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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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tang忙一把握住,笑道:“你等會再看吧,你記住,你可是答應子爺的!”
引章有些狐疑,想了想也想不出來有何不妥,便點點頭“好,你幫了我的忙,我答應你的當然不會忘記!”
“那就好!”胤tang笑得意味深長,入鬢長眉微挑,頗有些陰謀得逞後的得意。
胤tang似乎還有別的事要辦,這一次倒沒有跟她歪纏許久,停留了一小會,說是明天沒空送她了,又囑咐了紅葉四人一回,便帶著秦四走了。
胤tang才剛走,引章便迫不及待叫過阿青、阿碧來,將手中畫卷遞給她們,命她們慢慢展開,她很好奇,胤tang莫不是搞了什麽鬼?一時,連魚兒、藿香、紅葉等都站住了,目不轉睛,眼巴巴的等著一看究竟。
這是一幅寬盈三尺、長三米多的長卷,阿青雙手扶著一頭不動,阿碧一邊輕輕展開畫卷一邊慢慢往右邊退去。隨著她的動作,畫卷的真麵目一點一點的呈現出來。
一片煙水茫茫,碧波浩淼,蘆葦迎風飄飄,搖曳生姿,潔白的水鳥傍著蘆葦淺水,或嬉戲,或覓食,或仰頸鳴喚,或展翅欲飛,或盤旋欲落,平滑如鏡的湖麵,倒影著藍天、白雲、蘆葦、飛鳥,一派空靈的恬淡、自然!眾人眼前一亮,忍不住一陣驚歎。
“這是草原上的蘆葦湖!”引章忍不住低呼,笑靨如hua。沒想到胤tang這麽快便將這幅圖畫下來給她了,果然是分毫不差,一模一樣!
看著這湖,想著當時,引章的心突然柔軟起來。
畫卷完全展開,眾人臉上神色似是一滯,古怪的瞅瞅引章,又瞅瞅那畫,探究的目光隱含笑意。引章恍然回神,一呆之下凝神細看,頓時杏目圓睜,兩腮紅暈浸染,跺著腳氣急敗壞道:“收起來,收起來!
不許再看!胤tang這個混蛋,這,這哼!”
畫中靠左一艘月牙般彎彎的木船上,一男一女相依相偎,女子螓首微仰,男子俯身低就,四目相對,脈脈含情,一副郎情妾意的甜蜜樣,不是她和胤tang又是誰?她讓他畫下來,可沒想到他居然這般離譜,恬不知恥!他們共遊一船沒錯,可是,絕對不是他畫的這個樣子嘛!簡直,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魚兒忙從阿碧手中接過畫卷,一邊忙忙卷起一邊笑道:“小姐別惱,不就是一幅畫嘛!”
“對,不就是一幅畫嘛!”引章點頭冷笑,抬眼沉聲道:“魚兒,給我撕了!”
“小姐!”魚兒僵住,與紅葉等麵麵相覷“撕了可惜,小姐不喜歡,不如送給奴婢吧,奴婢好好收著,保證不拿出來!”魚兒陪著笑打圓場。撕掉胤tang做的畫,她可沒這個膽子,也怕引章在氣頭上一時衝動,萬一因此惹怒了胤tang,豈非飛來橫禍?
