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 命定之人的鋪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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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綰歌終是明白了那日女長老為何會突然與她說那些話。
原來眾位長老解開她體內冰封之術的方法,竟是一命換一命的法子。
她一直很怕再有人因為自己而犧牲,可到頭來總是有許多人因為她而犧牲。
“……”女長老嘴唇已經被凍得烏青,囁嚅著,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謝綰歌將頭又低了下去一些,將耳朵湊到了女長老的嘴邊,隻聽見女長老斷斷續續說了句話,她整個人都怔了怔,方直起身子。
謝綰歌體內的寒氣在轉移到女長老身上的時候,便已經比在她身上是強出了數倍,這便是轉移冰封之術的代價。通體徹骨的寒氣不斷侵蝕著女長老的額軀體,可她依舊強撐著一口氣,像是在等著謝綰歌給她一個答案一般。
那雙盯著謝綰歌的眼睛中,閃動著一絲絲希冀。謝綰歌抬起頭不去看她,卻依舊覺得那眼中閃動的光芒刺痛了她。
“你不說,我也會去做的。”謝綰歌不去看那無力枕在她腿上的女長老,直視著前方,語氣中並無太多情緒,好像是最簡單的陳述一般,卻有著讓人想要去相信的魔力。
“我其實並沒有你說得那麽好,我也並不是最強大的那個,我隻是太過於幸運,才會有那麽多的人來護著我。我甚至一度想過要去逃避自己的責任……可無論怎樣,你的要求,我還是答應了,因為即便你不說,我也是會去做的。”
女長老從下往上望著謝綰歌的表情,看到她還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知曉她不太擅長說這種話。
也知道,她能夠說出這番話,她便會去做到。
女長老眼中原本閃動著的光亮,一點點暗淡了下去,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安寧。
謝綰歌微微低頭,雙手虛環著女長老,望著女長老的軀殼在自己懷中化作無數散碎的光亮,一點點飛了出去,直飛到了星河之中,又匯成了一點,化作了一顆星辰。
謝綰歌想,如今若是抱著女長老的是景遷,而不是她,或許女長老走的時候便更加沒有遺憾了吧。
那樣的癡戀,到最後,想的也是景遷有朝一日能被救回來,麵對這樣的情敵,謝綰歌心中竟是感慨更多一些。
“我連嫉妒你都做不到呢,隻希望你能將帝君救回來。”
女長老最後一句話,讓謝綰歌一時之間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感,這種無望而無私的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女長老那般,但至少她該更珍惜才是,因為她的愛,不曾無望。
女長老那些深埋心底的秘密,或許這世間如今隻有她一人知曉了。女長老是再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可即便她想要轉達,卻連這個用命換了她的人的姓名都不曾知曉。
謝綰歌遙遙望著正對大殿那一片星河之中,新增的那刻星星,開始習慣這這種不帶多餘語氣的說話方式。
“大長老以後不必再為了救我,犧牲別人了。”
話音剛落,之前叫囂著謝綰歌不知好歹的那位長老又先嗆聲道:“帝後這般說話便真的是有些過分了,帝後可知道我等為了解開帝後體內的冰封之術,均折損了一成修為,甚至有人因此而成了犧牲品。”
謝綰歌自然知曉這長老最後一句話說得便是那女長老,他大約以為謝綰歌被救了還不知好歹的拿喬,裝慈愛,語氣中頗有些不滿。
謝綰歌倒也不惱,隻繼續說道:“我很感謝各位為我所做的一切,也正是因為我知道各位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不管是如今在場的眾位長老,還是其他已經不在了的人,但眾位真的做的已經夠多了,我謝綰歌可以死,我也知道,即便是我死了,眾位也依舊會將那些事情繼續完成下去……所以,真的不必為我做到如此地步。”
她並不是在眾位長老麵前拿喬,她不過是真的厭倦了這種為了保住她,而不斷有人犧牲的日子。
那方才嗆聲的長老乖乖閉了嘴,他也不是有意挑事,隻是一直以來覺得謝綰歌並沒有他們需要的那種責任感,甚至到了他們為她犧牲到這一步的時候,他依舊沒有看到謝綰歌的擔當,他不需要謝綰歌的道謝,他們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的時候,便已經打定了主意,犧牲到何種程度都算不得過分。
可謝綰歌方才說得那些話,才讓他從另一個方麵讀懂了謝綰歌的所思所想,知曉了她並不是不願擔當,隻是真的不願再見這樣的場麵。
真沒有擔當的人,自然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
大長老見身後眾位長老在謝綰歌一席話之後,都沒有再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心中知曉謝綰歌終是因著這一席話服眾了。
如今,大約隻需要勸服謝綰歌自己便可以了。
“帝後覺得自己無法見到不斷有人為了帝後而犧牲,可又曾想過,每一個甘願犧牲的人,其緣由都是不同的。有的是因為源自心底的愛……”tqr1
這句話讓謝綰歌心念一動,確實,景遷三番五次救她,便是這個緣由吧。
“而有的,則是因為將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了帝後身上。我們也知道將這些都寄托在帝後身上,無疑是一種強加。帝後覺得有些犧牲是沒有必要的,覺得我們可以選擇放棄你,這樣會簡單許多。但帝後,你是不一樣的……”
大長老眼中神色難掩滄桑,“我想這些話大約帝後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也有其他人將那些希望都托付在帝後身上,我等本也不願將帝後牽扯其中,隻是形勢所逼,帝後是注定了的那個人,我們的犧牲便是為了鋪平那個注定之人的路,無論這個人是誰,我們都會一般對待,所以帝後心中大可不必這般有負擔。”
注定之人嗎?
