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前事再現,不留遺憾

字數:4566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鬼畫妖 !
    第152章 前事再現,不留遺憾
    雖然死的是娘娘村裏的兩個女孩,但在我腦中,死的是同胞同源,來西藏旅遊的漢族情侶,一種物傷其類的怒火湧上心頭,我怒吼道:“告訴那老頭,有本事就殺了老子,不然老子弄死他。”
    畫堂春無奈道:“人家現在就是要殺你。”
    愣神,繼續怒吼:“告訴他,有本事連老子的魂魄也毀了,不然變成鬼弄死他!”我的魂魄強壯,隻要心中有怨,變成厲鬼是必然的!
    畫堂春說了幾句,老頭回答,畫堂春告我:“他說四個兒子會連你的魂魄也吃掉。”
    沒有任何可以威脅的語言,我跳著腳啐出一口唾沫,奈何離得太遠,隻落在腳下。
    畫堂春與老頭交涉,不外乎擺出自己的身份威壓,老頭說了幾句,連我都能聽出語氣理的哀求,可畫堂春不為所動,連珠炮似的吐出一連串話語,老頭一直搖頭,苦兮兮的臉也越來越淡漠。
    我心中示警,著急道:“別說了,要殺就殺,畫堂春你給老子閉嘴!”
    兔子急了還咬人,畫堂春的身份隻有威懾力而沒有實際用途,不用想也知道她在逼迫,可看老頭的意思,好像我非死不可,若是真的逼急了,連她也得交待在這。
    死而已,我還懶得活了呢,可這些髒兮兮的人若是對她下手,將比死還悲慘。
    畫堂春猜出了我的心意,絕決望了老頭一眼,走到我身邊,環著腰緊緊擁抱,螓首貼著胸膛,靈巧的手從我衣服裏取出匕首塞進她的袖子,趴在耳邊濃濃愛意的告白:“我不走,生未同寢死同穴。”
    這個傻女人,上輩子這樣,這輩子還是這樣,除了愛情就沒有其他值得留戀的?
    對她來說,好像還真沒有。
    事情已成定局,畫堂春摟著我不鬆開,罵也好,勸也罷,她是鐵了心要與我一起赴死,眼看著越罵越難聽,她忽然踮腳吻了上來,雙唇緊觸,四目相對,我腦中嗡的炸開,再也想不了任何東西。
    直到耳邊又響起阿阿的聲音,我才明白過來究竟做了什麽,仰頭收嘴,嘴唇被她狠狠的咬住,滿口的鮮血,從我的,她的,嘴角流下。
    唇分,畫堂春攔在我麵前,對著四個怪人說話,可不知為什麽,四個怪人看她的樣子再也不想剛才那般畏懼與崇拜。
    老頭喊了兩句,畫堂春臉色蒼白,苦笑道:“他們知道我是旺嘉的弟子,未來會嫁給他,剛剛吻了你,如今我成了叛徒。”
    四個怪人一步步逼近,我們步步後退,身後卻有持著火把的藏民呼號,兩個青年男人衝了出來,撕扯著將我與畫堂春分開,我全身酸軟,想掙紮卻沒有力氣,眼看著她被抓住,挾持著推到怪人身前。
    畫堂春手腕一抖,匕首出現在手中,飛燕般輕靈的轉了一圈,匕首不沾血,滴滴滑落,那兩個青年捂著脖子後退,畫堂春向我衝了幾步,卻被身後的怪人箭步躥上,揪住了她的衣領。
    身形受阻,畫堂春沒有扭頭一直看著我,麵帶微笑,溫水般的眼神快要將人暖化,她雖在笑,卻遮不住眼底濃濃的悲哀,一絲留戀,一絲惋惜,十分的熾熱,萬分的愛意,就從那雙圓睜的杏眼射了出來。
    最後浮現的則是堅決,雙手緊握,劃出一道寒光向小腹刺去。
    我大吼:“不要。”
    回答我的是畫堂春沒有聲音的口型。
    來生再見?
