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深埋心底的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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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綰歌是被碧影救走的。
天道雖然隻擲了一根冰棱,但那冰棱上所帶的寒氣卻從謝綰歌的傷口處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將她原先那股怒火熄滅,連帶著將她的修為都封住了大半。
碧影與謝綰歌有所感應,在刺激之下醒了過來,變回原型,拚了命出現將她帶走,還被天道的冰棱擊中,丟了一條性命,如今也隻剩八條尾巴了。
謝綰歌在碧影背上的時候,已經有些意識不清,她體內那股寒氣幾乎將周圍空氣都凝住。到神界的時候,謝綰歌早陷入了昏迷,而碧影身上,與謝綰歌接觸過的那塊皮毛都結了一層冰霜。
好在神界有鎮世石守護,靈氣充裕,所以謝綰歌在神界緩了一陣便悠悠轉醒,隻是醒過來之後感覺就開始不對了。
按照她如今的修為,外傷基本上隻要她一轉醒,便能夠慢慢自動複原。可這一次,她胸口那被冰棱貫穿的傷口卻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tqr1
謝綰歌暗運靈力,想檢查一下自己身體是否還有其他未能看見的傷,以至於那貫穿傷口無法愈合。
可身上的靈力卻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她可以清楚感知到她體內的靈力,卻無法使用它們。這些靈力就好像被鎖在了她身體裏的某個櫃子中一樣,而她,沒有鑰匙。就連她的修為都是這般情況,存在,卻無法使用。
偏偏在這種時候,偏偏在她需要自己靈力輔助,需要用自身修為來對抗天道的時候……
如今大長老算是神界最有權威的人,謝綰歌隻能求助於他。
大長老聽了謝綰歌的描述之後,略微沉思一番,道:“符合如此描述的症狀有許多,暫時無法斷定是哪一種,可否讓老臣以靈力探知帝後體內症狀?”
如今即便景遷不在,但謝綰歌早已是他們的神界帝後,大長老在用靈力檢查謝綰歌身體情況的時候,自然是要詢問以示尊重。
“有勞。”謝綰歌微微頷首。
大長老右手食指輕點謝綰歌眉心,將靈力灌入食指,又經食指進入眉心。
靈力在謝綰歌身體中遊走一番之後,又匯聚在了謝綰歌眉心處,從眉心處回到了食指之中,大長老便鬆了手。
“帝後體內的修為靈力皆被冰封住了,而帝後本身是鳳族後裔,天生火命,冰封的威力在您身上要比在其他人身上的效果更明顯一些,自是無法再使用了。”大長老恭謹道。
謝綰歌陷入沉默,眼中表情自然也沒有瞞過大長老。
“帝後可否告知,是如何受的傷?”
大長老詢問得依舊恭謹,一是謝綰歌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小姑娘,卻要承擔這些,他自是無法如同和景遷那般,說出那麽多重話,用詞自然謹慎恭敬。二是他大約也是猜到了謝綰歌是如何受的傷。
之前她說要去尋天道,去找回景遷的軀殼,他也並未反對,因為他也覺得即便景遷已經被天道所控製,但是以景遷對謝綰歌的深情,就算成為了軀殼,應當還會有殘留意識之類,自是還會本能的對謝綰歌手下留情些才對。
可看現在這種情況,他的預估似乎除了錯,還讓這樣一個小姑娘受了傷。
“帝後,是見到帝君了吧?”大長老見謝綰歌在他問出之前那個問題的時候便進入了呆愣狀態,便又換了一種方式詢問。
這天上地下,這樣的冰封之術,是隻有帝君才能夠使出來的,即便如今隻是一副軀殼,情況也不會改變。
謝綰歌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景遷真的會對自己下這樣的手,即便明知道如今那不過隻是一副皮囊,早不是景遷了,可她卻仍存了一絲僥幸,一絲不曾與人言說的僥幸。
隻是,如今,她的僥幸,似乎也被殘酷撕裂了。
“大長老可有解決辦法?”謝綰歌轉而問道。
然而大長老歎了口氣,道:“帝君的冰封之術除了帝君,幾乎無人能解……”
在謝綰歌眸色暗淡下去之前,又斟酌道:“不過,這冰封之術,或許我們也是可以解的,隻是……我需要和其他幾位長老商量一番才行。”
謝綰歌隻當他們需要商量對策,看是否有解決辦法,便點頭道:“多謝。”
大長老離開後,神界所有長老都被叫了過去,連一直在謝綰歌身邊的那位女長老也被叫了過去。
那位女長老是謝綰歌在成親之前才見到的,教了她許多成親時候需要遵循的禮儀,讓她避免了在成親時候什麽也不懂而露怯,所以她還是有幾分感謝那女長老的。
而成親之後,隻要謝綰歌在神界,那女長老便會隨行左右,隨時照顧謝綰歌的點滴,亦教了她許多作為帝後應該遵循的規矩,以及禮儀,亦師亦友。
那女長老雖然看起來年歲並不大,陪在謝綰歌身邊的時候更像是個姐姐,隻是謝綰歌知道,能夠當上長老的,自然是不簡單的。
而讓堂堂長老隨行她左右,教導她規矩,甚至偶爾還要對她的起居照顧,其實是委屈了這女長老了的。若不是大長老見謝綰歌一個小姑娘要麵對這些事不易,短不會給她這般待遇的。
哪怕是神界帝君,也沒有長老隨行的待遇。
謝綰歌自然也是敬重這位這女長老的。
眾位長老商談完畢,女長老回來的時候,謝綰歌明顯發現了她臉上神色有異,自是關心道:“姐姐怎麽了?”
