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偷吃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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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偷吃生肉
許倍倍仍然保持著蹲坐在地上的姿勢,仰著頭與我對視著,不過,平日裏那張清秀幹淨的臉上,此時卻滿是斑駁的血跡,甚至連眼睛都是暗紅色的,眼神充滿怨毒,表情更是猙獰無比。
這大半夜的,冷不丁看到這樣一張臉,我不可避免地被嚇呆了,下意識地開始尖叫,想要逃,卻因為腿軟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端著的盤子摔的稀碎,湯湯水水撒了一地,空氣裏登時充滿了一股濃重的剩菜味兒,夾雜著一絲苦臭的血腥。
“操-你-媽,給我閉嘴!”許倍倍陰毒地瞪了我一眼,朝我嘶吼著,聲音凶狠的像憤怒的野獸。
我哪裏還敢再嚷嚷,隻得連忙把自己的嘴給捂住,縮在一旁瑟瑟發抖。而許倍倍就保持著蹲坐的動作陰毒地望著我。
半晌,她似是平靜了一些,便冷淡而疏離地問我:“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出來亂晃什麽?”
我聽見她說話,登時就像是被老師提問的小學生一樣,哆嗦著聲帶忙不迭地答道:“我,我是太餓了,所以出來,出來吃點東西……”
許倍倍像是剛記起來我還懷著孕的事情似的,垂眸看了眼我鼓起的肚子,眼神有些複雜,冷冷地說:“下次晚上早點睡,省得你撞見什麽不該看的,嚇破膽子我可不負責。”
想到剛才倉皇間看到的血臉,我還都一陣心驚肉跳,麵上卻裝作一副小白兔的樣子,諾諾地點頭,說我知道了。許倍倍像是瞧出了我的心思似的,冷笑了一聲,頂著這張滿是鮮血的臉漠然地站了起來,瞧那樣子是想要走。
我卻突然阻止了她,問道:“倍倍,你,你這一臉血是怎麽回事,受傷了嗎?”
“沒事,剛才沒注意手被刮破了,可能用手摸了臉吧,就沾到臉上了。”許倍倍幾不可見地往後退了退,跟我拉開了些距離,卻難得地跟我解釋道,“對了,傷口有點疼,我來拿冰塊冷敷一下,不料卻被你打斷了,忘了自己要做什麽。”
這麽拙劣的謊言我怎麽都不願意相信,我剛看見她的時候,她雖然背對著我,但那動靜明顯就是在吃東西,況且,如果她隻是來拿冰塊的,那麽為什麽不準我靠近呢?
還有,那會兒她拿冰塊的時候,身體自然地朝我這邊傾了過來,而隨著她的湊近,那股苦臭的味道前所未有的濃鬱,我擰著眉深嗅了兩下,越想越覺得怪異,那並不是鮮血的味道!如果許倍倍是剛受傷,血應該是很新鮮的,而鮮血的味道應該是腥而甜的,和現下的苦臭有著很大的區別。
不過,見她演的這麽辛苦,我也不忍心拆穿,心裏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許倍倍出事了。
我眼看著她先是用同樣滿是血漬的手把冰箱底下那格冰塊盒拿了出來,然後就又飛快地說:“我回房了,你也趕緊睡吧。”話音還沒落,人就逃也似的走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我幾乎忍不住流下眼淚來,尤其在看到摔碎的碗碟和地毯上油漬跟血漬時,心裏的煩躁簡直達到了頂點。因為我清楚地記得這地毯還是我跟許倍倍一起買的,平時都當喜蓋頭一樣供著,落粒塵埃她都得跟我嚷嚷半天,現下髒成了個斑點狗皮,她卻跟沒看見一樣……
她現在成了這副高冷的樣子,我心裏實在不是滋味,也沒心情吃飯了,隻一邊罵娘一邊凶狠地洗著地毯,最後幹脆難過地抽泣了起來,周玉璞的預言還曆曆在目,要是許倍倍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該怎麽幫她?
洗到後半夜,實在是洗不幹淨,氣的我踹斷了好幾根凳子腿,最後隻能選擇放棄,氣鼓鼓地回了房間準備睡覺。打算第二天早點起來,再找梁焉說說,讓他找孟浮休給排查一下許倍倍到底去哪裏出差了,為什麽回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今晚的反常也要跟梁焉報備一下,最好是讓他算算是怎麽回事。
許倍倍那邊,明天我也得找她好好談一談,無論她是怎麽了,我不能由著她這樣下去!
我本來想要早起的,不過可能因為洗地毯累著了,鬧鍾響了三回我都沒聽著,直睡到十二點多才醒過來,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許倍倍的房間找人。
許倍倍向來是那種熱愛生活注意保養的人,晚上十點前必定準時睡覺,所以當我再一次被拒之門外的時候,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都已經這個點了,許倍倍不可能沒起床,所以我拍了這麽半天的門她還不給我開,指不定出了什麽事情!
