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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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語緋如此輕易的就鬆了口,謝青梓幾乎是不曾笑出來。
    不過衛澤卻是故意一般,饒是林語緋已經鬆了口,也不見他叫停。故而那打濕了的輕紗仍是一層一層的往林語緋麵上覆蓋而去。
    林語緋隻覺得呼吸的確是一點點艱難起來,便是更加的掙紮:“真的,隻要攝政王肯放我一條生路,我什麽都說。”
    謝青梓看著衛澤,隻想知道衛澤到底會不會鬆口或是心軟。
    然而,衛澤卻是無動於衷一般。
    “我知道李涇剩下幾個金礦的地址。我曾看過金礦的位置圖。”林語緋越來越心慌,說這話的時候,倒是幾乎不曾喊出來。
    謝青梓聽見這話,當即都是驚了一驚。
    而後就看衛澤。
    衛澤麵上看不出什麽來,也不知他到底動心沒動心,不過麵上有沉吟是真的,似乎是在認真衡量這件事情合算不合算。
    謝青梓想了一想,緩緩道:“等到拿了下李涇,不一樣也什麽都知曉了麽?”
    “李涇早就藏起來了,你們是找不到的。就是我都不知他在何處。”林語緋大約是每次吸氣都是吃力,故而一說話就喘得厲害,上氣不接下氣的,偏生她又說得急。
    “那金礦的圖,也是偶然看了那麽一眼,這才記住了。旁人是絕對不知道的。”林語緋也是被衛澤這樣的刑罰弄得害怕了,當下便是如此的說了一句。依舊是急促。
    謝青梓覺得林語緋此時,大概早就是已經心慌得不成樣子了。
    衛澤用指尖敲了一敲桌麵兒,最後才笑:“那我著人去問問聖上的意思。”
    仍是沒有叫人停下來——按照這個速度,至少一個時辰,林語緋才會覺得真正是到了吸氣都艱難的地步。如今……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
    謝青梓心頭忍不住悶笑:她總覺得衛澤是故意的。畢竟,誰讓林語緋之前非要說那樣的話呢?
    林語緋也多少是感覺到了衛澤的故意,當下既是惱,又是怒,更是慌。她吃力的看住了謝青梓,投過去懇求示弱的目光來。
    林語緋倒是不傻。她很清楚衛澤是肯定不會有半點的心軟動搖,所以她就隻能看謝青梓。唯有如此,也才又一絲可能。
    隻是,林語緋不知道的是,雖然外頭盛傳惠華夫人心地善良溫和,可是事實上謝青梓也不是那等無原則心軟的。
    謝青梓看到了林語緋如此的目光,最後就笑了一笑,隻意味深長道:“有句古話說得好,自作自受。”說完這話,她便是直接轉開了頭去。
    林語緋做的那些事兒,哪一件不是自作自受?
    所以,她著實很難生出什麽同情來。而且,林語緋傷了衛澤,她本也是不痛快的。此時……也算是收回了一點利息,沒什麽不好的。
    衛澤更是無動於衷。
    林語緋掙紮著道:“攝政王何必與我一個女子一般見識?”
    衛澤隻閉眼養神,並不多言。
    宮裏很快也是傳了消息過來。隻是這個消息,有和沒有也沒什麽多大區別就是了:沉星的意思,是讓衛澤做決斷即可。
    衛澤聽了內侍的稟告之後,輕歎一聲:“聖上信任,猶如山嶽,壓得臣竟是有些直不起身來。”
    謝青梓也是多少有些這樣的感受,當下同樣無奈歎了一口氣:“這個事兒,倒是難辦。”
    林語緋最為忐忑,幾乎是立刻就道:“金礦共有四個,雖不知大小,可是總歸不是賠本的買賣,我隻不過是想換我自己一條性命罷了。攝政王又何必猶豫呢?”