謝綰歌嘴角微勾,卻沒有半分笑意。
她記得寇齊似乎也這般說過。
或許他們就是為了這個“注定”,而甘願去賭一把的人。
謝綰歌不知道自己以後能不能習慣這種不斷有人為了自己而犧牲的情況,但至少他們路的方向是一致的。
隻是選擇的方式有所不同,所堅守的信念也有所不同。
但都不影響彼此同路的決心。
大長老循循善誘,“也隻有帝後能將帝君帶回來,我們所做的一切,也不全是為了帝後一人……若帝後心中還是有所不安的話,便隻望帝後以為行事加倍小心……因為我們的宗旨是無法改變的,對待注定之人,我們如何犧牲,都是要保住她的。”
謝綰歌微微歎了口氣,她也沒有不切實際的想要說服大長老,她隻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想要知道這些緣由。
見到謝綰歌臉上鬆動的表情,大長老亦在心中鬆了一口氣,若是注定之人被心中負擔逼瘋,而看不見更遠大的格局,他們做再多怕都是不起作用的。
“帝後可認識蜃王?”
謝綰歌不太明白大長老突然問這問題的緣由,但腦海中早已閃過清禹的身影,便如實回答道:“認識。”
“帝後或許會需要一顆蜃王的蜃珠。”
謝綰歌有些不明白大長老的意思。
大長老朝謝綰歌一揖,有些抱歉地道:“方才在將冰封之術轉移的過程中,靈力遊走,不甚窺探到帝後昨日夢境。”
謝綰歌自是不敢承受大長老如此重的道歉禮,便回了一禮才道:“那大長老又如何斷定我需要這顆蜃珠。”
“帝後還不知道那夢的含義嗎?”大長老微微蹙眉,隨即道:“難怪難怪,帝後覺醒了預知的能力,還不自知呢。雖然夢境不會完全還原未來,但卻有著一定警示的作用,夢中冥界遭難,又看到了帝君的身影……”
不需要大長老再解釋,謝綰歌便也猜想到了,或許這夢預示著天道下一個目標是冥界……而非之前赤夜猜想的妖界。
大長老見謝綰歌了然,才繼續說道:“但是帝後在去冥界之前,先要找到一顆蜃王的蜃珠,如今暫且找不到對付天道的有效辦法,能做的便是盡力拖延,看能不能喚醒沉睡中的帝君。”
謝綰歌明了,他們需要蜃王蜃珠製造出來的幻境來拖延天道,可……喚醒景遷……的意思……難道……“景遷的元神仍在那軀殼之中?”
大長老點點頭,“帝君不同一般神族,所以即便天道如今占據了他的軀殼,卻無法將他的元神吞噬,也無法將元神趕出體外,隻能不斷擠壓帝君的元神,迫使帝君的元神進入一種休眠的狀態。”
這對謝綰歌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她之前一直逃避關於景遷元神的問題……卻沒想到情況並不像她想的那麽糟糕,甚至要好出許多。
清禹……
謝綰歌知道他未曾折損在蒼闌山後,便猜想是回到了深海中那個小島上去了吧。
畢竟這世間,他最熟悉的地方大約也就是那裏了。
而且,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璃華大約現在該是和清禹待在一起的。
單看她之前見到清禹的眼神,作為過來人,她還是能窺出一二端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