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神荼鬱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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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神荼鬱壘
    我話還沒說完,陸一塵就突然摟住了我的肩膀,大手不著痕跡地在我肩頭捏了一下,示意我別自亂陣腳。我登時就跟被蟄了一下似的,猛地回過神來,知道差點上了他的當。
    楚瀾的確有跟我們談條件的資本——那件事情之後,樓舂的腿幾乎就成了我們所有人的心病,我更是無時無刻都處在緊張的狀態,現在聽見楚瀾這麽說,第一反應就是想問他怎麽樣才肯幫忙。
    “吹牛呢吧!”我欲蓋彌彰地道,“別說你空口無憑,就算你真能治好我也不能安心用你。一言不合就擺下屍陣想害別人永世不得超生的人,我怎麽相信你?”
    說著,我不理他怪異的神色,兀自說道:“何況我也不是沒辦法治好樓舂,你口中的資本,對於我們來說實在一錢不值。”
    “我知道你說的方法,樓舂現在少了一魂,想讓他重新站起來,無非就是植魂嘛。”楚瀾諷刺地笑了一聲,說道:“但問題是植進去的魂魄從哪裏弄?原本的魂魄找得到還好,一直找不到的話,難道隨便抓個孤身野鬼裝進去嗎?一個人的魂魄何其重要,容得這麽擺弄來擺弄去?”
    楚瀾說著,又道:“我的方法卻和他有著本質的不同,我是趕屍匠,他就是具爛肉我也能讓他活過來,你信不信?”
    這下我徹底沒話說了,生怕再說出什麽不利的話來,索性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楚瀾見我不搭腔,艱難地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對著陸一塵說道:“把這東西移開。”仍然是一口台灣腔,卻沒有了當初那種溫和的感覺。
    陸一塵卻將用更多的黑氣來回應他,隱隱還能看見道道亮紫的閃電橫亙其中,楚瀾一開始還能咬牙忍受的疼痛爆漲了數十倍,使他痛苦地仰頭嘶吼了起來。
    “看清楚眼下的形勢了嗎?”樓宇抱著胳膊幸災樂禍地道,“你一窮二白的,連人身自由都沒有就想來威脅我們,真把自己當盤菜呢?”
    楚瀾憤憤地看了他一眼,艱難地說道:“樓宇!你現在得意,別等我把你的陰謀說出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嗎?你留著金烏的意圖用的著我來提醒你?”
    說著,再一次若有所指地朝我看來。
    我察覺到這裏麵的貓膩,疑惑地看向樓宇,卻見樓宇有些僵硬地站著,拳頭下意識地攥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覺出不對來,便朝他問道:“其實我也正想問呢,樓宇,那條大蛇跟你們到底有什麽聯係,它一次又一次地幫我,我還以為……”
    話說到這兒就沒再繼續往下說了,因為每次孩子有事,大蛇都會出來幫忙,自然就以為這是孩子的功德,沒想到也是樓舂的交代。
    “你以為什麽?”樓宇見我支吾的模樣,諷刺地笑道,“以為自己吉人天相所以才回回都能逢凶化吉是嗎?嘁,要不是出國前我哥拜托金烏看著你,你以為它惜的理會你的死活?”