“不用!”引章一把搶過畫卷,徑自回房去了。掩上房門,忍不住悄悄又將那畫展開,看了一眼,又厭惡掩上,咬著唇發呆。抬起手作勢要撕,終究狠不起心,輕歎一聲放下,緩緩收起,想起胤tang臨走前讓她答應繡下來的承諾,忍不住臉上一熱,雙頰飛紅……她忍不住悄悄的想,如果,他不是九貝勒爺,而是郭泠,那麽……
終於離開京城了,如那太醫所言,大腳已經可以走動了,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看樣子,不出兩個月,完全康複不成問題!引章放心不少,隻帶了藥,沒有雇醫同行。
船離了京,加快了航速,時已入秋,兩岸景色雖然絢爛迷人,但引章等已見過多次,並不覺怎樣。紅葉四人卻是第一次坐船離京,大感驚奇,一路上貪看不已。
一路無事,不覺到了揚州。剛剛過了午時,原本還可以趕一段路,引章卻命在此休息,明日再行。
這是卓吾的家鄉,引章想起卓吾,心裏莫名的有些惆悵。
當初沒有卓吾伸手援助,駱家不會這麽容易走到今天,她欠了他的人情。而他,卻什麽也不要她還。他們曾經親密無間,可是現在卻有一種相對無言的尷尬。
她快一年沒有他的消息了,她知道是因為什麽,卻不願多想!那一段朦朧如初戀的感情終究是鏡hua水月,她已經放下了。正因如此,她更不願意與他疏離,不願失去這個朋友讓他從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引章左思右想,終於親筆寫了封信,命魚兒和阿萊投到卓府上。
誰知,從中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等到日落,再等眼巴巴看著天黑,卓吾依然沒有出現。想到他多半還在生自己的氣,引章心裏悶悶的很不好受,情緒十分低落。可是又能怎麽樣呢?引章隻好苦笑聳了聳肩,然後吩咐明兒一早開船。
第二天一早,她仍不肯死心,眼巴巴望著岸上期盼奇跡的出現,直到船兒輕輕晃晃漾開層層水波,輕搖離岸,她的目光還在碼頭穿棱往來的人群中尋尋覓覓。碼頭漸離漸遠,隻剩一片煙水迷蒙,引章輕輕歎了口氣,轉過了頭,百無聊賴望著天上的雲發呆。
她並不知道,頭一天下午,她的信投到卓府之後,卓府的門房見是兩個陌生的少年仆人,引章不便公示身份,又囑咐魚兒不許抬出駱家的名字,那門房便有些輕視,雖然接了信,卻不當回事,沒有即刻送進去,直到晚間,恰好碰到卓吾身邊的小廝回來,這才猛然想起,順便將信交給他。當時,卓吾已經出去赴宴去了。信送到內宅,卓吾的妻子林氏接了信,一問是陌生人所遞,還以為是打秋風的,隨手擱在桌上,也未在意。
晚上卓吾回來時,被人灌得醉醺醺的站都幾乎站不穩,林氏及眾丫環們手忙腳亂又是醒酒湯,又是擦臉,又是換衣裳,哪裏還顧得上其他?就這樣,一宿過去了,引章的信還好好的擱在桌上,與卓吾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第二天一早,卓吾醒來頭有些沉,口幹舌燥叫人斟茶,偶爾瞥見桌上的信便問林氏是誰送來的?林氏不在意笑笑,道:也不知道是誰,說是兩個陌生人,放下信就走了。偏巧你又出去了等你回來又醉成那樣也就沒來得及說!”
聽說是陌生人卓吾神色一滯,有些奇怪,慢慢拆開信,一看頓時跳了起來,瞪著眼吼道:“門上的奴才怎麽辦事的?昨兒中午送的信晚上才遞進來!回來我再收拾他們!來人,更衣,去碼頭!”說著茶也不喝,急急起身。
“什麽事這麽急!這送信的也是糊塗,急事就說清楚嘛,哪有扔下信一字不吭就走的?”林氏見他慌亂著急,不由得也慌了,忍不住抱怨幾句,忙跟進去替他更衣。
“好了好了,你快去叫人備車,不!備馬!備好馬!快去!”
卓吾不耐伸手擋開她。
“好好好,我這就去,你別著急!”林氏慌忙叫人傳話。卓吾匆匆換了衣裳,急急出門,大失常日之從容風度,甚至不跟她告別,已去得不見了人影。不僅林氏,眾丫環嬤嬤們一個個亦目瞪口呆,半響回過神來。
“這這到底是什麽事嘛!“林氏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沒好氣一歎。
卓吾帶著兩個小奴,騎著馬風馳電掣趕到碼頭,卻還是遲了一步。
約他見麵的地方,早已船去人空,隻剩岸邊一灘水跡告訴他這不是夢。卓吾怔怔望著運河遠眺,猛然一甩韁繩,跳入岸邊一隻小船中道:“快,往杭州方向去,我要趕前邊一艘船!”
船家呆住了,卓家的小奴也忙跳上了船喝道:“這是我們卓家大少爺,還不快開船銀子少不了你的!”
“是是是!”船家猛然醒悟,竹篙一點,急忙婁岸。
卓吾焦躁不已,不住張望,又命兩名小奴幫忙,一艘小船劃得飛快。趕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趕上了引章的大船。
引章還以為自己hua眼了,揉了揉雙眼,又閉上眼睛晃了晃頭,眼前的幻想仍然存在,那藏青暗紋長袍的身影,長身玉立船頭,向她招手,不是卓吾又是誰?
