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陳瞎子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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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三章 陳瞎子的偽裝
    做父親並不簡單,正常男人都要經曆妻子的十月懷胎,再陪著小寶寶長大,在這個過程中一點點摸索父親的責任與義務,牛哥一輩子的經曆就是殺人放火,當牛吃草,在爺爺與五乘的指點下討生活,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何談照顧女兒?
    所以當小鎖很嚴肅的說不會認他時,我都看見牛哥微微鬆了口氣,但臉上落寞也是真的。既想養育女兒,又不知如何親近。他被這份糾結折磨,用眼神向陳春峰求助,可陳春峰更是個笨蛋,拿個碧玉簪子滿臉下作的勾引小鎖叫伯伯,那猥瑣表情與哄騙小學生的怪叔叔一模一樣。
    但不管怎麽說,牛哥出現後小鎖有了靠山,雖然她還是迷迷糊糊的老樣子,可陳瞎子再不敢拿她打趣。
    金伯與陳春峰是舊交,爺爺在時還一起吃過幾次飯,他們一番客套之後,陳瞎子的地位頓時跌倒穀底,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如坐針氈,兩隻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不敢亂動。
    不知道牛哥對麵具人做了怎樣不好的事,從屋裏出來後麵具人灰溜溜離去,連話都不多說一句。然後陳春峰就和牛哥坐在正廳主位上,盯著滿臉尷尬的陳瞎子。
    “當日一別,先生風采更勝往昔。”陳瞎子扛不住壓力。先向牛哥打招呼:“老頭也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與先生有再見之日,真是可喜可賀。”
    牛哥對他笑笑,右手食指點著左手手背,十分玩味的不說話。陳春峰冷哼道:“老頭,當日你好大的陣仗,居然逼得我們聯手對付你,你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吧?落盡我們手裏,新仇舊賬一起算算?”
    陳瞎子急忙解釋:“先生說笑了,那夜可不是對付我,小老頭一卑賤之人,何勞城隍爺親自動手?”陳瞎子將胸口拍的砰砰響,十分誠懇的說:“我與兩位先生一見如故,如若不嫌棄,不如收我為義弟吧。”說這話,陳瞎子一老叟便起身鞠躬:“二位兄長在上,請受弟弟一拜。”
    牛哥笑嘻嘻道:“嫌棄。”
    陳瞎子語噎,麵上無光隻好坐回凳子上,握著竹竿的右手因力大而泛白,可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牛哥陳春峰動手,若說以前他不知道爺爺根底,無知無畏之下還想過周旋一二,可在五乘身邊的兩年卻被欺負壞了,雄心壯誌也被磨成草粉。
    那一夜陳瞎子踉蹌跑來,口出狂言要向爺爺借東西,爺爺不給他,他還敢放話要搶,可自那之後卻隻是背地裏耍點陰謀詭計,再不敢堂而皇之的露麵了。
    其實陳瞎子和他們也沒有深仇大恨,寶貝誰都想要,陳瞎子隻是插了一腳而已。
    不管怎麽說,陳瞎子在我身邊幫了不少,此時理所應當要幫他說句話:“牛哥,其實陳老是個熱心腸......”
    “小娃娃不要插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陳春峰撚了一粒花生砸進我嗓子眼裏,想咳咳不出,想咽咽不下,那感覺別提多難受了,山女趕忙拍我後背,畫堂春知趣的端了一碗茶過來,陳春峰說:“瞎子,你一直跟在我家娃娃身邊是作甚?”
