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紫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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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非羽也相當詫異,自己好友雖然性格火爆,卻屬於喜歡放冷槍,這麽詭異的劈裏啪啦一串,實在是不符他的風格。
楚青墨罵完自己先冷靜了下來,瞳孔一縮,他身為天算子,感陰陽天道,探壽命無常,卻發現她根本感受不到麵前這個少女的氣息,感受不到她的靈魂軌跡,他不禁有些口不擇言,心裏莫名生起一股無法控製的焦躁感是怎麽回事?這個人就好像完全跳脫出世間,自己身為天算子卻尋不到她的痕跡?
“非羽,你先給她看看。”楚青墨冷冷的嗤笑一聲,便背過身去賞梅花。
“神經病吧你。”凰獄翻了個白眼,低聲罵道。
她眼波流轉,看著承非羽為她把脈,彎著身子,容顏俊美,她被微抿著的唇瓣與晶瑩如玉的皮膚吸引了視線,安靜的等著。
承非羽剛剛收回手指,輕聲道,“寒氣入體,隻需修養,並無大礙。”
皺皺眉,凰獄忽的問道,“喂,你是……郎中?”
“噗哈哈哈哈——”本來僵著臉的楚青墨忽然笑彎了眼,如橋如鉤,頗為好看。
這次輪到承非羽抽了抽眼角,“郎、郎中……”
這不是形容那些行走江湖的大夫的嗎!他的檔次怎麽一下就拉了下來?!
他他他他堂堂天醫世家唯一繼承人,到哪裏不是被尊稱公子、神醫、先生的?何時淪落到這小小郎中?
承非羽的眉頭跳的很歡快。
雖然承非羽偶爾會調侃自己說自己是江湖郎中,可誰也不敢把這話當真。
楚青墨的背影開始顫抖,隨後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郎中……”
凰獄不耐煩了,“笑個屁,有什麽好笑的?”
泰然自若的她根本不覺得自己的稱呼簡直是拉低了承非羽的身份。
楚青墨笑了半天終於止住了,擦了擦眼淚,看著豬肝臉色的承非羽道,“承非羽,這可是我第一次見你吃癟!哈……哈……你也有今天——小姑娘,爺告訴你,給你把脈的這貨,可是天醫世家唯一繼承人,說他是當世醫術第一人也並無不妥,你居然喊他郎中……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楚青墨被承非羽狠狠的剮了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讓楚青墨目瞪口呆的是,那個小姑娘反而大笑起來,樂的都要笑歪嘴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凰獄樂的快忍不住拍大腿,這還真是想睡覺有人送了個枕頭!
說要找大夫,這大夫可不就送上門來了?
“你笑什麽!”被楚青墨笑的有些惱火的承非羽見凰獄也笑的樂不可支,忍不住怒聲。
“我找的就是你。”凰獄涼涼一笑,鳳眸微挑。
“呃?”楚青墨與承非羽一同愣住了。
“咳。”凰獄輕咳一聲,“之前遇到過……一個江湖郎中,他說我中毒導致靈漩難以成型,無法修煉,且活不過豆蔻十五,讓我尋個大夫,能治則以,不能治便……準備後事。”
說罷,抬頭略帶倔強的歎了口氣,看著承非羽,“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眼波流轉,欲訴還休,冬梅染霜的淒涼讓承非羽的臉緩緩紅了起來……
凰獄心中輕笑,暗說自己扒出來的那話本上說的沒錯,女子要適當的運用美色,以達到自己預期之效。
這書名是……《媚惑》。
一本閑暇時看的民間風雪話本,居然被她拿來運用其中歪理。
楚青墨愕然,“什麽毒如此厲害!”
忽的他蹙了蹙眉,“靈漩無法成型,無法修煉,你……是凰家那個出名的廢物,凰十三?”
嗤。
突然爆發出的冷漠,讓楚青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凰獄臉上哪還有剛剛的柔弱,眉間紅痕陰森尖銳,眸中紅光一閃,陰沉沉。
“我,有名字,我叫凰獄。”
喑啞的聲調,讓楚青墨有些頭皮發麻,心中也多了幾分防備驚駭。
傳說中的凰十三……不是個天生絕脈的傻子嗎?
凰獄微嘲,自己廢物之名果然傳揚甚遠,楚青墨說的話倒胃口,她突然就不想在這兒廢話了,罷了便罷了,大夫以後再說吧。
艱難的爬起身子,她有些搖晃著準備離開,手指卻被什麽猛地攥住。
她回頭,承非羽臉色微紅,“不急,我給你看看。”
她有些意外,點點頭,“多謝。”
待承非羽手指按上脈搏處,他的眉頭也逐漸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楚青墨索性坐了下來,一撩紅袍,在這風雪天地中,才真是恍如傲雪之梅。
“果然有問題……”承非羽有些凝重的收回手,歎道。
“如何?”凰獄還未開口,楚青墨先問了一句。
“這毒,我不能治。”
正想偷個葡萄吃的楚青墨一口噴了出來,“承非羽你說什麽?不能治?”
他見過承非羽袖手陰陽,奄奄一息的人到他手上也能活蹦亂跳起來,現在他應下了凰十三,卻又說不能治?!什麽毒,能攔得了承非羽?!
開什麽玩笑,砸自己招牌麽?
凰獄蹙眉,有些出乎意料,這傳說中的第一神醫……居然治不了?
看著二人懷疑的眼神,承非羽的眉也狠狠擰起來,“你今日昏倒乃是受涼所致,並非是我不治,而是解毒的藥材都是傳說中的天靈地寶,因為此毒十分難見,是南疆極北才產的紫木毒,又稱……子母毒。”
凰獄霍然抬眸,眉目如刀!
“子母毒?!”
這名字……她突然想起了黔靈安然提過的那個難產而死的母親黔靈安寧!
身體一向健康卻難產的母親……天生癡傻的絕脈女兒……深藏不露卻忍讓苟活的奶娘……似乎認識麵前兩人的奶娘……自己的天命之火馭獸之能等等等等。
似乎有一條線,隱隱的將一切穿了起來……這也許與她的身世有關!
承非羽不知她短短片刻便思慮了許多,而是皺眉道,“這子母毒十分狠辣隱蔽,男人用了無恙,還能強身健體;而若是用在女人身上,不但會不著痕跡的破壞靈脈,使人功力倒退,毒還會隨著血液蔓延……直入子宮,輕則難孕易殞,重則子宮枯萎,遺腹子毒,斷子絕孫!”
念完這段話,承非羽忽的打了個哆嗦……
凰獄身上怎會有這種毒?!看這毒,已經潛伏數年,大概是出生就帶著的……
那唯一說得通的是——凰獄生母被下了子母毒!子母毒遺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