第28章 :夢遊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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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褚恬卻還沒有上床睡覺。她窩在大包圍的藤椅上,手指不停摩挲著嘴唇。上麵似乎還殘留著景熠的溫度,讓她心裏又震動又溫暖。
    她呆呆的出了好一會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起身去床頭把平板電腦拿了過來。
    她點開搜索引擎,輸入了景熠的名字。她到現在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和景氏總裁的身份外,連他今年多大都不知道,她決定悄悄打探一下。
    可是她敲下回車鍵後就失望了,網頁上直接顯示“找不到相關信息”。她覺得很是詫異,又重複搜索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
    “什麽人呐。”褚恬自言自語的嗔怪了一句,轉念一想,也許是景熠故意隱藏了所有私人信息。
    不過,褚恬也不是吃素的。她靈機一動,又切換到英文鍵盤,輸入了耶魯大學。之前項正飛說景熠是耶魯的嬌子,學校官網上肯定有他的信息。
    果然,她一點進法學院的首頁,就在最顯眼位置的著名校友欄裏發現了景熠的半身照片。
    “bingo!”褚恬心裏一喜,手指在他的照片上點了下去。
    彈出來的簡曆讓她震驚了,她看著姓名下麵的出生年月歎謂了一聲。原來他真的很年輕,算算今年也才應該滿33歲。
    景熠16歲被耶魯法學院以全額獎學金錄取,22歲就取得了法學博士學位。他是學生會會長,是校遊泳隊主將,畢業時還作為學生代表演講。
    他的個人簡曆下麵是一長串足以讓人眼花繚亂的獲獎記錄,最紮眼的要數他連續4年獲得全美十佳律師的稱號。還有好多大案的名字和他掛鉤。原來他最擅長的是遺產糾紛、離婚糾紛以及專利權糾紛這類的經濟官司。
    “太可怕了。”褚恬連連搖頭,又把網頁往下翻了一點,點開了他畢業演講的視頻。
    景熠穿著黑底紅帶的博士袍,站在禮堂裏麵對所有畢業生和導師用流利的英文演講。他那時的樣子和現在沒有多少區別,連鼻梁上的銀邊眼鏡的樣式都是一樣的。他的神情肅然冷峻,語氣也是一貫的平鋪直敘。
    褚恬靜靜的看著,腦海裏想象著景熠站在法庭上犀利辯論的樣子。也許他都不用開口,往那裏一站就可以壓倒對方的氣勢了吧。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放棄當律師回國接掌景氏,項正飛說的意外又是什麽?
    景熠把褚恬送進房間休息後就去了書房忙工作,他現在雖然還在修養中,但公事不等人,每天還是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
    他一直忙到淩晨2點多才關掉電腦回房,走廊上有銀色的月光照進來,他拄著助力杖緩步而上,好心情並沒有受到繁重工作的影響。
    就在他準備推門的時候,走廊那頭卻走來一個人影。
    他看著穿著淺藍色碎花睡衣的褚恬走近,眉頭就蹙了起來。這小女人在搞什麽,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恬兒。”景熠喚了一聲,抬腳朝她走了過去。
    可褚恬沒因為他的聲音有所反應,她步子穩健,直接繞過他往樓下而去。
    “褚恬。”景熠心裏奇怪,伸手拉了一下,但她又掙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下去。
    景熠一路跟著褚恬走到了起居室,又繞到她身前看了看。她的眼睛雖然睜著,但瞳仁渙散,臉上的表情也是呆滯的。
    褚恬遊魂似的在偌大的起居室裏踱步,忽的,她腳步一頓,轉身走到沙發背後蹲了下去。
    景熠趕緊也跟著她走了過去,低頭一看,她正縮在地上蒙著眼睛,嘴裏還念念有詞。
    “un,deinq,six……”景熠俯身一聽就愣住了,她在用法文數數?
    褚恬有節奏的一直數,還輕微的前後晃動身體。直到數到了50,她又突然抬起了頭,“an,j"aipourvoustrouver.”(媽媽,我來找你了。)
    說著,她又起身走了起來,還不時低頭尋找。
    “她是在捉迷藏?”景熠更加疑惑了,他一邊跟著褚恬防止她撞到什麽東西,一邊摸出手機上網查詢。
    他把褚恬現在的狀態輸入搜索引擎,彈出來的結果讓他意外不已,她這是在夢遊!
    景熠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有關夢遊症的注解,剛抬頭,就發現褚恬站在起居室中央原地打轉。
    “an,jenevoustrouvepas,jenevoustrouvepas。”她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更大,呆滯的表情中透著一些慌亂。(媽媽,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
    景熠趕緊走過去,觀察著她的反應。網上說夢遊的人不容易被叫醒,他們隻會在潛意識的驅使下做一些重複性的動作。比如來回走動,自言自語。褚恬現在明顯符合描述,可是她怎麽會有夢遊症?
