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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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楓做完這一切,瀟瀟灑灑地回到馬上。
周圍頓時掌聲四起,洪亮的叫好聲竟震得大地,房屋都仿佛抖了一抖。
高楓一臉肅穆,眉眼稍嫌冷淡,卻並不寡情,背脊挺直地坐在馬上,抱拳行禮,當真是英姿颯爽,更惹得滿城百姓盡皆歡呼。
秦亞茹猛地趴倒在欄杆上,抱著肚子,痛快且無聲地大笑,旁人看不出,她還能看不出,這家夥那狡黠的,喜不自勝的小眼神兒,麵上這麽嚴肅,可心裏還不知怎麽得意。
如果用漫畫來描述,畫他的時候,秦亞茹肯定會給他加上一條鬆軟漂亮,洋洋得意地豎起來搖搖晃晃的大尾巴。
“咱們將軍又玩這個。”
“聽說當初練這個動作,為了配合默契,阿顧陪著將軍玩了整整三天,累的差點兒沒虛脫。”
“還是文淵聰明,說什麽也不陪他玩。”
“不能怪阿顧,能抵得住咱們將軍板著臉下命令的,也隻有文淵一個,別人哪做得到,他一發話,我就反射性地聽命了。”
高楓身後一群腰板挺直,做出威武狀的將軍兵士,用隻有自己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吐槽,居然還能一心二用,走得穩穩當當,一步也不踏錯。
要是秦亞茹聽到他們的話,肯定會很驚奇,沒想到宋朝這些兵士比二十一世紀隊裏那些混球們還要聰明,竟然能發現高將軍的真麵目,而高楓似乎也放開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隻把自己滿肚子的‘毒汁’藏在暗處,不肯表露。
摸了摸撲通撲通跳著的心,秦亞茹壓下和周圍眾多少女**一樣拿手邊的hua球瓜果去砸高將軍的欲望。
真要砸下去,也太丟人了,大郎也在呢。
高楓騎著雪白的駿馬,在人群的歡送中緩步而行,秦亞茹立在樓頭,靜靜地看著他,眉目含笑,故事裏經常有有情人相隔千裏,也心有靈犀,奈何這是現實,秦亞茹雖然認出了高楓,可高將軍在大軍的簇擁中,百姓的歡呼中,顯然是不可能感覺到樓上女子的視線有什麽特別的。
除非秦亞茹用的不是目光,而是刀子。
兩個人都不曾發現,龐元英也被滯留在夾道歡迎的人群裏。
他剛一離開南雲書齋,就碰上高將軍策馬而來,百姓們蜂擁而至,街頭巷尾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流,他便是本事再大,也走不了,隻能憋屈地立在道旁,聽著周圍的老百姓對那個高楓歌功頌德。
耳邊不斷地飛入什麽高將軍身高八尺,力能扛鼎,文武雙全,目光一轉,就勾引得遼國公主倒貼,隨隨便便一揮手,大遼的那些勇士便叩首就拜,不敢直視。
龐元英一邊聽,一邊覺得心口的火氣上湧——他還不知道高楓,那人生得是人模狗樣,可要說他力能扛鼎,那絕對胡扯,當年他龐元英還打過那小子悶棍,雖然顧著兩家的顏麵,沒敢打得太厲害,還讓那家夥撓了一把,兩個人一個頂著黑眼圈,一個掛著一臉抓痕過了三天。
那時候可沒見他比自己力氣更大。
至於說女人,論起勾引女人的本事,高楓的戰鬥力與他龐元英比,那就是個渣,放在一塊兒說,他還嫌丟人現眼。
女人見了自己,那就跟蜜蜂見到蜜糖,而女人見到高楓,那就跟見了鬼一樣,能相提並論嗎?
再說那人要真隨隨便便就能讓遼國的勇士臣服,那他這會兒還能風風光光的縱馬遊街,官家再好脾氣,也容不得他了。
自家大哥不過是被傳和遼國南院大王關係有些近,就被弄得焦頭爛額,差點兒沒被當成通敵叛國的逆賊對待,可這家夥被傳能收服遼國勇士,居然是被崇拜,被尊敬,這也太無道理。
龐元英無意間一抬頭,正好看見自己心心念念這麽長時間,求而不得的美人,正一臉迷醉地盯著高家那個廢物看,那般的認真,那般的專注,是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的視線,登時氣得更是頭暈眼hua,心下大恨,恨不得撲過去咬死馬上耀武揚威的混蛋了事。
偏偏他身邊的侍衛們還一臉崇拜地盯著高楓看,滿嘴讚歎:“咱們大宋朝多少年沒出過高將軍這樣的能征善戰的猛將了,真不容易,可喜可賀。”
“就是,咱們受了這些年的閑氣,也合該出幾位猛將,給大遼一個教訓。”
龐元英咬牙,決定回去之後就讓這幾個侍衛滾蛋走人。
也難怪他心氣不平,當年高楓被逼著去定州時,他還幸災樂禍,結果這人走的頭一年,就做出他連想都沒敢想過的豐功偉績。
說實話,當時龐元英不是不羨慕,甚至有想過自己也和那人一樣,去馳騁沙場,奈何他和高楓不同,他有溺愛自己的爹娘,還有一個把他當寶貝的太後,別說是去從軍,就是去外地受苦,這些長輩們也絕不會願意。
後來高楓的名聲越來越大,龐元英更是意不平,總覺得自己絕不會比那家夥差,若是換了他,肯定能做得比高楓更好。
他卻不想想,就他那般嬌生慣養,連換個差一點兒的環境都睡不著覺,細皮嫩肉的,稍微吃點兒苦頭就叫苦連天,就是通曉武藝,又怎麽可能去從軍?
