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沒有脈搏的人是怎麽回事？”樓羊子問道。
    樓小小還在看陣法圖，隨口‘嗯嗯’兩聲。
    根本沒聽進去。
    樓羊子來到角落的飯桌前，打開食盒，把裏麵的美食一盤盤的端出來。
    醬豬肘、大盤雞、鹵菜……
    香味飄散，很快就充斥著整個屋子。
    剛剛還全神貫注看陣法圖的樓小小瞬間被拉回思緒。
    眨眼間便從滿是圖紙的桌子，竄到了飯桌前。
    抬手就要去抓醬豬肘。
    樓羊子：“洗手。”
    “……”
    樓小小伸出的手一僵，瞥了他一眼，快速的拿起一個豬肘子塞進嘴裏。
    在他再次開口前，飛速地跑去洗手，又飛速地回來。
    嘴裏的肘子已經啃了一半。
    滿嘴都是醬。
    樓羊子看著這一幕，仿佛看到了幾年前，那個還在偏院的小丫頭。
    每次等他說可以開吃後，就開始狼吞虎咽。
    仿佛三天沒吃飯。
    樓小小吃完了肘子和鹵菜後，肚子半飽了。
    喝了兩口粥，才感覺整個人緩過來了。
    “你剛剛是不是問我什麽了？”
    樓羊子遞過去一張手帕，徐徐道：“那些沒有脈搏的人，是你做的？”
    “嗯……”樓小小應了一聲。
    “為什麽開始做這個？”樓羊子問道。
    樓小小擦了擦嘴，繼續吃大盤雞。
    “因為總有人想要長生。”
    自古以來，追求長生的人不在少數。
    尤其是在天門關閉，修仙門派沒落之後。
    人們求長生之路，就更難了。
    做鬼雖然還能‘活’著，但鬼身和修仙一樣，除非修煉到某個極限。
    否則終有一死。
    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不可能的。
    真正能走到最高處的，隻有少數的佼佼者。
    樓羊子思索片刻，想到了什麽，“是高層那幾位？”
    樓家高層那幾位，也不全是實力強悍的。
    裏麵的‘人’各具特色。
    有的擅於謀劃，有的做出巨大貢獻，是創城時的元老人物。
    樓小小點點頭，“嗯，差不多吧。”
    “你怎麽做的？”
    “目前其實還在一步步改進當中。”
    樓小小給他說了一下初步想法。
    “大概就是把魂魄和肉身縫合起來，但裏麵還是有不少難點啊……憑借人的肉身，很容易中途就死掉了。”
    “而且人的肉身死後，一般會腐爛，如何保持不腐爛，且能正常運轉，這是需要考慮的……”
    “不過這要是成功了，好處也很多。”
    樓小小吃完大盤雞，舔了舔手指上的調料，“比如可以直接見鬼、抓鬼。”
    “就算是沒有修煉過的，也可以對鬼怪造成一定的傷害。實力增強了，也更不容易受傷。”
    不過，想要改造成功，貌似也要把肉身和靈魂的質量給提一提。
    免得還沒改造完，就死了。
    樓羊子安靜的聽著。
    聽完後，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你不會也改造了吧？”
    “我倒沒有。”樓小小聳了聳肩，道：
    “那些家夥也不會允許的。萬一我中途出了什麽意外……他們可比我還緊張。”
    畢竟，這可關係到他們能否擁有不死之身。
    若是能一直不死，樓家就永遠還是他們的。
    不，甚至整個白地城……其它皇城。
    這個世界，隻有活到最後的才有話語權。
    ——編寫史書權。
    樓羊子單手撐起下巴，看向一旁。
    表情顯得有些無聊，“當人也挺好的啊……”
    這些老頭怎麽總是想搞些事情來做。
    正想著，手臂就被戳了戳。
    樓小小拿筷子戳著他，“你不想長生嗎？萬一成功了，說不定就開啟了新世界呢。”
    “到時候人類，是不是也能稱為‘仙’族？”
    當人類無所不能，不死不滅的時候，人間是不是也能被稱為天界？
    樓羊子斜睨了她一眼，“大概吧。”
    長生什麽的……
    那他混吃等死的想法，豈不是做夢了？
    大概還是會有遺憾的吧。
    樓小小把最後兩口菜吃完，扔掉筷子，站起身來。
    舒展了下身子，藏藍色的長裙繃起，勾勒出少女纖細美好的身段。
    “開工去了。”
    樓羊子看著她藏藍色的裙擺，這家夥怎麽開始穿深色衣服了？
    ……
    ……
    “原來如此……這就是活死人最初的由來和形態麽？”
    閻王殿內。
    樓羊子站在星河路上，心底暗暗吃驚。
    他知道那些禁術是什麽，也知道活死人的製作方法。
    但在這之前，卻一直沒想起來，這些東西是如何出現的。
    記憶中，隻記得樓家似乎出現了一個天才。
    若一切真是樓小小做的……
    樓羊子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片星空之中，越來越冷了。
    正想著，就聽到了一道冷哼聲。
    “哼！果然是她！”
    樓羊子：？！
    樓羊子嚇了一跳，趕緊大步往前走。
    希望後麵能出現其它轉機。
    兩側的畫麵也隨著他的走動，逐一播放出來。
    ……
    ……
    日子一天天過去。
    樓家沒有脈搏的人也逐漸增加。
    一直到幾個月後的某一天，樓小小的研究終於取得了初步的成效。
    彼時，樓羊子剛和樓家其它人接待完陰間來的鬼差。
    作為地府授以術法的白地城，其實更像是地府的外編人員。
    背靠地府，麵向人間。
    但不完全屬於地府，也不完全屬於人類。
    目送鬼差離開後，樓羊子和其他人剛回到樓家主院。
    就得知了一個消息，樓小小進入樓家高層了。
    雖然還隻是末位。
    但也是擠進去了。
    樓羊子大概猜到是因為什麽了，樓小小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活那個。
    沒理會其他人虛假的恭喜，樓羊子轉身去了樓小小所在的那個屋子。
    “回來了？”
    剛進屋，就聽到了樓小小的聲音。
    樓羊子轉身一看，不由得愣了愣。
    一盞盞油燈照亮的屋內。
    樓小小坐在飯桌前，守著一桌子的菜。
    倨傲的眉眼間，洋溢著絲絲喜色。
    “你……”
    樓羊子愣了兩秒，“你居然沒吃，難道是提前吃過了？”
    不怪他這個反應。
    樓小小看見飯菜，哪次不是狼吞虎咽？
    這次居然還能守著一桌子菜不吃？
    怪哉怪哉。
    樓小小翻了個白眼，“不會說就不要說。”
    難得想要慶祝一次。
    “我進樓家高層了。”
    等樓羊子在桌前坐下來後，樓小小微抬著下巴，開口道。
    樓羊子：“嗯，剛剛聽說了。”
    “我還會走得更高。”
    “嗯。”
    “高到誰也不能把我們當成棋子。”
    “……”
    樓羊子看了眼麵前的人，少女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裙子，長發隻梳了一個簡潔的發髻。篳趣閣
    一雙清冷的眸子，在油燈的映照下，閃亮亮的。
    樓羊子：“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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