    褚恬站在原地自言自語了一會,突然又不說話了,她又一次繞過景熠,朝來時的方向返回。
    景熠一直跟著她進了房間,見她直接爬上床,自己蓋好被子側躺著閉上了眼睛。
    “褚恬。”景熠湊近又叫了一聲,隻見她呼吸淺淺的,明顯是睡著了。
    這個驚人的發現實在讓景熠費解,又擔心她一會還會下床亂走,也不敢回房間了,直接坐到了床邊的高背椅上。
    景熠拿過褚恬放在床頭櫃上的平板電腦輕點了一下,電腦沒有密碼,亮起的屏幕還停留在他的畢業演講視頻上。不過他現在沒心思理會這個,他退出頁麵,又搜索到夢遊症的相關文獻看了起來。
    褚恬完全沒有認床,她在舒適的大床上一夜美夢到天亮。她伸了伸胳膊,舒服的吐了口氣。這床讓她想起倫敦家裏的床,比她的小單人床舒服了不止多少倍。
    “醒了?”就在她還想賴床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記清冷的聲音。
    褚恬噌的就從床上彈了起來,轉頭一看,景熠正坐在床邊的高背椅上盯著她。
    “你,你怎麽在這兒?!”褚恬驚叫一聲,拉過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睡得還好?”景熠忽略了她的一驚一乍,沉聲問道。他守了一晚上,幸好後半夜她都睡的很踏實,沒有再夢遊。
    褚恬傻傻的眨了眨眼睛,鑽進被子裏蒙住了頭。所以,她剛睡醒亂糟糟的樣子被他全程圍觀了?
    景熠無奈的歎息一聲,走到床邊坐下拍了拍被子,“你昨天有沒有做夢?”
    “沒有,我睡得很好,你快出去。”褚恬急切的催促道。
    “出來,我有話問你。”景熠不為所動,他昨晚已經把夢遊症做了個全麵了解,現在需要詢問一下本人的感受再決定下一步的事。
    褚恬從被子裏探出小半個頭,緊拉著被子問,“什麽事?”
    “你是不是有夢遊症?”景熠也不含糊,直接問了。
    “……”褚恬聽了隻是一怔,她眨了幾下眼睛,沒有回答。
    “你昨晚幹了些什麽?還記得嗎?”景熠淡淡的問著,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一點。
    褚恬認命似的吐了口氣,撐起身體坐了起來,“我昨天夢遊了?被你看見了?”
    “你經常這樣?”她會反問景熠一點不意外,因為夢遊症患者是不記得夢遊過程的。
    “嚇一跳吧?”褚恬悻悻然的一笑,別過頭不看他了。被他發現了這個秘密,感覺還真不怎麽樣。他現在一定覺得她是個怪胎吧,嗬,沒人受得了有人隨時會中邪似得在自己家裏亂走的。
    “起床,跟我去看醫生。”景熠有些擔憂,按資料所說,夢遊多發於兒童期,青春期後會自動痊愈。如果成年後還夢遊,那就是病症了。
    褚恬猝鬱的低下頭,隻是搖頭拒絕了。她確實從母親去世後就患了夢遊症,褚懷瑜也曾經帶她看過醫生,但幹預的效果不理想,她還是會常常半夜起來亂走。
    “嘖,快點。”景熠看了一眼腕表,又催促了一聲。
    “我不看醫生,沒用。”褚恬倔強的回了一句,有些煩躁起來。
    “別扭什麽?不要諱疾忌醫。”景熠傾身過去,伸手摸她的發頂。
    褚恬擋開她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等你傷好了我就搬回去,不會半夜再出來嚇你了。”
    景熠倒是一怔,不明白她怎麽突然生氣了,他還沒說什麽,她就往自己頭上扣帽子。
    他沉吟思考了一陣,想著許是態度不好,隨即放輕了聲音,“我沒說你嚇我,更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小腦袋胡思亂想什麽?”
    褚恬臉上煩躁的表情瞬間被詫異取代,她怔怔的看著突然溫柔下來的景熠,不確定的問,“你不害怕?不嫌棄我?”
    “我要真是那樣,為什麽還要在這裏守你一夜?”景熠輕碰著她的小臉,心裏有些不好受了。是不是她以前因為這個病被人中傷過,她小心謹慎的性格是源於這個嗎?
    褚恬這才仔細觀察了一下景熠的臉色,確實有些倦意在臉上。他居然在這裏守了一夜,是擔心她在夢遊中做什麽危險的事嗎?
