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樊稠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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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汜軍與李傕中軍的交戰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順利,曾經董卓的精銳部隊飛熊軍如今全部在李傕的麾下,即使離開了李傕的指揮,他們也能夠自行組織起來有效的對抗。
郭汜有些心急,因為他知道此處交戰越久,李傕其餘三軍發現的幾率越高,一旦李傕餘部有了戒備,想要收服他們就會困難許多。
“伍習,你去樊稠那,讓他也參與到圍剿李傕中軍的任務中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郭汜轉過頭對著伍習說道。
“是,將軍,屬下這就前去。”
說完,伍習便拉著馬匹撤出作戰區域,轉而向樊稠所在處趕去。
樊稠在見到郭汜部將伍習的時候,並將李傕已死的消息告知了伍習,隨後便主動指揮部隊前往李傕中軍處。
既然已經殺死了李傕,就沒有必要再圍剿李傕中軍,這麽多的精銳部隊,殺死實在太可惜了,所以樊稠的想法便是勸降。
然而就在樊稠想要動手的時候,張苞帶著幾千兵馬從後方殺了過來。
樊稠舉起李傕的首級,並讓一眾部下對著張苞的軍隊大聲喊道“你們的主公李傕已經被我殺死。望你們趕緊投降,我可以饒你們一條生路。”
夜晚天黑,即使在火把的照耀下,遠處的張苞軍隊也無法分辨出這是誰的首級。
突然一箭射向了樊稠高舉著的手,這是來自張苞的一箭,他一邊繼續射箭,一邊對著屬下大聲吼道。
“各位將士,此人故弄玄虛,主公擁有上萬精銳部隊,怎麽會死在他的手上,各位隨我衝殺進去,救出主公。”
張苞才不在意那是不是李傕的首級,他對於李傕的忠心程度並沒有那麽高,況且李傕身死對他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張苞與張龍本身就是親兄弟,同在李傕部下充當校尉,這次見到李傕中軍被圍,他們也製定了一些計劃。
若李傕未死,他們率領其餘三軍救出主公,是大功一件,若李傕身死,他們率領其餘三軍順便奪權,再好不過。
北邊,張龍的部隊也已經抵達了郭汜軍隊的背後。
郭汜軍與李傕中軍正在艱苦的交戰中,突然,步兵隊伍發現後方有人,頓時慌了神,各個指揮部隊的軍候連忙派出手下將消息傳到前方的郭汜處,而他們則開始調轉部隊方向,抵抗後方的敵軍。
一時間,郭汜軍隊反倒陷入到了兩麵夾擊的狀態,他期待的援軍樊稠軍,此刻還沒有抵達此處,他的心情有些暴躁。
遠處伍習正在趕來,隻是伍習的表情既有開心也有難過。
“將軍,樊稠已經殺死了李傕,隻是他遭到李傕部將的攻擊,不能對我們施以援手了。”伍習憤慨的說道。
“他既然殺死了李傕,為什麽不將消息告訴前來進攻的李傕部將?”郭汜難解的問道。
“將軍,李傕的部將好像不在意李傕的死亡,所以打斷了樊稠將軍的話,並且刻意向部下掩蓋了李傕的死亡,看來,李傕的部下早有反意。”
伍習的話並沒有錯,在曆史上,張龍,張苞的確反了李傕,隻不過他們的謀反是郭汜策劃的。
然而現在,張龍,張苞的反意同樣也是郭汜一手導致的,隻不過他們反而成為了郭汜的敵軍,想來也是有趣。
郭汜聽著後方部隊不斷傳來的壞消息,他的心情糟糕透了,如今樊稠軍不來幫忙,他的軍隊麵臨兩麵夾擊,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伍習,速去樊稠處,讓他率軍前來此處,就說有了李傕的首級,便可以讓李傕中軍投降,投降的李傕中軍全部歸樊稠所有”郭汜無奈的吩咐道。
“是,將軍,屬下這就前去。”伍習點了點頭。
對於郭汜而言,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讓樊稠軍過來,因為即使他能夠取得最終勝利,恐怕也留不下多少兵力了,所以必須讓樊稠軍過來幫忙,因此他想了這個理由。
