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失而複得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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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綰歌覺得自己做的這個夢真是溫暖極了,完完全全沉浸在了夢中,直等到正午時候,光線透過窗子,穿過層層幔帳直刺到她眼睛的時候,她才戀戀不舍地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地夢醒讓她有些悵然若失,以為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醒過來便什麽都沒有了。
    可當她試圖在床上翻個身的時候,恍然驚覺身後有人。一瞬間腦海中閃過那個太過真實的夢境,而後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謝綰歌一時沉浸在各種猜測和是否應當去證實猜測的糾結之中,便保持這僵硬的半轉身姿態不動。
    “醒了。”
    身後熟悉地聲音傳來,謝綰歌腦袋一片空白,下一秒,她掙脫了那個懷抱,轉身望向背後之人。
    曾在她腦海中縈繞了千萬遍的容顏,現在真真切切出現在了她麵前,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她甚至連動一下都不敢了,她怕自己其實還在夢境中而不自知,她怕或許不經意的一動,這個夢就碎了。
    景遷看她呆愣愣地坐在床上,便問道:“怎麽了?”
    謝綰歌隻定定地看著他說話,依舊不動。
    景遷便伸手又將她拉近了些,再次柔聲問道:“怎麽了?”
    溫熱的鼻息輕輕噴到了謝綰歌的額頭上,這樣真切的感覺,讓謝綰歌膽子大了一些,她試著伸出手,輕輕抱住景遷。
    嗯,這樣真實的觸感,是騙不了人的。
    她試著將下巴搭在景遷肩上,在心底裏確認了無數遍這不是夢境,之後,才輕輕說道:“我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了。”
    積攢了百年的思念,在脫口而出的時候,都變成了濃濃的委屈,讓她還未能將話說完,便已經哽咽了起來。
    “我回來了。”景遷輕輕回抱住謝綰歌,感受著肩上被眼淚砸下的一片片溫熱。
    他也差點以為他們不會再見了,這百年時間,景遷覺得比他度過的任何百年都要長出許多,他在這百年中想了很多事,想了過去,甚至想了未來的種種猜測,更想了謝綰歌。
    在檮杌之淵那樣寂靜的環境中,他愈發聽得清自己的心。在百無聊賴的時候,他便想著謝綰歌的一切,來打發時間,然後在這一百年中,愈發情根深種。
    他甚至在見到謝綰歌的那一刻,忘記了矜持守禮,忘記了保持風度,他在這百年中想過,如果能再見到謝綰歌,他該如何將他瘋長的思念告訴她,他想了許多,可到最後,真的見到謝綰歌的時候,他隻想抱一抱她。
    隻有將她擁在懷中的時候,景遷才覺得自己瘋長的思念有了寄托。他什麽也不想說了,他隻想要抱一抱她。
    抱一抱就好。
    一切的禮節,一切的克製,在這一刻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再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君,他也會有再也見不到心愛之人的惶恐,他也有思念而生的不安,他也有這樣被七情六欲占領了理智的時候。
    隻有懷中人真真切切的呼吸聲,才能夠平複他那絲惶恐不安。
    其實,這樣思念的人,又何止他一個呢?隻是謝綰歌以為他早已死了,便將所有的思念都變成了一種變相的動力,不斷不斷轉移著注意力。tqr1
    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更早證實過景遷已經死去的事實,隻是她不願意承認那個結果。
    她在妖宮的時候,無數次用因緣戒感應景遷的存在,可是最後的結果都隻是一場空,她什麽也未曾尋到。
    這種“未曾尋到”,並不是像曾經謝綰歌在魔界屏蔽了因緣戒的感應那樣。那樣的屏蔽,是能夠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卻並不知道對方的所在。
    而她在感應景遷的時候,卻根本已經感應不到景遷的存在了。那種徹徹底底的尋覓不到,一遍遍地向她灌輸著景遷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她無法反駁這樣的事實,她就隻能不斷不斷騙自己,景遷其實還活著,可是,即便她對所有人都言之鑿鑿地說著景遷不會死的時候,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她接受了景遷不在了這個事實,她認定了自己向天道複仇的決心,所以她在看到景遷的時候,才會害怕驚醒自己的美夢。
    她以為,自己此生,都隻能在夢境中見到景遷了。
    可當一切都茫然無望的時候,她又失而複得。
    趴在景遷肩上哭夠了,似將這百年來不曾與人言說的委屈都說盡了,她才終於抬起頭,仔仔細細將景遷的眉眼都看了一遍。
    她原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這般懦弱而恣意的時候了。
