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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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葉明蓁果然又收到了好一通抱怨。
堂堂太子到臣子家中做客,還得避著主人家,若是說到外麵去,說不定還要笑倒豫王大牙。
葉明蓁自知理虧在先,便好脾氣地在信中安慰了他一番。她說了幾句好話,便將齊承煊的那一丁點怨氣給哄沒了,又是在信中問,問她何時能避過葉夫人,能夠與自己出門相會。
許是被豫王刺激了一番,原先說好的開春大婚,都讓他覺得太晚,可這也並不能順他心意而為,不說葉明蓁,光是定國公都不會答應。齊承煊沒有辦法,在心中醋了豫王一番,便可勁兒的將好東西送到定國公府上。
不說葉明蓁,連葉夫人都不禁側目。
她如今也不攔著太子送禮的動作,那些東西便都送到葉明蓁院中,隻是太子身份尊貴,出手闊綽,盡管葉夫人身為國公府主母,也不禁為之咋舌,仿佛自己被比了過去,愣是低了太子一頭。
她道:“當初你爹對我可都沒這樣大方。”
定國公站在一旁,無言地摸了摸鼻子。
這天底下有誰的家底能比皇家還多?更別說太子剛整治了陳家,在其中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處,就算是沒有,他年輕時,雖承了家中的爵位,可父母雙亡,家宅破落,尚且自顧不暇,更比不得。
除了送東西之外,太子也再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如同先前那樣趁著定國公與葉夫人出門時偷偷過來也不再有,許是怕失了顏麵,倒是葉明蓁出門與他見了幾回,這樣也就足夠了。
如今京城裏最熱鬧的還是科舉的事情,秋闈過去,考生之中也優勝劣汰,能考中的很是風光。距離春闈還有一段時日,京城裏便很是熱鬧了一番,考中舉人的書生在京城之中的茶樓中輾轉,狠狠出了一番風頭。
為趕這個流行,葉明蓁的京報也特地請楚懷瑾寫了一篇文章。如今京報已經做到這種規模,便已經不需要她親自寫信邀請,自有底下人去辦,聽聞楚懷瑾不參與書生們這些風光事,安心準備春闈,閉門不出,隻隔一段時日給書肆送去文章,秋闈之後,他寫文章的價格也漲了不少。葉明蓁並不知道他是如何想法,直到底下人將文章呈上來才知道此事,她驚訝過後,倒還是用了。衝著楚懷瑾的名頭,那期京報的銷量果然上去不少。
天氣轉寒後,連街上的人也少了不少,大多人無事時都是待在家中取暖,不再在街上亂逛。連葉明蓁也有些憊懶,若非是葉夫人提出來,便也待在家中不樂意動彈。
倒是京報的新生意也該出來了。
因著豫王的事情,她的主意暫時按捺下來,等葉父葉母從牢中出來之後,葉明蓁的念頭便重新冒了出來。
葉明蓁又去了一趟葉家,與葉父葉母說明了此事。
她打算讓京報能夠送貨上門。每份京報隻需要多花幾文錢,便會有專人親自把京報送上門,省了出門買京報一來一回浪費的時間。
送京報也方便,這不是什麽熱騰騰的食物,隻要能夠熟知京城的地形,帶著一大摞京報出去,挨家挨戶派送,送著也快的很。京城規劃之下,宅子也都在一處,更是方便許多。
書肆開門的晚,京報鋪子開的也不早,可在頭一天夜裏時,京報便已經印刷好。若是在鋪子開門前便有人派送到家門口,也能省去不少功夫。
葉明蓁將其中利害都說給了葉父葉母聽,葉父葉母聽得暈乎乎的,隻道:“我們也不懂這些,可蓁兒你說好的,便定然是好事,若是要你爹幫忙,便盡管開口就是。”
葉母忙說:“那驢車我們也已經搶回來了。”
葉明蓁一頓:“搶回來了?”
