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退一步,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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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顧博濤訕然,抿唇自嘲,清瘦的臉蒼白,毫無血色,似是自言自語道:“我的確不配做一個父親。”
這二十多年來,他幾乎從來沒有想起過他還有個兒子,他與宋雅茹一直暗中有聯係,他也曾私下回國多次,卻從沒有想過要去打聽過顧豐城的任何消息,更沒有想過去看看他。除了血緣,顧豐城於他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
他的淡然回應,讓輕歌微怒,那種感覺,就像是你狠狠一拳打過去,卻發現打到棉花裏一樣,軟軟的,沒有回應。她質問道:“對豐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內疚嗎?”
“沒有。”他說,語氣輕淺,冷得像寒冰。
輕歌心微微顫抖,“可他是你兒子!”她也做了母親,對小家夥,有種發自內心的疼愛,而顧豐城與她一樣,對小家夥愛不釋手,所以此時,她全然無法理解顧博濤對親情的漠然。
顧博濤淡淡的看著她,語氣淡然:“那又怎樣?”
“對自己親生兒子都能如此冷漠,”輕歌失望,“你太無情了。”她說,“我很慶幸,豐城不知道你還活著,否則,他該有多難過。”親生父親,知道自己的存在,竟然視若無睹,這對孩子來說,該是多殘忍的事?
“不會的,”顧博濤篤定的說,“他對我,就如同我對他一般,毫無感情。”
“豐城與你不一樣。”輕歌反駁道,“他孝順長輩,敬愛母親,疼愛孩子,與你這樣的冷血絕然不一樣。
“那他可有跟你主動提起我?”顧博濤反問她,“他有帶你去給我掃墓嗎?”
輕歌微怔,啞然。
“既然我不在他的人生裏,就不用徒增他的懊惱了,輕歌,你也不要告訴他我還活著,”顧博濤說道,“一個麵目全非的我,於他來說,不過是陌生人。”
“你對豐城,就真的能視若無睹?”輕歌問他,她無法相信,一個父親,能夠冷漠到如斯地步。
“都視若無睹二十多年,習慣了。”顧博濤淡淡的說,“就像,我早已經習慣自己叫努甲一樣。”
他的話,讓輕歌沉默以對,他天生就冷血絕情,對誰都一樣,“你的絕情,傷害的不僅僅是豐城,還有愛你的人,豐城的母親和我的姑姑。”
“你如果還要為她們忿忿不平,我勸你還是算了,因為你母親剛剛已經替她們打了不平,”顧博濤話語間有些輕視,“對她們,我無活可說。”
“如果她們能聽見你此刻說的話,不知道該有多難過,”輕歌冷聲說道:“豐城的母親為了你,一直憎恨我姑姑,恨之入骨,她們兩個女人為了你鬥了那麽多年,最終,卻隻換來你的‘無話可說’。”
“她們的事,與我無關。”顧博濤漠然的直接拒絕,說,“她們的所作所為,我不想聽,更不想知道。”
輕歌潸然不已,他是怎樣的冷情,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那些原本哽在喉嚨裏的質問一時間倒說不出口了。
“你走吧!”他說。
想到宋雅茹一生未嫁,最後卻死於桑蘭琴的算計和他的刻意傷害,輕歌心裏,到底是意難平,“我姑姑為了你傾盡一生……”
“那是她心甘情願,我又沒逼她。”顧博濤冷冷的打斷她的話,看著她年輕卻憤怒的臉,說道:“輕歌,你繼續說下去,不過是揭她的傷疤來徒增你的傷感和煩惱,於我來說也隻是耳旁風,因為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在意,更不會因此而內疚,所以我勸你,還是別說了。”
輕歌看著他,仍舊是一副風清道骨的風雅模樣,同樣的一副皮囊,可卻完全讓她陌生,一時間,心有戚戚然。
若不是她來找穀永淳,剛剛就不會在隔壁聽見他與今笙的對話,更不會知道那麽多秘密。曾經,她視他如父如兄般尊敬;而現在,他在她心裏的形象全然崩塌;她為豐城,為宋雅茹,為桑蘭琴而忿忿不平。
他做了那麽多錯事,傷害了那麽多人,可到頭來,他竟然無絲毫愧疚,甚至還振振有詞的辯駁,這讓輕歌一時間,心有戚戚然。
*
醫院的走廊,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穀永淳推著今笙,一路沉默無語,走出電梯後,一陣微涼的風襲來,他俯下身,將原本擱在輪椅後麵的薄毯拿出來,蓋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身子和雙腿蓋住。
就在他掖掖毯角後準備起身時,今笙驀的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掌心有著薄繭,卻幹燥溫暖,她望著他,自她從那個房間出來後,他什麽也不問,一言不發,倒讓她的心有些忐忑起來了。
看著她消瘦,又略顯蒼白的臉,穀永淳微微躉眉,“手怎麽這麽涼?”說罷,將她的手塞進薄毯裏。
“三哥……”她望著他。
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她,“這裏有風,太冷,有什麽回去再說。”
今笙抿唇,微微點頭。
穀永淳深深的看她一眼,推著輪椅,穿過大樓的前廳,當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時,何舒雲才從廊柱後麵走出來。
昨晚何老被送到醫院搶救,何舒雲一夜未眠,此刻,她的臉色蒼白,剛剛穀永淳和今笙間溫情的一幕徹底觸動了她心底深處的妒忌。
他們之間的脈脈溫情,更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一樣。如果說今笙是他生命中的女主角,那麽,她呢?二十多年的青春,她又算什麽?
