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兩托夢瓶兒預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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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夕,玉樓與西門慶和吳月娘遞酒,眾人也來給玉樓上壽。西門慶坐在上位,見幾個妻妾都打扮一新,玉樓粉妝玉琢一般,蓮臉生春,不禁想起去年玉樓上壽時瓶兒也在一起熱鬧,今日妻妾五人,隻少了她,不由得心中一陣痛禁,眼中落下淚來,趕忙低下頭去,偷偷用袖擦掉。不一會;唱曲的小優進來,西門慶吩咐唱一套“憶吹簫”來聽。小優拿起樂器來彈唱。
    潘金蓮見西門慶點唱此詞,就知是思李瓶兒之意。當小優唱到“我為她在家中費盡了巧喉舌,她為我褪湘裙杜鵑花上血”時,在席上故意把手放在臉兒上對著西門慶這點兒那點兒地羞他,說道:“孩兒,哪裏豬八戒走在冷鋪中坐著,你怎的醜得沒對兒!一個後婚老婆,又不是女兒,哪裏討杜鵑花上血來?好個沒羞的行貨子!”
    西門慶說道:“怪奴才,我隻知道聽唱兒,哪裏曉得什麽。”不再睬她,隻顧聽唱。
    潘金蓮越聽心中越不是味,不憤他點唱這套,隻是說他。
    月娘有些看不上,說道:“六姐,你這是聽不聽,有什麽話非現在說不可!楊姑奶奶和他大妗子在屋裏冷清清的,沒個人陪,你去陪陪吧。”
    金蓮不樂意,隻得拉了李嬌兒往後邊房裏去了。
    西門慶吃酒到二更時分,有些醉了。月娘今晚要聽幾個姑子宣講經卷,於是教小玉打個燈籠,西門慶搭伏著春梅,往前邊走來。
    金蓮得知西門慶往自己屋裏去了,忙往前邊走來,到了房門首,悄悄向窗眼裏張覷,見西門慶正摟著春梅玩得正好,就不進房去。走到後邊屋裏,見月娘眾人正圍著薛姑子聽說佛法,便與眾人搭訕著玩笑了幾句,也坐下聽講。落後又是聽鬱大姐唱曲,又猜枚吃酒。
    金蓮看看已有三更天氣,再也坐不住,走回自己房來,走到桶子上小解了,教春梅掇進坐桶,用了水,摘了頭麵,走到床邊,見西門慶正打鼾哩,於是解鬆羅帶,卸褪湘裙,坐換睡鞋,脫了褲兒,鑽進被窩,與西門慶並枕而臥。
    她伸手向他腰間去摸那話,弄了一會,就是不起。原來西門慶剛與春梅行房不久,那話綿軟,急切捏弄不起來。金蓮酒在腹中,欲情如火,蹲身在被底吮咂挑弄,把西門慶弄醒了,便道:“怪小淫婦兒,如何這咱才來?你整治那帶子了?”金蓮道:“在褥子底下不是。”一麵探手取出來與西門慶看了,紮在塵柄根下,係在腰間,拴得緊緊的。又問:“你吃了不曾?”西門慶道:“我吃了。”須臾,那話乞金蓮一壁廂弄起來,隻見奢棱跳腦,挺身直舒,比尋常更舒—七寸有餘。金蓮趴在他身上,龜頭昂大,兩手扇著牝戶往裏放,須臾突入牝中。金蓮雙手摟定西門慶脖項,令西門慶亦扳抱其腰,在上隻顧揉搓,那話漸沒至根。金蓮叫西門慶:“達達,你取我的腰子墊在你腰底下。”這西門慶便向床頭取過她的大紅綾抹胸兒,四折疊起,墊著腰。金蓮在他身上馬伏著,那消幾揉,那話盡入。金蓮道:“達達,你把手摸摸,都全放進去了,撐得裏頭滿滿兒的,你自在不自在?都揉進去。”西門慶用手摸摸,果然全進去,隻剩二卵在外,心中覺翕翕然暢美不可言。金蓮道:“好急得慌,隻是觸冷,咱不得拿燈頭照著幹。趕不上夏天好,這冬月間,隻是冷得慌。”因問西門慶:“這帶子比那銀托子識好不好?強如格得陰門生疼的。這個顯得該多大,又長出許多來,你不信摸摸我小肚子,七八頂到奴心。”