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賣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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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爺,您急匆匆的要去哪兒?”一個穿著青衣短褂的小廝牽了馬,把韁繩遞給一臉苦悶的孫大海,忍不住多嘴問了句。
    孫大海接過韁繩,踩著馬鐙飛身上了馬背,居高臨下地瞟了小廝一眼,哼道:“大爺的事情你一個臭小子管得著嗎?”說完才想起來自己對烏山並不熟悉,更不知道郊外哪裏有果園。於是又問道:“長福,你快去打聽打聽,這烏山縣城附近,哪有果園?”
    喚長福的小廝咧嘴笑了起來,指著東門外道:“大爺,不用問了。我知道,在東郊曆山下,有一個村子,叫大水塘,那裏大部分村民屋前屋後都會種幾顆果樹。”
    孫大海精神一振,“那個什麽水塘村種有桃樹嗎?”
    長福揚起的嘴角扁了下來,搖搖頭道:“大爺,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也隻是聽人那麽一說。”
    孫大海“嗯”了一聲,揮起馬鞭抽在馬背上。大紅馬吃痛,揚起四肢就飛奔起來。
    長福追在後麵跑了幾步,扯著嗓子喊道:“大爺,您什麽時辰回來?若大奶奶問起,小人怎麽說?”
    “你就告訴她,買不到桃子我就不回來了!”
    “什麽?”大紅馬跑得有點遠了,長福聽得有點不清楚,張嘴想再問,一陣風吹過,卷起一陣塵土,灌了長福滿嘴的沙土,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孫大海跑了兩條街,臨近城門口時,不經意地轉頭,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挑擔子的少年,似乎在爭吵著什麽。出於好奇心,他勒住韁繩停了下來,就聽見一個嗓門略顯尖細的男聲道:“先來先得,這兩擔桃子我全買了!”
    桃子?!孫大揚一雙桃花眼立刻冒出了綠光,忙下了馬,牽著大紅馬仗著人高馬也大,硬是擠了進去。
    孫大海擠進人群中,一眼就看見地上放著兩大籮筐紅豔豔水靈靈的大桃子(摻在桃子中的青棗直接被他忽視了),一看這桃子的品相,就知道是熟透的桃子,那一定是甜的!
    孫大海雙眼放光,恨不得把兩大籮筐桃子一口吞下時,另一個年輕的男聲在耳畔響起。
    “買賣買賣,講究買定離手,這買賣才算成交。周掌櫃,莫非你給足銀兩這位小哥了?”
    先前開口的是一個黑瘦高挑的中年男子,被一個虎背熊腰的年輕人說得啞口無言。而一個身材高挑、皮膚黝黑的少年人手裏拿著一個大桃子,一邊吃一邊笑嗬嗬地看著兩人爭吵,完全一副局外人的姿勢。那桃子誘人的果香淡淡傳來,令圍觀眾人忍不住吞了又吞口水。
    片刻後,周掌櫃鼓著眼睛道:“林家小子,別說老夫以大欺小,算老夫吃點虧,一人一筐!”
    孫大海這才聽清楚兩人為了爭這擔桃子發生了口角,不等那林姓青年開口,他揚聲道:“小哥,你這桃子我全買了!”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金子,三兩步跑過去,一把拉起容淑藍的手,將金子塞進她手裏,笑嘻嘻道:“這是十兩金子,不知可夠?”
    容淑藍雙眼一亮,立刻把手裏啃得光溜溜的桃核往後一拋,接過金錠子往懷裏一揣,拱手道:“這位大哥,夠爽快!這擔桃子是你的了!”說著,抬腳就往人群外走去。
    “哎,哎!你等等,等等!”周掌櫃被這突發的狀況弄懵了,林姓青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容淑藍,不滿道:“你小子不地道!我跟周管事都談妥了,你怎麽能把桃子賣給他人呢?”
    容淑藍撇嘴道:“你們都商量了兩刻鍾了,誰知道你們到底買不買?好了,現在桃子是那位大哥的了。你想買桃子,找他去吧。”容淑藍邊說邊聳聳肩,指了指那兩大籮筐桃子,笑嗬嗬道:“這兩筐桃子,足有一百三四十斤,他一個人哪裏吃得完?說不定願意轉讓一些給你們呢?”
    說完,甩開林姓青年的手,大踏步離去。
    “喂——”林姓青年很是氣憤,這黑小子也太不地道了!那年輕人一出手就是十兩金子,把桃子的價錢足足抬高了七八倍,叫他們還怎麽買?
    容淑藍壓根不管這些,誰出的錢多她當然賣給誰。這果販她隻是偶爾兼職一下,也不怕得罪人。反正她的水果是天下獨一無二,錯過了絕對沒有第二家,愛買不買!
    什麽?說她不守信用?她隻說自己的水果一斤一百二十文錢,還沒決定賣給誰,那兩個人就開始爭搶起來了,她可沒失信於人。
    容淑藍走得很幹脆,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孫大海被周、林兩人團團圍住,根本脫不開身,眼睜睜看著容淑藍的背影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見。隻好回過神來應付周、林二人。
    圍觀的人們發現熱鬧比方才還好看,熱情更加高漲,裏三圈外三圈將三人團團圍住,看得好不熱鬧。
    容淑藍沒有往城裏去,而是轉身出了城。她慢悠悠的走著,一會低頭踢踢小石頭,一會拿小石頭打打樹上的鳥兒,就像一個不諳世事、天真爛漫的少娘。走著走著,不知怎的,容淑藍偏離了大路,走進一片茂密的樹林裏。不等她轉身,身後就傳來一陣嘿嘿的冷笑聲。
    “兄弟們,這黑小子原來是個傻的,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哈哈!”
    “二狗子,別廢話,上!”
    三個目露凶光的小混混手持棍棒,朝容淑藍一擁而上。
    容淑藍背著雙手,腳尖在地麵上一挑,三顆小石頭被她挑起來,準確地飛向三個混混的腦門,三人慘叫一聲,捂著鮮血直流的腦袋痛得蜷縮在地上嗷嗷叫。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混混一邊嗷嗷叫著一邊惡狠狠地威脅道:“臭小子,我們是城南斧頭幫的人,幫主是我姐夫,日後你小子最好別被我撞見,不然……”
    尖嘴猴腮要挾的話沒說完,就被容淑藍一棍子瞧昏了過去。剩下兩個小混混終於明白自己踢到鐵板了,連聲求饒起來。
    “大爺,不,不!大俠,大俠饒命,饒命啊!”
    “大,大俠,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小兒,您,您饒過我……”
    容淑藍聽這些話聽得膩歪,一人一棍直接敲暈。丟下棍子,抬起頭四周看了一眼,發現不遠處一棵大樹有一段枝椏距離地麵足有三丈高,頓時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臭小子,還敢威脅你容大爺,真是嫌生活不夠刺激啊,嘿嘿!”
    容淑藍一手一起一人,飛快地跑向大樹,如大鵬振翅般踩著樹幹上了樹,把兩人扔到樹椏上倒掛著,再如法炮製,把三人疊羅漢般仍在樹椏上後,才拍拍手,施施然走出了林子。
    容淑藍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把身上的易容洗掉,並換回出城時的裝扮,再慢悠悠踱回城裏,城門口的熱鬧早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