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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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了大船。
    車上的人沒有過多驚怪,這艘大船的出現本來就不正常,那麽它不正常地消失了反而是正常的。
    很快,天就擦黑了,幹戈團隊終於到達了令狐山的古墓。
    古墓的入口很隱蔽,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入口,類人用沙子把入口完全擋住了,就算你從旁邊經過,隻能看見高低起伏的沙丘和零碎的沙石,根本發現不了入口。類人出出進進根本無需入口。
    令狐山把沙子扒開,大家才看到了黑糊糊的洞穴。
    他們下來之後,越走越寬敞,可以說別有洞天,一個墓室連著一個墓室,很壯觀,牆壁上燃著火把,散發著樹油子的味道。仔細聞,依然能聞到某種地窖的朽味。
    他們並沒有看到更多的類人,隻看到了稀稀拉拉十幾個。他們從各個墓室裏走出來,木然地看著幹戈一行人,一點也不友善。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到古墓,新奇地東張西望,問這問那。令狐山回答得很簡略。隻有趙吉鵬最緊張,古墓可能讓她想起了假工作站的地窖。
    即使沒拿到船上的物資,古墓裏的資源依然充足。
    令狐山把大家帶進了一間最大的墓室,那應該是他的起居室,有一張胡楊木搭起的簡易床鋪,鋪著不知道什麽動物的皮毛。牆邊,有幾隻破舊的箱子,那絕不是文物,很像是哪個小區被人丟棄的,箱子上擺著幾個陶罐,更像某種擺設。
    這間墓室並不在古墓群的正中央,而是位於很偏僻的一角。
    一個年老的類人在起居室中央點起了篝火,又拿來了饢、白酒和臘肉。他們竟然有臘肉!羅布泊幹燥,很適合製作臘肉。
    大家圍著篝火坐下來,竟然有一種野外party的感覺。
    趙吉鵬見到了酒,一下就不緊張了,兩隻眼睛射出貪婪的光來。
    令狐山端起碗來,說:“到我家了!喝!”
    大家紛紛碰碗。
    碗是瓷的。大家碰完“瓷兒”,每個人都隻喝了一口,隻有趙吉鵬幹了,她好像渴了n多年,終於見到了水。
    趙吉鵬抹了一下嘴,問令狐山:“他們叫你什麽?”
    令狐山沒聽懂:“你說什麽?”
    趙吉鵬解釋了一下:“他們叫你天父還是家長?”
    整體看起來,幹戈他們衣著破舊,滿身塵土,已經跟古墓裏的類人沒什麽區別了。反而是令狐山擁有著一個領袖的精氣神,他坐在篝火旁,露出了難得的微笑,火光映著他的臉,棱角分明,特別硬朗。他說:“他們叫我令狐山。”
    趙吉鵬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咕咚咕咚”,自顧自地喝了一半,繼續打量四周的環境,突然又問令狐山:“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出去吧?”
    老貓悄悄拿起她剩下的半碗酒,把它喝了。他怕趙吉鵬喝多了。
    令狐山說:“這是我們的家,我們當然知道怎麽出去。”
    趙吉鵬搖了搖頭,說:“我是說走出羅布泊。”
    令狐山看了看趙吉鵬,馬上收斂了笑容:“在你們完成任務之前,我不會給你們指路的。”
    趙吉鵬說:“那是你們的協議,跟我沒關係啊!”
    令狐山又看了看趙吉鵬,說:“如果沒有協議,我會帶你來我家嗎?”
    這是一句繞了很多彎兒的拒絕。
    趙吉鵬撇了撇嘴,再次端起了碗,卻發現酒不見了,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沈小題把酒端起來,對趙吉鵬說:“你一個人喝太沒勁了,姐陪你!”說完,竟然一口幹了半碗!
    幹戈和小題始終喝得很節製。
    陳傘隻是第一次碰碗的時候抿了一小口,接下來他就不再喝了,低頭安靜地吃饢。
    隻有沈小題和趙吉鵬頻頻舉碗,喝得熱熱鬧鬧。
    老貓已經跑出去吐了。
    幹戈終於談起了正事:“令狐山,你這裏有刀吧?”
    令狐山反身打開了一隻箱子,順手拿出了一把鋥亮的砍刀:“我們吃的少,武器多。”
    幹戈說:“可以扔的。”
    令狐山又打開了一隻箱子,拿出了一把短刀:“這個?”
    說著,他隔著篝火把短刀扔向了幹戈,幹戈伸手一接,差點割著手,短刀落到了地上。
    令狐山說:“我以為你很厲害。”
    幹戈撿起了短刀,說:“我隻知道怎麽把刀子扔出去,從來沒想過刀子還會飛回來。”
    他用手掂了掂短刀,很滿意。
    沈小題剛剛幹了半碗酒,醉酗酗地問令狐山:“帥哥,你這兒有槍嗎?”
    令狐山搖了搖頭:“沒有。”
    沈小題露出了很瞧不起的表情:“切,你不是說你武器多嗎!”
    令狐山說:“拿刀對砍,拚的是命。槍太狡詐了,那是最不公平的武器。”
    沈小題吧嗒吧嗒嘴,把臉轉向了趙吉鵬:“我就愛這樣的男人,硬!不磨嘰!”
