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你別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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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你別動它
    梁焉看不下去了,拈了個指決點在吳仙姑太陽穴處,想把那女鬼逼出來,而吳仙姑就像是正經曆著巨大的痛苦一般,開始仰頭痛叫。
    “你別動它!”我撲上去攥住梁焉的手,瞪著眼睛神經質地道:“我不問了,你,你先別動它,讓我把胡淩羽的事情商量好,好嗎?”
    吳仙姑的臉已經漲成了絳紫色,她臉衝著天大聲叫喊著,眼珠緩緩向上翻白,臉上逐漸呈現出一股死氣,梁焉見此,著急地一把將我推開,斬釘截鐵地拒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嗎?位萊,太讓我失望了!”
    我伏在地上,看著梁焉雙手微動,竟然是想要把那女鬼從吳仙姑身體裏給逼出來,我幾乎是懇求著朝梁焉道:“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你別忘了,是因為你哥陸一塵才被跟羅冠知同歸於盡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梁焉一張稚嫩的臉因為憤怒而有些微的扭曲,“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所以我不跟你計較,但這事結束以後你必須盡快去看心理醫生——你壓根就是瘋了!”
    說著,幹脆直接將那女鬼從吳仙姑身體裏摘了出來,看也不看地塞到了一個酒壇子裏,轉而用符籙給封住。弄好這些以後,就過來將暈倒在香案上的吳仙姑扶到一邊休息,轉身時頗有些憤怒地瞪了我一眼。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懷裏的罐子,神色一凜,突然衝過去將那罐子搶了過來,解開上麵的符籙把那女鬼放出來,瘋了似的大聲問她:“他在哪,你說啊!”
    女鬼大笑在房間裏亂竄,囂張地道:“明天下午三點四十九分,在美院南門等著。老規矩,見到人之後再談籌碼,新賬舊賬一起算!”
    話音在房間裏盤旋著,梁焉怒發衝冠地開始念咒,防盜門卻突然發出了錚的一聲巨響,明顯是那女鬼從門縫下麵跑了,她走了之後,房間裏的陰風就漸漸平息了下來,然而緊張的氣壓卻絲毫沒有消失。
    “kingdo?!”梁焉氣的又開始用英語損我,見我根本聽不懂,更是怒的臉綠,拎著我的胳膊把我扯到陽台上,一副要跟我講道理的架勢,“一年半了,你他娘的還是不信?!”
    我有些心累地道:“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當時他說要離開的時候我就覺得莫名其妙,現在想來更是有很多疑點。你總是勸我別再想他了,但很多事情我不弄清楚心裏不安,你說我偏執也好,說我瘋了也罷,就這一次,你讓我查清楚。”
    “那我們各退一步。”梁焉見我這麽固執的樣子,頗有些無奈地道,“我讓你查,你也要聽我的話去看醫生,下午就去。”
    他都這樣說了,我隻好點頭同意下來,梁焉還是不解氣,把我關在陽台訓了我半天。我尋思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幹脆破罐破摔地把我心中的疑惑都跟他說了一遍。梁焉一開始還不想知道,最後我威逼利誘他才願意聽我說。
    “我懷疑陸一塵的離開根本就是他故意安排的,而在那之前,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否則他不會讓我不要等他。”
    “你不知道,從《無量書》被鍾晴抖出來開始,陸一塵一共離開過我三次:第一次他說是去監視鍾晴;第二次是去監視你;最後一次,是被你哥用錢唐的人皮招魂而被控製在那棟別墅裏。”
    我每天都在想這些事情,所以即使過去了一年半,我仍然記得很清楚:“他監視鍾晴那次,中途遇上了你,把鍾晴交由你手之後就回到了我身邊,這一段並沒有什麽可懷疑的;”
    “但是沒過多久,鍾晴的魂魄被你哥私自放出來陷害你,所以他第二次離開,是去監視你,然而那次卻一直耽誤到我被你哥捉到半山公墓的時候他才回來,而且身邊跟著莫渠!”
    說到這,我朝他解釋了一下莫渠的身份,因為他知道“乘風界水”,我也就沒有多耽擱,繼續說道:“那次的情況其實是這樣的,是我先打電話向你求救,但是你來的很晚,陸一塵差不多比你早到十分鍾,不過跟你卻是從兩個方向來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去監視你!對不對?”
    “事情就是從這裏開始出現分歧的——既然他沒去找你,就說明他在騙我!”
    我越想越糟心,無奈地拿手揉臉,說道:“至於第三次,就是你哥用《無量書》的秘法將他控製那一回,那個時候更是奇怪,因為你哥被許倍倍消滅之後,我們差不多就要贏了,可他卻,他卻……唉。”
    “一開始我沒有意識到這些,也是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思忖才覺出不對勁來,陸一塵的很多舉動不能說漏洞百出吧,但是很多細節根本經不起推敲。”我說道,“但現在我也不敢貿然猜測事情的真相,因為我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梁焉也讓我說的有點懵,平時我一和他提陸一塵,他不是回避就是來開解我讓我別想,這次卻反而跟我說道:“你特麽要是早說,我們把那能預測未來的女鬼捆起來嚴刑逼供一番,說不定能有收獲呢。”
    “你拉倒吧,那個女鬼非常狡猾,萬一你也被她利用可就不好了。你發現沒有,她完全是在挖掘我們各自的弱點讓我們不得不和她交易,比如胡淩羽的高考,比如我的陸一塵。”我說著,歎了口氣,“一開始我還嫌棄胡淩羽貪婪,想不到我也跟他一樣沒出息。”
    我想到那個女鬼跟我說的話,又為難起來:“而且你知道嗎?她說的那些都是我心裏最恐懼的事情,她說陸一塵在等著我去救他,而我偏偏做過一個夢,那混亂的場景跟她說的一模一樣!混元陣,固魂釘,活人祭,屠戮刑……”
    “當初我以為那個夢指的是他會被羅冠知控製,現在想來卻發現根本不是——少了個混元陣。”我無奈地道,“而最讓人擔心的,其實是《無量書》。那次大戰之後《無量書》就不見了,梁焉,你說能被誰給拿走了?”
