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樓羊子看著麵前的少女，因為太過震驚，還往後退了兩步。
    隨後皺了皺眉，“你又打什麽鬼主意？”
    以樓小小現在在樓家的地位，完全可以進鬼樓選個資質上佳的契約鬼。
    契約同門子弟的……族內也不是沒有。
    但這完全沒必要啊。
    他又不是什麽絕世資質。
    少女清冷的臉上，難得有些微的局促。
    她低頭，踢了踢腳下，仿佛她腳跟前有小石子。
    “他們我信不過。”
    樓羊子：“誰？”
    少女側了側臉，往樓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他們。”
    “雖然我現在掌握了很多術法，但他們若是在契約鬼上動手腳，我也沒辦法。”
    “他們那算盤打得是啪啪響，都傳到我耳邊了。”
    聞言，樓羊子凝神思索。
    樓小小說的，確實不無道理。
    以樓家往日裏的做法，確實有這個可能。
    雖然他也不知道，目前有什麽手段可以在契約鬼身上動手腳。
    但既然樓小小能研究出這麽多新術法，樓家說不定也有他不知道的手段。
    正想著，麵前的少女抬頭看著他，目光專注。
    “我隻信你。”
    “……我想想。”
    樓羊子沒有立馬同意。
    回去後，躺床上想了一晚上。
    反正他資質一般，上陣殺敵什麽的，估計用不著他。
    看樓小小那意思，隻要他不站在樓家的立場上，能讓她後背不受刺就行了。
    而且，若樓家真在契約鬼上動手腳……
    這點他也不放心。
    以樓小小的才能，一定會有更廣闊的天地。
    走向更遠的地方。
    不應該被局限於此，更不該被困於樓家。
    她和他不同。
    她展開雙翅，便能飛向更高的天。
    ……
    次日，
    樓羊子就去樓家報備——成為了契約鬼，就無法再擁有爭奪家主的資格。
    這個樓羊子並不在意，樓母在這次事件後，似乎也不再逼他做選擇。
    在報備後，就去和樓小小簽訂了契約。
    契約過程，他們兩個都十分熟悉，又各自自願。
    所以整個過程倒也十分順暢。
    “……天驕？”
    樓羊子感應著腦海中浮現的字，神色莫名。
    在契約的過程中，契約鬼和契約者的真名，會浮現在對方的腦海裏。
    “你什麽時候叫樓天驕了？”
    樓小小神色冷清，眉眼倨傲，淡淡道：
    “前兩天。”
    “……”
    樓羊子欲言又止。
    為何要突然改名字？
    答案自然是不喜歡。
    樓小小以前就說過。
    天驕、天驕……
    “也好。挺適合你的。”
    樓小小-天驕微微頷首，“嗯。”
    她感應著屬於契約鬼的存在，心底稍稍安定了許多。
    ……
    成為了契約鬼後，樓家交給樓羊子管理的產業就少了許多。
    有不少嫡子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當事鬼樓羊子卻樂得自在，可以自主的時間變得更多了。
    因為變成了鬼，睡覺的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白天就出去溜達、逛街，找四喜兄一起聽曲。
    晚上就去資料庫看看，幫樓小小找相應的術法資料。
    順便觀察她研究術法的過程。
    看著看著……
    樓羊子就想敲開樓小小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有時候吃著飯、看著資料，她忽然就靈光一閃。
    跑回屋子裏繼續開始研究。
    廢寢忘食。
    但一旦樓羊子把飯端進屋子裏，少女就會被香味勾過來。
    手也不洗，就要開始狼吞虎咽。
    被樓羊子打了好幾次手後，才皺著眉開始洗手。
    順便吐槽一句樓羊子：“窮講究。”
    都要餓死了誰還管那麽多？
    樓羊子懟回去：“你也知道要餓死了啊？兩天沒吃東西，我還以為你有不死之身呢。”
    “要是真有不死之身就好了……”
    樓小小嘀咕了一句，忽然愣住。
    一雙清冷的眸子不自覺地開始往上方看，思緒發散。
    下一秒，耳朵就被拉住了。
    “誒誒誒……你做什麽？！”
    樓小小回過神來，腦袋不自覺的順著樓羊子扯耳朵的力道，往他那邊偏去。
    樓羊子拿起一個雞腿塞她嘴裏：“吃飯。”
    其實樓羊子很想說，現在的這些術法就已經夠樓家用了。
    大可不必這麽急著往前邁步子。
    樓小小拍掉他的手，嘴裏吃著雞腿，“你係話就係話，背車我耳朵……”
    屋內的油燈搖曳。
    照亮了屋內一排排的書架，桌麵、地麵上淩亂的圖紙。
    也照亮了角落裏吃飯的兩人。
    帶著一絲絲火焰的溫度。
    ……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
    這天，樓羊子剛從外麵逛街回來，手裏還提著食盒。
    心裏正想著四喜兄剛才說過的話，一轉彎。
    就撞到了人。
    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對方就連連道歉。
    “大少爺，是小的沒看路，你還好嗎？”
    “沒事。”
    樓羊子擺擺手，示意對方忙去。
    剛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察覺到不對勁。
    上前攔住家仆，一把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作為樓家的嫡長子，雖然資質一般，但他從小到大應獲得的資源卻從沒少過。
    無論是家族產業，還是術法、醫術……
    他都有接受過相應的教導。
    不過，樓羊子這次的舉動卻不是給對方看病，而是……脈搏！
    這個家仆，果然沒有脈搏！
    四喜兄說過的情況，竟然也在樓家發生了！？
    “大少爺？”
    家仆不明白他的行為，被扣住了手腕，也不敢動。
    小心地問了一句。
    樓羊子眼神淩厲，“你為何沒有脈搏？”
    家仆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說出一個名字。
    樓羊子愣了愣，放開家仆的手，徑直往樓家內部飛去。
    ——樓家的所有房屋，都設有陣法。防止鬼怪直接穿牆而入。
    在飛過一個個回廊後，他終於來到了樓小小所在的屋子。
    房間門口有兩隻小鬼守著門。
    見到樓羊子開門，啥也沒問。
    這間屋子，除了樓小小和樓羊子，其餘人未經允許都不得入內。
    ——哪怕是樓家高層來了，也是如此。
    因為樓小小有的是法子讓他們不敢進來。
    樓羊子進去後，關上門。
    樓小小正在對著桌上的一張陣法圖思考。
    聽到聲音，隨口道：“來了？”
    樓羊子看了眼樓小小，問道：“那些沒有脈搏的人是怎麽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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