    說著,又對我解釋道:“我剛到璿璣村沒多久就被他盯上了,那個山洞裏麵全是些蛇卵,目的是以人魂來養蛇魂,而那些魂魄被困在山洞之後就會受到蛇魂的影響,如非用另外的陣法引導,否則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離開山洞,變成跟地縛靈差不多的野鬼,永世不能超生。”
    “你們找到山洞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因為屍陣要108具成年男子的魂魄才能將功效發揮到最好,少了一個我,那條大蛇才把那個小演員拖過去的。”樓宇說道,“當然,這些我都是聽池瑞勳說的,他並不知道我魂魄被困的事情,隻說你們野炊的時候遇到了意外,還說你們殺了一條蛇。”
    說著,樓宇又道:“山洞裏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無辜的,這家夥殺我的第一時間就和我說了,他有強迫症,為了使屍陣看起來整齊美觀,所以找的其他人身高體型都跟我差不多。”
    我想到山洞裏的場景,本能地皺起了眉頭。樓宇說的不錯,用來擺屍陣的屍體身形確實都差不多,而且之前在食嬰鬼的幻境裏,楚瀾的反應也確實符合強迫症的特征。其實我一直都沒有覺得他很壞,到這個時候才知道什麽叫知人知麵不知心。
    當初我跟陸一塵看到山洞裏麵密密麻麻的蛇卵,都以為陣法的主人是想養出一批有靈智的蛇來,沒想到除了這個原因,竟然還是為了害人,簡直細思級恐。
    “被你們殺掉的那條大蛇名字叫玄烏,原本跟金烏一樣,都是楚瀾的,但金烏在得知他要做這個陣法來害人的時候就不幫他了,而是選擇把我救走。”樓宇說道,“楚瀾,連冷血動物都明白的道理,你卻不懂,真是白白披了一張人模狗樣的皮。”
    我也冷冷地看著楚瀾,沒有在再他開脫了,這樣的人,我倒希望樓宇不要放過他才好,警方查了那麽長時間沒有找到凶手,不知道樓宇有沒有證據。
    “托金烏的福,我已經知道怎麽治好樓舂的腿了。”樓宇居高臨下地看著疼的在地上翻滾的楚瀾,說道,“之所以到現在都還留你一名,恰恰是因為你的職業,既然你心裏也有這個意願,那我就滿足你,隻要你跟我們一起找到神荼鬱壘墓,我就把屍陣的事情給忘了。”
    楚瀾一聽這話,連打滾都顧不上了,伏在地上裝死,陸一塵見他不肯配合,直接大手一揮將黑氣給撤除了,壁壘被消除,樓宇直接走過去將他從地上拎起來,楚瀾卻像是虛脫了一般絲毫沒有還手的能力。
    “你還不想答應是不是?”樓宇泄憤地狠狠打了他一拳,恐嚇道,“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別說你殺了那麽多人,就算你兩袖清風,我也能讓你橫著出來,你不是自信嗎,要不要試試?”
    楚瀾被他拽著,牙縫裏全是鮮血,卻依然不停地在笑,樓宇氣悶,再次一拳打在他臉上,楚瀾被迫偏過頭去,嘴角都破了,他不羈地用舌頭頂頂右腮,突然收了笑,轉而猛地拿額頭磕在了樓宇的鼻子上。
    樓宇瞬間悶哼了一聲,跌坐到地上,鬆開了對他的桎梏,大力地拿手捂著鼻子,疼的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我看你也挺自信的,今天就給你上一課——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楚瀾說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抬腳就要踢樓宇的頭!旁邊的陸一塵見了,打了個響指,一縷黑氣就衝過去裹住了他的腳踝把他掀翻在地,這才避免了樓宇被爆頭的凶殘場麵。
    樓宇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倉皇地抬起頭,目露凶光地瞪著楚瀾,我看到樓宇的指縫裏全是血,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他鼻子被人割掉了!