    說完,又幹了半碗。
    趙吉鵬都有點害怕了,她不再喝了,而且也低聲對沈小題說:“你差不多了啊。”
    沈小題又給自己倒滿了,然後問令狐山:“帥哥,我要向你求婚!我就待在這個古墓裏,永遠也不走了!你就說吧,你接不接受!”
    令狐山愣住了。
    幹戈也愣住了。
    陳傘也愣住了。
    令狐山說:“沈小題,你喝多了。”
    沈小題把手一揮,示意她不想聽這些話,然後她做出了一個嫵媚的笑臉,她的臉蛋紅撲撲的,被火光一映更紅了,她對著令狐山不停地眨眼睛:“我不漂亮嗎?”
    令狐山對小題說:“你扶她去睡覺吧。”
    小題就站起來,走到了沈小題旁邊,溫柔地說:“沈小題,我們去休息吧。”
    沈小題一把拉住了小題,哭起來:“妹妹啊,我他媽勾引個男人都不成功,我太矬了啊……”
    小題拉了拉她,說:“你很棒的,走,我們走。”
    沈小題猛地一拽小題,小題竟然坐到了地上,沈小題緊緊握著她的手,繼續哭:“好妹妹啊,你回來的真好!看看你的幹戈,馬上滿血複活了!你走了之後,他急火攻心都死過一回了,死了都要愛啊,宇宙毀滅心還在啊!”
    小題頻頻點頭:“嗯,我知道了……”
    沈小題突然說:“你不知道!現在我要告訴你,你不在的時候,我對不起你啊!……”
    小題有些緊張:“不要說了。”
    幹戈也有些緊張,他一直對小題隱瞞著他和沈小題的感情進度條,他真怕沈小題胡說什麽。這時候他甚至懷疑沈小題是裝的,故意要說給小題聽。
    果然,沈小題並沒有住嘴,她接著說:“當時我們被關在籠子裏,就跟個鳥籠子一樣……樹上的鳥兒成雙對……我就對幹戈說了……他也對我說了……”
    全場都安靜了,隻有篝火燃燒的聲音。
    沈小題哭得越來越厲害,語言也沒了邏輯:“我以為我們要死了……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們了……我好害怕……我恨死你們了……”
    哭著哭著,她栽到了小題的懷裏,口齒越來越不清楚,最後竟然睡著了。
    陳傘站起來,輕聲說:“交給我吧。”
    小題並不了解陳傘和沈小題的關係,她說:“讓我們女孩照顧她吧。”
    ……
    這一夜,三個女孩睡在了一間墓室裏。
    幹戈、老貓和陳傘睡在了一間墓室裏。幹戈的箭傷發炎了,令狐山給他塗了一些灰色的東西,不知道那是什麽藥。
    夜裏,幹戈睡得並不踏實。
    天快亮的時候,他醒了,一個人爬出去上廁所,隱約看見令狐山和沈小題站在古墓外,正在說著什麽,沈小題的態度很激烈,令狐山則麵無表情……
    天亮之後,那個年老的類人給大家準備了早飯,粥和鹹菜。
    沈小題沒有起床吃飯,陳傘陪著她,也沒有吃飯。趙吉鵬就著鹹菜,又喝了一碗酒。
    吃完之後,令狐山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幹什麽。
    幹戈和小題離開了大家,在古墓裏慢慢地轉悠,
    這是幹戈和小題第一次有機會單獨相處。
    離開了大家之後,小題說話了:“你愛上她了?”
    幹戈看了她一眼:“你胡說什麽?”
    小題說:“我猜到了,我離開之後,你愛上她了。”
    幹戈說:“開玩笑,總共才幾天啊!”
    小題很平靜地說:“我不怪你,真的。我走的時候,我們都以為我永遠回不來了,你愛她……其實就是愛我。”
    幹戈說:“你不要給我設置陷阱。”
    小題說:“自從我回來之後,她一直有意無意地躲避你,我知道那代表什麽。你不了解女人的直覺。”停了停,她突然說:“我回來是不是多餘了?”
    幹戈抓住了小題的肩膀,嚴肅地說:“她和陳傘的感情剛剛萌芽,你誤會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團聚了,你不要搞事情好不好?”
    小題眯著眼睛看著幹戈,問:“你們在籠子裏說什麽了?”
    幹戈愣了片刻,說:“她說她愛我,又問我喜不喜歡她,我說我……喜歡。你要知道,當時我們眼看就上斷頭台了!那時候,我愛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你……懂嗎?”
    小題的眼圈就濕了,她一下就吻上了幹戈的嘴。
    ……
    安寧的時刻總是很短暫。
    幹戈和小題說話的時候,古墓洞口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幹戈立即帶著小題跑到了入口處,他們看見令狐山一臉嚴肅地走進來,令狐山指了指身後,問:“你們的人?”
    幹戈一看,三個類人扛著一個白衣女子走進來。女子好像剛在沙子裏打過滾,渾身髒兮兮,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連頭發上都沾滿了沙子。
    幹戈看了看這個女子的臉,一下驚呆了——竟然是穀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