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溫潤如玉佳公子(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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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縣衙,呂一刀領著蘇遲直接走了側門。
    在縣衙的一個小會客廳裏,蘇遲見到了陳捕頭。
    陳捕頭最近非常憔悴,他被寡婦離奇死亡的案子弄得心力交瘁。
    他已經對這個案子束手無策了,但縣令限他半個月內破案,否則他捕頭的帽子就戴到頭了。
    對於這些帶著烏紗帽的大老爺,一個小小的捕頭根本不算個什麽,可是對於當了小半輩子捕快,好不容易才當上捕頭的陳捕頭來講,這捕頭的頭銜可就太重要了。
    臨安城是大周的都城,這臨安城的捕頭又豈是人人都能當的?
    眼瞅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臨安城中更是流言四起,陳捕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後來,他突然記起,宋家當時被冥婚的事纏得焦頭爛額,最後是宋大少爺請了蘇遲過去,才順利化解了宋大少爺的危機,還捎帶著破了一樁懸案。
    雖然陳捕頭對於蘇遲到底是不是真的靈媒深表懷疑,但危急關頭也由不得他多想。
    死馬當作活馬醫!
    萬一蘇遲真的能通靈呢?
    要是蘇遲能見到寡婦的鬼魂,那誰是凶手,凶手是怎麽行凶的,這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想到這裏,陳捕頭也顧不得矜持,立刻吩咐呂一刀去把蘇遲請來。
    “蘇靈媒,可把您給盼來了。”陳捕頭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和顏悅色的笑容,巴巴地把蘇遲讓到上座,生怕一個閃失把蘇遲弄生氣了。
    “陳捕頭這麽客氣做什麽,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見了。”蘇遲雖然沒有仔細了解過寡婦被殺的案子,但她一路上聽呂一刀在耳邊叨嘮了一路,也算是掌握了案情的大概。
    也難怪陳捕頭這麽焦頭爛額,這個案子看似很好偵破,馬三叔,聽牆根的張姓光棍,甚至是陳家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但是細細一推敲,這些凶手的人選又都站不住腳。
    這案子太像是鬼做的了。
    除了惡鬼索命之外,根本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麽馬三叔回到家的時候,會見到小半個時辰前還和他廝混的寡婦,竟被人肢解了泡在夜壺裏。
    “呃……以前那點小誤會,還希望蘇靈媒不要往心裏去。”陳捕頭就怕她記仇。
    上次在宋家,蘇遲可是被他認定為凶手關進大牢裏去的。
    “我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蘇遲的肚子咕嚕叫了一下,她麵不改色地看著陳捕頭,很不要臉地說,“有吃的嗎?”
    陳捕頭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忙說:“有有有,自然是有的,蘇大師跟我來就是了。”
    蘇遲跟著陳捕頭走出會客室,繞過一道粉白的影壁,最後穿過一道月門,直接進了飯廳。
    呂一刀沒誆她,陳捕頭當真備下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蘇遲也不客氣,坐下就開吃。
    她是真餓了,這個時候給她一桌上好的酒菜,別說假冒一次靈媒,就算是假冒個死人她也願意。
    沒辦法,誰叫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別提蘇遲還不是個好漢。
    這種騙人的事,有了第一次,這第二次就駕輕就熟,她毫無心理負擔。
    陳捕頭和呂一刀麵麵相覷,都坐在桌旁陪著蘇遲吃。
    說是陪吃,那還真的是陪吃,因為一桌好菜到最後全進了蘇遲的肚子。
    片刻後,蘇遲終於咽下最後一口飯,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陳捕頭見她一副從容無畏的樣子,不由得對她多了幾分期待。
    她既然敢這麽胡吃海喝,一點都不帶客氣的,那就說明她肯定是胸有成竹,一定能見到已經死掉的寡婦鬼魂。
    一想到凶手就要浮出水麵,這樁離奇的案件就要告破,陳捕頭就覺得自己馬上能升職加薪,出任總捕頭,走上人生巔峰了。
    這麽想想,陳捕頭就有些激動。
    “那個,蘇大師,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招魂?需要準備什麽,大師不必客氣,盡管提!”陳捕頭把胸脯拍的砰砰響,他決定了,在案子告破之前,自己要成為大師的左膀右臂,致力於解決大師的後顧之憂!