她忙著幫太子對付豫王時,隻是把葉父葉母從牢中撈了出來,後麵無暇顧及,也不知道二人心中有多少變化,更不知二人做了什麽事。
因為驢車的事情進了大牢,便已經將葉家村的村民嚇了個夠嗆,後來得知葉父葉母因故坐牢,連定國公也進去了,村民們唯恐會扯上關係,也避之不及,無人敢再質問他們采買的差事。後來葉父葉母從牢中出來,氣勢洶洶的來找他們算賬,村民們本來還想以親緣血緣壓人,可兩人卻不像原先那樣好說話。
他們原來什麽都忍著,什麽都不計較,可最後也沒得到什麽好,還連累了葉明蓁。與其這樣,倒不如寸步不讓,他們什麽也做不了,可不連累便已經是幫忙了!
葉明蓁沒看見的時候,葉父葉母和葉家村的人吵了許多回,如今才算吵出了結果來,葉家村的村民一時也不敢上門要他們做什麽。
葉母像是炫耀一般,道:“你說的這送京報的事,便可以交給你爹了。”
葉父悶悶點了點頭。
葉明蓁回過神來,莞爾道:“那就拜托爹爹了,我會開合適的價錢,不讓爹娘吃虧的。”
“這算什麽,幫你的忙,怎麽還要計較銀錢呢?”葉母忙說:“我和你爹手中還有不少銀錢,不要你的。再說了,你這京報也就是七日一送,耽誤不少時候。”
“這怎麽是計較?爹爹往後要出那麽多力,既是辛苦了,便應該得銀錢。我娘在京報上宣傳她的鋪子,我可都和她算了銀錢。”
葉母知道她口中提的是葉夫人,聽說人家親爹娘都這樣計較,也就不說什麽了。
京城那麽大,隻靠葉父一個人可送不完,葉明蓁當然也不止找了葉父一個人,她開的價錢足夠豐厚,隻需要對京城地形熟悉的人,很快便找齊了。除了送京報之外,葉父平日裏還能駕著驢車去接其他活,賺頭並未比從前少多少。
在新一期發行的京報裏,便說明了這送京報的事。能派下人過來買京報的人家,大多也不在意這幾文錢,若是舍不得,京報的價錢也並未減少。與此同時,這些訂了送報上門的,也換了一種出銀子的方式,改做一月一結或幾月一結,若是一口氣定得多,反而還能便宜一些。
這些送報上門得了不少稱讚,葉明蓁出門與世家貴女往來時,不少人都高興,誇是方便了不少。
唯獨瑞王抱怨不迭,親自到鋪子裏去找葉明蓁。
“你這送報上門,為何不能送到宮中去?原先是本王替太子跑腿買,如今還是本王替太子跑腿買,方便了那麽多人,本王卻還辛苦著。葉姑娘,你說這算是什麽道理?”
葉明蓁誠懇地道:“瑞王殿下若是不滿之處,與我說也沒用,得與太子說去。”
瑞王:“……”
他……他這不就是不敢抱怨嗎?
如今天氣變冷了,前段時間又累著了自己,他也不樂意動彈,整日在府中悠哉快活。馬車裏也擋不住這冷風,進了皇宮也得自己走著,原先他還不覺得,可如今有了對比,這送報送的別提多辛苦了。
瑞王隻好道:“那你能否告訴本王,那個花妖後來如何了?”