    梁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沉吟了片刻,歎息著道:“你別多想了,明天我跟你到美院南門去還不行嗎?今天我把吳仙姑送回家,你跟樓舂去看心理醫生。晚上匯合再做商議,胡淩羽你看好了啊,別一不小心著了道。”
    “樓舂要來啊?”這下我更煩了,糾結地揉著自己的臉,“那你可別跟他說那女鬼的事啊,他一定會覺得我瘋了。”
    梁焉就不懷好意地朝我壞笑,賤嗖嗖地說道:“對啊大樓總要來誒,你還不趕緊洗把臉畫個妝,看看你那黑眼圈都快比你胸還大了。”
    “小癟犢子你欠削是吧?”我過去要揪他的耳朵,反而讓他跟遛狗似的帶著轉悠,氣的我牙癢癢。
    沒過多久,樓舂就來接我了,手裏拎了一大堆吃的,熟門熟路地拿到廚房放好。梁焉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就一勁兒把我往廚房推,非逼我去跟他說話。樓舂大老遠開車來一趟的確不容易,我也不好不懂事,便進去跟他打招呼。
    大夏天的樓舂還穿著嚴謹的西裝,估計來之前還在跟別人談生意,可偏偏家裏空調壞了還沒修好,見到他有些出汗,我心裏更覺得為難,便有些愧疚地拿了塊手帕給他,讓他別忙了。
    他正在洗水果,手上都是水,見我幫他舉著手帕,幹脆就直接將前額抵在我手上,自然地轉了轉頭,汗珠就全被蹭在了手帕上。他覺得好玩似的對我展顏一笑,碎玉一般整齊的牙齒炫的我眼前發花。
    我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默默地轉開了目光,這才注意到他正帶著閃光的腕表在洗水果,我眼珠子都要讓那塊表給閃瞎了,連忙將水盆搶過來自己動手,並揚聲讓胡淩羽把他帶出去。自己一個人心虛地在廚房切一個果盤端出來。
    剛好吳仙姑這個時候醒了,我便過去給吳仙姑道歉,結果她根本不接受,還氣的拿煙杆來敲我的頭,用杭州話說我六二。我也不敢躲,畢竟之前我為了問陸一塵的下落,阻止梁焉救她,被她揍也是應該的。
    梁焉隻知道在一旁看我笑話,最後還是樓舂出麵把我從吳仙姑那口中解救出來,梁焉之前應該跟吳仙姑交代過了,即便吳仙姑氣的夠嗆,也沒把我坑她的事情說出來,隻告訴樓舂是因為胡淩羽高考的麻煩所以才生氣的。
    樓舂也沒多想,吃完了水果之後就帶著胡淩羽跟我一起去了他預約的那個心理谘詢室。那個醫生是他師兄,所以是知道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的,樓舂之前就交代我讓我隻管敞開了跟他說,不要擔心什麽。
    但我連樓舂都信不過,又怎麽可能跟一個陌生人實話實說?所以又隻隨便說了幾句話敷衍了他。醫生顯然看出來我情緒不高,卻不拆穿我,隻是諱莫如深地朝我笑了笑,讓我拿著他的名片,讓我什麽時候想說了,什麽時候再找他。
    我不情不願地朝他道了謝,將名片裝進了衣兜裏,轉身走了出去。
    “這麽快就談好了?”樓舂擰著眉問我情況怎麽樣,我就說,“還是老樣子唄,我要安眠藥他不給,非給我吃治精神病的藥,我才不吃呢。”
    樓舂就笑著搖頭說不想吃就算了,下次再帶我去別的醫生那裏試試。之後樓舂去取車,我跟胡淩羽就在外麵等。胡淩羽有些委屈地問我怎麽生病了也不跟家裏說,那眼神裏滿是擔心。
    我讓他瞧得心軟,也懶得怪他了,伸手哥倆好地摟著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臉讓他別擔心。胡淩羽知道我是不想告訴他,也就沒多問,說想到對麵買瓶水,我懶得走,就讓他快去快回。
    沒成想他這個廢柴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讓車給軋了!
    那會他都買完飲料回來了,正沿著斑馬線往我這邊來,結果眼看著有輛車從他腰側橫切過來,那角度一看就不對,明顯那司機就是想撞他,關鍵胡淩羽根本都沒有察覺!
    我嚇得夠嗆,喊著胡淩羽的名字讓他起開,結果他反而下意識地偏頭去看那輛車……
    而就在那輛車即將撞上胡淩羽的時候,突然從他身後跑過來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大力地推了他一把,同時自己往旁邊一滾!
    吱!
    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我看到胡淩羽被推開,心下微鬆,卻立馬又開始擔心那個救他的女孩來,於是心力交瘁地急忙跑過去,看到她正側身趴在地上,周身並沒有什麽出血骨折的地方。
    我千恩萬謝地將那女孩子扶起來,見她雙目緊閉,便想掐她人中讓她醒過來,於是將她臉上的口罩取下來,結果那口罩摘下來之後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不僅是我,路邊圍觀的人俱都下意識地抽氣,顯然是從來沒見過這樣恐怖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