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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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至今還在刻在我腦海裏。
那樣幹淨的男孩,那樣紳士而又生澀稚嫩的吻,那樣機智地解圍。
我說:“你就變成了我的夢。”
那麽多撐不下去的日日夜夜,想起他親手寫下的那首詩,想到有一個人曾惦念和牽掛著我,我就不難過。
我笑:“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幫助,卻可以讓我去對抗全世界。”
說來心酸,一直到現在,曾真心待我的人,隻有他。
是的,我隻有他。
他低頭呼了一口氣,“菀之啊。”
我逼退眼角的濕潤,笑著看他:“嗯?”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裏,整個人包裹住了我,像一片天空遮在我的上空,我的鼻尖蹭著他的胸膛,聞到了他身上清淺的洗衣液香氣,我聽見他說:“我的幫助,是想讓你好,不是讓你去對抗誰,更不想讓你對抗世界。”
我的聲音有點悶,想解釋,“你不知道,我真的沒辦法。”
他的聲音就響在我的耳邊:“菀之,我愛你。”
我是真的驚住了。
我的嘴一定張得老大。
我在他的懷裏,像個雕塑一般,不會動了。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聽到他對我說這句話。
多麽不容易,張宥然說了愛我。
不是討厭我,不是厭惡我,不是以最惡毒的心思去忖度我。
我不信:“你別騙我。”
他說:“我不騙你。”
其實,就算他騙我也沒有關係。
即使是地獄,變成了天堂的樣子,對我來說,就是天堂。
越到下午,遊樂園的人越發多了起來。原來是附近的小學下課了,沒有家長的帶領,小學生成群結隊地擠進各個遊樂項目的售票處。張宥然本在前麵買著票,我站在他身後等著,霎時無數隻小學生像無數隻蜜蜂,嗡嗡嗡地插隊,愣是把我們打散了。
我幹脆就退出來,在售票口前的空地上等他。
他買好了票,從一堆小學生中穿梭出來,也煞費周折,著實有一種鶴立雞群的喜感。
其實除了十多年前的那次拍廣告,我就沒來過遊樂園。
就是那次拍廣告也沒有玩過任何項目。
他把票遞給我:“先從旋轉木馬開始,所有項目都帶你玩一遍。”
人說情侶在一起,一定要一起坐旋轉木馬。
我笑:“旋轉木馬。很像偶像劇裏的場景。”
“女孩子應該都很喜歡吧?要不然為什麽偶像劇很受女性的歡迎。”
他也笑,“你呢?會看嗎?會有幻想嗎?”
當然會。
會幻想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會幻想如果有一天我們能重逢,會幻想他總有一天會轉身。
但我要狡辯:“不會。”
他哈哈大笑:“有沒有幻想,都體驗一下。”
旋轉木馬隨著歡快的音樂旋轉著,起伏著,時而高,時而低,互相追逐,但永遠無法碰觸。可坐著的人們笑意盈盈,調笑嬉鬧。
他指著前麵的三隻木馬,笑著對我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我們也像他們一樣,帶著孩子一起來坐旋轉木馬。”
我望向前麵,是三匹棗紅色的馬,坐著一對夫婦,中間是孩子。孩子手拍著木馬的腦袋,跟著音樂在唱歌。夫婦看起來感情很好,母親一直在叮囑孩子注意安全,抱緊木馬的腦袋,而父親一直看著母親,笑著說話,眉眼盡是關注。
我和張宥然也會有這樣一天嗎?
會有孩子嗎?
會有一家三口的幸福嗎?
我不敢想。
稍微晃神的時間,他就突然拉住了我的一隻手,盯著我手上的戒指看:“你一直戴著嗎?”
我點頭:“是啊。你母親給的新婚禮物,我當然會戴上。”
他的一隻胳膊攏在旋轉木馬的梁杆上,另一隻手緊緊握著我的手,低頭笑:“真好看。”
我被他這樣拉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要把手縮回來,他卻不放,眨眼狡黠一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
“這個戒指,不是我母親給你的。”
我一頓,“那是……?”
“我給你買的。”他說,“結婚,哪能沒有戒指呢?就算沒有酒席,沒有蜜月,但總要有一個物件讓你覺得不那麽委屈。生平第一次買戒指,經濟實力有限,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就想著最簡單的,就是最大方的。”
他是這樣有心的人,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們將近一年沒有見麵,我怕你不肯收。就隻能騙你是我媽給你的。你果然就相信了。”
他笑的樣子眉眼彎彎,“菀之同學,原來你這麽好騙。”
我笑著輕推了推他,“真是看走了眼,原來你就是個大騙子,隻騙我。”
他笑得前仰後合。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被招徠顧客的小哥拉住,熱情地要我們兩個去拍大頭貼:“美女帥哥,進來看看吧!我們家超便宜的!才十塊錢,就能拍三十多張小照片!再加五塊錢,就可以做成鑰匙鏈,小掛件,小擺台!可以貼身裝著,也可以放在家裏啊!”
