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突然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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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布掀開之後,我們三個人呆在了原地。
    一個栩栩如生的紙人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這個紙人的臉,跟我的一模一樣。
    紙人的頭部很寫實的用了類似軟皮的材質,跟整個紙人框架都不一樣。微黃的皮膚,似笑非笑的麵部表情,完全複製了一個我。
    紙人的身上穿的,是一件紅紙做成的古代新郎官的衣服,在深夜裏顯得異常的紮眼。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個紙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楊林走上前,翻看了一下紙人,沒有找到任何的東西。這就是個很簡單的人形紙人,隻不過頭部,是我的臉!
    楊林把紙人搬進店裏,把店門關上,然後衝我說道:“送紙人的人,會不會是李成誌?”
    我搖搖頭,按理說我們剛從鹵菜館出來,那麽一會兒的時間,李成誌也不可能,就把一個長著我的臉的紙人送到這兒。難道是他在他店裏安排了人,我一走,就讓人把這個紙人給送過來,想要恐嚇我?
    看這個紙紮的做工和技術,定是一個老手,李成誌如果紮紙技術那麽精湛,搶我的飯碗是很容易的事。
    我走到紙人的麵前,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紙人,就像照著一麵鏡子一樣。他的神態,眉毛,嘴巴上揚的幅度,都跟我不差分毫。
    從這裏來看,我覺得,這個紙人並不是李成誌給弄過來的。
    李成誌才來鎮上沒多久,我們總共也就沒有打過幾次交道,如果不是一個對我很了解的人,定然不會做成這麽精致。
    當然,如果說李成誌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肯定不會相信。山羊胡子都說過,他覺得他們都是市井百姓,不像是會點東西的人。並且這個從今天李成誌用這麽卑鄙的手段來看,他們也就隻是個平民百姓罷了。
    那會是誰?了解我,紮紙技術精湛……
    我想到了,我爺爺!
    如果真的是我爺爺,他肯定不會隻給我一個紙人,什麽信息都不留。他知道我的腦子有時候不轉彎,肯定會給我留點提示啥的。
    “咱把這紙人再搜搜,但是不要破壞了他。”我衝楊林說道。
    我把紙人的身上摸了個遍,手碰到紙人頭上戴的瓜皮帽的時候,瓜皮帽突然鬆動了一下。
    找到了!
    我用手捏著瓜皮帽,把它拿了下來後,裏麵夾著一個信封。
    我拆開信封,裏麵就簡短的幾句話。
    “把紙人放在店裏東南角位置,用黑布蓋好,放一個月。頭上放一碗水,每天換新水。”
    字跡正是我的爺爺。他並沒有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做,隻告訴我這樣做就可以。其他的具體原因他不會告訴我,真是搞不懂。
    爺爺的吩咐,我自然照做。雖然我現在不知道爺爺現在是不是在暗中保護著我,但是他肯定不會害我。
    我找了一個立櫃,把紙人用黑布蓋好放了進去,然後在紙人的頭上,有個隔板,我在上麵放了一碗水。
    完事兒後,於峰還真的要求打麻將,但是三人不成桌,我隻好給山羊胡子和吳壯打了個電話。大半夜的又去把山羊胡子和吳壯接過來,也不嫌折騰。
    五個人,打的話就多一個人。按理說,山羊胡子都是個老頭子了,肯定不能參與我們年輕人的事兒是不?但是這老家夥非死皮賴臉的坐到牌桌上不下來,還坐在東位。說什麽他都算好了,他今兒坐這個位置,肯定能贏。
    而我,竟然被毫無懸念的拋棄了,山羊胡子讓我在一旁看著,替他們端茶倒水拿瓜子。期間吳壯想要起來給我讓位,山羊胡子卻拉著他,說什麽他不想跟我坐在一塊打牌。
    話雖這麽說,但可以看出來他對之前的事情也沒放在心上。
    得,誰讓我之前犯了錯,現在伺候他們,就當改過自新了。
    這一晚上,山羊胡子算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從第一把開始,就沒贏過。一夜輸了大幾千,最後輸急眼了,非讓我給轉轉運。
    切,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不過還別說,從後半夜我幫他打之後,也撈回來不少。
    打了一夜的麻將,最後幾個人眼皮都睜不開,拿著牌亂打。我頭一歪,就趴在牌桌上睡著了。
    不出意外,第二天我就沒開門,直到有敲門聲,把我給吵醒。
    我眼睛幹的睜不開,眯著眼開了門,一個身影冒冒失失的身影闖了進來。
    我努力聚焦看著他,原來是楊寨村的那個小組長,叫什麽程晨,以前是個大學生,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被分配到我們這地兒當了個公社小組長。雖說是個正兒八經吃國家飯的,但是沒什麽實權和油水。
    程晨進來後,也不跟我客套,直接說道:“小劉,俺們村村長跟他老婆突然暴斃了,村裏說讓你去紮紙紮,也順便幫俺們看看,是不是有什麽邪性。”
    “怎麽個突然暴斃?”我頓時清醒了一半,張嘴問道。
    程晨道:“這誰知道啊,據說是因為村長和他老婆是從別的村吃酒回來後,就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據說死狀可嚇人哩,他倆互相掐著自己的脖子,活活給對方掐死的。倆人的臉,是看到的都不敢看第二遍。”
    “這麽恐怖呢?”我瞬間來了精神,準備跟程晨一起去看看。
    我回到後院,正好山羊胡子和吳壯也在,我就用我獨特的叫醒方式,脫掉我四十三碼的大鞋,在他們鼻子前麵晃悠。
    他們仨堅持不過三秒,瞬間起身。山羊胡子一邊用手扇著鼻子,一邊罵道:“小六子,你丫信不信我讓你嚐嚐欲.仙欲死的滋味!”