無論是郭汜也好,還是樊稠也好,都非常貪心李傕的精銳部隊,既然其餘三軍已經有了反意,難以收服,若還能夠收服李傕中軍,這場仗也快結束了。
其實樊稠的軍隊離李傕中軍的距離並不算遠,大概也就一公裏左右的樣子,所以伍習穿行戰場的速度並不慢。
“樊將軍,我家主公說,若將軍帶著李傕的首級前往中軍處,一定可以勸降李傕中軍,彼時所有投降的李傕中軍部隊,我家主公全部送給將軍。”伍習咬牙說道。
從伍習的表情中,樊稠看出了對方的急切,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郭汜的難處,隻是他再等郭汜忍痛割愛,說到底,這一次進攻李傕部隊,不過都是郭汜的主意,他作為一個協助者,能出這麽大力氣已經很不錯了。
“既然郭將軍如此大方,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請你回去轉告郭將軍,我馬上就率軍前去。”樊稠猶豫的說著。
“謝將軍。”伍習拿著準信便再次回去了。
待伍習走後,樊稠便帶著手下四名偏將,兩名校尉總共四千人前去支援郭汜部隊,其餘的部隊則留下來繼續抵抗張苞的軍隊。
郭汜從伍習口中得到樊稠的話之後,他咬牙切齒,今天晚上的作戰,他製定詳細計劃,主動進攻李傕中軍,結果最終卻落了個什麽都沒有的下場。
不過即便如此,當郭汜見到樊稠時,臉上的表情依舊和善,仿佛這一切都是郭汜心甘情願的。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樊稠並不是自己舉著李傕的首級了,他讓部將帶著李傕首級,舉的高高的,騎著馬,圍繞著李傕中軍,並且大聲喊著“你們的主公李傕已經死了,望你們立刻投降,你們在李傕軍中是如何待遇,在我軍中也是一樣的待遇。”
李傕中軍雖然都是精銳部隊,但是看見李傕已死,軍中的士氣一下子降到了穀底,他們之所以能撐這麽久,就是等待了李傕率軍就回他們,可惜現在是不可能了。
“我們投降。”一個將領放下了手中的刀,走下了馬,大聲的吼道。
隨著將領開始投降,底下的士兵自然而然也升不起繼續反抗的心,他們都開始丟下了手中的武器,等待著被俘虜。
李傕中軍與張龍,張苞的軍隊不同,他們沒有對李傕的反意,所以李傕一死,他們也失去了繼續作戰的動力。
穩住李傕中軍之後,樊稠軍便協同郭汜軍一起抵抗張龍的部隊。
有了樊稠軍隊的加持,郭汜軍終於取得了對張龍軍隊的優勢,開始了全麵的反擊。
這一場戰爭,一直打到了天亮,張龍見實在打不過郭汜軍隊,便帶著餘下部隊可以撤離,而張苞也是同樣,見無法取勝,便也向西撤離,這是他們一開始商定的撤離方向。
早晨,郭汜和樊稠各自回到軍隊之中,統計了一下傷亡情況。
郭汜軍隊總共一萬八千人,營中留人一千人,出動一萬七千人,損失一萬人,受傷三千人,損傷慘重。
樊稠軍隊總共一萬九千人,營中留人一千人,出動一萬八千人,損失四千人,受傷三千人,俘虜李傕中軍六千人。
毫無疑問,此戰最大收益者便是樊稠。
統計完戰場情況之後,兩邊軍隊便再次回到了軍營,與樊稠回去時的興奮不同,郭汜耷拉著臉,連部將的問候他也不願搭理。
郭汜與樊稠兩軍決定全軍休息一天之後,再準備離開此處,前往涼州。
陳倉城的守衛見到外麵的慘狀便立馬將情況轉達給了縣令,陳倉縣令親自登上城牆,看到了外麵血流成河的樣子,甚至在他目光所及的範圍內,李傕的部隊好像全部消失了。
陳倉縣令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知道一定發生了變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對外求援了。
陳倉縣令再次派出幾名使者從多個城門走不同的道路前往朝廷,請求朝廷的支援。
在軍帳中的郭汜越想越生氣,雖然經過此戰,他消滅了李傕,但於他而言,卻是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樊稠這個老匹夫,我還以為他是個正直的君子,沒想到他也隻不過是更加奸詐的小人。”郭汜大聲的咒罵道。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樊稠,若不是郭汜托大,怎麽會陷入到兩邊夾擊的狀態,如果不是陷入到兩邊夾擊,郭汜也不會同意樊稠的要求。
