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世界因你而多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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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世界因你而多了顏色
夕陽灑下血一般的紅光,餘暉與石宙家破舊的小院籠著一股蕭索的感覺,而山女站在角落裏低著頭,拉著我的手不說話,能看到的半張俏臉上寫滿了落寞神情更讓我感到心力交瘁,這些年來馬不停蹄的奔走廝殺,就是為了重新見到她,如果她變了心,我也沒了與樂正林爭高低的鬥誌。
涼風吹拂,院中那顆剛剛抽出嫩芽的柳樹迎風起舞,嘩啦啦的交錯聲惹人心煩。我又問了她一遍:“實話實說吧,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我一定想辦法成全你們。”
“沒有,不喜歡。”山女咬著嘴唇,賭氣般的說了一句。
這樣不堅定的話讓一股子邪火猛地充斥了胸膛,我氣喘如鬥牛恨不得撕碎什麽東西來發泄,雙手抓著山女的肩膀說:“這是什麽意思?跟我生氣?哄我開心?用不著,你沒必要設身處地的考慮我的感受,喜歡就是喜歡,我也沒說過要將你拴在身邊。”
山女依然是那副樣子:“你想多了。”
“究竟是我想多了,還是你的心裏換了個人?”
“你想多了。”
這種態度很不好,她像一朵嬌嫩的花,不該被如此粗魯的對待,我深深吸氣盡量讓語氣變得平緩一些:“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怕你多想。”
“現在我已經想了,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我真的解釋不清楚,就知道你會這個樣子所以才不說,”山女猛地抬頭,小臉蛋憋得通紅。振振有詞的說:“當初你什麽也不會,在杏橋山裏閑逛都有可能被狼叼走,哪怕你上山來找我。我都要悄悄跟在身後護你安全,那種能為你做一些事的感覺很好,但是現在呢?我連殺雞都有些吃力,眼看著你身邊的人都不懷好意卻幫不到你。還要連累你因我受傷,這種感覺你不知道卻讓我很難過。”
山女飛快的說了一連串,聽到我雲裏霧裏沒搞清楚邏輯關係:“我是問你為什麽明明見過樂正林卻瞞著我,你嘰裏咕嚕說說這些說什麽?”
山女捶我一拳,撅著嘴說:“你才嘰裏咕嚕,我沒告你是怕你多想,結果還是被你知道了。”
“猜的,所以試探一下,沒想到真被我詐出來了。”
那天見到樂正林時我問他有沒有見過山女,他的臉色驟變卻避而不答,後來山女沒向我提起,我也不會傻兮兮的去問,畢竟樂正林的身份太特殊了。
男女之情說白了就是感覺這一回事,不像親情有血脈的聯係無法阻斷,也不像友情,可以同時與很多人產生,感覺在,對方便是天,感覺沒了,做陌生人都覺得尷尬,同樣的道理,雖然方盈盈是我的山女,可她還沒恢複記憶以前,給她欣喜甜蜜感覺的人卻是樂正林,她的記憶和思維可以改變,感覺卻不會消失,她不會因為記起方航這個人,就忽然對樂正林沒了感覺。
所以在她麵前我一直避免提起樂正林這三個字,可他既然出現了,這個問題也無法回避,平心而論,如果換做是我,一定會現身在她麵前以訴相思之苦,同時問她能否隨我離去,樂正林一定會這樣做,可山女遲遲未說,我隨意試探就得到了不想要的結果。
“說吧,他對你說什麽了?不坦白從寬就是大嘴巴子。”
山女將臉蛋送到我麵前:“打呀,趕緊打,我可喜歡你打我啦。”耀武揚威一陣,山女在我腰間捏了一把,俏生生的說:“他說好想我還讓我跟他走,我說心裏很亂要考慮考慮,他就不再逼迫,而是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好好思索,到時再來找我。”
靈機一動,我說:“你是騙他?想來個甕中捉鱉?”
山女有些彷徨的說:“我是這麽想的,可始終不敢對你說,怕你覺得我是個心思歹毒的女人。”其實她不用怕,我一直這樣認為,山女隻對特定的人有感情,誰也不能期望植物對全世界都充滿愛,對吧?
她摟住我的腰,腦袋靠在胸膛上,胸前衣衫被淚水打濕,她抽著鼻子說:“我害怕你討厭我,可我真的不想讓你受傷,也許這樣做對樂正林很殘忍,但我不在意,甚至沒有一點點同情他,可落在別人眼裏就覺得這不正常了,你明白麽?”