回想過去,前塵往事,她就像個配角,像個笑話一樣。此刻,她心底的妒火驀的而起。她怨,她恨,她妒忌不已,在他身上,她耗盡了青春。
二十多年,同樣是女人,今笙等到了穀永淳,他們從今而後雙宿雙飛。
而她呢,耗盡青春,卻被離婚,原以為找到了幸福,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場騙局。這場騙局,幾乎要毀了她的人生,毀了整個何家,
傅迪成,這個曾經苦追過她的惡心男人,她曾在他身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暢……可她也因貪圖這一時的歡娛而懷孕,更因此葬送了自己千方百計,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得到的婚姻。
原以為,跟他在一起會幸福,卻沒想到,這個口口聲聲說真愛她的男人,竟然親手將她推入地獄的深淵,這帶給她的是一生毀滅性的打擊。
而穀永淳,她在他身上耗盡了青春,到頭來,她卻被迫與他離婚;這個男人,對於心蕾的身世,他其實知道,可他卻一直隱忍不說,直到老了,才給她當頭棒喝!她身敗名裂的離婚,而他呢,再擁著舊愛,恩愛甜蜜,鵬程萬裏,這讓她心裏如何不恨?
越想,何舒雲越生氣,心裏的火氣蹭蹭蹭的直往上冒著,她今天淪落到這樣難堪局麵,全都是穀永淳和今笙造成的,他們為了彰顯真愛,竟然拉她當了墊腳石,毀了她的青春,毀了她的愛情,更是毀了她的所有。
何舒雲咬牙切齒,穀今笙,你為什麽還不去死?自己已然到如斯慘境,而他們呢,雙宿雙飛,逍遙自在。不,不能讓他們快活,絕不!
她狠狠的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眼底,驀起陰狠與憤怒。
憤怒與妒忌徹底讓她喪失了理智,她暗暗決定,要親手毀了他們!她得不到的東西,今笙也不能得到;她不能幸福,那麽,就讓他們陪她一起下地獄。
*
回到病房後,穀永淳俯身,欲將今笙抱起來,她臉色微恙,伸手阻止,“我……我自己能……”
可他卻忽略她的話,而是將她妥妥的攔腰抱起,輕輕的將她放在病床上,細心的幫她蓋上被子。
他越是這樣鎮定,越是這樣平靜,今笙心裏越不安,見他要離開,她驀的又拉住他的手,望著他:“三哥。”
穀永淳借著幫她掖被角,不露痕跡的推開她手,問道:“要喝水嗎?”不待她回答,他已然轉身,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今笙沒接,而是看著他,“你都聽見了?”
“喝水。”他把杯子往她麵前遞了遞。
“三哥。”她望著他,微微抿唇。
“你今天話說太多,嘴唇都幹了,”他忽略她的眼神,將水杯塞到她手裏,“先喝水潤潤喉。”
手裏的水杯有著暖暖的溫度,溫暖了她微涼的掌心,她看著他,“永淳!”
素日裏,她都叫他三哥,親呢中帶著小女人的嬌柔,而現在一聲“永淳”卻多了些許認真,讓他不得不回應她,“有什麽,喝了水再說。”他坐在病床邊,淡淡揚眉看著她。
她喝了水,正醞釀著如何開口跟他說時,便見他看著她,臉色從容,說,“今笙,我聽你的。”
今笙一怔,一時間,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穀永淳捋了捋她身上的披肩,看著她大病後憔悴的模樣,心疼不已,過盡千帆,從今往後,他會更加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隻要能讓女兒幸福,我……會讓他走。”
冤冤相報何時了?一旦顧博濤繩之以法,那麽,掩藏在背後的塵年往事會被全然揭露。人都是感情動物,父輩間的恩怨,勢必會影響到輕歌與豐城之間的感情,這感情裏要是摻雜了恩怨,必然會產生隔閡,那麽,注定這一生,他們都不會輕鬆幸福,而是會在內疚與痛苦裏渡過了。
這讓今笙很意外,她原本一直在思量該如何說服他,卻不曾想還未開口,他已然答應,“我跟他的談話,你都聽到了?”