隻是如今說這些,太晚了,因為好處都已經被樊稠撈去了。
郭汜的咒罵聲很大,以至於他的部將伍習在軍賬之外都已經全部聽到了。
“將軍,既然樊稠對你不仁,我們又何必對他義氣,屬下有一計,可解將軍之恨。”伍習走進軍賬與郭汜說道。
“怎麽說?”郭汜不解的問道。
“如今兩軍取得勝利,正是歡慶之時,將軍可以設宴邀請樊稠前往軍中,此時我率領一百刀斧手埋伏在軍賬外,隻要將軍摔杯,我便會立馬衝入軍賬,一定能夠殺死樊稠,到時候將軍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接管樊稠和李傕的軍隊。”伍習陰冷的說道。
“此計甚妙。”郭汜點了點頭道。
“那你趕緊去安排吧,我現在就去派人邀請樊稠前來。”
“是,將軍。”伍習應聲道。
身在軍營中的樊稠正在興奮之中,對於得到李傕手下的這支精銳部隊,他真的是滿心歡喜。
對於郭汜的設宴邀請,樊稠並沒有拒絕。
雖然樊稠的部下多加勸阻,但春風得意的樊稠又怎麽會在意呢。
不過臨走時,樊稠還是囑咐了一下部下,他會留一些近侍在軍營外麵,一旦近侍覺察異常來報,便立刻率軍前往郭汜處。
樊稠帶著十數個近侍抵達了郭汜軍營,其中幾名近侍留守在外麵,另外幾名近侍則跟隨他一起進入郭汜軍營。
郭汜臉上的笑意有些滲人,不過至少表麵上挑不出什麽刺來。
“樊老哥,今天我們兩軍順利解決了李傕,這種重要時刻,就由老弟設宴來慶祝。”看著樊稠走進了軍賬,郭汜笑意盈盈的說著。
樊稠找到了自己座位,席地坐下之後,他的幾位近侍就站在他的身後,眼睛看著四周。
“郭老弟,多謝了你的主意,才讓老哥撿了這個便宜,你不會怪老哥吧?”樊稠笑著說道。
“怎麽會呢,若不是老哥相助,也許我已經死在了戰場,哪裏還想坐著這裏與老哥喝酒。”郭汜舉起酒杯向著樊稠敬道。
郭汜準備等樊稠吃飽喝醉再動手,他擔心以樊稠的身手,一百刀斧手不一定能夠拿下樊稠,但如果動用太多的話,很容易出現紕漏,被樊稠提前發現。
郭汜與樊稠一邊交談,一邊喝酒,很快便過去了半個時辰,無論是郭汜也好,還是樊稠,臉上的醉意都越來越明顯。
此時,帳外的伍習走了進來,隨後對著郭汜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顯,也就是說他的刀斧手已經全部安排好了,隻等著郭汜一聲令下,便會立馬衝進軍帳之中。
待伍習再次離開軍帳的時候,郭汜手中的酒杯搖搖晃晃的,有些不穩,郭汜手一鬆,酒杯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聲音響亮,連樊稠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帳外的伍習帶著刀斧手立刻便衝進了軍帳,他直接朝著樊稠所在的地方走去。
樊稠立刻酒醒了半分,站了起來,此刻他已經明白了郭汜設宴的目的,他掏出一把長劍,便在近侍的保護下朝著軍帳外衝去。
“郭汜,你這個混蛋,居然想殺老子。”樊稠一邊惡狠狠的說道,一邊想要逃出去。
樊稠不是沒想到與郭汜同歸於盡,隻是不少刀斧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若是全盛狀態的樊稠,區區軍帳中幾十名的刀斧手又怎麽能夠攔得住他,可惜現在的他頭腦昏沉,手腳無力,雖說已經酒醒,但是行動能力也依然受限。
樊稠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依靠著近侍的幫助,拚了全力才殺出了一條血路,衝出了軍帳外,可惜外麵的刀斧手數量更多,見到樊稠等人,立刻一窩蜂的踴了上去。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樊稠的近侍一個一個的死去,他本人也受了不少傷,雖然有酒精的迷醉作用,他感受不到疼痛,但血液卻在不停流動。
最終,樊稠還是倒在了刀斧手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