“不太明白,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他?方盈盈的記憶對你沒有絲毫影響?”東諷吉號。
“當然有,方盈盈就是我,方盈盈喜歡樂正林自然就是我喜歡,可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他?”山女抬頭看我,大眼睛裏倒影著我的容貌:“初見時,他穿著運動服走進我家,那一刻我就由衷感到欣喜,臉燙的通紅,心跳的飛快,明明害羞卻還是忍不住偷瞟他的樣子......”
當著我的麵說別的男人,我正要讓她住嘴,山女就捂住我的嘴說:“你說這是喜歡他麽?當然是喜歡了,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就連那壞笑都與你沒有兩樣,你說,我能不喜歡麽?咱倆在齊雲鄉重逢後我對你絕情,也是因為心中的悸動,從你身上感到的親切和想呆在你身邊願望讓我很羞愧,我認為自己是不檢點的女人,可結果呢?始終抗拒不了直覺,明明是樂正林先出現,卻一天又一天的呆在你身邊,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明白了。”樂正林就是個替身,哪怕方盈盈沒有山女的記憶,那份滲入骨髓的感情依然會從他身上找到我的影子從而癡迷,至始至終,無論方盈盈還是山女都沒有喜歡過他,而他卻一廂情願的認為是我搶了他的方盈盈。
忽然有些可憐樂正林,如果他得知方盈盈的真實想法,恐怕得買上兩斤白酒灌醉自己,大聲唱著那首歌:啊多麽痛的領悟,你曾是我全部......
山女從來殺伐果斷,她有著最美麗女人的容顏,骨子裏卻有一顆男兒心,拿我將女人一般保護,如今她沒了當初的能力,可心從未變過,樂正林藏在暗處我又血氣虧損,她無力像以前那樣擋在我麵前,隻好用這種看上去很下作的手段,還不敢對我明說,更與我一樣,不想提起樂正林這個名字。
“山女啊,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你究竟喜歡我什麽,僅僅因為你還是植物的時候我陪你說過話?”
“這還不夠麽?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男人,除了喜歡你也沒有選擇,喜歡的時間長了,感情也就深了。”山女想著當年的經過,喃喃道:“那時候,花便是我的眼,整個世界都是綠色的,你鬼鬼祟祟從草叢裏鑽出來,帶著一抹幽暗,我雖然害怕卻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色彩,日後你蹲在青藤下自言自語,我的世界才有了第二種顏色。”
原來是這樣,我雖然不知道植物怎麽看世界,但想來與鬼一般看的是本質吧?也許那綠色就是生機的象征,而小惡鬼是陰魂自然是黑漆漆的,她覺得我挺好看也不足為奇。
“沒想到你對我是一見鍾情呀。”撩撩額前碎發,我有些傷感:“哎,長了一張英俊的臉真是容易招蜂引蝶,算了,既然你不喜歡樂正林就繞他一命吧,我要堂堂正正的幹掉他,而不是讓你沾染塵埃,咱們一會就去浙江,我先給齊健打個電話,逗逗他!”
在浙江的時候山女還和齊健有聯係,她撥出號碼便把手機遞給我,踮著腳將腦袋壓在我肩膀上偷聽。
電話通了,齊健有些疲憊:“怎麽了盈盈?錢花完了?”
“老齊,是你航哥。”
“方航?你居然沒死?”齊健詫異萬分,隨即換了陰沉的口音:“嘿嘿,既然你敢露麵就等著我再殺你一次吧。”
“能不能不裝,我現在身邊有陳瞎子隨身,還有陳爺爺和牛哥,你再拿破刀指著我,估計連骨頭渣子也剩不下!”
齊健沉默,片刻後破口大罵:“你知道真相了?知道真相還不趕緊來救老子,快點,河北保定,再不來就給老子收屍吧!”
“慢慢說,發生了什麽事?”
“你說發生了什麽?老子送你出局,那布局之人自然找我麻煩,這都三個月了,吃不上喝不上,就連睡覺都擔心空氣裏冒出一個僵屍把我幹掉,老子從山西躲到陝西,從河南逃到河北,一路上的幽魂惡鬼層出不窮,吃個麵餅發現半截蠍子,住個旅館都能被封進棺材裏,你知道老子現在準備做什麽?”齊健對著電話大吼:“老子都準備自殺謝罪了,這種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你趕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