女長老搖了搖頭,道:“沒事……大長老讓我轉告帝後,解這冰封之術的法子,我們已經商談出了,明日便可解去帝後體內的冰封,恢複修為靈力。”
謝綰歌自是從心底感到歡喜。
她自然知道神界帝君的法術有多難解,隻是,如今被天道控製了的景遷自然是不會幫她解除這冰封的。冰封不解,她也不過是廢人一個,不能使用靈力,不能運用修為,她連接近天道的機會都沒有,談何報仇。
好在,她不會變成一個廢人了。
“姐姐有心事嗎?”謝綰歌看到女長老眼中並沒有半分為她喜悅的神色。
這在往日裏,女長老在進門時候便已經歡歡喜喜地將這個消息告訴她了才對。
女長老隻搖了搖頭,“沒事,我自是為你高興的。”
謝綰歌見女長老這般說,便也不再追問,就像她也有許多秘密不願同別人說,女長老大約也是如此吧。
女長老在桌前隻低眉靜坐,謝綰歌便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麵前,陪著她靜坐。
謝綰歌有心事的時候,也喜歡這般安安靜靜坐著。很多事情,到底還是要自己想清楚才行,旁人說再多都是無用的。能做的,大約便是陪在她身邊,等她想說的時候,能夠成為一個傾聽者,或者是意見的提供者。
女長老望著謝綰歌放在麵前的茶許久,終是抬起了頭,望著謝綰歌,幾次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綰歌便靜靜在旁邊等著,等著女長老開口。
女長老歎了口氣之後,終是問道:“你會將帝君救回來的,對嗎?”
謝綰歌點頭,“一定會。”
否則,我便和他一起死。
謝綰歌終是將這後半句咽了下去,未曾說出口。
女長老咬唇抬眼,似在下定決心一般,緩了緩才道:“有些事情我原本打算一直埋藏心底,永不讓外人知道的。”
這個開頭……額……
謝綰歌覺得自己依稀嗅到了一絲大八卦的味道。
雖然在別人這般下定決心的時候,這樣想總有些不厚道,可這個開頭讓她真的就忍不住了嘛,完全的本能反應,
“如今帝君得了帝後這樣的妻子,我該是死心了的。”
女長老這番話讓謝綰歌終於察覺到了什麽不尋常,“你喜歡景遷?”
女長老微點了點頭,“我從未對任何一人說過,包括帝君,都不曾知曉我的心意。我從見到帝君的時候,便知道他心中有另一個人,所以我從不奢望什麽,我隻是想要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謝綰歌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有人這般明目張膽對她夫君表示愛意,她本該是有些吃醋的,可……如今夫君都沒有了,她反倒對女長老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一點也不想接話,女長老便將那些塵封的記憶都翻給了謝綰歌聽。
當年神魔大戰,她是如何被景遷搭救,如何因這一救而生了情,又是如何,為了能夠更接近景遷一點,為了能夠多幫到他一些,而不斷逼迫自己修煉,知道當上了女長老,成為了神界唯一一個女長老。
雖然她在長老中,修為算不上是最高的,但她以女性身份登上了從來都是由男子執掌的長老寶座,便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相比之下,她沒有謝綰歌這樣的機緣,未曾如何修煉過,便繼承了諸多修為。她的修為,皆是一點一滴積攢的,也更加不容易。
“其實聽起來是很俗套的故事吧,作為神族,在這世間呆了許久。這般因救生情的故事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一點都不算新鮮了,可是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會明白,情如何能自控。”女長老望著謝綰歌扯出一絲有些苦澀的笑容。
“我說過,我從不曾奢求什麽,所以,我也從不曾對你生過任何不滿,但其實確實有些嫉妒的,嫉妒你能擁有帝君的愛,嫉妒你能與帝君結為連理……可現在,我發現,我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了,你為帝君做的,又何曾比我少呢?你為帝君做的,都是我無法做到的……那些愛,都是你該得的呀。”
被女長老這麽一說,謝綰歌覺得怪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從不覺得自己為景遷做過些什麽,反倒是景遷一次又一次的幫了她,到最後,都在護著她。
是她欠了景遷許多才是,甚至是因為他,景遷才會淪落到現在這般被當成傀儡一般的狀態。
可是……
這樣的語氣……
謝綰歌終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