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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在現實生活中是特別能體現的。蕭雪這個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兒的小娘們兒受了蕭萬山的不公正待遇，另一邊蕭讓也不與她同甘共苦，心有不甘怨從心頭起。不過她鳴的方式要特別另類新穎一些，在去薑家之前頭天晚上大搖大擺的鑽進蕭讓房間就沒出來過，直到第二天早上小姑娘才腳步略微不自然的出家門。至於蕭讓，在家腰疼了半天，渾身都是傷。
    擬訂好行程蕭讓便打電話給柳冰兒讓其準備上路，小妮子也答應的賊爽快，蓄謀已久一樣，聽口氣都能聽出她心理準備已經做足了有些時日。
    不過這次回老家，蕭讓心裏同樣需要準備，說回就回不是那麽簡單，並非見一堆七大姑八大姨，聊聊天嗑嗑瓜子兒，然後掏腰包給幾個小輩打發壓歲錢就完事兒了。當初自己老爹蕭萬山重返家族有多困難，他雖然好過叛逃離家的老蕭，但二十多年沒回去認祖歸宗，總歸是心中有愧，各中參雜的感情像團亂麻扯不幹淨。
    在柳家莊園門口，蕭讓接上煥然一新的柳冰兒，雙眼在她身上不停掃視，直到柳冰兒坐上車還舍不得移開。
    在蕭讓的印象中，柳冰兒還真的沒有如此打扮過，一條嫩白色碎花連衣裙，遠處望去就跟穿著婚紗似的。在金大，柳冰兒遠近聞名的並不是她的麵龐有多柔美，美女有的是，但柳冰兒能躋身極大校花之一，加分的還是她的大長腿。蕭讓曾經很多次幻想提議過讓柳冰兒穿裙子，不過都被沒起效果，如今為了跟他回一次老家，這小妞居然穿上了長裙，實屬難得。蕭讓心中微微感歎，這女人啊，在非既定環境中還是喜歡亮出殺手鐧，揚出最光彩的一麵。不過這天氣穿成這樣，冷不冷就不知道了。
    “你把我看著幹嘛？我外星來的啊！”柳冰兒一開口便打散了蕭讓的幻境，憋憋嘴回過頭不再瞎看，切了聲道：“你還真別說，剛差一點我就沒認出來你。”說著蕭讓又恬不知恥的看了眼柳冰兒裝束，嘖嘖道：“你不會是因為要跟我回來家，昨天特意去買的裙子吧？”
    柳冰兒小臉隱隱脹紅，有著嚴重的掩飾情緒辯解道：“你別在這兒瞎說！這裙子我早就有了！”
    蕭讓用一種極度懷疑的眼光看著柳冰兒，眉頭上下挑動，看得柳冰兒渾身雞皮疙瘩不自在，最後惱羞成怒道：“快開車！”
    蕭讓不屑的轉過頭，啟動車子緩緩駛去。
    柳冰兒坐在副駕駛上坐立不安的，靠在椅背上眼睛東看西瞥，心裏有鬼就是這樣，時不時瞥一眼邊上開車的蕭讓，然後又趕緊收回目光，賊眉鼠眼的樣子蕭讓盡收眼底。柳冰兒忐忑不安的坐在車上，捏住裙邊的手心微微出汗，裙子卻是不是昨天買的，而是蕭讓說了要帶她去老家的第二天她就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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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高速，蕭讓提醒柳冰兒把安全帶拴上，自己卻沒拴。柳冰兒無聊的打開收音機，廣播電台真好在放一首溫拿樂隊翻唱的if，慢節奏抒情歌，很有意境的一首歌，聽著音樂仿佛置身於曠野之中，心情無比舒暢。柳冰兒英文發音很標準，跟著輕聲哼唱。蕭讓中途轉頭看了看專注的柳冰兒，微微一笑，似乎不炸呼的柳冰兒還挺美的。
    “蕭讓，你爺爺脾氣好不好呀？”柳冰兒調著收音機，想起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蕭讓被她給問住，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老實話，我這麽久也是第一次見我爺爺。”
    “第一次？”柳冰兒瞪大了眼睛看向蕭讓，不相信的問道。
    蕭讓點點頭：“嗯，我家情況比較特殊。我從小在四川長大，大學後才來到金陵，這是第一次回老家。”
    柳冰兒腦補好一陣子才勉強平複自己的好奇心，心裏七上八下的，蕭讓自己都沒見過他爺爺，柳冰兒心裏還想著他到時候能護著點自己呢，如此這般，她還是自求多福吧。
    蕭讓這次回去沒買什麽東西，不是他不想買，而是實在想不出要買什麽。他又不可能像蕭雪那樣見個東西都能買一大堆，胡亂買還不如不買的好。邊上的柳冰兒也是空著手，除了隨身的一個小包，再無其他。
