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結局:最初的你,最後的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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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達之講:“叔叔常年不在家,要不然你就住到這裏來吧?”
達之搖頭:“不行。爸爸要是知道了,會傷心的。”
達之自小沒有母親,所以懂事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勉強也沒有用。
在林家也就裝作不知道。
誰知道,王紅母女更加得寸進尺。趁著林建彰不在,逼迫達之簽署放棄繼承保單金額的聲明。明擺著就是要霸占林家的家產。
隻以為這就是最壞了,誰也沒想到,她們最後將林建彰害死了。
他就是那麽一步步,一幕幕,一點點地看著曾經最愛的女生,把自己的親妹妹推向了深淵。
後悔和恨意全部湧上心頭。他對她,隻剩下了失望。
達之在林叔叔的葬禮上哭得暈在了他的懷裏。他將達之安頓好,再折回靈堂裏去,見到了讓他觸目驚心地一幕——
菀之將腦袋磕在棺木上,一下比一下狠,她的手緊緊扒著棺木的邊緣,嚎啕得讓人心碎。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好久,眼前是徹頭徹尾的白,一寸一寸、一絲一絲全部滲到心底裏去,濃得再也化不開。
該怎麽辦呢?他們之間生長著那麽多倒刺荊棘,該怎麽走到一起?
他曾用青春中最明亮的時光去愛她,最後用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光想要去忘記她,卻根本忘不了她。
她哭得他心一下一下抽痛。
他走過去,想抱抱她,手伸過去,卻停住了,隻能溫聲寬慰: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隻希望她能好受一點。
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要好好生活。
後來,林達之自殺,後來林菀之救了她。
不幸中的萬幸,他努力讓自己相信:她還未變過,她還是那個她。
後來,林達之悲痛欲絕,希望和他在一起。但林達之不知道,他是她的親哥哥啊,怎麽能在一起呢?何況他的心裏,早已有了一個人。他們之間就算有千山萬水,就算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但已經填滿的心房,怎麽可能說空就空呢?一個已經住進去的人,怎麽可能再裝下另一個人呢?
後來,與林菀之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多,他就越發無法自拔。在彝族村寨,他看著她的麵龐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的好看,多麽想突然親上去。但他沒有,他隻是微笑著看著她。
心裏壓抑著太多的情感,卻不敢說出口。
如果一直平靜地走下去,他會一直往前,直到抓住她的手。
他想,他一直往前,幸福總會降臨。
從彝族村寨一回劇組,他就開始趕戲。山裏信號不好,與外界聯係較少。每日也是下了戲,倒頭就睡,這一日,卻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故而十分驚訝。母親在那邊哭:“宥然,宥然,達之出事了!”
他一下站了起來:“出什麽事了?”
“達之被王娟和王紅找的人,強暴了!”
他的電話電話差點沒拿住,一時間天旋地轉、頭暈目眩。
掛了電話,立刻就給劇組請了假,當天晚上的飛機,直飛晉城。是紅眼班機,機艙外雲朵和星辰都隱匿了起來,一片漆黑,機艙內也是光線昏暗,旁邊的乘客睡得昏昏沉沉,他卻怎麽也睡不著。盯著前座的椅背,思前想後。他不信她是那樣惡毒的人,更不信她會做出那樣惡毒的事情!
一下飛機,瘋了一樣地趕回家。正趕上達之和菀之在說話,他無意去探聽,卻還是聽見了。
林達之聲淚俱下:“林菀之!林菀之!好一個林菀之!我的姐姐,我告訴你,就算你找人將我強暴了,就算你讓我經曆了生不如死的那一切,就算你讓我以後不可能再懷孕,就算你費盡心機讓我和他不能在一起!張宥然也不可能是你的!不是你的幸福,永遠不是!你連想都不要想!”
他手裏提著的行李,一下落了地。
她是因為嫉妒達之,才這樣做的嗎?
真的是她做的?!
他不能相信,但怎麽敢不相信?達之坐在輪椅上,整個人瘦瘦小小,柔柔弱弱,說話都沒有力氣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達之又怎麽可能在騙人!
他不敢麵對,他需要冷靜,他不管不顧,掉頭就跑。
但菀之還是追了上來。
她不給他一分一秒理智思考的機會,他滿腦子都是達之字字血淚。
他恨!
他恨!
他恨他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要不顧一切地跟她在一起,她卻不珍惜。他恨她居然這麽惡毒,這麽惡毒,這麽惡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他最恨的是自己,為什麽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卻還是愛著她!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掐死,然後再去自殺。
他居然就真的做了出來。
他掐著她脖子的那一刻,他的手在發抖,心在滴血。看著她滿是嘲諷的眼神,他是真的萬念俱灰,他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不就是地獄麽,十八層,九十八層,就是有九千八百層,他也要她與他同去!
那件事後的很多年,他依舊後怕。冷靜下來,真是想給自己一刀,就是給自己一千一萬刀也不能彌補這樣的錯誤。許多個夜晚,午夜夢回的都是這一刻的場景,黑暗中驚醒,額頭後背都是汗。幸好她並沒大礙,若真是有了問題,他是真的會給自己一刀的。
後來,她逼他娶她。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過去太短,餘生很長,他希望用一輩子的時間拴住他與她糾纏不休。
他要在時光裏慢慢認清她。
可恨意不可能那麽輕易就消除,之後的一年裏,他都不敢去見她。
但思念卻越發深刻,這一年裏他最大的消遣就是逛珠寶店。他知道她們不可能有婚禮,甚至連喜訊都不會公告,但他就是想給她一個紀念性的東西。讓這場婚姻,存一點愛情。
他是真的想好好經營的。
……
宋思耘講到這裏,聲音戛然而止。
我想我的眼裏一定是迷惘的:“如果他一開始就是喜歡我的,就是想跟我在一起的,那他為什麽後來還做了那麽多傷害我的事情?為什麽要幫助達之打官司?為什麽在法庭上作證?明明知道我沒什麽可以依靠,還要聯合達之一起欺負我?”
宋思耘望向門邊:“這些事情,等下讓他親口告訴你。”
我還要再問,宋思耘已經起身。
原來是有人敲門。
我抬眼,就看見門開了,護士走進來,通知我們道:“張先生的傷口處理好了,人也已經醒了。可以進去了。”
我和宋思耘走進去,張宥然正在換病服,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在係扣子,聽見我們的聲音,也抬起了頭,眉眼彎彎,看著我們笑:“真難得,人都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