花妖說的是京報上如今正在連載的新故事。依舊是妖精與書生,上回是狐妖,這回是花妖,故事依舊精彩,不少人追著看。瑞王不愛讀文章,就愛讀這些話本。
葉明蓁也如實說:“白夢先生還未寫完後麵的故事,我也不知。”
瑞王隻得含恨離開。
……
入了冬,太後的壽宴也到了。
前幾年太後不在京中,也並未操辦過壽宴,像是要將前幾年的都補過來一般,宮中早早就放出消息,今年要好好操辦一回。
葉明蓁還未出嫁,便由葉夫人準備給太後的壽禮。葉夫人在庫房裏找出一件珍寶,便充作壽禮,半點也不用心。
但參加壽宴,便是要出現在無數人麵前,葉夫人特地好好打扮了葉明蓁一番,衣裳首飾都是特地新作的,生怕讓她失了光輝。
唯獨腰間帶著的玉佩,在葉明蓁堅持之下,看成色不錯,葉夫人並未換掉。
這玉佩與太子腰上的一模一樣,定國公盯了許多回,到底是什麽也沒有說。
參加壽宴那日,葉夫人帶葉明蓁進宮,在馬車上,她特地叮囑一番:“今日太後壽宴,定然也是要給豫王抬臉,顧家的丫頭嫁給了豫王,豫王又向來與太子不和,說不定還要借機敲打你一番。你若是受了氣,也別憋著,隻回來與娘告狀,娘去找長寧侯府撒氣去。”
葉明蓁連連點頭,葉夫人才勉強滿意,可隻一想後麵的麻煩,便也是頭疼不已。
但這些麻煩即便是他們想避也避不得,也不能不搭理,便隻能迎麵而上。
才剛在位置上坐下沒多久,便有一個小宮女前來尋葉明蓁。不用多說,便是太子派人過來,葉明蓁本想隨之離開,卻被葉夫人眼疾手快地拉住。
葉夫人語重心長地道:“蓁兒,如今不少眼睛都盯著你呢,你一舉一動他們都看在眼中,還是待在娘身邊,別去其他地方。”
葉明蓁:“……”
葉明蓁假裝沒發覺她話中深意,倒也乖乖跟在她身邊,陪著她一塊兒應付前來搭話的夫人們。
那邊,齊承煊等了許久沒等到人,便隻能悶悶不樂地回去了。
皇後一見他臉色,便有些無奈,道:“到底是太後壽宴,你擺出這樣臉色,若是讓太後瞧見了,恐怕是又要教訓你。”
“她要把這壽宴辦的風風光光的,本來也就不是要看我好臉色。”齊承煊輕哼一聲,道:“今日是她要給豫王造勢,恐怕是巴不得我不出現才好。”
沒了陳家,豫王與太後都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但過去了這麽久,那兩人到底是按捺不住,這會兒又跳了出來,開始蠢蠢欲動。
想到這兒,齊承煊眉目便有些陰鬱。
前不久皇帝大病一場,病愈後身體更不如從前,許是因為這個,豫王便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在皇帝駕崩前將他扳倒。傳位的聖旨早就寫好了,放在“正大光明”匾額之後,齊承煊知道,那上麵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坐了許多年的皇位,已經得到手的東西,嚐過其中滋味,也並未貪念太多,隻因皇帝在時,他照樣可以施展拳腳。這輩子重生而來,也讓太醫盡心治療,時刻提醒,想讓皇帝活得更長久些。可生老病死是天數,上輩子,皇帝也這樣大病一場。
皇帝早年虧空了身子,如今用再多好藥也隻是勉強撐著,反倒是太後,頭發已經花白,可身體卻好,瞧著比皇帝還要精神,還能可勁兒的折騰出事來,就是如此不公平。
齊承煊深吸了一口氣,又聽皇後問:“今日太後壽宴,你可準備好壽禮了?”
