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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大寶，誰欺負你了？”伍建國和大寶相瞪了一會，接著說：
    “你的工作時間是早7點到上午11點，下午2點到6點。期間不能離開樓道半步，樓道裏一旦髒了或者有人扔煙頭吐痰什麽的，你得馬上收拾幹淨。我們這可是大公司，必須嚴格要求。先試幹一個月，打掃不幹淨，拍屁股走人！懂了嗎？”伍建國的條件很苛刻，他就是想讓大寶吃不消。
    “知道了。”大寶低聲說。
    “知道就去幹活吧！還愣著幹什麽？”伍建國眼迸凶光。
    大寶接著拖地，之後他收拾衛生間。看到大便池裏衝不走的糞便，他就惡心，但他沒辦法，隻能捂著鼻子把糞便推進入水口，然後把池子刷洗幹淨。在村裏，都是旱廁。
    大寶就這麽捂著鼻子把每個大便池收拾幹淨，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但他知道，以後這就是他的工作，他不能有一絲抱怨。隻有熱愛這份工作，才能把它幹好。他用抹布擦洗尿池，手上頓時有了臭味。這活可比超市的工作髒多了，但一直在超市幹是沒有出息的，在這麽大的公司裏，他一定會混出個名堂的。
    大寶收拾完男廁，已經感覺自己身上臭烘烘的了。他來到女廁，沒有問人就走了進去。一個女人正在小便，看到她大喊流氓。大寶忙退了出去。
    女人走出來瞪著大寶：“你怎麽回事啊？是新來得吧？沒有人教你嗎？以後打掃得時候先問問裏麵有沒有人，想耍流氓不成啊？”
    大寶鬱悶地看著女人進了辦公室，細想女人的話是有道理，進女衛生間打掃，必須先問問裏麵是否有人。
    大寶再進去時，頓時被裏麵的臭氣嗆住了。這女廁所可比男廁所嗆多了，他看見紙簍裏有不少衛生巾，各式各樣的，讓他感到惡心。
    他剛收拾了兩個大便池，就有一個女人急急地跑進來，他一看這不是剛才在伍建國辦公室行樂的女人嗎？一種強烈的鄙視立刻湧上心頭。
    “你先出去一下，我內急……”曉月說著，開始掀裙子，大寶不禁瞥到了她的白色底-褲。這女人也太隨意太開放了吧！
    大寶紅著臉走了出來，曉月出來時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小夥子，好好幹吧！”
    浪-貨！大寶心裏暗罵。他再次進去收拾，竟然在紙簍裏發現了避-孕-套。靠，這不會是剛才那女的撂下的吧？她真的和伍建國在辦公室就收拾了起來？現在的女孩子也太瘋狂了！伍建國這畜生，走到哪裏，種子灑到哪裏。
    收拾完六層，他就感到乏了，還有兩層，幹下來還不散架了？大寶稍做休息，又上七層收拾。他遇到很多陌生的麵孔，這些麵孔裏有微笑，有不屑，有好奇，有驚訝。在這之前，公司辦公大樓都是女人打掃衛生。大家還真沒見過這麽年輕的男生幹這個，而大寶並不知情。
    不管別人用什麽樣的眼光看他，他都低著頭，默默地認真地幹自己的活。他用歌聲淹沒別人對他的冷遇：“你是不是像我一樣在太陽下低頭，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一樣執著，追求一種意想不到的生活。我的未來不是夢，我認真對待每一分鍾……”
    其實，大寶的心情也是複雜的。他之前怎麽也是辦公室的科員，雖然以前的公司沒有現在的大，但他也是有“麵子”的人。坐辦公室，雖然工資不是那麽高，但體麵，和朋友在一起不至於丟人。而現在，他堂堂七尺男兒卻要打掃衛生，他真不心甘。不過，在這裏遇見伍建國，反而堅定了他長期呆在公司的決心。他要和這廝繼續鬥爭下去！
    三層都收拾完，已經快12點了。大寶把東西放在六層男衛生間，準備下班。坐電梯得時候，和那些白領在一起，他感覺很幸福。從今天開始，他也是冰海集團的一員了，他相信隻要努力，他遲早也會當上白領。
    下了樓，他才發現有很多員工都是開車回家的。他現在連個自行車都沒有，汽車更不敢奢望。大家都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歡笑聲不時地傳來。他隻能投來羨慕的眼光，什麽時候，他也有個伴呢？
    於大寶肚子餓了，他問了一下附近的餐館，這裏的飯並不便宜。一碗炒麵八-九塊，一碗大米六七塊，他還真的舍不得。最後他多跑一千米，在一家偏僻的飯店吃了碗燜麵：6元。
    吃完飯幹什麽呢？他很想找個地方睡一覺，他實在太累了。對了，也不知道公司管不管住宿？就是管，他剛來的，估計也不會安排。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在公司附近租個房子住吧。
    冰海集團附近有個村子叫東關村。這是城中村，來省城打工的人大多在這裏租房子。這裏的住戶原本都是一二層樓，但後來冰海集團在附近辦公之後，租房子的人多了起來，那些一二層樓開始加高。最高的達到了五層，村民們靠租房都發了財。
    由於非法加高，這裏的道路越來越窄，堵車是常有的事。因租房人多，這裏還專門開了一條街，賣啥的都有。住在這的人不用進城，啥也可以買到。
    大寶在村裏問了好幾家，終於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老板談好價錢，每月200元房租，水電費另付。他住二層，房子裏有床有櫃子，十七八平米。
    大寶打算從冰海集團開啟新的生活，他要和張婷婷徹底說byebye。
    當晚於大寶再次回到家中收拾東西，他沒想到張婷婷這次回家很早。
    “大寶，你不是說搬出去嗎？怎麽還回來，是不是舍不得我？想我了？”張婷婷準備拉大寶的胳膊。
    大寶“呸”了一口：“賤-人，我這次回來是和你攤牌的。我離開這能行，但你必須把買房子時，首付我出的錢給我！還有這兩年我出的按揭，你都得給我。”
    當時這套60平米的單元樓買得時候是40多萬，首付15萬。秋野出了9萬，關婷婷出了7萬。
    張婷婷緊緊地拉住前夫的胳膊，柔柔地說：“大寶，你真的要和我一刀兩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