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不痛不癢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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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迷霧之中,景遷與謝綰歌相握的手,因為突然起的巨大衝力,有一瞬間的分開。但景遷反應極快地又將再次握住了謝綰歌的手。
    一路向前,等走出迷霧之後,景遷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方才見到起霧的那個街角,並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好像他們方才隻是穿過了一層在普通不過的霧氣。
    明明在衝力將他與謝綰歌交握的手衝開的一瞬,他是感受到了天道的氣息的。
    轉頭確認了謝綰歌還好好跟在他身後,景遷心中疑惑卻沒有減少半分。
    可無論他如何觀察,都沒有在四周感知到任何危險的信號。他們還是在那種空城一般的庇護所之中,而謝綰歌也還好好地被他牽著,跟在身後。
    “怎麽了?”身後謝綰歌出聲詢問。
    景遷轉身時,卻發現,原先他們穿過的那片白茫茫的霧氣已經不見,整個街道都完全顯現了出來,隻是……
    “碧影呢?”景遷望著空蕩蕩地街那頭,問謝綰歌。
    然而謝綰歌卻似比他還吃驚一般,“哎呀,一定是方才那霧氣,不知道把碧影卷去哪裏了。”
    “是嗎?”景遷笑得頗有深意,“連你也感受不到碧影的蹤跡?”
    謝綰歌一愣,忙回答,“可能是那霧氣有問題,我們先去找碧影吧,我怕它會有危險。”說著,兩隻手便攀上了景遷的胳膊。
    “那霧氣確實有問題,不然,也不會是你出現在我旁邊。”景遷一把將眼前著謝綰歌甩開。
    他總算是明白是哪裏不對勁了,在他與謝綰歌便衝開的一瞬間,原來他牽著的真謝綰歌就已經被掉了包。
    然而眼前這假的“謝綰歌”依舊不死心,一副疑惑的樣子望著景遷,“你怎麽了?”
    景遷冷哼一聲,以神識探知了整個庇護所,卻並未發現半點謝綰歌的蹤跡。然而邊上這假“謝綰歌”卻不知死活地繼續在旁邊嘮叨。
    景遷原本打算盡力控製自己情緒的,但如今不知道謝綰歌下落,讓他難忍心中騰起的暴怒,一把扼住了假“謝綰歌”的喉嚨。這一次相比起上一次掐住謝綰歌脖子來說,力道要更狠,位置也更準,隻要景遷用力,這假“謝綰歌”是真的有可能死在他手裏。
    上一次他隻是一時間情緒有些失控,並不是想要傷到謝綰歌,而這一次,他是真的會掐死這個假“謝綰歌”,如果她不配合的話。
    氣管被扼住的假“謝綰歌”隻覺得呼吸困難,一張臉憋得通紅,嘴上卻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景遷,你居然會對我動手。”
    景遷反而笑了,“你裝得一點也不像,我為什麽不會對你動手。”手上微微用力,假“謝綰歌”隻覺得脖子那裏火辣辣的疼,好像整個脖子都要斷掉了一樣。
    “綰歌在哪裏?”景遷望著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
    假“謝綰歌”掙紮了幾下,卻使得脖子處疼痛加重,便不敢再隨便亂動,隻艱難地回答道:“我……不……不知道……”
    景遷手上力道加重,甚至能夠聽到假“謝綰歌”脖子骨骼承受了過度壓力之後的哢哢聲。假“謝綰歌”的身形都已經維持不下去了,自動恢複了原身,不過是一隻沾染了魔氣的蛇精。
    “我最後再問一遍,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便廢了你這數百年的修為。”景遷眼神早已不耐煩。
    “我……我真的……不知道……”蛇精扭動著身體,掙紮著呼吸上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我隻是被天道派來冒充謝綰歌的,我不知道真的謝綰歌被帶到了哪裏。”
    蛇精說得並不像謊話,她與景遷實力相差太大,掙紮這許久,早已精疲力盡,說完便腦袋一耷拉,昏死了過去。
    景遷隨手將這蛇精丟在一邊,雖沒有得到謝綰歌的下落,但好歹算是知道了,這是天道設的局。
    隻是,一時半會,還不知道該從何找起才是。景遷在這街道上來來回回走了數遍,都沒有再遇到之前那樣的霧氣,而神識查探也確定了這裏是一座空城。方才謝綰歌被掉包的瞬間,他都沒有察覺到氣息有什麽變化,那蛇精竊取了一絲謝綰歌的氣息迷惑了他,而真的謝綰歌卻像是在一瞬間消失了一樣。
    就連碧影都不見了蹤跡。
    謝綰歌之前將因緣戒摘下來過,景遷有些不確定謝綰歌如今手上是否戴著因緣戒,但現在因緣戒成了他最後的希望了。試著用因緣戒感受謝綰歌的存在,起先感應十分微弱,但好在確定了因緣戒在謝綰歌戴著。
    順著微弱的感應,景遷想要尋到謝綰歌的確切蹤跡,才終於發現了周圍的異常。
    這早已不是他們之間去的那座庇護所了,雖然看起來完全一樣。細細回想,景遷便得到了結論,或許在他們穿越白霧的時候,便不知不覺進入了一個幻境之中。那這也就說得通了,為什麽他對謝綰歌的感知會變得這麽微弱。