我拉著張宥然的胳膊,正在思考。
那小哥又道:“你看你們這麽配!不秀恩愛簡直就說不過去!就應該多拍幾張放在家裏,甜死那些來做客的單身狗!”
張宥然看著我笑,“這小哥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拍幾張?”
好像是幾年前的流行,高中的時候,班裏的同學都喜歡照這個,一版十多張照片,每人發一個,貼在同學錄上。
我和班裏的同學關係都一般,大部分人還很陌生,所以就沒收到幾頁同學錄。
大頭貼自然也沒照過。
但現在手機都帶著前置攝像頭,還有各種各樣的美圖軟件,總感覺照大頭貼是一件落伍的事情了。
他拉著我進去:“就當重返童年了!”
小小的房間裏,空間逼仄,他笑著指著機器上的攝像頭,“你看那裏!”我一抬頭,他就吻了過來,在側頰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哢嚓一聲,落下一張。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這照片就出來了!
屏幕上,他的側臉輪廓疏朗分明,眉毛濃密,鼻梁高挺,鼻尖輕觸著我的皮膚,碰著我臉頰的嘴角居然還有笑意,襯得屏幕中的我,要多呆萌有多呆萌。
偏偏機器還給我加了兩團紅暈,讓我看起來就像隻被大灰狼捉住了的兔子。
我當然不服氣啊,拍出好看的照片,多容易啊。
有本事,就互相傷害啊。
我嘴一撇:“做鬼臉!誰最醜,誰就贏了。”
“誰怕誰?”他歪頭,“贏了有什麽好處?”
我眉毛一挑,瞪他,“你想要什麽好處?”
他說:“你也親我一下。”
切。這有什麽,我簡直巴不得。
我答得幹脆利落,笑容狡猾,“好。但你輸了,你就得聽我的。”
他看出了我的不懷好意,“喂!你要幹嘛?”
我要爬上他的床,還得讓他聽我的。
我不回答他,而是壞笑著拿起了控製器,“二十九張啊!現在開始!”
我手按得飛快。
哢嚓哢嚓哢嚓——
我們兩個真是豁出去了。一個表情比一個表情猙獰,一個鬼臉比一個鬼臉誇張,我的兩個無名指提著眼睛,大拇指提著嘴巴,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極致了,而且用力過猛,我的肌肉都要打架了。卻還是拚不過他。
我真是不服氣:“喂!張宥然同學。你別忘了,你是偶像誒!你的偶像包袱呢?”
能別這樣放飛自我麽?
他眯著眼歪著舌頭,居然還在對我放電:“偶像包袱送給你。我要贏。”
我扶額:“真是一個勝負心重的人。”
他一胳膊摟過來,對著屏幕清爽一笑:“好,不重不重。最後一張,咱們來正常的。”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一手輕摟著我,我們兩個人笑得都還能周正。
這張洗出來,肯定好看。
從拍照的小房子走出來,小哥已經將照片洗出來了,瞅著我們兩個人的醜照,笑得不行:“人家都是把自己可勁往美了照,就你倆不一樣。真是有顏任性!”小哥指了指身後的貨架,“要不要做成鑰匙扣或者掛件?”
張宥然笑著看我:“要。要兩個鑰匙扣,再要兩個掛件。”
“要那張?”
他指著其中為數不多的兩張正常照片,笑得眼睛彎成了一條橋,“沒得選。隻能他們了。”
小哥笑得更歡實。
正在等著出成品,有人認出了他:“張宥然?!是你嗎?張宥然?”
我們倆同時回望,原來是兩個背著書包的女生,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看張宥然的眼光滿是驚喜:“我們可喜歡你了。能不能給我們簽個名?”
張宥然笑著看我,像在征詢我的同意。我抿嘴一笑:“你看我幹什麽?這麽點小事,不需要問我。”
他說:“好。”
那女生立刻遞來兩個筆記本:“謝謝。”
張宥然龍飛鳳舞地牽著,我聽到其中一個女生在問,“姐姐你是宥然哥哥的經紀人嗎?還是朋友?”
我這才想起來,他是公眾人物,要是被人發現有隱瞞的感情生活,對他並不好。若是公開了,也不好。我隻能點頭:“是啊。我是他的經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