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腦袋被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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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不管是不是跑腿的命,反正這樣的事情一旦有了眉目便是有了頭緒。
    而有了頭緒,就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如今要調查的,卻不是霍鐵衣到底有沒有貪墨。
    而是,到底哪些人要讓霍鐵衣貪墨的事情給坐實了。
    沉星的意思是,順帶也清洗一番。
    至於那朱述,沉星第一個懷疑。
    不過衛澤卻是覺得:“這樣的人,並不是輕易能夠收買的。而且若是我們來辦這樣的事兒——也絕不可能做得如此明顯。聖上你說是也不是?”
    若是輕易就能順藤摸過去,將事情看明白,那麽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們卻還是一無所知。
    但凡是有些腦子的,都是絕不會做得如此淺顯。
    “朱述大約也就是個棋子。”衛澤輕歎一聲:“也就是那樣的人,最是容易被人當成棋子。”
    “那朱述到底是——”誰的人?沉星最想問的還是這個。
    衛澤搖頭:“朱述不至於被收買。可能是被迷惑了罷。”
    沉星頷首,仔細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換成是他,他也不收買朱述。
    朱述那樣的人太過正直,正直的太過就成了偏執和死板。這樣的人非但不好收買,還容易壞事兒。
    故而……沉星緩緩的道出自己心頭猜想:“那麽就是朱述他被人迷惑了。”
    衛澤點頭,讚許一笑:“聖上說得半點不差。”
    “那麽,事情還是得從朱述身上查起。”沉星笑笑,而後又道:“不過朱述這樣的人,也不好用強硬手段。逼急了,他真來個什麽以死明誌,反倒是不妥。所以……這件事情我來吧。”
    衛澤點了點頭,“聖上思慮周全。”
    周全的讓人既是滿意又是驕傲,更有一點悵然。
    沉星越長大,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再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陸夜亭這頭暗暗查。那頭沉星則是尋了個由頭將朱述召進宮中來了。
    朱述能入朝為官這麽多年,還當上了這麽緊要的官職,肯定也是有才華和本事的。
    故而,沉星找的借口就是有些朝政上的問題想要看看朱述的意見。
    朱述幾乎是喜極而泣。隨後忙收拾妥帖的進宮來——在他看來,沉星這樣上進,又如此重視他,分明就是想要親政,不願意再叫衛澤把持朝政了。
    將衛澤等人看成亂臣賊子的他,如何能不高興?
    沉星也真準備了一二個問題問了問朱述。
    朱述都也算答的不錯。
    最後,等到氣氛醞釀差不多了,朱述越發覺得他這個皇帝想要上進的時候,沉星這才緩緩開口:“朱大人,貪墨軍餉這個事兒,我已是著人去查了。查出來的結果,對朱大人很不利。”
    朱述一聽這話,登時就變了臉色。站起身來看著沉星,嚴肅問道:“怎麽,連聖上也不相信臣麽?”
    朱述儼然就是一副:你若不信我,我便是以死明誌。的樣子。
    這樣的模樣,讓沉星忍不住覺得有些頭疼。
    而後,沉星歎了一口氣:“朕如何不相信朱大人,隻是朕也是害怕朱大人是被人利用了。故而,才不願意將結果先再朝廷上議論,而是私底下找來了朱大人——”
    沉星這般模樣,儼然就是“朕看好你,朕要護著你,朕是相信你的。”
    如此模樣,也是讓朱述感動得一塌糊塗。朱述當即就跪下了,以頭觸地:“聖上如此,老臣唯有死而後已才能相報!”
    沉星歎了一口氣,而後又道:“所以,朕問朱大人,朱大人便是細細說說,朕也好叫人查一查。”
    朱述未必不明白沉星這麽說的意思到底是什麽。可是……到了這一步,明白又如何?知道沉星到底是想做什麽又如何?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計較太多也是沒有什麽益處。
    故而朱述隻道:“聖上想知道什麽隻管問,臣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沉星笑笑,懶怠多說,便是直接切入正題:“你如何知道貪墨的事兒的?”
    朱述沉默片刻,最後苦笑一聲:“說起來,這個事兒……也是離奇。某日臣醒來,就在枕頭邊上發現了聯名信,還有一封罪狀書。上頭將這些事情說得清清楚楚的。”
    朱述這樣一說,沉星也就是挑眉了:“這麽說來,倒是奇了。”
    而且,他忍不住意味深長問了一句朱述:“既是憑空出現,怎的你卻是就信了呢?”
