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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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鞠顯然一愣,大概是沒料到張宥然會追究這個事情,但又賭了一把他什麽都知道,連忙搖頭道:“被人打了?什麽時候的事?”
鄭成京也在一邊裝傻:“小林做事情謹小慎微的,怎麽會被人打,你是不是搞錯了?”
張宥然微微一笑:“不知道就好。若是被我知道是誰,我定然要追究到底的。”
聽了這話,對麵的鄭氏夫妻倆笑得格外尷尬。
一下樓就看見了他那輛白色的凱迪拉克,確實很配他的氣質。但奇怪的是,為什麽沒有停在停車場,而是停在了酒店的側門口。
他將手圈在鼻下,遮住笑,“剛才太著急,就沒來得及讓服務員泊車。”
走過去,撕掉了車前鏡上的罰單,“好在不貴。隻罰了兩百塊。”
他一笑,我的烏雲一掃而光,心情也開朗起來:“你這是嫌少?要不再停會兒?”
他搖頭,“走吧。找個好吃的地方,給你壓壓驚。”
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回家,我以為他會特別忙。
“你不用再回片場了嗎?就是片場離這裏再近,你總是請假也不好吧?”
“是不好。”他幫我打開車門,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但我妻子有急事,導演也不能阻攔吧?”
我撇嘴笑。
上了他的車,我這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他一手撥著方向盤,一邊看著後視鏡,“嗯,你撥給我的。”
“我撥給你的?”
怎麽可能?我連報警電話都沒打出去。
他看著後視鏡中的我,笑,“昨天在你手機裏做了個機關。”
“機關?”
我連忙掏出手機,在設置裏、手機管家裏到處看,也沒發現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他笑得更是肆意,一口潔白的牙齒,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你撥個1鍵。”
我照做,很快,他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我把我的電話設成了你電話裏的快捷鍵。下次再遇上這種情況,你直接撥1鍵就可以了。”
可我還是疑惑,“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有導航。”
我在手機桌麵的文件夾裏,果然找到了一款導航軟件。點進設置裏麵看,居然是每隔一個小時就給他發送一遍我的地理位置。
我也是驚了:“你在怕什麽?需要我每小時給你發送一遍地址?”
“我就是怕遇上這樣的情況。”
我愣了愣,他這是在乎我了嗎?
仿佛那麽長的旅途,終於能停歇。
可我又不敢相信。
他的愛,我怕自己要不起。
正是紅燈,等待的時間,他轉過頭來看我,語帶關心:“傷好些了嗎?”
我點頭:“本就沒什麽事。隻是看起來比較嚇人而已。”
“不是看起來嚇人。是你的傷本就很重。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我有多……”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話語戛然而止,頓了下才又開口,“想吃什麽?反正我請客,你可以淨撿貴的挑。”
我笑:“貴的?有多貴?”
他也是笑:“隻要你開口,我都請得起。”
想起了鄭成京第一次帶我吃的那家店,當時隻顧著盤算一頓飯有多貴了,根本就沒心思去品嚐美味佳肴,真是浪費了一桌貴如春雨的好菜。
“那就城南的海達麵館吧。”
“好。”他點頭,挑眉笑,“很會選地方。海達麵館可是全市最低調也最奢侈的餐廳。大部分都是省上接待,給那些高幹們專供的。”
原來如此。
鄭成京的父親是省上領導,也難怪他會選在那樣一個地方。
卻一進門,服務員就恭恭敬敬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張先生,晚上好。”
我眯眼:“她們怎麽知道你的名字的?”
“可能是看過我的戲?”他笑著將菜單遞給我,“隨便點。不用想著給我省錢。”
這句話,聽起來,真是爽快。
比起跟鄭成京在一起的全身不自在,跟張宥然在一起,總是無比輕鬆。
點菜都沒有任何思想負擔,畢竟我知道,拿了鄭成京的東西,你不還,鄭成京也會想方設法讓你還。
張宥然就不一樣。
他也難得請我吃飯,我不獅子大開口一下,真是說不過去。
於是我幹脆就直接問服務員:“你們這裏最貴的兩種麵,直接上。”
他一邊拿起了茶盅的蓋子,用茶蓋輕輕撥著茶水上漂浮的青葉子,笑,“你不怕補多了上火麽?”
我眯眼:“不怕。”
他擺手,對服務員點頭:“好。那就上她點的那兩種麵。”
結果一上來,我就傻了眼。
服務員一邊上菜一邊介紹:“這是香格裏拉鬆茸麵,精選4000米以上無蟲傷的鬆茸與藏紅花調製的醬料。女士吃了美容養顏。”
“這是鱘子醬鬆露麵,醬汁是由裏海白鯨鱘魚的魚子、意大利白鬆露,結合蘇格蘭龍蝦尾部的鮮肉製成,入口鮮香,是我們這裏頂級的菜肴。”
聽這配料就很高大上,想價錢一定不便宜。服務員正將打印好的小票遞給張宥然,我用餘光瞥了一眼總價後麵的零,著實一驚。
想過貴,沒想到這麽貴。
兩碗麵,三萬塊錢。
這吃得是金子吧?