    楚瀾還挺不服氣的,結了個劍指要來攻擊陸一塵,但他哪裏是陸一塵的對手,分分鍾就被陸一塵給製住了。我躲在陸一塵身後,覺得這小哥其實挺勵誌的,都這個樣子了還不肯就範!明明是他自己說隻要放了他就幫我們治好樓舂的,現在卻又死活不願意了,也真是心似海底針。
    我猜測他一開始肯定沒有真心想幫我們,可能隻是為了周旋,或者找了理由糊弄我們一下,但他沒想到樓宇已經知道了治好樓舂的方法,此番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他費盡心思挖下的坑,結果把自己給埋了。
    “一群人欺負我一個,算什麽本事?”楚瀾慘白著臉大字型癱在地上,不停地喘息著,叫囂著說道,“你們這麽逼我,又是威逼又是恐嚇的,我傻逼了才會幫你們。”
    折騰那麽半天梁焉也看不下去了,異色的瞳孔閃著無語的神色:“墨墨跡跡的有勁沒勁?非得是他才能找到那什麽墓嗎?如果是個趕屍匠就可以的話,那還留著他過年啊!要我說,直接腿打斷,扔山溝裏,不消得你逼他,自己爬也要爬去你說的那個地方。”
    “我看這個辦法好。”樓宇陰測測地說著,將手從鼻子上麵拿下來,我看到他的鼻子上麵全是血,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但他卻毫不在意地捏了捏就放下了手,拾起掉在地上的棒球棍,在楚瀾的大腿外側碰了碰。
    我看到楚瀾嚇得冷汗都流出來了。
    “哥們,你可想好了。”樓宇說著,做出打高爾夫球的動作,顯然是要照梁焉說的那樣,把他的腿給敲斷。
    楚瀾驚恐地看著他,嘴唇顫抖著,明顯在害怕,但是他可能又覺得樓宇下不來手,所以一時沒有反駁什麽,隻是瞪著樓宇看。
    “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樓宇說著,手裏的棒球棍瀟灑地掄了一個漂亮的圓,徑直砸在了楚瀾的右邊大腿上,毫不留情!
    隔得老遠,我都能聽到那清晰的悶響聲,夾雜著楚瀾瞬間拔地而起的慘叫,交織成一陣令人心驚膽戰的動靜,嚇得我緊緊抓住了陸一塵的胳膊,往他身後躲。
    陸一塵則不讚同樓宇的做法似的,皺著眉頭,把我抱進了懷裏,大手捂著我的耳朵。
    盡管如此,不多時我仍然聽見楚瀾用匆忙而帶著恐懼的語氣大聲說著:“我帶,我答應帶你們去,別打了,快帶我看醫生,我的腿,我的腿!……”
    “行了行了,叫喚什麽。”梁焉說著,拿著一塊毛巾走過去懟在樓宇臉上讓他擦擦臉,然後才費勁巴拉地把楚瀾扶起來,讓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楚瀾苦大仇深地看著自己瞬間腫起的腿,還不敢亂碰,一張帥氣的臉皺成了苦瓜。
    “還說我殘忍,你們才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呢。”楚瀾呲牙咧嘴地說著,顯然不服氣,“還不帶我去醫院,真想等我腿瘸了跟你們搶資源是嗎?我告訴你們,神荼鬱壘墓雖然是死的,可她的肚子……”
    說到一半,樓宇突然狠狠在他的傷口上踹了一腳!打斷道:“費什麽話,死不了你的!”
    楚瀾疼的生理淚水都流出來了,可憐兮兮地咬著拳頭把腦袋往椅背上磕,顯然是疼的受不了了,我在一旁看著覺得挺慘的,就說道:“要不先去醫院吧,我的軀殼還在醫院放著呢,差不多該回去了。”
    我說這個話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看一旁的樓舂,他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見我看他,便又朝我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說道:“好,你先回去,今天能見到你我很高興。”
    “其實我也很高興,最重要的是你平安無事。”我也笑了,走到他的輪椅旁邊,看著和楚瀾打罵的樓宇,抿了抿嘴,說道,“樓舂,我跟你們一起去找那個墓吧。”
    樓舂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要說什麽來拒絕我,一旁的樓宇卻陰陽怪氣地道:“大樓總,你可別犯傻,今兒這情況,她必須跟著,想賴也不行。”
    說著,還搡了我一把,說道:“聽見了嗎你?”那凶惡的態度被樓舂訓斥了一頓,他卻根本不在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幫樓舂推著輪椅,還指桑罵槐地說道:“你心疼她有什麽用,你指望我們兩個跟那個小土匪去幫你把腿治好?這麽美的夢上哪兒做去?”