    楊林跟著說道:“小六子,信不信哥給你貼個符,讓你丫蹦著走!”
    吳壯倒是沒說話,紅著臉小聲衝我說道:“劉啊,聽叔一句,下次洗個腳行嗎?咱不缺那點水……”
    至於於峰,早早就醒來走了,他可是個有工作的人,不能繼續跟著我們浪。
    我笑嘻嘻的看著他們,道:“起來幹活了,楊寨村那邊又死了人,咱又有的忙了。”
    “哦。”山羊胡子不冷不淡的回了句,隨後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腦勺上,罵道:“那跟老子有什麽關係!你知道一個老年人一天睡十二個小時是有多麽不容易嗎?!”
    我一臉鄙夷的看著山羊胡子,不得不說,臉皮真厚。
    我說:“這事兒還真的跟你有關係,他們公社的小組長告訴我,兩個人是互掐死的,你也得跟著我去看看。”
    “不去,管他怎麽死的!”山羊胡子一揮手,走到冰箱拿了瓶水,自顧自的喝起來。
    我也不去管他,把一些必要的紙紮裝上車,然後帶上做紙紮的材料,到了後看看有什麽需要特殊紮的東西。
    兩個人互相掐死對方,應該屬於橫死,帶有怨氣,所以我準備的東西,也都跟這個有關。
    弄好之後,我不管還在那裏喝水的山羊胡子,一把把他拉到店外麵,鎖上店門,把他給拽上了車。
    這老家夥要是真不想去,早就走了,還會在那裏跟品茶似的喝著礦泉水?
    程晨來的時候,也騎了一輛電動車,吳壯跟著他坐電動車,山羊胡子被我塞到了一堆紙紮裏麵。
    我們直接來到了楊寨村村長的家裏。此刻他們家已經搭好了戲台子,掛了白布。門口的花圈也放了不少,我還見到了一個熟麵孔,李成誌。
    楊寨村村長叫楊建利,家裏兄弟五個,他排行老三。他當上村長的原因,是因為他的父親是楊寨村上一任的村長。本來一個需要競選的東西,直接讓他們家搞成了世襲的。
    楊建利家裏有錢有權,在楊寨村可算是呼風喚雨,許多村民家裏,要辦個房產證,結婚證,或者二胎上戶口之類的,都需要通過村裏開證明,他就靠著這個權力,撈了不少。
    不僅吃村民的,還吃公家的。楊寨村原本要開個養老院,養老院還沒建成,他們家的二層小樓先蓋好了。村裏修路,路沒修好,又一棟兩間兩層的房子起來了。
    他們家所有人都沒有工作,上哪來的錢?不用想都知道。
    楊寨村這些所有的事兒,都是楊林在跟我閑聊的時候告訴我的。所以我對於這樣的人死了,沒有任何的同情。
    不過生前風光,死後自然也是風光的不得了。十裏八鄉的都跑過來悼念,門口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轎車,三輪車,電動車,拖拉機之類的。門口支的桌子根本不夠,直接把左右一整排的人家的門口全部征用,擺桌子。
    程晨把我們帶到之後,就要帶我們進屋。但是李成誌率先一步走了過來,一臉笑意的看著我道:“小劉兄弟,真巧,我過來給他們送些花圈,我這新店剛開,人家還不用我的紙紮,哈哈。”
    他說的特別自然,沒有半點扭捏,就好似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我衝他笑笑,說我們要先進去看看,相互寒暄一會兒,李成誌也就走了。
    楊建利辦喪事的靈堂設在了他的老房子裏,是個四合院。前麵有個過道,過道兩邊有兩間屋子。堂屋是瓦房,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堂屋裏的靈堂已經布置好了,我們被引進了楊建利的臥室,楊建利和他老婆仍然保持著互掐的姿勢躺在床.上。
    我瞄了一眼他們的臉,頓時嚇得心驚肉跳的。這樣的死狀,我還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