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蘇柳麵館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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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夫,本就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休的這麽幹脆徹底決絕的,更是夠狠,但是所有人卻都拍手叫好,覺得理所當然。
    蘇夢夢剛才一番對江世俊的控訴,幫她贏得了所有民心。
    “江世俊,這支簪子,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還給你。”
    蘇夢夢摘下頭上一個粗糙的玉簪子丟到了江世俊麵前,那玉簪子頓然摔的四分五裂,就宛若她和江世俊的感情,徹底,碎裂。
    蘇小小忽然就覺得,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
    一開始明明是那般的相愛,明明山盟海誓,明明非你不娶非你不嫁,可到最後卻這樣支離破碎慘淡收場。
    朝夕相處都保不住一段感情的新鮮度,她到底在等蘇望什麽?
    *
    蘇夢夢休了夫,搬回了娘家。
    這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蘇夢夢仁善,到最後並沒有讓江世俊真的淨身出戶,而是把他宅子留給了他。
    但蘇夢夢回家後三天,就聽人說江世俊因為揭不開鍋,把那宅子賣了,他那四個小妾,老大老二離開了他,老三老四被打的半死不活賴著他求點醫藥費,他狠心給人家各留了十多輛銀子,自己雇了一輛馬車離開了合陽縣,至於去了哪裏,無人知道。
    大約,他是沒臉再在合陽縣待著了。
    蘇夢夢聽到這些的時候正在院子裏發呆,陽光甚好,暖暖的打在她的臉上,她娘在邊上修剪花枝,紫靈在洗衣服,書房的窗戶敞開著,他爹和他哥在裏頭做學問,她嫂子端了一張椅子在葡萄花架下繡花,而蘇小小則在廚房裏做飯,做的是炸魚,滿院的香氣,一切像是回到了從前,寧靜安好。
    蘇夢夢的手,溫柔的撫上自己的小腹,那裏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她的心境卻有些微微的悲涼。
    “娘。”
    “怎麽了,是不是餓了,小小說你折騰一番,這幾天給你燉老母雞湯,應該好了,娘去看看。”
    聽到蘇夢夢喊,柳鶯鶯以為她餓了。
    蘇夢夢忙道:“我不餓,我隻是……”
    “隻是什麽?是哪裏不舒服嗎?”
    蘇夢夢搖搖頭,輕聲歎息了一口:“哎,娘,我隻是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傻瓜,你還真是個傻瓜,隻有傻瓜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傻瓜。”柳鶯鶯的手,輕柔的順了順蘇夢夢的長發,蘇夢夢眼眶一紅,抱住了柳鶯鶯的腰肢。
    “不,我就是個傻瓜,你們對我這麽好,我卻為了那個人不停的傷害你們。”
    “你這孩子,怎麽突然說這些,不過娘懷你哥的時候,也總是想些有的沒的,還總是落淚,往往弄的你爹手足無措,以為我身體不舒服還是怎麽的。懷了孕是這樣,會忽然的傷感,忽然的感慨,但是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情,這樣孩子才能健康。”
    柳鶯鶯的勸慰卻讓蘇夢夢掉了眼淚,是感激的眼淚:“娘,孩兒不孝。”
    “吃飯了。”
    蘇小小的聲音忽然從廚房門口傳來,宏亮,清脆,帶著一種積極的陽光的力道。
    蘇夢夢忙擦幹眼淚:“娘說的對,我得心情好,吃飽飽,穿暖暖,娘,吃飯了,爹,哥,嫂子,紫靈吃飯了。”
    她站起來,雖還看得出幾分憔悴,卻已是一番振作模樣。
    柳鶯鶯看了,也便放心了。
    將蘇夢夢的手放進掌心:“以後的日子,和爹娘一起過,會越來越好的,紅紅火火。”
    “好,紅紅火火。”
    *
    火,衝天的火焰,灼人的溫度,午夜的東城街,被燒醒了。
    起火了。
    蘇柳麵館起火了。
    熊熊的大火,肆意的蔓延,已波及到了周邊的商鋪,黑壓壓的人群,提著大桶小桶的水趕往蘇柳麵館。
    可是,房子太禁著了,火焰頃刻間吞噬了整一座麵館,陸陸續續有尖叫聲從麵館裏傳來,麵館的後院,是住著店裏的夥計的,大火卻讓他們被困在其中,命在旦夕。
    陡然間,一抹清逸的身影自人群中躍起,一襲白衣勝雪,似飛升了的仙人。
    那身影奔著烈火而去,人群中發出陣陣的尖叫,都驚歎於這人不要命。
    緊隨著的,又有一道綠色的身影飛身而起,追隨著白影而去,有街坊認出了兩衝進火海的兩人。
    “這,這不是住在那邊不遠的郝連府的主仆兩人嗎?”