    而能夠差點瞞過他的幻境,十有八九就是便是由蜃王蜃珠幻化出來的。
    想到此處,景遷嘴角微微上揚,他曾經在謝綰歌製造的幻境中取得過控製權,甚至強行撕開過幻境,那這次,未必不能再重演一遍。
    也不知是不是天道感知到了景遷所想,景遷來來回回走了數遍都空蕩蕩的街道上,漸漸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tqr1
    街道兩側原本緊閉的門接二連三被撞破,一群群衣衫襤褸,腳步蹣跚的人從門後走出。
    這些人身上,雖然還能夠感受到人的氣息,但臉色烏青,眼中隻見眼白,像是受到了什麽牽引一般,十分有默契的朝著景遷圍過來。
    這樣小兒科的東西,景遷隨意便能夠消滅,隻是,他細細探查過這些已經失了人樣的人,並不像是幻境中創造出來的東西,而像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他甚至能夠探查到每一個腦海中關於他們過去的記憶。
    這些人應該就是之前生活在這庇護所中的人吧,蜃王的蜃珠能夠將幻境與現實相連,想來天道就是利用了這一點,讓這些現實中的人出現在了幻境中,還變成了他用來對付景遷的工具。
    這些人看起來早已經沒有半分人樣了,可偏偏景遷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們每個人身上,證明他們還在活著的證據——凡人的氣息。
    他們還在活著,景遷便不能對他們出手。天道大約也是猜到了這一點,才會想出這樣一個損招。
    這些麵色發青,翻著白眼的人,蹣跚著腳步,慢慢貼近了景遷,嘴中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野獸覓食的唔嚕聲,儼然是將景遷當成了美食。
    景遷即不能對他們下殺手,又要能夠製服他們。不得不將身上威壓減了大半。但謝綰歌現在不在他附近,他便能夠放心大膽地使用馭冰之術。
    一個響指,便有寒冰如竹筍般,從地底升起,順著這些人的腳上往上攀爬,將他們小半截身子都凍在冰塊之中,讓他們無法動彈,無法再靠近景遷。
    即便腳上被凍住,這些人手上動作卻不停,張牙舞爪,一個個都像是要撲過來將景遷吞入腹中一樣。
    既然他們還有人氣,景遷自是不能不救,細細觀察之後,他卻並未發現,這些人會變得如此的原因,隻是隱約發現他們每個人體內都有一絲魔氣在控製著他們。
    手中靈力迸出,景遷將他們體內的魔氣都清除幹淨,但意料之中的,這些人並沒有因為體內魔氣消失而恢複正常。
    而意料之外的,這些人體內沒有了魔氣之後,反而變得更加暴躁起來。有幾個竟然強用蠻力,想要掙脫腳下的束縛,且包裹他們下身的冰塊也因為他們劇烈的反抗,而開始出現裂痕。
    景遷自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傷到他們,所有動作都手下留情了,如今反而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不到萬不得已,景遷並不像與他們有什麽衝突,否則他怕自己情緒一時失控,將他們置於死地。偏偏此刻還不能離開,若是景遷沒有猜錯,隻要他一離開,或許這些人就要永遠被留在這幻境之中,保持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思索間,已經有幾個體格強健的人掙脫了腳下的束縛。朝景遷跑來地步伐仍有些跌跌撞撞,但速度卻要快出許多。
    幾人將景遷的一條胳膊抓住,便伸過頭來,齜牙咧嘴,一副想要咬他的樣子。也正是這樣的接近,讓景遷發現了其中一人散亂的頭發間,依稀有微微寒光一閃而過。
    景遷將胳膊從他們幾個手中掙回,再細細看另外幾個人頭頂,皆發現了他們頭頂淩亂的發絲中,隱藏著的銀針。
    既然找到了原因,景遷便不再客氣,化被動為主動。幾次利落的出手間,這幾個人還未有所反應,景遷已經將他們插在頭頂的銀針都取了出來。銀針取出之後,這幾人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但臉上青黑色卻漸漸退去,恢複了常人臉色。
    確認了方法有效,景遷便如法炮製,將另外那些人頭頂的銀針都拔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躺成了一片。
    方才這些人出現的時候,景遷便隱約察覺到了幻境與現實之間相聯係的地方。如今見著所有人都恢複了正常,景遷自然是順著方才察覺到的痕跡,硬生生將這幻境撕開了一條口,將這些昏過去的人都送出了幻境。
    將所有人都送回到現實之後,景遷自然是又回到這幻境之中。
    方才的種種狀況,都是天道對他的一種試探,他並不知天道試探出了什麽。不過,因著這些試探,景遷反倒對這幻境有了一定的了解,對他尋找謝綰歌也算是一個益處。
    景遷雙眼一眯,這幻境中,離他較近的所有水都受到了巨大力道的牽引,成股的朝著景遷而來,到得近前後,便凝結成冰。
    四麵八方的水,都好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匯集到這裏,凝結。不過頃刻,景遷麵前凝結的冰雕便已成型。
    竟是一條晶瑩剔透地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