    半天時間，蕭讓按照老爸蕭萬山給的地址摸索來到蕭家本族大門口，那是一座比金陵蕭氏山莊還要誇張的院子，和柳家同樣占據了一座山頭，不過蕭家這山頭更要大出許多。一條六車道馬路一直通往山頂，二伯蕭燁煒很隨意的坐在大門口的金色貔貅上，叼著根煙望著山腳下。不是他想，四五十歲的人了，早過了爬石像的年紀，而是要這樣他才能看清山腳下到底有沒有車來。
    “喲，來了！”蕭燁煒這老不正經的吐掉煙頭，一個翻身從貔貅上躍下，趕緊給裏麵的人揮揮手，待蕭讓的奧迪a4駛上山頂，蕭家大鐵門已經緩緩敞開。蕭燁煒在旁做起了引車員，笑嘻嘻的有模有樣朝院子裏擺手。
    “這是誰啊？”柳冰兒看著大叔那笑容，總感覺似曾相識，不過一時半會兒又記不清了。
    蕭讓同樣哭笑不得，笑道：“我二伯，你應該在醫院的時候碰到過。”
    “噢........”柳冰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蕭讓憋憋嘴，心想自己二伯這印象分估計是不夠高啊，光看柳冰兒表情就能猜出來。
    當進了院子，蕭讓才被眼前的建築群所震驚，院子正中央誇張的抬高了數米，一座猶如宮殿般的四方建築，中規中矩坐落於此。順著台階望上去，無形中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極具帝王氣息。在主建築周圍是一棟棟別墅小樓，不過蕭讓此時沒空去仔細打量，在階梯下方站著一大群人，約莫能有二十人左右，蕭讓立馬振起精神，手心微微出汗。
    “蕭讓，你爺爺家真誇張.......”柳冰兒愣了許久，給出了極為中肯的評價。
    奧迪停下，蕭讓深吸一口氣，輕輕拉開車門。
    一位風骨猶存的老太爺站在人群中間，左側是蕭讓許久不見的蕭萬山，右側是剛趕過來的蕭燁煒，此時正用一種看好戲的眼光盯著車內。
    “爺爺！”
    蕭讓目不斜視的看著正中間的老太爺，重重叫道。
    “好！”
    老太爺上下打量了一番二十多年沒見過的孫兒，萬千話語都凝為一個好字。老太爺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中情緒複雜，背在腰後的雙手輕微顫抖。
    “這就是老柳家的女娃娃？”老爺子把目光轉向一同下車的柳冰兒，語氣談不上冷淡，但比上對蕭讓，已失了那份激動，更多的是老年人的精明。
    一身碎花連衣裙的柳冰兒款款上前，大方的施以晚輩禮，乖巧叫道：“蕭爺爺，我叫柳冰兒。”
    “你家爺爺就這麽放心你來我老蕭家？”老爺子突然話鋒轉變，語調變得冰冷玩味起來。
    不僅是柳冰兒，就連蕭讓都防不勝防，剛想出言幫忙，卻被老爺子左側的蕭萬山用眼神製止，蕭讓咽下口水。一旁的柳冰兒心中大驚，明顯有些不安，可想而知，初來乍到麵對二三十個不認識的人被冷眼相對，誰心理素質好誰來試試！
    老爺子臉色不變，雙眼緊盯柳冰兒。
    好歹是大家族出來的姑娘，柳冰兒這種場麵經驗自然要豐富許多，略微失神後收拾情緒，記起臨走時爺爺給她的東西，緩緩從身上的小包裏掏出一本古味很濃的小冊子遞給老爺子，大方笑道：“蕭爺爺，這是我爺爺讓我帶給您的，他說到了現在的年紀，有些東西就是想再看，也看不進去了。”
    一旁的蕭讓趕緊瞥了一眼那本快化成灰的古書，才疏學淺隻能依稀辨認出兩個字，九龍，至於後麵的，估計得翻一晚上康熙字典才行。
    蕭老爺子的反應大出人所料，臉色閃爍不定，很快伸出手接過拽在手心，就連邊上的蕭萬山都一臉疑惑茫然。許久後老爺子長呼一口氣道：“小妮子，代我謝謝你爺爺。他的話我明白，老一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你們，你也不用往心裏去，我剛剛開玩笑的。”
    柳冰兒微微笑著點頭，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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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帶頭往屋子走去，所有人落後一步跟著。如今的蕭家明麵上是長子蕭萬山撐著，可誰都知道，真正做主的，還是老爺子，這一段過渡期恐怕還會很長。
    “珊兒，過來！”蕭燁煒一見天下太平立馬不老實起來，朝人群後方的一姑娘招手叫道。
    一位年紀約莫蕭雪一般大的姑娘快步走了上來，轉著大眼睛看著蕭燁煒叫了聲爸。邊上的蕭讓一愣，趕緊轉過頭看了眼這位珊兒，邊看邊琢磨，珊兒珊兒，蕭珊兒，小三兒？蕭讓腦袋上漸漸浮起黑線，瞥了眼笑的正歡的二伯，心想這是真沒文化還是故意為之，一兒一女，一個小樣一個小三，也太不隨便了點吧。