“我讓人在庫房裏尋了一對玉如意,不會出錯。”
皇後道:“聽聞豫王很是費了一番功夫,今日便是要在壽宴之上出頭一回。”
“那又如何?”齊承煊輕描淡寫地說:“由他折騰便是,反正是白費功夫。”
皇後笑了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並未多說什麽。
隨著場中的人越坐越滿,宮中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坐齊了,太後才姍姍而出。
太後來時挽著身邊姑娘的手,有說有笑的,等走進了,眾人才看得清楚,那姑娘便是如今的豫王妃,顧思凝了。
葉明蓁並未注意顧思凝如今是什麽模樣,跟著眾人行過禮後,她遠遠地往齊承煊那邊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否是她錯覺,好像是與太子的目光對上。葉明蓁飛快地移開視線,重新落座,低眉順目地坐到葉夫人身邊。
齊承煊勾了勾唇角,見著了她,今日的心情便也好了不少。
他隨著皇後落座,再看見豫王時,也沒方才那般不快。也不顧遠遠的豫王似乎是在得意什麽的模樣,低頭思忖起今日還是否有其他機會能與葉明蓁私底下見麵。
今日宴席的主角是太後,眾人一番寒暄道喜過後,便開始呈上賀禮。
葉夫人並未準備什麽並未用心準備,混在眾人之中,無功無過,太後神色淡淡,連一句誇獎的話也未多說。
直到豫王送上壽禮時,她才打起精神來。
豫王府送上了兩份賀禮,豫王與顧思凝各準備了一份,先是顧思凝的送了上來。
她的賀禮裝在一個木盒之中,看著像是一幅字畫。還是由兩個宮人徐徐展開,眾人才看清,原來是一幅萬壽圖。
看見那萬壽圖的全貌,齊承煊方好了不少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那副萬壽圖很大,用了巧思,是由一萬個大小不同的“壽”字組成的大“壽”字,這萬個壽字還各有不同,有心人一眼便能認出,其中用了多種文字,常見或罕見,許多更是聞所未聞。
太後一見,頓時眼前一亮,忙拉著顧思凝道:“這是你親手寫的?”
顧思凝含笑道:“這幅萬壽圖的每一個字都是我親自寫的,我特地翻閱典籍,搜尋來壽字的各種寫法。皇祖母可還看出其中有何不同?”
太後聞言,仔細看了許久,卻是搖了搖頭:“其中可有什麽深義?”
顧思凝麵上笑意更深,道:“隻是想請皇祖母幫一個忙,讓殿中的燈都熄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紛紛轉頭看來。
今日是太後壽宴,不知點了多少燈火,火光一滅,不知有多少失禮。
但太後心中大悅,卻沒有拒絕,連忙吩咐宮人下去。
宮人們手腳麻利,很快,殿中各處的蠟燭便逐一滅掉,偌大宮殿很快便沉入了黑暗之中。當最後一點燭火滅去時,便是連身邊人的麵容也看不清了。
但眾人卻無暇顧及這些,而是被中央的動靜吸引了過去。
隻見那副萬壽圖所在的地方,有一點光亮生起,是宮殿之中唯一一處明亮的地方,星星點點的光亮組成了一個“壽”字,眾人一瞧,竟是那副萬壽圖在黑暗之中發出光來!
眾人見之驚訝,議論紛紛。宮殿中很快重新亮了起來,太後麵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她忙問:“凝兒,這是如何做的?”
顧思凝答道:“我將夜明珠撚成粉末,浸入墨水之中,那些夜明珠的粉末便與墨水一道寫出了這幅萬壽圖。祝皇祖母萬壽無疆!”
她說罷,看清太後麵上藏不住的喜歡,更是能聽到場中眾人無數議論,心中得意不已。
唯獨齊承煊麵色陰沉。
這幅萬壽圖他不止見過一次。
在上一輩子,他成了皇帝,如今的皇後也成了太後。在壽宴時,葉明蓁便呈上了這幅萬壽圖,將夜明珠粉末溶入墨中,也是她的主意。
難度不高,但勝在巧思,讓不少人驚歎,也讓他母後甚是喜歡。可同樣的,也極易模仿,如今便改頭換麵,成了豫王妃的主意!
齊承煊臉色難看,心中隻覺滔天怒火起。
這豫王妃偷文偷詩還不夠,怎麽連萬壽圖都偷?!那是葉明蓁給他母後的,如今卻是送到太後麵前,讓他幾欲嘔出。
他的臉色這般難看,身邊數人都能看見。太後目光一錯,看到他的麵色後,麵上的喜色一下淡了不少。
她出聲道:“太子這是有何不滿?”