又道:“你摟著我,等我今日一發在你身上睡一覺。”西門慶道:“我的兒,你睡,達達摟著。”金蓮把舌頭放在他口裏含著,一麵朦朧星眼,款抱香肩。睡不多時,怎禁那欲火燒身,芳心撩亂,於是兩手按著他肩膊,一舉一坐,抽撤至首,複送至根,叫:“親心肝,罷了,六兒的死了。”往來抽卷,又三百回,比及精泄,金蓮口中隻叫:“我的親達達,把腰扳緊了!”一麵把奶頭教西門慶咂,不覺一陣昏迷,淫水溢下。兩個摟抱一處,金蓮心頭小鹿突突地跳,四肢困軟,於是拽出來,猶剛勁如故。金蓮用帕擦之,便道:“我的達達,你不過卻怎麽的?”西門慶道:“等睡起一覺來再耍罷。”金蓮道:“我也挨不的,身子已軟癱熱化的。”於是雲收雨住,兩人才睡下,不覺東方既白。
    睡到天明,金蓮見他那話兒還直豎一條棍相似,便道:“達達,你就饒了我罷,我來不得了,待我替你咂咂罷。”西門慶道:“怪小淫婦兒,你不若咂咂,咂得過了,是你造化!”金蓮真個蹲向他腰間,按著他一隻腿,用口替他吮弄那話兒。吮夠一個時分,精還不過。西門慶用手按著粉項,往來隻顧沒棱露腦搖撼,那話在金蓮口裏吞吐不絕,抽拽得口邊白沫橫流,殘脂在莖。精欲泄之際,金蓮卻向西門慶要李瓶兒,穿的皮襖兒:“二十八日,應二爹送了請帖來請,俺們去不去?”西門慶道:“怎的不去?都收拾了去。”金蓮道:“我有樁事兒央你,依不依?”西門慶道:“怪小淫婦兒,你有甚事說不是?”金蓮道:“把李大姐那皮襖拿出來與我穿了罷,明日吃了酒回來,她們都穿著皮襖,隻奴沒件兒穿。”西門慶道:“有年時王招宣府中當的皮襖,你穿就是了。”金蓮道:“當的我不穿它,你與了李嬌兒去;把李嬌兒那件皮襖卻與雪娥穿,我穿李大姐這皮襖。你今日拿出來與了我,我上兩個大紅遍地金鶴袖,襯著白綾襖兒穿。也是我與你做老婆一場,沒曾與了別人。”西門慶道:“賊小淫婦兒,單管愛小便益兒。她那件皮襖值六十兩銀子哩!油般大黑蜂毛兒,你穿在身上是會搖擺。”金蓮道:“怪奴才,你是與了張三、李四的老婆穿了?左右是你的老婆,替你裝門麵的,沒的有這些聲兒氣的,好不好,我就不依了。”西門慶道:“你又求人,又做硬兒。”金蓮道:“怪硶貨!我是你房裏丫頭,在你跟前服軟?”一麵說著,把那話兒放在粉臉上,隻顧偎晃,良久又吞在口裏,挑弄蛙口;一回又用舌尖舐其龜弦,攪其龜稜;然後將朱唇裹著,隻顧動動的。西門慶靈犀灌頂,滿腔春意透腦,良久精來,連呼:“小淫婦兒,好生裹緊著,我待過也。”言未絕,其精邈了金蓮一口。金蓮一口口接著都咽了。
    起床之後,西門慶走到瓶兒房中,先教迎春去月娘處討鑰匙,要如意兒把皮襖找出來給金蓮送去。西門慶見屋裏無別人,把這老婆摟在懷裏,摸她奶頭,親嘴咂舌。說道:“我兒,你雖然生養了孩子,奶頭兒倒還恁緊。”
    如意兒說起前日為棒槌吵架的事,西門慶說道:“她也告訴我了。你去向她陪個禮兒。她就是這種人,吃了甜棗兒就喜歡,嘴頭子利害,也沒有什麽壞心。”又許下老婆:“你們晚夕等我來這房裏睡。”如意道:“真個來?休哄俺們著!”西門慶道:“誰哄你來?”說了尋了兩件衣裳給她。
    金蓮還在床上裹腳,春梅來說:“如意兒送皮襖來了。”金蓮知其來意,讓她進來。
    金蓮問道:“爹使你來的?”
    如意兒答道:“是,爹教我送來與娘穿。”
    “也與了你些什麽沒有?”金蓮又問道。
    “爹賞了我兩件綢絹衣裳年下穿,教我來與娘磕頭。”如意兒說完,向前磕了四個頭。
    金蓮說道:“姐姐們,這樣卻不好!你主子既愛你,常言船多不礙港,車多不礙路。你隻不犯著我,我管你怎的?”
    如意兒說道:“俺娘已是沒了,雖是後邊大娘承攬,娘在前邊還是主兒,早晚望娘抬舉。小媳婦敢欺心,哪裏還有葉落歸根之處?”
