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是無晴卻有晴(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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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蘇遲故弄玄虛,而是她現在也不知道,那位已經死了的李三,究竟看到了什麽。
蘇遲唯一敢肯定的是,那天晚上,陳府絕對出事了。至於是什麽事,這就要她去詳細地查一查了。
出了馬三叔家,蘇遲直接去了陳府。
如今的陳府早就空了,因為一家老小全在大牢裏蹲著。
門外有兩個小衙役把守著,閑雜人等是輕易不讓進的。
本來,蘇遲和宋良辰隨便哪一位都可以讓小衙役開門,但蘇遲卻沒有這麽做。她繞到了後門,避開了衙役的視線,沿著圍牆走了一段。
就如馬三叔所言,沿著圍牆走一段,的確有一個人為堆起來的草垛。
“你不會是想從這裏翻進去吧?”顧西臣忍不住開口問,“丟不丟人啊。”
“你可以在外麵等的。”蘇遲說著,直接就順著草垛爬了上去。
“就是就是!”宋良辰哼道,扭頭就跟著蘇遲一起去爬草垛了。
顧西臣抱著劍,好一會兒無語,他點足一躍,直接站在了圍牆上。
“有武功就是方便啊。”蘇遲感歎了一句,“你看這牆翻得多利落。”
顧西臣聽完腳下一滑,差點就摔了,他練武又不是為了幹這種翻牆頭的事兒的!
他心中無比鬱悶,原先跟著白清風,別提多體麵了,怎麽跟著這位大姐,就總是這麽狼狽呢。
蘇遲翻過圍牆進了陳家內院,她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裏靠近下人住的院子,順著腳下的青石路一直往前走,抵達的第一個雅致院子是陳大少爺住的。
蘇遲隨手推開門進去,這是一處中規中矩的主院,房間裏的擺設相當奢華雅致,蘇遲在裏麵轉了轉,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
也對啊,就算這裏有什麽線索,哪能等到現在讓她來找。
正在蘇遲想事情的時候,一聲沙啞的笛聲傳入蘇遲耳中。蘇遲下意識地朝聲音地方向望去,就見宋良辰正拿著一支笛子,比劃著吹了一聲。那笛子通體烏黑,上麵綁了一根紅色的流蘇。
笛子?
蘇遲‘啊’了一聲,她快步走到宋良辰麵前,伸手將笛子拿了過來。
“你從哪裏找到的?”蘇遲看著宋良辰,有些無語地問。
他好像總是不經意地就能找到不得了的東西呢。
“就是這裏啊。”宋良辰伸手指著放在窗戶邊上的小書桌。
蘇遲走過去,宋良辰指給她看他發現笛子的地方。
笛子放在書桌最靠裏的位置,外麵放了一些書,蘇遲收回視線的時候,眼尾掃到桌角放著的一本棋譜。
“怎麽了?有什麽奇怪的嗎?”宋良辰不解地看著蘇遲,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大戶人家少爺公子的書房了。
蘇遲沒有回答宋良辰的話,她一把抓住桌上那本翻開的棋譜,轉身就跑了出去。
“蘇遲!你去哪兒啊!”宋良辰喊了一聲,飛快地跟著蘇遲往前跑。
“去驗證一個答案!”蘇遲低聲應了一聲,她腳下沒停,一口氣跑到了陳家的後門。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顧西臣的腳程比宋良辰要快,比起腦門已經開始出汗的蘇遲,顧西臣顯得特別遊刃有餘,他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蘇遲,“那個笛子有什麽問題嗎?”