    “以後你不要守了,我頂多就是到處亂走,沒幹過什麽危險的事。”褚恬歉疚的解釋道。
    “不想讓我擔心就把病治好,起床。”景熠拍了一下她的臉,拄著助力杖往外麵走。
    他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下一秒,他就被褚恬從後麵抱住了。
    她白皙纖細的手臂環著他的腰,不是很緊,卻緊繃的很用力。這是她第一次在沒詢問的情況下擁抱了他。
    “熠……”褚恬蹭了蹭他寬闊的後背,依賴又感動的叫了一聲。
    “嗯。”景熠應了一聲,轉身把她擁進了懷裏。她的小腦袋隻到他心口處,嬌小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謝謝你,我好怕你和其他人一樣嫌棄我,不要我了。”褚恬柔聲說著,壓抑的抽泣了兩聲。
    景熠聽了隻覺得心疼的厲害,她好像除了甜品和花藝方麵有十足的自信外,其他的事都很自卑,經常有悲觀情緒,還很缺乏安全感。
    “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改變,安心。”景熠放輕聲音,又撫了撫褚恬的背。
    “可是,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呐。你這麽優秀,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褚恬又想起了昨天看到的他那些光輝履曆,真是覺得自己哪方麵都比不上。
    景熠微微勾起了嘴角,長指戳了一下她的腦袋,無奈的說,“我不是給人頒諾貝爾獎,優秀有什麽用?”
    褚恬愣了一下,瞬間被逗笑了。她推著景熠轉身,催促道,“快出去,我要洗漱了。”
    “給你20分鍾,吃了早餐跟我去醫院。”景熠見她總算笑了,這才放心的出了房間。
    宗伽文今天本來休假,卻在清晨六點多被景熠一個電話叫醒了。對方隻讓他去醫院安排一個心理專科醫生,也沒說是要看什麽病就收了線。
    他也不敢耽誤,打電話到醫院問過今天的排班情況後,安排了心理科的主任醫師。
    宗伽文前腳剛進辦公室,後腳景熠和褚恬就到了。
    “少爺,你心理出問題了?”宗伽文調侃似的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神誌清醒啊,不像是得病的樣子。
    “安排好了?”景熠瞥了他一眼,冷聲問道。
    “好了,跟我走吧。”宗伽文見褚恬笑的有些尷尬的樣子,也不多問了,領著他們去了心理科。
    心理科主任邵洪宣已經恭候多時了,他見宗伽文進來,就起身禮貌的和他打了招呼。
    “這是我們院心理科主任,邵洪宣。”宗伽文簡單向景熠介紹。
    “哪位看病?”邵洪宣見眼前拄著助力杖的男人器宇軒昂,心裏也多了份小心。
    景熠站在原地,轉頭對宗伽文說,“你回避。”
    宗伽文有些意外,景熠的事情他都門兒清,怎麽還需要他回避了?不過他也不好反駁,自覺把空間讓給了他們。
    “去坐著。”景熠等到宗伽文走了之後,才示意褚恬去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邵洪宣伸手示意景熠也坐下,可他完全忽略了他的意思,隻在年輕女孩身後站定了。
    “嗯,是這樣的,我有夢遊症,不知道邵主任能不能幫我看看。”褚恬禮貌的朝他笑了笑,又搖頭示意他別管景熠。
    “哦?夢遊症?”邵洪宣挑眉,這個年紀了還夢遊真是不多見。他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摸出一支筆,在手上翻了幾個花,又把筆仍在了桌子上。
    “先建個檔案吧。”這麽有趣的病例確實值得研究一下,他決定接收這個病人。
    褚恬配合著回答了個人基本信息,就見邵洪宣開了檢查單叫他們先去做檢查。
    她很快被護士送進了檢查室,簡單測了血壓心率等常規檢查後,她又被送去做了mri腦部掃描。
    檢查報告很快擺在了邵洪宣麵前,他看著一切指標都正常,就排除了腦部病變的可能性。
    他重新拿了一份卷宗出來,笑著說,“沒有器質性病變,現在我們做個心理測評。”
    “好的,麻煩您了。”褚恬頷首表示同意,心理測評就是問幾個問題,她以前也做過。
    邵洪宣把25個測試問題問了一遍,很快得出了結果。一切都很正常,分數顯示褚恬心理健康。
    他放鬆的歎息了一聲,這才拿了正式的病例出來,“你的夢遊症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自己知道嗎?”