想到在預言中看到的情形,我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不得不拿出許倍倍給我的備份鑰匙,兀自打開了主臥的房門,然而我甫一將門打開,還沒想進去,就被房間裏那股混著酸臭的熱氣給頂得差點暈了過去,捂著鼻子緩了半天才恢複,定睛一瞧,發現空調已經開到了40度!
我簡直驚呆了,雖然現在已經快到冬天了,氣溫下降的厲害,可也絕對沒有冷到要把房間弄成蒸爐的地步啊!
“倍倍,你在嗎?”我徹底慌了,抬起腳想進去,可滿地的玻璃碴子和破爛的雜物讓我根本沒法下腳,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翻了,電視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還在次啦次啦地冒著煙。
那條許倍倍最愛的金魚此刻正鼓著大而無神的眼珠在我腳邊可憐地撲騰,而原本整潔素雅的牆上更是被她用彩色的指甲油畫滿了符咒一般的塗鴉,簡直狼藉的像廢棄的垃圾場。
不過,這根本不算什麽,讓我驚訝的是,許倍倍竟然拆了悶重的實木衣櫃,從而用衣櫃的木板將窗戶全部封死了!
難怪屋子裏這麽難聞!我被嗆得連聲咳嗽,走進去想把窗戶打開通通風,但剛走了幾步,就聽“吧唧”一聲響,我感覺到自己踩到了什麽東西,還軟乎乎的。我低頭一看,發現赫然是一條小拇指大小的紅色蟲子!
我像是被燙了一樣尖叫著跳到了一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忽然,身後響起了一個危險的聲音,冰冷地問我道:“你在我房間幹什麽?”
這聲音讓我後背一僵,本能地瞪大了眼睛,看起來完全是一副偷窺被發現的德行,許倍倍話裏質問的語氣讓我無比尷尬,訥然地轉過身去看來許倍倍,掩飾道:“我找你沒找著,還以為你還在房間,所以就,就想開門看看。”
許倍倍臉上帶著口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那犀利的眼神來看,應該不會太高興。
看著她身上厚厚的羽絨服,我心裏打鼓一樣跳的厲害,本以為昨天她是洗完澡才會怕冷穿這麽多,但想不到她今天竟然穿的比昨晚還嚴實,裹得活像個圓滾滾的雪球,不知道的還以為外麵仍然天寒地凍著……
“倍倍……”我擔心極了,甚至不能再這麽任其發展下去了,所以就想跟她談談。
但奈何我向來是個嘴笨的,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跟她說這事,總不能上來就說她有問題吧?那不是找打呢麽?醞釀了半天,幾次話到嘴邊都被我咽了回去。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看到她手上拎著一個大大的超市購物袋,便沒話找話地問她:“原來你出門了啊?”
許倍倍“嗯”了一聲,手一伸,我眼前一閃,手裏的備份鑰匙就被她搶去了,我還沒回過神來,她又嫌我礙事似的,漠然地將我給推到了一邊。
我詫異地“誒”了一聲,伸手想抓她的衣角,不過還沒想跟上去,許倍倍就已經進了房間,並且當著我的麵兒一把將門拍上了,連喘氣的機會都沒給我。
“倍倍,你……”餘下的話全被厚實的門板給拍回了肚子裏,我不由鬱悶地抱著肚子直歎氣,更加擔心起許倍倍的情況了,但她擺明了不想理我,我也不好再死皮賴臉纏著,於是就難過地要往回走。
因為有些挫敗,興致不高,所以我一直低著頭走路,故而,幾乎是我一轉身的一瞬間,就發現地板上有好幾滴暗紅色的液體。
那些液體排列的很規律,應該是裝東西的袋子漏了而滴在地板上的,我順著液體排列的軌跡看過去,一眼便看見了許倍倍的房門……
我當時就有種不好的感覺,心慌的厲害。
為了印證我的猜想,我蹲下了身用手指沾了那液體送到鼻前聞了聞,果不其然,是血!
許倍倍拎著的那個大袋子忽然浮現在了我的腦中,白色的不透明塑料袋,袋子上印著色彩斑斕的超市logo,不過是超市裏最普通的購物袋罷了。
可是,那裏麵究竟裝著些什麽東西,為什麽會往下滴血水?
昨天許倍倍滿臉是血地蹲在冰箱前麵的場景瞬間充斥在了我的腦海裏,靈光一閃,我突然想起了一種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情況,不由飛快地跑到冰箱前麵,顫抖著手打開了冷藏櫃,一看,果然,我昨天買回來的生牛肉不見了……
不見了,難不成,是在昨晚讓許倍倍給吃了嗎?!
——好端端的飯菜她一吃就吐,卻在半夜偷偷跑來吃生肉!wuli倍倍啊,你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