“暫時還不清楚。”蘇遲隻是直覺那個笛子和棋譜很有問題,尤其是棋譜。
那本棋譜看上去非常新,保管的很好,棋譜用的紙很特別,那種紙是宮中藏書閣使用的特殊紙張,這種紙比起一般的紙,更加耐存儲,防蟻蟲。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翻開朝上的那一頁棋譜,蘇遲曾經見過。
蘇遲一直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加上她當時還特別留心了一下,所以她的印象就特別深。剛剛她的視線掃到棋譜上翻開的那一頁時,暫時沉睡著的記憶瞬間複蘇。
她見過棋譜上的殘局,在陳家宅院後麵的那個小院子裏。
如果說笛子的存在隻是巧合,隻是蘇遲想太多,可是這個棋譜,卻沒有這麽好解釋。蘇遲會注意到那個笛子,是因為她在那個小院兒的書房裏,發現的一幅沒有畫完的畫。
畫上的男子手執橫笛在吹奏,畫上還有提了一半的詞。
畫畫之人的畫工是極好的,可整個書房裏,卻找不到一樣帶有落款的書畫,這說明畫畫之人不願意讓人知道他是誰。
這個笛子絕對不會是陳家大少爺的東西,因為大少爺有病,看他羸弱的樣子,必定是氣短之人,這樣的人是沒有辦法吹笛子的。當一樣東西出現在它不應該存在的地方,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宋良辰告訴過蘇遲,陳家大少爺被證實的確有斷袖之癖,如果這個笛子不是大少爺的,有沒有可能是和大少爺交好的那一位的呢?
之所以會聯想到那幅畫,是在蘇遲看到棋譜之後,她腦中有一個相當匪夷所思的猜測,那就是,那個小院兒中住著的,會不會就是陳大少爺所愛之人。
這麽一想,那幅桃花美男畫就浮上了蘇遲的腦海,畫上的美男在吹奏笛子,那根笛子和她在大少爺房裏發現的笛子是不是同一隻,目前蘇遲還無法確定,隻有去白清風那裏拿到畫,仔細比對一下才能知道了。
蘇遲的心在撲通撲通狂跳,有因為劇烈跑動的緣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感覺自己正朝著一扇門走去,隻要打開了那扇門,那些斷掉的線索就會被重新連接起來。
“你是打算直接從後門出去?”顧西臣問。
“是的。”她就算有心想隱藏行蹤也沒有意義了,因為蘇恒知道了她的下落,蘇蔓就絕對會知道。
“那你為什麽進來的時候不走正門?”顧西臣無法理解蘇遲的做法。
“因為我想看看,翻過草垛進來,距離陳家什麽地方比較近。”
那個草垛的存在絕對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為了方便進出陳家才準備的。那個人沒有選擇從正門或者後門進入,絕對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理由,那麽蘇遲就絕對有必要,去研究一下那個草垛到底為什麽而存在了。
蘇遲說著話,一把推開了後門,站在外麵守門的小衙役嚇了一大跳。
蘇遲直接招呼一個衙役回去找陳捕頭,讓他告訴陳捕頭,晚點他們會去群英客棧,那小衙役正疑惑要不要聽蘇遲的,宋良辰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了。
小衙役自然是認得宋良辰的,於是他不再懷疑蘇遲的話,放了三人出來。
陳家後門正對著的就是那個小院兒的正門,蘇遲用力推開了那扇門,這個小院一如她之前離開時的模樣,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隻除了地上的落葉更多了一些。
“這裏是什麽地方啊。”宋良辰四處打量了一下,不解地問。
上次他在巷子外麵暈倒了,被陳捕頭送回家去了,之後蘇遲和顧西臣發現這個院子,宋良辰並不知道。
蘇遲就好心地和他解釋了一遍,她走進屋內,停在了那個被樹葉掩蓋的棋盤邊上。
“你在懷疑什麽?”宋良辰問道。
“懷疑這裏住的到底是什麽人。”蘇遲一邊說話,一邊小心地將棋盤上那些樹葉都撥開。
“這個棋盤有什麽特別的嗎?”宋良辰幫著一起拿掉上麵的樹葉,顧西臣則一言不發地在書架上翻找著,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你看。”蘇遲將握在手裏的棋譜攤開在宋良辰麵前,而此時,棋盤上的樹葉也被清理幹淨了。
“啊!”宋良辰很是意外,“一樣的?棋盤上的殘局和棋譜上的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顧西臣此時也湊了過來。
蘇遲闔上棋譜,“這裏住的人,極有可能和陳家大少爺認識。”
她轉身出了小院兒,又一次折回了陳家,因為陳家還有一個地方,是蘇遲必須要去,卻一直沒有去的地方。
這個地方,當然就是陳家祠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