穀永淳微微點頭,聽了他們的談話,當時他是憤怒的,若依他的性格,他絕然不會輕易放過顧博濤的,可當聽到她原諒顧博濤的理由竟然是因為成全輕歌的幸福時,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由始自終,今笙才是將事情看得最通透的人,如果退一步能夠讓女兒幸福,能夠放下彼此間的仇恨,他又何必執著於一定要將他繩之於法呢?
知道事情的始末,穀永淳心裏,卻更疼惜今笙了,這二十多年,他寄情在工作裏;而她呢,卻一直活在別人的算計裏,現在想想,都覺得心裏滲得慌。
“不管怎麽說,他都把我送回你身邊了,”今笙說道,“更何況,他是豐城的父親……”
“我知道。”穀永淳說,“所以,我聽你的。”
今笙依在他懷裏,欣慰不已,可突然想起輕歌佇立在門口臉色蒼白的樣子,她心又驀的懸著,“輕歌也聽見了嗎?”
穀永淳點點頭,“她來找我,恰好聽到了。”
今笙略略皺眉,“那怎麽辦?”知道的越多,心裏的負累就會越沉重,她很擔心,那些事情會給輕歌帶來思想的負累,若真那樣,那麽,她精心想要為女兒婚姻之路掃清的障礙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你放心,我會跟她聊的。”他說。
今笙卻擔心:“我怕會影響她跟豐城的感情。”
“她跟豐城的婚姻也是一波三折,很難得才能在一起,她會珍惜的。”穀永淳安慰道,“更何況,她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該怎麽做。”
今笙的眼角眉梢,卻有著淡淡的憂愁。
“你要不放心,我現在就去找她。”穀永淳說。
今笙點點頭。
“你也累了,先睡會兒。”他說,“我很快就回來。”
*
輕歌腦子裏嗡嗡的很亂,她還沒能從顧博濤的絕情裏緩過神來,她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微微的失神。
驀的,在走廊拐彎處她不小心撞到一個人,額頭生生的有些疼,她略略皺眉,看向來人,正欲道歉,卻不料,看到熟悉的俊顏。
“這大庭廣眾之下就投懷送抱,”顧豐城目光掠過四周,而後調侃道,“顧太太,你這樣做,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沒給她說話的機會,這個嘴裏說不好意思的男人,便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見周圍有人看著,輕歌臉色微燙,略略掙紮,“快鬆手,這麽多人,你要幹什麽?”
咱們大boss臉皮厚得妥妥的,“不是你投懷送抱嗎?還問我?”
呃!輕歌訕然,臉頰粉粉的,“別鬧了。”不過,此刻心情複雜的她,看到他如陽光溫暖的笑臉,心裏到底有些彷徨了。
顧豐城倒也沒堅持,旋即鬆開她的腰,不過,卻牽了她的手,十指相扣,這下,輕歌倒也沒掙紮了,問道,“找我什麽事?”
他看著她,眉微微一揚,目光灼灼:“你好像忘了,咱們昨晚說好的,今天回家……”
色狼!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下半身嗎?
想到昨晚他挑逗她的場景,還有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麵,雖然最終並沒有,但該有的過程他一樣沒落下……輕歌的臉真的紅了,輕嗔道,“你就不能想點兒正經的事?”
“怎麽就不正經了?”顧豐城揚揚眉,“我的意思是,我們昨晚說好的,今天接小乖回家。”他促狹的問,“顧太太,你又想哪兒去了?”
輕歌微窘。
他親呢的捏捏她的臉,大言不慚的說:“還說我呢,你腦子裏成天想的都是些什麽顏色的事情?”他調侃著,“不過,若顧太太需要,我倒樂意幫助。”
她滿頭黑線,明明是他撩了她,竟然還怪她……呃,臉皮這麽厚的,除了他就沒別人了,她微惱著,“兒子長大以後,最好別像你。”
“像我有什麽不好?”大boss倒頗有幾分自信,“有女人主動來勾搭,咱們不愁找不到兒媳婦。”
她忍俊不禁,想到當初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輕嗔道:“顧豐城,你臉皮真厚!”
“彼此彼此!”他說。
輕歌驀的笑了,那因為顧博濤帶來的煩惱彷徨也在瞬間消失了。就在心情放鬆時,她看到了站在幾米開外的穀永淳。
看著小夫妻恩愛的模樣,穀永淳心裏頗多欣慰,他走過來,“豐城,我有點事想跟輕歌聊聊。”
顧豐城了然,對嶽父微微點頭,而後又對輕歌說:“我在小乖病房等你。”
*
父女倆來到一處房間,剛坐下,輕歌便問道:“爸,找我什麽事?”