    “從9歲開始的。”褚恬點了點頭,又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景熠。
    景熠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必緊張。
    “具體症狀如何?發病有規律嗎?”邵洪宣接著問道。
    “沒有什麽規律,有時候感覺睡的特別踏實的時候就會夢遊。”褚恬說著,又在心裏腹誹了一把景熠家的高級大床。
    “夢遊時都幹些什麽?”邵洪宣抬頭看著景熠問道,這個不沒法讓病人主述了,隻有問旁觀者。
    景熠沉著臉,不帶情緒的開口了,“隨處走動,自己玩捉迷藏的遊戲。”
    褚恬聽了倒是一愣,不是吧,她昨天晚上在他家裏捉迷藏?怎麽想都有點詭異啊。
    “有沒有自言自語?”邵洪宣微微蹙起了眉,捉迷藏啊,這是小孩子才玩的遊戲,看來褚恬的夢遊症和童年經曆有關。
    景熠思量一下,決定告訴醫生,“她叫媽媽。”
    邵洪宣的眼神瞬間亮了,加快語速問道,“你母親呢?請她配合治療吧。”
    褚恬條的抿緊了嘴唇,低頭沉默了一瞬才答,“已經去世了,我是在她去世之後才得的這個病。”
    景熠本來輕放在褚恬肩頭的手猛的一沉,有些意外她的回答。本來他心裏猜想她是不是和母親關係不融洽,所以才會在潛意識裏和母親親近,沒想到事情遠不是他想的那樣。
    “嗯……”邵洪宣也沉默了下去,他蹙眉考慮了一會兒,抬頭給出了意見,“這個病跟情緒有關係,鑒於你的情況不嚴重,建議以疏導情緒為主,輔助一些植物安眠劑。多和身邊人傾訴,不要悶在心裏。”
    “這樣就能痊愈?”景熠顯然不滿意他的醫囑,這不是等於什麽都沒做嗎?
    “這個因人而異,她的症狀如果不是頻發的話,我建議不用過多幹預。如果你們實在不放心,可以做催眠治療。”邵洪宣又補充了一句。
    “我,我可不可以不做催眠?”褚恬一聽就發怵,連忙擺手。
    “嗬嗬,不用緊張,催眠也不是什麽高深的東西,主要是宣泄疏導情緒。其實多和親人朋友交流也可以達到一定效果。”邵洪宣被她緊張的樣子逗笑了。
    景熠見褚恬很排斥的樣子,也沒強迫她,隻讓邵洪宣開了些輔助睡眠的口服液,就帶著她離開了醫院。
    林國忠對景熠的脾氣可謂了如指掌,他從來都嫌醫院細菌多不幹淨,一定要洗澡換衣服。所以他們一上車,他就吩咐老齊開車回公寓。
    褚恬此刻心緒也有些低落,一路沉默的跟著他們回了公寓,就進了客房。她在房間裏踱步一陣,想著反正無事可做不如泡個澡算了。
    等她慢條斯理從浴室裏出來,發現景熠一身清爽的出現在了房間裏。她朝他笑了笑,也沒趕他出去,自顧自的坐到梳妝台前開始吹頭發。
    景熠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姿態自然的撩動著頭發,心裏多少有些自責。他這個人從來算不上溫柔體貼,好多事情他都不關心。比如褚恬的家庭關係,他就從來動過打探的心思。現在想來確實是疏忽了,應該多關心關心她的。
    褚恬關掉吹風,攏起頭發準備綁起來,旁邊一直沉默的景熠開口了,“放下來,很好看。”
    “這顏色你覺得好?”褚恬放下頭繩,調侃著問道。他上次就說過很好看,她還以為是哄她的呢。
    景熠鬆怔的坐在床邊,傾身過去揉著她的發頂,“很漂亮。”
    “嗬嗬嗬……”褚恬被他認真的神情逗笑了,她躲開他的大手,嗔怪道,“你就會說好聽的,這根本就是白發魔女好不好?”
    景熠卻沒接話,而是換了個話題,“出去走走?想去哪裏?”
    “哪兒都不想去。”褚恬搖頭拒絕了。
    “別一天悶在一個地方不動,再想想。”景熠又勸了一句,她現在雖然笑著,但是他還是看出她其實不是很開心。
    褚恬眼珠一轉,狡黠的笑道,“去哪兒你都陪我嗎?”
    “說說看。”景熠輕描淡寫的說道。
    “遊樂園你陪我去嗎?潔癖先生。”褚恬笑的更加促狹了,不是隻有他才會使壞的,她也是高手。
    可景熠的反應完全出乎意料,他二話沒說直接起身往外走,還不忘囑咐,“外麵太曬,擦點防曬霜。”
    “這什麽意思?他真的要帶我去遊樂園?”褚恬心裏想著,又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這男人今天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