    我不確定。
    那刀尖急速下墜,就在即將刺破衣衫之際,一隻猙獰醜陋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跳到嗓子眼裏的心落回腹中,看著揪著畫堂春的怪人枯手用力,畫堂春麵露痛苦,終究抵不過疼痛,手鬆,匕首墜地。
    一同墜地的還有她的淚水。
    蒼白的臉,痛苦的眼,身後是猙獰的笑,醜陋的人,夜幕中肆狂與淒婉交織在一起,變態的人都發出了獸性的低呼聲,即將到來的血與淩虐,挖掘出他們劣根處並存的快感。
    月已彎,仍被烏雲遮住一半,怪人扛著哭喊掙紮的畫堂春向後走去,我全身無力,被一個藏民壓著。
    眼前的景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被我竭力埋在心底,卻被眼前一幕勾起來的畫麵。
    同樣是怪物,同樣是絕美的容顏,那一抹青色光華閃過後,便如馬蹄下的落花,從嬌豔的璀璨,一點點被磨碎,碾壓。
    當日我恨自己不能護她,如今又是一個女人,她在魔爪中掙紮。
    稚嫩的小女孩在怪獸麵前哭泣,這個怪獸住在她夢中,夜夜折磨,不得安生。
    心在滴血,胸腔被屈辱和怒火充漲,腦子嗡嗡如撞鍾,一聲沙啞嘶吼從嘴裏衝出來,最後的力氣隻夠我咬緊兩排牙齒。
    牙合,舌斷,咬破舌尖催血是劇痛帶來的驟陽,咬斷後便是魂魄的飛散,可在飛散之前,足夠做些事了。
    起身撞開壓著我的男人,一個箭步衝去撿起匕首,匕首沒能插進畫堂春的小腹,卻沒人能阻止捅穿我的心髒。
    如水泵抽水,噴泉似的心頭熱血噴了出來,那邊撕衣服的聲音停止,畫堂春掙紮的探出腦袋,淚水漣漣,捂著嘴不敢置信,失聲痛哭了起來。
    “天雷尊尊,龍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遠去朋友,接我號令,調到天兵天將,地兵地將,神兵神將,官兵官將,扶到乩童來開口,指點弟子好分明,五雷神將,符至則行,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舌已斷,濃濃血從嘴裏湧出,含糊不清的每說一個字便是劇烈的痛,可心裏卻舒暢萬分。
    終於保護了一個人,若是能見到山女,我可以自豪的告她,再有一次,絕不會讓她離去,留我獨自悲傷。
    請鬼要逼出魂魄,請神的代價更大,請到鬼上身的人不少,也有目擊者可以證實,但誰見過神上身?
    請過的,都死了。
    好像有什麽東西占據了我的身體,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那法咒裏說的九天神兵,爺爺沒有這種經曆,一來他用不著,再一個也不敢請,伸張正義的人請來,可以下地府,來世投個富貴人家,他一旦請來,就是十八層地獄的結果,可他也有猜測,仙兵仙將幾乎不可能,山神土地或者利害的陰兵陰差倒是差不多,最有可能的,則是鬼仙一流,畢竟若是小陰官小仙吏,沒道理要人性命。
    一股奇妙的感覺傳遍全身,被木太歲滋潤過的血液在燃燒,肌肉在膨脹,胸口的匕首可真鋒利,隆起的肌肉擠壓過去瞬間被劃開,疼的我齜牙咧嘴,將匕首拔了出來。
    兩根木棍打在腦後,這幫惡人下手可真狠,木棍斷成兩截。
    轉身一個側踢,他們胸口凹下去,像被打飛的麻袋摔在地上,我繼續向畫堂春走去,她趁著怪人愣神的當口跑了過來,撕扯我胸口破開的衣服,輕撫著已經擠成一條縫的傷口,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吧?你不會死對不對?”
    張口想安慰,卻是粘稠的血液流出,畫堂春眼尖,已經發現了什麽,她如被殺了幼崽的母獅,緊緊掐住我胸膛的皮肉,淒厲如夜梟在尖嚎:“你的舌頭呢?你的舌頭呢?”
    咕咕幾聲,說不出準確的音節,索性閉上嘴,我也不知道舌頭哪去了,該不會是咽了吧?
    如今我如巨靈神一般魁梧,畫堂春哭的喊的實在呱噪,左臂攬住她的臀部,一用力摟了起來,放在肩頭坐著,快步向那四個怪人出去。
    第一個,匕首削掉了腦袋,看著怪人不敢置信的茫然眼神,我吃吃笑了兩聲。
    餘下的三個瑟瑟發抖,藏民們豕奔哀泣,匆匆如喪家之犬,惶惶如漏網之魚。
    腳尖挑起一塊石頭,將那老頭的膝蓋打斷,你不是想看著我們被虐殺?也要讓你嚐嚐這滋味。
    有畫堂春在肩頭坐著,也不能快速奔跑,隻是挑著石頭砸斷幾個剛才最凶神惡煞的人,看著他們拖著露出白骨的斷腿在地上爬,劃出一道道血印子,我笑的更加邪魅。
    身後的大路盡頭,夜幕中有一條狂奔的土狗,帶著幾個慌張的人影跑來,我將畫堂春放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叫罵:“居然連虎子也帶來了,它不是在看車麽?他媽的,好人不死,救星不來!”
    清脆一聲槍響,打在身後偷襲我的怪人身上,自然穿胸而過,怪人的拳頭也沒有停止砸在我腦袋上,我對擔憂著急的表哥嗚嗚幾聲,轉過身,掐著怪人的脖子走去。
    血腥開場的夜,屠殺的對象卻顛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