    “好像是,他們要幹嘛,救人嗎,這是不要命了嗎,這進去就是死啊。”
    “快,快別多說了,救人要緊,提水,去提水。”
    更多的人加入了救火的行列,這個時候,便是平常嫉妒蘇小小麵館搶生意的幾個同行麵館也派出了所有的人,不遺餘力的開始撲火,有什麽比得上人命重要。
    那些提不動水的老幼,則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天上,祈禱著郝連公子主仆平安。
    不多會兒的功夫,一個孩子興奮的大叫起來:“飛出來了,飛出來了,爺爺你看,飛出來了。”
    他這樣一說,就看到郝連雲錦和青岩先後從火海出來,一人一邊分別帶著四個人,都是蘇柳麵館裏幫工的孩子,被火光和煙灰灼的看不清誰是誰,大家紛紛都往後讓,讓出了一塊空地。
    郝連雲錦把人一放下轉身重新要衝進火海,卻被青岩一把拉住:“主子,火太大了,隻剩下兩人,我去就行。”
    “閉嘴,在這裏照看著這兩人。”
    郝連雲錦冷著臉,是不容置喙的語氣,青岩卻知道他是怕他有事。
    “主子,我……主子,主子你小心,不行,各位,幫忙照看這四人。”
    他話音未落,眼前白色衣袂翩躚,郝連雲錦已再一次的越過屋頂,飛向後院。
    青岩緊追著,他剛才進去過,知道裏麵是怎樣的可怕和危險,他不能讓郝連雲錦隻身赴險。
    街坊鄰居一看卻拉住了他:“青岩小兄弟,既隻剩下兩人了,就讓郝連公子去救,你別去了,火太大了。”
    “你,放開,放開我。”
    青岩不能對一群老百姓動粗,掙紮著卻沒掙脫,但聽得屋內一陣銳利的尖叫,還有男人沉悶短促的一聲哀嚎,緊接著,整個房子塌了,哢嚓哢嚓,尖銳刺耳的聲音,驚的他待在原地,臉色慘白:“主,主子。”
    “郝連公子,救火啊,大家趕緊啊,救人啊。”
    所有人都開始加快了腳步,被救出來的四個人看著那塌陷了的火樓,都嚎啕大哭起來:“小七他們還在裏麵,小七他們還在裏麵呢。”
    青岩再顧不上那許多,發了力,一陣內力,將拉著他的幾個老人和孩子震開,他嚎叫著,撲進了火海:“主子,主子。”
    肆意狂亂的火焰中,他發了瘋的尋找。
    “主子,主子,主子。”
    眼淚大掛落下,卻很快被烈火烤幹,劇高的溫度,辣的他睜不開眼,喉嚨也灼的疼痛。
    他顧不上這難耐的溫度,一掌一掌擊開所有的木頭,隻害怕郝連雲錦給壓在了下麵。
    想到郝連雲錦剛才那聲低聲的咆哮,他已經完全沒了分寸失了神誌,胡亂用掌風和內力推開劇烈燃燒著的木頭,完全沒有注意到頭頂,一個巨大的燃燒著的木椽搖搖欲墜。
    “不要死,不要死主子,不要死。”
    他大哭著,像個孩子。
    陡然聽到頭上一聲哢嚓,抬頭一看,頓是傻了眼。
    巨大的木椽,帶著呼嘯的風和炙熱的烈焰向他壓來,他已然是死定了,卻忽然被一雙手用力抱住往邊上一甩。
    那木椽用力砸了下來,卻並沒有砸他身上,而是整一根壓在了那個救他的人身上。
    他定睛一看,頓然嚎哭:“主子。”
    “嘶。”
    郝連雲錦倒抽了一口冷氣,俊朗的臉龐上已滿是煙灰,衣裳也不再潔白如玉,因為被木椽重擊而跪倒在地,木椽正好架在了被青岩擊亂的一個三角木架上,險險的沒有壓住郝連雲錦,可是郝連雲錦背上卻被木椽燒餘的紅炭燙的血肉模糊,嘴角也因為木椽的重擊而鮮血直流。
    看著青岩,他嘴角輕勾:“別哭,我沒事。”
    青岩卻哪裏肯止住眼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主子。”
    “這裏也要塌了,快走。”
    郝連雲錦吃力的站起身,卻踉蹌一步,差點摔倒,青岩忙抱住他:“主子,我背你。”
    說著他蹲下身,郝連雲錦卻努力站直了身體:“走,隻剩下一條小路出去,兩人一起通不過,走。”
    “主子,你可以嗎?”
    郝連雲錦吃力的笑了一聲:“快點,我無礙。”
    青岩半信半疑,卻也知道情勢嚴峻,再不走大約走不成了,趕緊走在前頭,一路幫郝連雲錦清楚路障。
    索性,門口的火已經被撲滅不少,兩人總算出來。
    隻是木炭澆了水熏出大量濃煙,嗆的青岩差點別過氣去。
    一出來,新鮮空氣湧入,他就大口貪婪呼吸起來,正慶幸死裏逃生,卻聽得身後轟然倒地的聲音,他大驚,轉過頭,郝連雲錦躺在了地上,滿臉灼傷,衣衫襤褸,頭發燒焦,嘴角滿是血,一動不動。
    青岩大哭,此生從無這樣失去方寸過:“主子,主子,不要嚇我,主子,大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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