連豫王也看了過來。
齊承煊握緊拳頭。在場諸位中,也就他與顧思凝知道前因後果,他即便是說出來,便也無人知曉。他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豫王妃的字寫得倒是極為難看,傷了孤的眼睛。”
顧思凝麵色一僵。
在場眾人下意識地轉頭看去,仔細一打量,果真瞧了出來。
原先她們是為這萬壽圖的創意驚歎,無人在意字寫得如何,這會兒被太子指出來,眾人也無法不在意起來。在場眾人都是出身不凡,從小練字,寫出來的文字各有風骨,如豫王妃這般寫的那麽醜的……實在少見。
顧思凝已經是苦練過一段時間,可練字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練出來的。她寫下這幅萬壽圖時,隻想著親手所作,心意深厚,哪想過這麽多。更何況其中文字那麽多,許多她都是第一回見,翻找典籍便用了許多時間,全抄寫下來已經是辛苦,更來不及一個一個練到好看。原先還未覺得什麽,如今被太子指出來,她頓時覺得難堪起來。
連太後的麵色也淡了不少,顧思凝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太後,唯恐她會介意。
還是豫王站出來道:“王妃為這幅萬壽圖費盡了心思,正是因為出於孝心,才不借他人之手,太子未免太過苛責。”
太後的麵色這才稍緩,她拉著顧思凝的手,笑著安撫道:“豫王妃有心了,哀家甚是喜歡。”
齊承煊冷笑。
若當真有孝心,何必偷別人的想法?若是讓她偷東西也是煞費苦心,那可真是難為她了!
他又看了萬壽圖一眼,隻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剛要移開目光時,忽然注意到什麽,視線又落回到了畫上。
葉明蓁將萬壽圖送給他母後之後,他借來看過數遍,幾乎能將上麵的每一個字都能默寫出來。這上麵的壽字用了多種文字,其中許多種生僻少見,更有的形如圖畫,難以辨認。他為了認出,還特地翻過典籍,一個一個尋找過去。
齊承煊哈了一聲,麵色忽然緩和,指著萬壽圖笑道:“若是豫王妃連這字的對錯也不辨認,那倒真的是有心了。”
豫王一時沒回過神來:“你說什麽?”
“豫王難道認不出來?”齊承煊搖頭歎氣:“也不乖豫王孤陋寡聞,尋常人認不出也是常事。”
“你……”豫王咬牙道:“這萬壽圖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自然是有。”
齊承煊站起身來,步下殿中。
豫王提起心來,唯恐他會做出什麽。他隻在畫前停了下來,指尖隔空輕點,點出了其中好幾個字,道:“這些,豫王妃都寫錯了。”
顧思凝臉色一白,驚聲道:“不可能!”
“若是豫王妃不信,便將那些典籍找出,一個一個對比過去,看看孤說的對不對。”齊承煊似笑非笑地看了豫王一眼:“字也得醜也就罷了,連抄書都抄的不對,畫成之後,更是連檢查也不檢查,看來為了皇祖母的壽禮,豫王當真是用了不少心。”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回頭與身邊人對視一眼,目露驚訝,卻不敢多言。
這親手做的壽禮是孝心,若是其中出了差錯,問題可就大了!
齊承煊指出的都是生僻字,豫王一眼掃過去,也看不出什麽問題來。他咬牙道:“太子莫要信口胡說,這些壽字都是王妃翻閱典籍找出,太子說不是就不是,難道太子認得這麽多種文字不成?今日是太後壽宴,太子若是心中不痛快,也別壞了太後的興致。”
“豫王若是不信,隻管去找典籍對比,看看孤說的對不對。”齊承煊氣定神閑走回原位,他撩起衣袍,盤腿坐下,姿態閑適:“如果是孤說對了,豫王不妨好好想想,皇祖母今日大壽,你這壽禮還出了差錯,該如何與皇祖母道歉。”
有了這一出,連太後的麵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豫王沉著臉,剛要說點什麽,忽然聽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
眾人紛紛轉頭,朝那人看去。是一位禦史的夫人。
禦史夫人被那麽多人看著,也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大著膽子說了:“其他字我認不得,但豫王妃用了九思族的文字,近日我對九思族有些研究,這圖中的壽字……似乎是少寫了一筆。”
眾人嘩然。
顧思凝如遭雷擊,臉上血色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