    “這是大伯的兒子蕭讓，快叫人！”蕭燁煒看來對自己兒女從來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脾氣，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一個待遇。
    不過小姑娘似乎習慣了，能遇上給自己起小三兒名字的老爹，心理素質應該過硬。
    “讓哥，你好，我可聽說過你喲。”蕭珊兒性格開朗，笑嘻嘻看著蕭讓大方說道。
    蕭讓笑著點點頭，學著他二伯開著玩笑道：“珊兒妹妹今年多大了？要不要哥哥給你介紹男朋友？”
    珊兒並不反感，嘻嘻一笑，邊說邊蹦噠跑開：“這你得跟我爸說，我無所謂！”
    蕭讓苦笑搖搖頭，果然有什麽樣的老子就有什麽樣的閨女。
    蕭燁煒立馬勾肩搭背的攀著蕭讓，神神秘秘道：“大侄子，那你這可要認真把關啊，我可就這麽一個閨女。”
    蕭讓啞然失笑道：“咋的，二伯你還當真啊？”
    蕭燁煒一臉理所當然：“不當真還幹嘛，一言為定，今後你妹妹的對象就由你做主了！”
    蕭讓苦笑先答應著，心裏替蕭珊兒默哀幾秒，遇見這麽個老爹，指不定啥時候就得被賣咯。
    走進這座四方的宮殿建築，蕭讓再一次被雷到，一旁即便見過大世麵的柳冰兒也差不多。屋子的麵積累贅再說，來看看這燒錢的裝修，完全可以用金碧輝煌四個字兒來形容，一點不誇張。事後蕭讓才知道，這宅子是老爺子設計的，但裝修卻是老二蕭燁煒操辦，如此一來蕭讓就理解了為什麽會是這樣，自己二伯出手，成啥樣他都覺得有可能。
    蕭家，蕭萬山一代裏一共有兩兒兩女，兩女分別叫長亭長安。很符合老一輩人起名字的風格，好聽不好聽先不說，但從這寓意就能看出來，老爺子希望女兒們平平安安。
    而兩女兒也不爭氣，生的也都是女兒，不過這裏麵說道就太多了，即便是生兒子也沒太多作用，蕭家未來的掌舵人總不可能交給一外姓人吧。
    今天蕭家宅子算是一次大團圓，平日裏都是各奔東西，也就年夜飯時能聚在一起。不過蕭讓仔細看了，今天來的人基本上都是蕭姓族人，像蕭讓兩個姨的老公均未露麵，應該是老爺子的意思。蕭讓如今貴為當家人長子，身份擺在這兒不擔心沒人巴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老二蕭燁煒是個大方到連家主之位都可以謙讓的花花公子，他那外麵的私生子估計一個樣。在他們眼裏，強勢歸來的蕭讓是最有可能繼承下一任家主的人，未雨綢繆這種粗淺門道，這幫人很清楚該怎麽做。
    老爺子一進屋子便回房了，應該是和剛剛柳冰兒送他的古書有關。一大幫人在客廳裏絮叨，蕭讓領著柳冰兒一一認人打招呼。不過給蕭讓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個蕭珊兒，就跟一萬金油似的，哪兒都能看見她的身影，有說有笑的。還有就是三姨和小姨的女兒，十八九歲的模樣，不怎麽愛說話，性格陰沉和蕭珊兒對比鮮明。不過讓叫人還是很老實的叫了，至少沒把臉子甩到蕭讓這來。
    “你家人真多........”一輪下來，柳冰兒小聲在蕭讓耳邊嘀咕道。
    蕭讓笑著打發走一叔叔，偏頭道：“你還說呢，你家不一樣，我上次去也被當怪獸參觀。”
    柳冰兒吐了吐舌頭，不置可否。
    蕭珊兒是蕭家大宅的常住人口，所以充當起導遊帶著蕭讓去臥室，小丫頭邊走邊嘀咕道：“自從奶奶走了後，家裏人就越來越難的聚在一起了，爺爺總板著張臉，姨們都怕他，不敢回來，還有她們的小丫頭，就更不敢喘大氣兒了。”
    蕭讓跟在後麵看著蕭珊兒背影，這丫頭心思和性格成反比呀，居然看的這麽通透。
    “那你怕不怕咱爺爺？”蕭讓笑道。
    前麵的蕭珊兒突然停下腳步，蕭讓柳冰兒同時一頓，不解的看過去。蕭珊兒轉過頭看了看蕭讓，收斂起笑容，憋著嘴聳聳肩道：“有什麽好怕的，在後麵的念經房裏，我常常看見爺爺一個人在裏麵發呆，那是奶奶生前每天必去的地方。”
    蕭珊兒說完像是什麽事兒沒發生一樣，回過頭繼續帶路。蕭讓咬了咬牙緩緩跟上去，邊上的柳冰兒同樣凝重著臉色跟上。
    “就是這間了，樓上是健身室，晚飯後幾個姨估計得上去消食。這一層住了不少人，大伯的兒子肯定不能住客房，所以就跟我們一起住啦。還有，去客廳的路記熟了沒？別到時候找不到。”蕭珊兒問道。
    蕭讓笑著點點頭，提出了最後一個關鍵問題：“這兒，就一間房？”
    誰知蕭珊兒衝蕭讓和柳冰兒嘿嘿一笑，人小鬼大道：“讓哥哥，你這可就有點言不由衷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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