穀永淳看著她,說實話,她跟今笙是很像,但真要仔細看,就能發現,今笙的麵容是溫婉,而她則多了些明豔,剛剛她跟顧豐城在一起時,笑起來那眼底眉梢呈現的都是小女兒的嬌態,很顯然,她是沉浸在幸福裏的,“輕歌,”他開門見山的問:“你現在知道了所有的事,你有什麽打算?”
輕歌微怔,稍稍沉默,問道,“爸,我不懂你話裏的意思。”
他說:“豐城的父親,不止一次傷害了你的母親……”
輕歌忐忑不安,眉微微一擰,“所有的事都跟豐城無關。”
“我知道跟他無關,可他是豐城的父親,親子關係是永遠抹殺不掉的,”穀永淳說,“事情已經發生了,輕歌……”
輕歌打斷他的話,惶惶不安的問:“爸,你難道是要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怪到豐城身上嗎?”
“你以為呢?”他問。
“你不能這麽做,這樣對豐城不公平!”輕歌皺緊了眉,看著他,斬釘截鐵的說出心裏的決定,“爸,你不能用道德來綁架我,不管他是誰的兒子,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跟豐城分開的。”
穀永淳看著她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心裏,倒是頗有些放鬆了,“我又沒說要讓你們分開,你激動什麽?”
輕歌訕然,但也有些懵了,“那你剛剛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他不過是想試探她,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罷了,怎麽可能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來?“我並沒有因為別人的事來遷怒豐城,輕歌,發生了這麽多事,你還願意跟他在一起,我很欣慰,”他頗有些感歎,“若是當年你媽也有你這種堅持,或許我們一家三口就不會分開了。”
當年,若今笙不聽老嬤嬤的那些話,能鼓起勇氣走進穀家大院來質問他,那麽……事情就截然不一樣了。
“輕歌,你想過沒有,真相背後是殘忍,揭穿後會留下抹不掉的傷痕,”穀永淳說,“我和你媽的意思,不希望我們上一輩的恩怨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所以,我們不會追究他的責任,會讓他走。”
他的話,無疑讓輕歌很震驚,抿唇看著他。
“我們也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告訴豐城,也不要告訴他媽媽,將今天聽到的所有事情都忘記。”穀永淳說。
瞬間,輕歌釋然,不讓豐城知道,他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而桑蘭琴也是一樣。
“你能做到嗎?”他問。
輕歌鄭重的點點頭,為了保護她愛的人,她願意保守這個秘密,“爸,謝謝你。”
穀永淳看著她,淺淺的笑,“你能幸福,就是對我和你媽媽最好的回報。”
輕歌眼底一澀,淚濕眼眶。
驀的,毫無預警,江辰走進來,他皺著眉,“書記!”
輕歌心驚,江辰一向是彬彬有禮的,進門之前必會敲門,可現在貿然就進來,臉色凝重,看樣子,似乎出了大事。
“什麽事?”穀永淳問。
“魚落網了。”江辰說道。
“今笙呢?”一切似乎都在穀永淳的意料之中,他問道。
“她沒事。”江辰說。
穀永淳倒鬆了一口氣,微微點頭。
江辰請示道,“現在該怎麽處理她們?”
“報案,”穀永淳說道,“交由派出所。”
“這……不大好吧!”江辰說。
“法律會給她們公正的審判。”穀永淳說。
江辰猶豫之後說:“可上次她殺人的事,找人頂包了……要是這次也這樣……”
穀永淳說道,“交到派出所後,你再告訴張一冬,就說是我說的,讓他親自審訊此案。”
江辰先是一怔,而後倒是笑了,“好的。”
在他看來,穀永淳這一招,實在是高。不管何老是否施壓,這張一冬是絕對不敢徇私包庇的。
聽他們寥寥數語,又提到今笙,輕歌的心也懸起來了,“爸,出什麽事了?”見穀永淳沒回答,她又看向江辰,“江叔……”
“害你媽的罪魁禍首抓到了。”穀永淳淡淡的說道。
這會兒,輕歌真的有些懵了,“不是……害了媽嗎?”難道除了顧博濤外,還有其他人?
“不止有他,還另有其人。”穀永淳說。
“是誰?”輕歌心微微收緊,她記得,剛剛江辰說的是“她們”,那麽就不止一個人了,此時再回想之前,原來在今笙身邊,一直布滿虎視眈眈算計的人。
穀永淳沒說話,反而是江辰回答道:“何舒雲。”
聽了這個名字,輕歌略略皺眉,沒再問了。這何舒雲一直是盛氣淩人,她害今笙的理由,她根本不用問就知道,她心底,多少有些感慨。
顧博濤曾一再傷害今笙,甚至一手策劃害得他們一家三口骨肉分離二十多年,可事情揭發後,父母都能原諒他。那麽,何舒雲呢?她若能有這樣寬闊的胸襟,也不至於會走上這樣的路。
一時間,輕歌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