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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借刀殺人之計
    所為名正言順，名不正，自然言不順。
    沈伊人深懂此話，為了壽寧侯夫人的體麵，為了壽寧侯夫人的位置安穩，她不好直接出手對付後院的女人。自然，在壽寧侯府的後宅，弄出個相對平穩，是她治理壽寧侯府後宅的主要手段。畢竟，一家獨大的話，最容易滋養女人的野心。
    若如此的話，扶出來敵人給她自己打擂台。在沈伊人看來，那實在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所以，沈伊人心裏盤算的道：幫，梧桐園的忙，是一定得幫。不過，這時機不能太早，太早了隻是錦上添花，如何比得過命懸一線的雪中送碳呢？
    “這些個奴才膽大包天，大哥兒是小主子，你等也敢起心思作惡來？”沈伊人大氣端莊的坐在椅子上當台柱子。而她跟前的陪嫁沈嬤嬤就是心神會意的找了理由，準備收拾下麵跪了小半地的奴才。
    院子裏跪了小半地的奴才，都是能給後宅女人辦事的機靈家夥，哪會看不出來這是壽寧侯夫人沈伊人的借刀殺人之計。可那又能如何呢？早打揪住這些奴才時，沈嬤嬤就是得了吩咐，那是把押來的奴才全綁了起來不說，還用布團子給塞住了嘴巴。
    “嬤嬤，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壽寧侯府用不得這些心大膽肥的奴才侍候。主事的那幾個，都挑出來各打五十板子，死活不論。若能活著的，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發賣遠遠的，如瓊涯州、寧古塔這等化外之地去。”沈伊人下了狠手，就沒打算給人翻了本的機會，一席話下來是讓下麵跪著的小半地奴才個個臉色直發白，甚至於一些膽小的，都給下得失了禁。
    “嗚嗚......”很多不能說話的奴才，那是嘴裏直擾了聲，邊是作了磕頭的姿勢求著饒。場麵一時間，顯得有些淩亂，襯著那些嗚咽的哭聲，更是如同悲獄。
    沈伊人見著威是施夠了，再是給了一記小小的恩典，再道：“至於其它的奴才，都算是協從，也不好一杆子全打發了，餘下的全送往莊子上去，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跪在院子裏的小半地奴才心裏清楚著，莊子上的莊戶日子，自然不會好過。可相比起瓊涯州的南蠻之地，是瘴氣橫生要了人命；又或是寧古塔的北蠻之地，過那等塞外牧奴生不如死的日子；莊戶上的奴才總歸還在京城，還依附著壽寧侯府這顆大樹。
    在此時沈伊人話落後，元景園裏早是候著的奴才哪會手軟，是上前如揪小雞的擰了幾個主事的家夥。將那幾人是一押在長凳子上，脫了罩衣套子，就是用海腕大的木板子“啪啪”打了起來。那木板子用力打在臀部肉上的鈍聲，映著那一下一下的“啪啪”聲後，臀部衣料子上開始濺出來了血色，院子裏的氣氛一時間如同晚秋瑟瑟，冷風刺骨。
    在滿院裏的奴才給嚇得臉色蒼白後，沈伊人是揮手讓沈嬤嬤發話，讓下人把那些挨過刑的奴才給拖了下去。
    隨後，小院子裏的奴才也是在沈嬤嬤的話裏，三三兩兩的退出了元景園。當然，那受刑人留下的幾道血痕，此刻在小院子的地板上是分外顯眼。沈伊人揪了一眼，說道：“嬤嬤，讓人把院子衝洗幹淨。”
    “夫人放心，老奴馬上安排。”沈嬤嬤應了話。
    倒是旁邊的司馬婉兒這會兒是手腳開始有點冰涼，臉色直白的跟冬天裏下得雪一樣。大哥兒感覺拉著他小手的姐姐太用力了，便是搖了搖，說道：“姐姐，莫怕，哥兒在呢。”
    司馬婉兒聽著這話後，是低頭看著大哥兒真誠的眼睛，一瞬間，她的眼睛裏是忍不住含了淚。司馬婉兒心中感動，麵上忙是伸出食指，不太自然的拭了拭眼角，硬眨了好幾下後，把眼淚咽了回去。然後，她笑道：“姐姐不怕。”
    沈伊人這會兒是回了神，看著說話的司馬婉兒和大哥兒，扶了一下額頭道：“唉，都怪我，這都沒有注意到婉兒你和大哥兒也在。你們，可怕嗎？”
    “女兒不怕。”臉色依然蒼白著，但是身邊壽寧侯庶長女的身份，卻是讓司馬婉兒硬挺起胸膛，抬起頭回了話道。她旁邊的大哥兒，也是同樣的挺了挺小身子，如一株小小的青鬆般筆直，暖暖的孩童音裏有堅定，他是肯定的回道：“哥兒不怕。”
    “都是侯爺的好孩子，不愧是宗室的子孫。”沈伊人嘴裏溫柔的讚了話。麵上雖然帶著微笑，可沈伊人的心裏卻是暗淡。她多麽想，麵前兩個可愛而又聰慧堅強的小孩兒，是從她的肚子裏爬出來的啊。若她有這等福份，她都願今後真個兒吃齋念佛，四季日日供奉著菩薩。
    “大娘，奴才還欺負姨娘，大娘救姨娘，好不好？”大哥兒在末代帝王的教導下，忙是說了這話。他說過後，見著沈伊人沒有回話，是急了，一急之下的大哥兒就是小身子跪在了沈伊人的麵前，再道：“姐姐說大娘心好人好，哥兒隻知道找大娘幫忙......”
    大哥兒話裏的潛台詞，讓沈伊人聽著挺舒服的。壽寧侯的後宅，當家做主的可不就是，隻能有她沈伊人一個人嘛。
    “哥兒不怕大娘剛才凶嗎？”沈伊人心中有計較，哪會在意大哥兒的求情，所以，她轉了話題道。
    大哥兒聽著問話，就是歪了歪小腦袋，看了姐姐司馬婉兒一眼後，回道：“不怕，奴才不聽話，就該打。”對於大哥兒小小年紀的思維來看，有錯就罰，再正常不過。當然，至於那罰得有多重，有多痛？至多給人在吃食上，在語言上有些怠慢的大哥兒，實在是於他的小腦袋裏沒個明確的印象。
    人都說，孩童最天真，事實上，孩童也是最殘忍的。
    因為，他們莽莽撞撞，什麽都不懂，在孩童的世界裏，一切是最自然，也最真實的。他們的世界裏，還沒有披上成人的思想，還沒有披上成人的道德枷鎖。
    “是個明白規距的好孩子。”沈伊人嘴裏讚了大哥兒這句話。心裏嘛，沈伊人卻在暗道：都說三歲看到老，這孩子將來怕是個容不得旁人拿捏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