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玫瑰紅氈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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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讓我在路上遇見你 !
    我的寶貝——這是三毛的一本書的書名,三毛記錄的寶貝們,沒有一件不教人喜歡,沒有一件不和一個故事蕩氣回腸地關聯著。而我的寶貝們,卻似乎都與愛情無關,似乎都隻是我一個人獨自在路上的收獲,一件一件地來到我的家裏。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我,曾經走過一些地方,曾經在和它們相遇時,有過一些無限美好的心情。是的,隻是這樣。
    更多的時候,當我們單身上路,一頂這樣的帽子,便已足夠成為我們的溫暖和安慰。
    當我的朋友monica某年夏天從倫敦捧回那頂價值300鎊的製帽才子菲利普·崔西(philip treacy)親手製作的裝飾了黑色鴕鳥羽、大塊藍鬆石的寬沿帽之後,某天她終於痛苦地朝我喊:“從來沒有戴過一次!”而她在倫敦機場捧著那頂昂貴帽子盒穿過注視她的龐雜目光的傲嬌還未散盡,那頂帽子,卻也隻陪伴了她在倫敦某個歌劇之夜。
    而在2007年12月,我用一張價值999元人民幣的特價往返機票飛到了尼泊爾。在加德滿都的第一個清晨,我在炮仗花盛開的豔麗街頭亂晃,突然之間,在清朗明麗的陽光下,我發現了我的帽子:豔麗的玫瑰紅,獨特的非等邊三角形,還有優雅的弧度,以及溫暖厚實的犛牛毛質地。與菲利普·崔西的帽子相比,它的價格無比親和迷人,隻有200rs(當年大約值人民幣23元),而且不用在上飛機時小心翼翼地捧著帽盒以防變形,最終,它成為了我在異國旅行時的真正貼心密友。
    在尼泊爾的15天,這頂玫瑰紅幾乎成為我的標誌,無論在露天咖啡屋裏小憩,還是徒步在山裏,既能遮陽,無限提升我的異域style指數,又是最親密的“同謀”——讓我躲在它的陰影裏,放肆地看盡那些有著深深眼窩和夢幻長睫毛的南亞帥哥。而當它和我的旅行背囊、登山鞋一起,它甚至還能成為徒步路上與安拉普娜雪山麵對麵的小情小調。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坐在奇特旺酒店河邊喝奶茶時,把它和我的房間鑰匙一起放在咖啡桌上,成為眺望美好風光的一個前景。
    後來,我把這頂玫瑰紅帶去了很多地方。它的鬆軟決定了某種隨意的氣質,而隨意裏更有豔麗的氣息,每次把它從背囊裏掏出來,拍拍,它便又神奇地恢複了原有的風情。比起300鎊的歌劇帽,我的玫瑰紅是有多柔情啊;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牛仔帽,我的玫瑰紅又是有多美麗啊。直到有一天,在雲南中甸的冬日午後,我正在古城裏追著陽光晃來晃去,迎麵走來一位俏麗女生,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們終於忍不住相視大笑起來,指著對方,隻顧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事實上,這並不是一個和久別重逢有關的故事,我們確實是陌生人,我們笑,隻是因為,我們頭上有著完全相同的玫瑰紅氈帽。她是短發,穿一件紫色外套,我是長發,深藍外衣。後來,我們一起去找了間酒吧泡了一會兒,說起雲南,說起尼泊爾,說起曾經去過的這裏那裏。某一刻,竟讓我覺得,這世界上,男人是多餘的。
    一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和那個叫冬冬的女孩子告別的時候,我們揮的不是衣袖,而是玫瑰紅。在雲南高原清冷的黃昏裏,玫瑰紅是唯一的火焰。
    此時此刻,玫瑰紅一直安然地靜坐在我的車裏,這似乎是一個隨時準備出發的信號。城市的生活容易令我們鬆懈和厭倦,我們總是需要出發,而在路上,我們永遠需要一個密友。更多的時候,當我們單身上路,一頂這樣的帽子,便已足夠成為我們的溫暖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