    金蓮說道:“不說了。你這衣服,少不得還對你大娘說聲才是。”
    如意兒說道:“小的知道了。”見金蓮不再問什麽,就出來了。這時,又連著來了幾撥人。韓道國老婆王六兒沒來,也打發了唱曲的申二姐買了兩盒禮物來與玉樓做生日。李桂姐也來了。
    西門慶走到前廳,見夾道內玳安領著一個玲瓏身材,有點像鄭愛月模樣的婦人走了進去,便問身旁小廝是誰,小廝答道:“是賁四嫂。”西門慶不再言語,到上房見月娘,遞還鑰匙。
    “你要鑰匙開門做什麽?”月娘問道。
    “六兒說做客吃酒沒皮襖,要李大姐那件穿。”西門慶答道。
    月娘瞅了他一眼:“你自家把不住自家嘴頭了。她死了,你不讓分散房裏的丫頭奶子。你這樣分她的東西就沒話說了?她不是有皮襖麽?還要這件皮襖?”
    幾句話,說得西門慶閉口無言。好在小廝來報,前廳有事,西門慶趕緊走了。
    晚夕,待聽完宣講,月娘把申二姐、李桂姐打發往嬌兒房內去,然後問來安:“你爹來了沒有?在前邊忙了一天,做什麽?”
    來安答道:“爹往五娘房裏去了。”
    月娘聽言,心中生惱,對一旁的玉樓說:“你看,這沒來頭的行貨子,我還說他今日該往你房裏去,如何三不知又摸到她那屋裏去了?這兩日浪風發起來,隻在她前邊糾纏。”
    玉樓反勸月娘:“姐姐,隨她纏去。好像是咱們把這事放在心裏,與她爭的一般。左右這六房裏,由他串到。他爹心中所欲,你我管得了他?”
    月娘隻得作罷,使小玉去請來三位師父,再把李桂姐、申二姐、鬱大姐都請來,聽薛姑子講《黃氏女卷》。
    西門慶來到金蓮房內,二人相攜。金蓮見他隻顧坐在床上,便問:“你怎的不脫衣裳?”西門慶摟定金蓮,笑嘻嘻說道:“我特來對你說聲兒,我要過那邊歇一夜,你把那淫器包兒給我。”
    金蓮罵道:“賊牢,你在老娘手裏使巧兒,拿此麵子話兒來哄我,還肯來問過我才去?一定是早商量好了。怪不得使她來送皮襖兒,又與我磕頭兒。小賊歪剌骨,把我當什麽人兒,在我手內弄剌子。要是李瓶兒時,不教你活埋了我?雀兒不在那窩兒裏,我不醋了!”
    西門慶笑道:“哪裏有此勾當,她不來與你磕頭兒,你又說她的不是。”
    金蓮沉吟良久,說道:“我放你去可以,不許你拿了這包兒去和那歪剌骨弄搭得齷齷齪齪的,到明日又拿來和我睡,好幹淨兒。”
    西門慶說道:“我使慣了,你不與我卻怎辦?”
    纏了半日,金蓮隻把銀托子與了他。西門慶袖了,說了一句“與我這個也罷”,拔腳往外走。
    金蓮叫道:“你過來,我問你,莫非你與她停眠整宿,在一鋪兒長遠睡?完了事還教她另睡去。”
    西門慶收住腳步:“誰和她長遠睡?”說畢要走。
    “你過來,我還有話,你慌什麽?”金蓮又叫道。
    “又說什麽?”西門慶隻得再收住腳步。
    “睡可以,不許你和她說什麽閑話,教她在俺們跟前欺心大膽的。我明日打聽出你們說了話,你就休要進我這屋裏來,我就把你下截咬下來。”金蓮狠狠地說道。
    西門慶說道:“怪小淫婦,瑣碎死了。”這才出了房門。
    次日早晨,玉簫走到金蓮房中對金蓮說道:“五娘昨晚怎不往後邊去坐?眾人聽薛姑子宣《黃氏女卷》,落後又聽賽唱曲兒。俺娘好不說五娘哩,說五娘把爹攔到自己屋裏去了,昨日三娘生日,也不放爹去一去。三娘也說:‘沒得羞人子剌剌的,誰耐煩爭她,左右就這幾房兒,隨他串去。’”
    金蓮本來就一肚子火,這下更衝了:“搗瞎了她的眼來,誰說昨晚爹在我屋裏睡來?”
    玉簫疑惑不解:“六娘死了,前邊隻有娘屋裏可睡,爹會去誰屋?”