    陳瞎子說:“保護他。”
    “哦?”牛哥語調怪異,眉頭一挑便是冰霜冷麵,雙腳用力蹬地向陳瞎子飛撲而去,同時青銅劍出鞘,劃出一片綠芒掃向陳瞎子右手,我的雙眼瞪如牛羚,想不到他們真的會下殺手,以陳瞎子老邁不堪的年紀,恐怕這一下絕無幸免之理。
    殺與不殺有很大的區別,牛哥的殺氣就如他手中利刃一般凝實,確實是鐵了心要陳瞎子見血。
    讓我沒想到的則是陳瞎子居然以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靈巧動作閃避開來,他縮身成挑團向右扭去,右腳一將木凳砸向牛哥寶劍,而牛哥右手揮動將木凳劈碎,去勢不減,繼續斬向陳瞎子右手。
    手腕揮動,竹竿分成兩截,陳瞎子左右開弓,握著竹竿接連點在青銅劍上。
    劈裏啪啦的響動過後,牛哥持劍傲然而立,陳瞎子戒備的握著竹竿,早已擦拭幹淨的雙眸露出深深的恐懼,嘴角也溢出了一縷鮮血。
    “方航,他可曾用這些東西保護你?”牛哥的話音剛落,陳瞎子雙手的竹竿碎成幾十快墜地,露出包在裏麵的兩跟極細卻鋒銳的鐵釺。東諷吉弟。
    這就是陳瞎子隨身帶著的武器,而看他身手,雖然不如牛哥與陳春峰卻也不差,再憑他老辣陰毒的豐富經驗,應該比當初的我還強了一線。
    可是在石宇家的那一夜,他裝成弱不禁風的模樣看著我身受重傷,從未加過一份援手。
    屋裏一片死寂,就連彭叮也明白了怎麽回事,滿臉惱怒的盯著陳瞎子,而後者則麵無表情,仍在戒備牛哥的殺招。
    沉寂片刻,我忽然笑了出來:“有意思,真有意思,我以性命相托,你以虛情假意回報,究竟是我很傻很天真,還是你很壞很無情?”
    陳瞎子生硬的說:“方航,我從未害過你。”
    “可現在看來你也從未幫過我。不幫我也不害我,你跟在我身邊做什麽?看我的笑話?”
    “可不就是?”陳春峰鼓掌微笑:“你爺爺和五乘的博弈就落在你身上,他跟在身邊不就是為了看看結局如何?老瞎子,當年湖南盛傳的神算子是你何人?”
    “是我師父。”
    陳春峰對我感歎:“當年我們從四川一路奔行到湖南去找一位神算子相助,可惜求之不得啊,沒想到他的徒弟今天卻主動送上門來,這一飲一啄,真是自有天意,老瞎子,你師父逃過一劫,如今卻要你來償還了。”
    陳瞎子也不推脫,點頭說道:“要我算那樂正林下落?”
    “不然呢?你不是想看結果?我們給你個結果好好看嘍。”
    陳瞎子伸手討要,漠然道:“給我八字和他的一切信息。”
    陳瞎子和牛哥看我,我攤手道:“不知道,除了他的名字,其餘一概不知。”
    兩個老家夥無語,陳瞎子將鐵釺合在一起,認真的說:“二位先生,我跟在方小子身邊雖然沒有好意可也絕沒有惡意,這天地氣運哪個不想沾染一二?這段時間以來我對他也算盡心盡力,他乃局外之人,又何須我來操心?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當日齊健發現我落入局中,他無力與布局人對弈便索性殺我毀壞棋局,至於我會不會死則不是他能左右的,而陳瞎子也是一般意思,不同之處就在於齊健覺得應該有生的機會所以放手殺戮,而陳瞎子是不在意我的生死所以放任自流,相比之下哪個與我親近便一目了然。
    別人對我無情,我也無需對他有意:“陳老,話不多說,下了鬼市之後你就跟在我身邊當雷達吧,把我要的人和物都找出來,事成後留你一命,不盡心盡力的做事,你也沒必要活了。”
    牛哥欣慰的對我笑笑,陳春峰則撫掌大笑:“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小方航就是太心善了,得人對他一分好,便要拋灑十分心,其實這世間哪有如此多的善意?若力可壓人,何必等人主動相幫?直接逼他出手就好,凡事要掌握主動才能不遭人算計,就是這麽個理,你呀,還差點遠呢!如果是爺爺我遇見這老瞎子,直接大嘴巴子抽上去逼他交出本門相術,再將命理綁在一起,他還敢不給我盡心辦事?”
    陳瞎子嘀咕:“這世間要全是你們這些流氓,好人還怎麽活?”
    撕破了陳瞎子的偽裝,再留在鬼市也沒意義,陳春峰與牛哥答應幫我對付樂正林,為今之計要先找到,商量一番後我們決定還是得去趟浙江,一來要查出樂正林的來曆,再一個也是司徒家,不搞清楚他們的家世,總有如芒在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