引章大喜,一連聲命船家停船,奔到船頭揮著手大叫著“卓大哥,卓大哥!”。
“阿章,真的是你!”卓吾躍上了船,微微喘著氣,望著引章,如往常般溫潤笑著。一時,兩人相對怔怔,都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引章見他衣襟下擺一大片的水漬,上衣、袖子都有,心頭一暖,忍不住道:“卓大哥,你,你何必這樣趕著來,這次見不到還有下次嘛!”
卓吾搖搖頭,笑道:“我是怕你誤會了!今早我才看到你的信。”
引章胸中鬱氣一掃而空,眉宇間笑意盎然,道:“我就知道,卓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嗬嗬!”卓吾笑著,忍不住“哎喲”一聲,身不由己向後仰倒。
“大少爺!”卓家小奴忙一邊一個扶住他。
“怎麽了這是?快,扶卓大哥進來!”引章忙道,她有些狐疑瞧了瞧卓吾。他生長在江南水鄉,從小到大以船為伴,斷然不會暈船,莫非?引章心一緊,向兩名小奴道:“卓大哥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緊!”
“駱小姐別急!”熟悉一些的卓千忙陪笑道:“少爺昨晚在張家赴宴多喝了幾杯,想來是宿醉罷了,歇歇就好!”
“哦!”引章鬆了口氣,命人斟了熱茶過來,親自遞給卓吾,心裏好生過意不去,笑了笑,不知該說什麽。
“怎麽?看在婁趕了這一路的份上,不在揚州多玩兩天?我倒是記得,我去過杭州很多次,你還沒來過揚州呢!”卓吾喝了。茶,微微笑道。
引章訕訕一笑,有些發窘,為了避嫌,也為了賭氣,她確實從未來過揚州,而且,駱家的商號遍布運河兩岸大中城鎮,獨獨揚州,一家也沒有。這些情況卓吾自然知道,而他話中所指,也暗含責怪引章有意疏離之意。
“好啊!反正晚兩天回去也不要緊。魚兒,叫船家掉頭,回揚州!”引章掠了掠被風吹起的鬢發,笑著吩咐。
“大小姐,既然已經出了揚州,咱們還是趕路吧!一來一回,豈不費事?”開口的是阿青。
胤tang所贈的四個丫頭中,紅葉沉穩內斂,淩霄聰敏機靈,阿青、阿碧個性爽直天真,對胤tang最是忠心。胤tang讓她四人伺候引章,曾經明明白白、大言不慚囑咐過她們,將引章看好了,不要讓別的男人接近引章!自打卓吾上船之後,姐妹四人對他的警惕和打量就沒停止過。見引章對卓吾神態溫柔,說話滿臉是笑,細語輕言,四人心裏早不是味,紅葉等不敢造次,當聽到引章吩咐船家掉頭時,阿青卻忍不住了。
阿青此言一出,阿碧亦連聲附和,卓吾大感愕然,怪異的瞟了她二人一眼,暗想區區兩個丫頭,膽子倒是不小!引章身邊什麽時候添了這兩號人物了?
引章如何不懂她們言外之意?想到胤tang安插這四人在自己身邊,名為保護,實為監視,先前這段日子平平靜靜,大家也相安無事也就罷了,不想此刻,終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竟敢管起她的私事來了!她若不給她們點手段看看,將來更不好收拾,她駱引章,見什麽人不見什麽人,難不成還要看一個丫頭的臉色?
“閉嘴!”引章心裏慍怒,頓時放下臉來,冷冷道:“你們家主子沒教過你規矩嗎?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我說掉頭便掉頭,你要是不想回就跳下去,沒人攔著你!魚兒!還等我親自吩咐船家不成?”
“是!大小姐!”魚兒脆聲答應,自去吩咐。
自打相處以來,引章從未發過火,阿青等未領教過她的手段,此刻受了這一頓夾頭夾腦的排揎,阿青垂著頭一聲不言,眼眶紅紅,差點掉下淚來。要知道她們姐妹從小習武,見的人並不多,胤tang對府上男仆嚴厲,對她們也向來寬容,從未打過罵過,連重一點的話也未說過,引章這樣待她們,實在是破天荒頭一遭。小姑娘家麵皮薄,乍然之間哪受的了?
(明天恢複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