他能受得了餐風露宿的生活?他能受得了幾個月下來不能洗一次澡?他能受得了糧草短缺時吃草根樹皮?
他們這些人家的貴公子,享受著最頂尖的資源,君子六藝,都要學習,很少有當真不通騎射,不懂武功的人存在,可即使是練出三五個壯漢近不了身的,還算不錯的身手,也和帶兵行軍打仗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隻是此時,龐元英絕不會想到這些,他隻是注意到那個不如自己,比自己差得遠的高家庶子,居然鹹魚翻身,成了氣候,可他還是要父兄操心,除了尋hua問柳,逍遙閑逛之外,再無其他本事的紈絝子弟。
高楓不知道他心愛的女人正在樓頭隔著人海遠遠相望,更不會知道有那麽個小魔星恨不得喝他的血,食他的肉,他帶著自己的親兵,恭恭敬敬地參拜親自出迎的官家。
官家年幼,還是個孩子,一見高楓,便笑逐顏開,再看他立下大功,卻並不居功自傲,端的是溫潤爾雅,心裏更行喜悅,哪裏會讓他拜下去,早早便親自伸手相扶,端著美酒奉上。
君臣相攜,若不出意外,幾百年後,必是一樁佳話。
高楓回了大將軍府,以養傷為借口,閉門謝客,把一眾說媒的,說親的,拉關係,套近乎的,都擋在了門外,他卻不知,他同樣也擋住了秦亞茹。
卻說秦娘子打聽到官家賜下了將軍府給高楓,而且那府邸規格很不一般,稍微換個牌子,便是元帥府。
原先掛帥印的楊老將軍已經七十有八,腦子都糊塗的不行,連人都認不出來,在定州這些年,都是高楓獨挑大梁,隻是他年紀太輕,恐不能服眾,這才沒有掛帥,但如今他功勳彪炳,想來官家會順其自然地以大元帥的兵符相贈。
找到的了地方,秦亞茹自己繡了一個荷包,上麵栩栩如生地繪製了當年高楓把隊裏的軍犬惹毛了,被追得滿營地亂竄的情形,準備送進去,隻要高楓一看,必然知道自己是誰。
奈何到了將軍府門前,正好看見兩個家丁耷拉著腦袋抬著兩個大大的竹筐往門外地走,外麵運送垃圾的車正停著。
呼啦啦一大堆繡帕,荷包倒出來,幾個閑人一擁而上,你爭我搶。
旁邊一老丈皺眉:“這也太浪費了。”
其中一個家丁苦笑:“我們將軍什麽都不收,奈何也不知誰想的主意,那些女人居然隔著牆往院子裏扔,東西太多,實在沒地方放。”
秦亞茹嘴角抽了抽,扭頭就走——她就是把荷包送進去,估計也是一樣的下場,高楓不可能看得到。
回到南雲書齋,秦亞茹有些發愁,說實話,以前在二十一世紀,從來是高楓那家夥追著她跑,恨不得把自己掛在他的褲腰帶上,一分一秒都不要分開。
雖然出任務的時候難免分別,可那時候有網絡,有手機,就是分隔在地球兩頭,想要聯係依舊容易的很。
可現在則不同,如果沒有熟人引薦,她想見到大將軍著實太難。
秦亞茹甚至還找過白雲生,指望白雲生能幫忙引薦一下,結果白雲生看她的眼神毛毛的——“你別打他的主意,他雖然是高家的庶子,但立下這等功勳,官家肯定要賜婚,你可莫要如那些女人一般飛蛾撲火。”
秦亞茹狂暈,猛翻白眼,可又解釋不出自己為何非要見高楓不可,白雲生說什麽也不願意引薦。
“別說我為了你好,也不可能幫你,就是想幫也幫不成,那家夥閉門謝客,誰也不見,聽說整日帶著一群兄弟,請了教坊裏最擅長歌舞的三位大家,燕西西,劉詩詩,高程程歌舞助興,日日尋歡作樂,別人誰也見不到。”
白雲生肯定是帶了詆毀高楓的心思,秦亞茹聞言卻柔和了眉眼,那人還是以前的性子,別看裝得嚴肅,可對手底下的兄弟很是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