    樓舂沒說話,我跟在他們身後挺不好意思的,也就沒搭腔。
    因為楚瀾一直在那叫囂個不停,說自己廢了就不帶他們去找墓了,催我們快點送他去醫院,樓舂身體不好,出來這一趟家裏人已經很不滿了,也一直催他回去,也就沒跟我們去醫院。但是臨走之前交代了說等楚瀾這土匪的石膏打好了我們就動身,我跟梁焉都沒意見,陸一塵有些無奈,最終也沒說什麽。
    路上的時候我們跟楚瀾打聽了一下,得知樓宇所說的墓叫神荼鬱壘墓,神荼鬱壘是神話故事裏的兩個門神,相傳他們所在的度朔山上有一棵巨大的桃樹,桃樹旁邊有一眼溫泉,那溫泉水能讓人脫胎換骨。
    但是度朔山上有座鬼門,正是神荼鬱壘所看守的地方,尋常人根本進不去,不過楚瀾身為趕屍匠,能用特殊的方法幫助我們進入鬼門,找到那眼神奇的溫泉,樓舂的腿就有救了。
    而等我問到特殊的方法是什麽的時候,他卻閉口不言,估計是看家的功夫,怕別人偷師所以不說吧。
    因為受了傷,楚瀾說話的時候就斷斷續續的,我聽著鬧心,所幸沒再問,梁焉也懶得聽他的痛呼,直接拿毛巾把他嘴給堵上了,我粗略看了一眼,發現還是樓宇拿來擦鼻血的那塊毛巾,不由小小地惡寒了一下。
    平安無事地開到了醫院,我回了自己的軀殼裏,梁焉則帶著楚瀾去打石膏。
    我躺在床上,一睜眼就看到陸一塵有些擔心地看著我,眉頭深鎖的模樣讓我有些心疼,不由後悔跟他鬧的這麽不好看,便撒嬌地去抱他的腰,把臉埋在他頸窩裏。
    “對不起。”我小聲說道,“你還生氣嗎?”
    陸一塵摸摸我的頭發,回答道:“還有點,你親我一下看看。”
    我想也沒想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乖順的不得了:“這樣就不生氣了嗎?”我問著,心裏酸酸甜甜的,不由仰頭認真地看著他,對上他眼神的時候也有些悸動,便又主動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無比純潔地問道,“買一送一,夠不夠?”
    “還差點。”陸一塵拿額頭抵著我的前額,說道,“你喊我聲好聽的。”
    我有些好笑地咧了咧嘴,他聽見我的笑聲便一言不發地貼過來,直接吻住了我的唇,舌頭也順勢伸了進來,滑膩柔軟的感覺令我後背一軟,摟在他腰上的手也收緊了。
    “喊啊,快點。”陸一塵一邊吻著我,一邊誘哄地說著,“你哄哄我,我就不生氣了。”
    我覺得他這個樣子也挺新鮮的,便故意往後躲開他的親吻,呢喃似地問他道:“你想聽我喊你什麽好聽的?”
    “喊老公。”陸一塵緊緊地抱住我,唇也貼了上來,一本正經地道,“或者喊爸爸。”
    我臉騰地紅了,一邊仰著頭躲他一邊抗議地道:“你從哪裏學來這麽汙的想法?我才不喊呢!流氓。你放開我,我要去看看楚瀾怎麽樣了。”
    “你真的不考慮用這種簡單快捷的方式哄我?”陸一塵危險地問著,直接就翻身壓到了我的身上,在我唇上親了一下就直接來剝我一副,“既然如此,那就換一種方式吧。”
    我嚇得瞪圓了眼睛捂著胸口,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道:“你,你想幹嘛?”
    “讓你……以身抵債!”陸一塵似笑非笑地說著,暴風雨一般猛烈的親吻也依言落到了我的唇齒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