    “要準備的東西嘛……”蘇遲裝的很像那麽回事。
    所謂做戲做全套,她現在可是能通陰陽的靈媒師,那就必須像個靈媒師的樣子。
    天知道她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怪這種東西。
    在蘇遲看來,無論多麽恐怖離奇的鬼故事,那背後都是有居心叵測的人在裝神弄鬼。
    就算她在假扮靈媒,她仍然堅信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怪的。
    “我能先去看看屍體嗎?”蘇遲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畢竟要給她招魂,我得先和她的屍體打個招呼。”
    “這……”陳捕頭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身為一個捕頭,雖說私下帶個人去看看屍體並不難,但這寡婦的屍體卻有些特殊,讓陳捕頭下意識的想拒絕蘇遲。
    因為案情太過蹊蹺,寡婦的閨女又早就嫁出門,所以沒人來給寡婦收屍,那寡婦的屍體就一直在義莊放著。
    現在這個天氣還有些熱,屍體放個一兩天就會有怪味,更何況那屍體還被肢解過,又泡在了夜壺裏……
    那個味道,隻要稍微聞到就能嘔吐三天,更不提那屍體的惡心樣子了。
    陳捕頭怕蘇遲看了屍體就會嚇跑了,因為那屍體實在是慘不忍睹。
    人已經死了三四天,那屍體的狀態會是什麽樣的,想想也知道。
    屍體被發現的那天,仵作一邊嘔吐一邊將屍體從夜壺裏取出來,拚湊在一張木板上,等到屍體拚完,仵作也被臭暈了過去。再醒來,那仵作就得了失心瘋,提早告老還鄉去了。
    陳捕頭遠遠地看過一眼,根本不敢湊近了看,那氣味,那屍體的慘樣,怎麽都不適合讓蘇遲這樣一個妙齡大姑娘去看。
    “有困難?”蘇遲倒是沒有往這方麵想,她隻以為陳捕頭是不方便帶一個與案情無關的人去看屍體。
    “倒不是。隻是那屍體……蘇大師還是不要去看的好。”
    陳捕頭怕蘇遲有什麽想法,不肯好好招魂,就把屍體的情況如實的和蘇遲說了一下,希望打消她去看屍體的念頭。
    然而蘇遲聽完卻並不在意,“你隻管帶我去看就是了。”
    蘇遲嚴重懷疑,這縣衙的仵作根本就沒有好好驗屍。
    死人不會說話,但是屍體會。
    很多重要的信息就藏在屍體上,那是死者最後的訴求。
    “既然大師堅持,那我就帶大師去看看吧。”陳捕頭見蘇遲的態度很堅決,便也放下了繼續勸說她的念頭,他也不耽擱,趁著時間還早,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就帶著呂一刀和蘇遲朝著義莊去了。
    一路上,陳捕頭見縫插針地和蘇遲說起了這個寡婦的事。
    這個寡婦是荷花村有名的俏寡婦,這一點蘇遲上午就從路人嘴裏聽說了。但接下去,陳捕頭說的就是蘇遲所不知道的了。
    這個寡婦姓季,名叫季如棠,三十六歲。
    她本不是荷花村的人,是在十二年前才搬到荷花村的。
    搬到這裏的第一年,她就死了丈夫,也就是說她二十四歲就守了寡。
    她一個人將閨女養大,等到三年前,她閨女出嫁之後,她家裏就開始有人走動了。她大約還算是個好母親,知道不能毀了女兒的名聲,所以在閨女出嫁之後才與人相好。
    陳捕頭將死者大概的信息都告訴了蘇遲,除去死者的身份之外,其餘的一些倒是和路人口中傳出的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