    “雞兒不撒尿,各自有去處。死了一個,還有一個頂窩兒的!怎就盯著我哩?”金蓮沒好氣地說道。
    玉簫又說了月娘不憤金蓮要瓶兒皮襖的事,金蓮氣得直罵。玉簫說道:“我來對娘說,娘隻放在心裏,休要說出我來。今日桂姐也家去了,應二爹生兒子吃滿月酒,爹已吩咐了,五位娘都去。”說完,去後邊了。
    金蓮這才搽胭抹粉,插花戴翠,穿上瓶兒的那件皮襖兒,會齊月娘她們,上轎去吃滿月酒。
    午間,如意兒和迎春請了潘姥姥、春梅過來喝酒,要鬱大姐彈唱。春梅又要小廝春鴻去後邊請申二姐來唱曲。那申二姐正伴著大妗子、大姐、三個姑子、玉簫都在上房裏坐著吃芫荽芝麻茶。春鴻掀簾子進去叫道:“申二姐,你來,俺大姑娘前邊叫你唱個曲兒與她聽去哩。”
    申二姐不知底細,說道:“你大姑娘在這裏,怎又有個大姑娘出來?”
    春鴻道:“是俺前邊春梅姑娘這裏叫你。”
    申二姐說道:“你春梅姑娘她稀罕怎的,也來叫我?有鬱大姐在那裏,也是一樣。這裏唱與大妗奶奶聽哩。”
    申二姐就是不動身子。
    春鴻走到前邊說了。
    春梅聽罷,三屍神暴跳、五髒氣衝天,一點紅從耳畔起,須臾紫遍了雙腮。眾人攔阻不住,她一陣風走到上房裏,指著申二姐大罵:“你是什麽總兵官娘子,不敢叫你?你無非隻是個走千家門、萬家戶、賊狗攮的瞎淫婦!你來俺家才走了多少時兒,就敢這樣看人?你不就是會唱那麽幾句東溝籬、西溝壩、油嘴狗舌、不上紙筆的胡歌野調,就拿班作勢起來!俺家本司三院唱的老婆,不知見過多少,誰稀罕你!韓道國那淫婦家興你,俺這裏不興你。你就學那淫婦,我也不怕你。好不好,趁早兒給我離門離戶去罷了。”
    大妗子攔阻說道:“快休要舒口!”
    申二姐被罵得莫名其妙,敢怒不敢言,隻得說道:“耶!這位大姐,怎麽這樣的粗魯性兒?就是剛才對著大官兒,我也沒曾說什麽不好的話。這般潑口言語瀉出來!此處不留人,也有留人處。”
    春梅越發惱了,罵道:“賊攘遍街搗遍巷的瞎淫婦,你家有恁好大姐!你有好性氣,不該出來往人家求衣食,唱與人家聽。趁早兒與我走,再也不要來了。”
    申二姐也不服氣:“我沒的賴在你家?”
    春梅說道:“賴在我家,教小廝把鬢毛都撏光了你的!”
    大妗子又勸阻道:“你這孩兒,今日怎麽這樣兒的,還不往前邊去吧!”
    春梅偏不動身,看著申二姐流著淚下炕來,拜別大妗子,收拾衣裳包子,央及大妗子使小廝領自己往韓道國家去了,又隨著後麵罵了一頓,才往前邊去了。
    晚夕,月娘與眾人回來,先到上房裏,拜見大妗子和三位師父。月娘見沒有申二姐,便問道:“怎的不見申二姐?”
    眾人都不吱聲,玉簫答道:“申二姐回家去了。”
    “她怎不等我來,先就家去?”月娘奇怪。
    大妗子見隱瞞不住,便把春梅罵申二姐的事說了一遍。
    月娘聽罷,好有幾分惱怒:“她不唱便罷了,這丫頭慣得不成樣子,平白無故罵她怎的?怪不得,俺家主子也沒那正主子,奴才也沒個規矩,成什麽道理!”又對著身旁的金蓮說道:“你也管她一管,慣得通沒些折兒!”
    金蓮笑道:“也沒見這個瞎拽磨的,風不搖,樹不動。你走千家門、萬家戶,無非隻是個唱。人叫你唱個兒,也不失了和氣,誰教她拿班兒做勢的,該罵!”
    月娘不肯:“你倒會說話兒的!論理都像這樣,好人歹人,都乞她罵了去,也休要管她一管兒了?”
    金蓮說道:“莫不為瞎淫婦打她幾棍兒?”
    月娘一聽,氣上心頭,把臉都氣紅了:“那就慣著她明日把六鄰親戚都教她罵遍了!”說完,起身走過西門慶這邊來。
    西門慶見了,問道:“怎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