    的確這就不是什麽賠本的買賣。
    畢竟林語緋也不過就是一個女子罷了,這樣的情況之下,留著她和不留著她,根本也沒什麽影響。
    不過衛澤卻是不知擔心什麽,始終都是沒有鬆口。
    謝青梓疑惑看衛澤,有些不大明白他心頭想法。
    衛澤遲遲不肯開口,林語緋就又按捺不住的開了口:“若是不放心我,攝政王大可叫人一直盯著我,將我關起來。”
    謝青梓看了林語緋一眼,微微搖頭。隻覺得林語緋不可思議:被這麽關起來,處處不得自由,倒是還不如死了呢。
    不過那是林語緋的選擇。
    衛澤此時也似乎算是終於想明白了:“可。”
    林語緋登時鬆了一口氣。
    衛澤示意人將林語緋麵上的輕紗揭了下來。而後便是又道:“不過,若是錯了一處——”
    “絕無可能出錯。”林語緋說得斬釘截鐵,猶豫了一下——
    不過還沒等到她開口,便是聽見衛澤又開了口:“若是再多提一個條件……”
    衛澤這話是沒說完,不過意思卻是表達了個一清二楚。當即就將林語緋的話直接就嚇回去了。
    謝青梓悶笑一聲,看著衛澤忍不住的偷笑。
    “不知地圖什麽時候能畫出來?”最後,謝青梓就這麽說了一句。
    衛澤見謝青梓這麽一問,而後便是也道:“最多一個時辰,若是沒有——”
    林語緋怨毒看了一眼謝青梓,而後便是又看了一眼衛澤:“用不了一個時辰,最多兩刻鍾,但是我畫完之後,攝政王需得妥善的安置我才可。”
    這意思就是,不能再逼問她了。
    衛澤頷首:“可。不過,問你什麽,你必須答什麽。”
    衛澤雖是沒說出再多一點兒的威脅的話來,卻是半點兒也沒讓林語緋鬆懈下來。
    說完這話,衛澤也不等林語緋多說什麽,就直接的帶著謝青梓離去了。
    出了屋子,謝青梓便是不由得驚奇道:“說起來,這樣的事情,也真真兒的是讓人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竟是那樣怕死。”
    謝青梓這話逗得衛澤笑了一笑,旋即就聽見衛澤道:“怕死有什麽稀奇的?人總歸是有些害怕的東西的。”
    衛澤這話,讓謝青梓聽著,便是忍不住的笑了一陣子:“照著你這樣的說法,人人都有害怕的東西,那麽仔細想想,你怕什麽呢?”
    謝青梓這樣一問,倒是難住衛澤,衛澤好半晌都才道:“自然也是有怕的。”
    “怕什麽呢?”見他承認了有害怕的東西,謝青梓自然是十分好奇的。既是好奇,那麽少不得……就追問了。
    關鍵是,其實在謝青梓看來,衛澤也是真真兒的不該有害怕的東西才是。
    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衛澤到底會害怕什麽,又有什麽東西,能讓衛澤都害怕。
    “怕我讓你受了委屈,怕你後悔嫁我。”衛澤輕聲的說著這話,而後便是又笑著去握住了謝青梓的手:“更怕你出什麽事兒,我一個人就不知該怎麽辦了。”
    謝青梓看著衛澤,感受著衛澤的體溫,看著衛澤溫柔的目光,幾乎是一下子就鼻子酸楚了起來。好半晌都是沒有說話。
    最後歎了一口氣,想了一想之後,她就直接的看著衛澤,伸出另一隻手來,輕聲道:“我從來未曾後悔嫁給你,更從來未曾覺得委屈。這麽多年來,每一****都過得十分的開心快樂,隻覺得嫁給你,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至於出什麽事兒——”謝青梓抿唇淺笑:“我會愛惜自己,絕不會出什麽事兒,留下你一個人的。我最怕的,才是你出了什麽事兒,留下我一個人。”
    謝青梓輕歎一聲,靠在衛澤懷裏,伸手環住了衛澤的腰:“我害怕你離我而去,那時候,我真真兒的也是就不知該怎麽活下去了。我也好,孩子們也好,都是離不開你的。我曾想過,若是以後你去了,我怕……我也是恨不得跟你去的。”
    這話聽得衛澤心驚肉跳的,他幾乎是立刻就道:“不許說這樣的話了。”聽著這樣的話,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是直接的被揪住了,說不出來的難受。
    謝青梓也不大愛說這樣的話,更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故而最後她就笑一聲:“好了,咱們現在去何處?”
    “自是去見聖上。”衛澤笑笑:“金礦這麽大的事情,自是要仔細稟告的。”
    謝青梓歎了一口氣,蹙眉輕聲問衛澤:“李涇哪裏來的那麽多金礦?”
    “許是機緣巧合得了前朝的金礦位置圖,或是先皇給的,卻都是未可知了。畢竟,除了李涇自己,誰也說不清楚了。”衛澤輕聲解釋了兩句。
    二人進了宮,沉星正在看折子。
    見了二人進來,沉星立刻就放下了折子,過來關切道:“攝政王今日辛苦了,不知那頭情況如何?”
    衛澤笑笑:“聖上言重了,辛苦倒是不辛苦,不過事情倒是解決了。金礦那個事兒,臣覺得還是換了的好。而且,臣還有個計劃,若是成了,就可讓李涇自投羅網。”
    沉星聽了這話登時就是一挑眉。旋即又是一笑:“若真是如此,那自是再好不過。有攝政王在,朕十分放心。”
    沉星這話一落,衛澤就搖頭:“這事兒還得聖上出麵,臣……到了該退隱的時候了。臣厭倦了這些,故而臣想帶著妻兒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去遊山玩水去。”
    衛澤這話讓沉星當即就是皺了眉頭:“攝政王何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