    朱述苦笑始終不曾消退:“這樣的事兒……本來也就是叫人隻覺得有些離奇和懷疑。臣本來也不信,可是其中有幾樣事情,臣隻是查了一查,就發現事情的確是真的……”
    “所以,你也就信了。”沉星接了話頭過去,然後看住了朱述:“你這未免也是太不負責了些。小事兒是真的,大事兒卻未必是真的,你可明白?”
    沉星這話說得朱述忍不住低下頭去。末了好半晌才苦笑了一聲:“臣也不是沒想到這些,隻是臣覺得,這樣的事情,寧可是冤枉,也是不可放過。”
    這話說得未免太過大義凜然。
    不過卻是叫人很是不好說什麽。
    沉星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最後還是放緩和了語氣,不甚誠懇的誇讚了一句:“朱大人對朝廷忠心耿耿,朕心甚為欣慰。”
    沉星如此說,朱述未必聽不出看不出。不過……就算是心裏不怎麽痛快,也不能怎麽著。
    “不過這個事兒……朕卻是覺得,隻恐怕朱大人真的是被人利用了。朱大人以為呢?”沉星如此問了一句。
    朱述看了沉星一點,即便是心裏不想承認,此時也是不得不信:“大概是臣被利用了。”
    朱述如此坦然承認了。沉星反倒是噎了一下。
    不過,最後,他還是又語重心長道:“此事兒朕會想法子揭過去,總之你便是不要再提了。”
    朱述默然片刻,最後就一頷首:“臣明白了。”
    不管沉星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橫豎這個事兒……他也隻能是真的:霍鐵衣就是清白的,他就是被利用的,這件事情就要這麽壓下去,而不是繼續查下去。
    真相如何不要緊。要緊的是,霍鐵衣不會有事兒。
    朱述不由得有些悲憤,隻是當著沉星的麵兒,卻是並不曾表現出來。
    送朱述離去的時候,沉星又囑咐一句:“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務必小心些。千萬不要再鬧出這樣的事兒了。”
    朱述深深看了一眼沉星,忽問道:“聖上難道是真心覺得攝政王是好的麽?”
    這話問得沉星動作一頓。而後沉星就反問:“你覺得呢?”
    朱述也被問得一愣。
    最後,朱述苦笑一聲:“攝政王之心,輕易猜不透。未到了最後一步,誰又說得準?現在看著好,將來未必好。而且,臣隻覺得,習慣了掌管天下之後,將來真到了放手那日,攝政王果真舍得?”
    人性本貪。
    朱述長歎一聲,便是要出門去。
    “等等。”沉星卻是張口叫住了他。
    而後,就聽得沉星道:“日後如何,朕固然不知。日後攝政王舍不舍得,朕也不知。朕隻知,攝政王一日不曾露出那樣嘴臉心思,朕便是一日敬重他,愛戴他。若非有他,朕如今早不知橫屍何處了。哪裏還有今日黃袍加身之命?”
    說來說去,也仍是那一句話:臣不負朕,朕不負臣。
    朱述看著沉星,好半晌才一笑:“聖上英明,卻是臣等糊塗了。”
    隻是,真的等到了那一日,會不會為時晚矣?
    朱述心事重重的離去。
    沉星也同樣是心事重重:對方如此神出鬼沒……顯然也是有了得的高手。
    這件事情他轉頭與衛澤和陸夜亭都說了。
    朱述這裏看來是查不出什麽來了。那麽就隻能再去查那聯名信上的人。
    既是有聯名,那麽參與這個事兒的人,顯然也都是牽涉其中的。順藤摸下去,總歸會摸到瓜的。
    謝青梓倒是也不大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霍鐵衣:“那既是如此,衛澤你說,大哥還需要交出虎符嗎?”
    衛澤笑笑:“為什麽不交?”
    這次是個好機會,錯過,也不知再下一次是什麽時候了。
    謝青梓幽幽歎了一口氣。
    再早朝的時候,霍鐵衣便是穿著他那一身禦賜的寶甲上朝來。當著諸位大臣的麵兒,自己將頭上的紅纓盔取下來抱在懷中,而後單膝跪下去,將那頭盔珍重愛惜的放下,末了才又拿出虎符來:“臣不才,年歲漸長,貪戀家眷親情,再不敢出征去。故而,臣也不敢再收著這個虎符,辜負了聖上的期許!”
    說著這話,霍鐵衣雙手捧著那虎符,珍重舉過頭頂去。那意思,便是請沉星取走那虎符。
    這個虎符,代表著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馬。代表著幾十萬的雄兵驃騎。
    這樣貴重的東西,竟然就被霍鐵衣這麽輕易的拿了出來,也輕易的就舍了出去。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的眼珠子幾乎蹦落了一地。所有人都是看著霍鐵衣,腦子第一個念頭便是:莫非是霍鐵衣的腦袋被馬踢了?所以竟是不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