    其實,隻不過是一直以來都強壓著自己,如今一朝得以釋放罷了。
    景遷抬手輕輕摸了摸謝綰歌哭腫了的眼瞼,輕聲道:“我終於又見到了你。”
    謝綰歌抽抽鼻子,發現原來痛苦也是這樣累人,在情緒平靜之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又有些困了。
    可怎麽會不困呢?這盡百年來,她都不敢輕易閉眼,她害怕閉眼後腦海中閃過的那些景遷被岩漿掩埋的畫麵。她隻能不斷不斷修煉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直到精疲力盡再撐不住的時候才淺睡一會,等醒來,便是修煉,她用這樣自虐的方式麻痹著自己,她這近百年幾乎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謝綰歌側身躺回了床上,她想好好睡一覺了,這百年來缺失的睡意,在這一刻似乎都撲了回來。
    景遷自然看到了謝綰歌眼中倦色,便沒有多問,隻俯身,如之前那般,將一隻手伸到謝綰歌脖子下讓她枕著,另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輕輕將謝綰歌圈在懷中。
    謝綰歌愣愣的想,他們何時做過這般大膽而輕昵的動作了。明明百年沒見,再見不但沒有生疏,反而心照不宣地愈發親昵。
    可她卻也默許了這樣的親昵。
    謝綰歌在從檮杌之淵回來後,便有了合衣而睡的習慣,她睡覺時從來隻將外邊一層罩衫脫掉,便躺下了,因為她總是睡不安穩,常常剛躺下不久就會起身,這樣會更方便些。
    而景遷回來時隻換過衣服後便合衣而睡,他們隔著層層衣裳的阻隔,還是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的溫暖,以及彼此傳遞出的陣陣安心。
    謝綰歌感受著脖後傳來的陣陣呼吸,在景遷的懷抱中沉沉睡去,這百年來第一次睡得這般安心。
    也不知睡了多久,謝綰歌再醒來地時候甚至有些恍惚,那種久睡將醒的瞬間迷茫過後,謝綰歌才發現,景遷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將她抱在懷中。
    她微微側身,偏頭去看景遷,卻正對上了一雙沒有絲毫睡意的眸子。
    “你沒睡?”謝綰歌有些詫異,難道景遷一直是醒著的,就這樣抱著她,看著她睡?
    景遷微微頷首,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碰在謝綰歌後頸,酥酥癢癢的。
    “睡得太久,不想睡了,就像這麽抱著你。”
    在謝綰歌記憶中,似乎景遷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可初初聽到,竟覺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臉色微微泛紅。
    之前,她以為自己再不會有這樣的小女兒態了呢。
    “綰歌,我們成親吧。”景遷將頭輕輕貼著她的脖子,柔聲說道,“原來我想著總會有很多的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又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存了諸多疑慮,便想著等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再想你尋個結果也好,可這一次,我發現自己再也等不及了。”
    謝綰歌發現,似乎景遷今天說得諸多話,都不是他平日裏會說的,可她還是願意聽,她還是想要聽。
    “好。”謝綰歌再沒有之前的諸多考慮,或許這一百年的變遷,讓她也有了和景遷同樣的心境。
    她在這百年中,又何止一次的,後悔自己當初不曾答應景遷的求親。
    這一次,她終於有機會,將這門親事,答應了下來。
    謝綰歌答得爽快,沒有絲毫猶豫,就好似在夢中聯係了千百遍一般。景遷輕輕在謝綰歌脖子上落下一吻,難掩喜色。
    重逢的喜悅幾乎將兩人衝得忘了今夕是何年。
    等到激動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之後,謝綰歌突然想起之前寇齊說過的將景遷還給她,而景遷又在她聽到這個承諾後不久出現。
    “你是怎麽回來的。”謝綰歌在初見到景遷時,其實一直不敢問這個問題,她怕這個問題就好像一個魔咒,問出了,這個夢境就破碎了。
    在一點點安下心來之後,她終是有勇氣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寇齊將他所有修為都渡給了我。”景遷將手臂收緊,讓謝綰歌的背緊緊貼著他,“他說他發現自己的修為被體質限製,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便憑著這一身的修為將我拉了回來。”
    景遷聲音輕輕,不緊不慢地敘述著他被岩漿掩埋之後的種種經曆,以及寇齊是怎樣將自己畢生修為都渡給他,他又是如何“死而複生”的。
    說話時呼出的氣體溫溫熱熱地掃過謝綰歌的脖頸,一字一字敲在謝綰歌心上。
    原來他們誰都不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