我是真的有點過意不去了。
就算張宥然再有錢,那錢也不是我的,我不應該逞一時之快,就這樣奢侈浪費。
畢竟,我還沒有完全脫離苦日子。
他依舊是笑,像是在安慰我:“十多年之後第一次請你吃飯,應該有誠意一些。”
頂級廚師配著頂級食材做出來的麵,味道確實是不一樣。好吃到像做夢。
我大快朵頤,他吃得慢條斯理。
吃過了飯,坐上車,他一手撥著方向盤,一邊頗有興致地問我:“接下來想做什麽?”
他的車開得很快,卻很穩,正路過遊樂園,吵鬧的聲響從車窗外飄進來,我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笑得幸福的小孩子,突然有些羨慕:“除了上次在遊樂園拍廣告,我還沒去過遊樂園呢。”
他將車在路邊停了下來,摸了摸我的腦袋:“想去嗎?”
我轉頭,對他扯出一個我所能做出最甜蜜的笑,“想呀想呀。”
“好。那我們就去遊樂園。”
他將車開入停車場,牽著我的手去買票。
並不是周末,遊樂園的人並不多。大多是家庭出遊,小孩子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是很簡單幸福的樣子。賣棉花糖的老頭笑嗬嗬地坐在機器旁,招徠顧客:“一個才五塊錢,很甜的!”
我笑眯眯,看張宥然。他笑著將錢遞過去,“來一個。”
我說:“我要兩個。”
他歪頭,笑著看我,滿眼都是寵溺的光芒,“好。那就來兩個。”
蓬鬆鬆而又軟綿綿的棉花糖,確實格外好吃。一口咬下去,就像咬上了雲朵,在舌尖糯成了結晶,融化了。
我笑著看他,他穿著很簡單的楊妃色外套,這個顏色一般男性可不敢穿,穿不好就變成了娘炮或土貨。可他是模特身材,肩膀平坦寬闊,氣質也好,再加上那白皙的皮膚,好看到犯規的臉龐線條,午時的陽光正好,襯得這一幕像是偶像劇的宣傳海報。
樸素的蟹殼青長褲,一雙大長腿又直又長。
大概是看我走得太慢,他停住腳步,轉頭對我笑:“嗨!蝸牛姑娘。”
我撇嘴瞧他,“你才是蝸牛。”
他哈哈大笑,一手叉腰,在前麵等我,一邊念著路邊的燈牌,“你看,這不就是在說你麽?”
原來是童趣盎然的卡通燈牌,上麵畫了一個憨態可掬的蝸牛,下麵畫了片大大的葉子,旁邊還配了文字。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給我念:“蝸牛姑娘有一個大大的夢想,每天背在肩上,風雨來臨的時候,她不用到處流浪。
蝸牛姑娘總是慢吞吞的,從來不著急,沿著大樹的枝椏,一步一步往上爬。
蝸牛姑娘知道她總有一天能到最高處,能看見藍藍的天,美麗的彩虹。
蝸牛姑娘從來不怕孤單,因為她有夢想,那就是她的家,她的世界。”
聲音真的很好聽,隻是這聲音太溫柔,還聲情並茂,像在哄小孩子。
他轉過頭來,看我笑,“蝸牛姑娘,你的夢想是什麽?”
此時好聲音火遍大江南北,從電視台到廣播,再到大街小巷的廣告牌,到處都是皮褲汪在高叫著問年輕人,你的夢想是什麽。這句話從張宥然的嘴裏說出來,竟有些反差萌。
我笑:“汪峰老師,我的夢想有很多。”
他牽著我的手,“比如呢?”
“以前,我的夢想有兩個,有足夠的錢花,不用再挨王強的打罵。”
我看見他的眸光有些暗淡,仿佛是記起了十多年前的場景:“我記得他,王強,因為殺人而坐牢了。後來還要把你賣掉賺錢。”
“嗯。”
我說的平靜,“最掙紮的時候,我趁他醉酒睡暈,去廚房拿刀想要砍死他。白花花的刀刃就放在他脖子上,隻要一刀,他的腦袋絕對要搬家。”
他說:“但你沒有砍下去。”
“因為我媽攔住了我。她哭著跪在我麵前,甚至對著我磕頭,讓我不要這樣做。因為這樣做,我一輩子也毀掉了。王強已經五十多歲了,已經是半個身子在墳墓裏了。我還那麽年輕,我活的時間還長的呢!我為什麽要為一個畜生而把自己埋葬。這不值得。”
那麽多年的恨,如今想來,卻是雲淡風輕。再多的難過與不堪,終究隨著他入獄而塵埃落定。
我感覺他握著我的手又緊了些,“你做的對。”
我笑:“但我最後還是坐牢了。”
他的神色一下僵住,手一下冰涼徹骨。
我搖頭:“沒什麽。都是我該曆的劫。不怪別人,隻怪我自己。”
他不置可否,聲音帶了些鼻腔:“後來呢?”
我說:“後來啊,後來就遇見了你。見你的第一麵,就有些心動。越接觸越喜歡。”
他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