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字數:5602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葬魂曲 !
路上被幾個老司機連連拒載,蘇杭心裏這個喪氣,奈何傷了喉嚨,肩膀也疼的要命,想罵人也罵不出聲,卓然跟個老媽子似的扶著他,蘇杭隻得錘了他兩拳解氣。卓然一臉莫名其妙的看他,半晌才說,“怎麽委屈的像個女生似的。”
這話換來蘇杭當口一拳,力道十足,也是給了他一個強有力的反擊,卓然也就當即說不出話來了。
好不容易攔到車,兩個人到學校也已經是中午了,在外麵買的消炎藥和一些紗布,畢竟不好直接進醫院,省得惹出麻煩來。
蘇杭雖然是有一肚子的疑問和想法,也隻能這麽憋著,卓然身上倒是沒受什麽傷,跟著蘇杭到了宿舍,同寢的都沒在,兩個人關上門,蘇杭先把消炎藥吃了,這嗓子恐怕至少要三天才能出聲。
把身上破了洞的羽絨服脫掉,露出一身精瘦的排骨,蘇杭尷尬的悄悄看了卓然一眼,轉頭再看肩膀,果然是受傷了,血早就已經止住凝固,那女人下手太狠,兩個手指洞就那麽戳在那,觸目驚心。
卓然把買來的酒精打開,用藥棉沾上給蘇杭的傷口一點點的消毒,他看著這傷目光緊鎖,手指在傷口周圍按了一下,問蘇杭,“疼嗎?”
其實過了這麽久,已經不疼了,或者說是麻木了,隻是酒精沾上傷口後,傷口又重新被破開,也就有點疼了,就點點頭。
卓然把手裏的鑷子放下,歎了口氣說,“去醫院吧,雖然有疼痛感,可我總覺得那女人的手不幹淨。”
蘇杭撇嘴,這不是廢話麽,那手都黑成什麽樣了,能幹淨?他現在沒被毒死就謝天謝地了,當時他第一眼看見那隻爪子,就想到了阿紫,生怕她的手也是淬了毒練成的,還好他現在活著。
卓然先幫他簡單包紮了一下,之後兩個人都洗了個澡,衝掉滿身的泥土後才去的醫院,一係列檢查做下來倒是沒什麽大事,都是皮外傷,隻有肩膀上的傷口需要慢慢愈合。
最近的事情是一件連著一件,讓蘇杭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這次嗓子壞了,他也可以放鬆一下,好好想想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也好理出個頭緒來。
唯一讓他值得高興的,就是卓然居然有一半的葬魂曲,這就說明卓家跟此事有扯不斷的關係,那麽剩下的另一半,也可以在他那邊找到一點消息。
蘇杭閉著眼睛靜靜打坐,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神秘女子的身影,若是說李玉的出現是她的怨氣太過強大,可那個神秘女子,顯然就是有意為之,而她究竟是不是一直隱藏在背後的黑手?一切都看似巧合,卻又如此巧合。
他走下床,從自己的一個盒子裏拿出那張藏在道具帽中的符咒,目光深沉,鬼市的消息肯定向來不會有假,那麽這張符是假的,那也就說明他當時的設想是對的,控製那些同學的不是道術,究竟會是什麽呢?從開始的降頭術,巫蠱術,到這張假符,幕後之人一直在欲蓋彌彰,攪亂他的視線。
想到神秘女子手中的鈴鐺,以那天的情況看,倒是極像苗疆巫蠱之術,屍體變成僵屍後,在沒有符咒的控製下,是不可能以鈴鐺之類的外物牽引,而巫蠱則不同,蠱術恰恰需要這些特殊的聲音訓練,讓蠱蟲完全聽從主人的指揮。
可憑卓然和那女子的交手,她根本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蘇杭雙手拄著桌子,深深的歎了口氣,葬魂曲還沒有下落,倒是這些人先來找他的麻煩了。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蘇杭側目,就聽有人喊話,“快快快點開門,我拿不住了。”
蘇杭直接便聽出了是張儀的聲音,把符咒放好後走過去打開門,張儀懷裏抱著一堆的零食從外麵衝進來,生怕東西掉地上,連跑幾步直接全放桌子上了,手裏還拎著一袋。
“怎麽才開門?你在睡覺?”張儀靠在椅子上喘氣,順手拿起袋零食丟給他。
休息了兩天他基本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就是聲音沙啞難聽,蘇杭把袋子撕開,是薯片,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又塞回了張儀的懷裏,“你自己拿著吃吧。”
“怎麽了?”張儀拉著椅子坐到他旁邊,抬眼看向他的脖子,那兩個手指印還是那麽明顯,隻是有點泛青的跡象了,關切的問,“還疼嗎?”
蘇杭不自覺的摸向脖子,那是屍體掐住後留下的痕跡,他無所謂的說,“早不疼了。”
“你這究竟怎麽弄的?是不是跟卓然那小子打架了?他塊頭那麽大,你也打不過啊。”張儀邊吃薯片邊懊惱的說。
“別亂猜了,沒跟他打架。”蘇杭懶得跟他細談,這小子也隻是單純的關心他,就問他,“你找我什麽事?”
張儀一聽就嘖了一聲,“什麽意思啊,我找你就不能是關心你,非得有事?”
蘇杭嘴角一勾,身子微微向前探起,對張儀說,“你什麽樣我還不知道?別貧,什麽事。”
張儀剛才也就是逗悶子,這會被拆穿嘿嘿一笑,就說,“主任之前不是讓叫家長麽,你爸給你打電話沒找著你人,就給我打來了,說明天就到學校了,讓我告訴你一聲。”
“恩?明天?”這回蘇杭挺直了腰板,從床頭找到手機,按了幾下發現已經沒電了,“等會我去給他回個電話。”
“我爸也過來,正好可以一起吃個飯,我也好久沒見伯父了,甚是想念啊。”張儀吧嗒著嘴,一臉的向往。
蘇杭對他的表情不置可否,張儀的性格開朗,跟誰都處的來,他爸又是個有耐心的人,兩個人在一起,別看年齡差很多,倒是聊的挺開心,張儀還跟他爸學了幾道菜,可惜太懶,意誌不堅,最後就不學了,他爸還為這個事問了蘇杭幾次張儀怎麽不來了,蘇杭都沒好直接跟他爸說。
想到那時候的事,蘇杭忍不住笑了笑,逗他說,“你想跟我爸學做菜?”
果然一聽見這個話,張儀的臉就塌了,拿著領導腔說,“君子遠庖房!”
蘇杭順手拿起零食砸到他懷裏,“這話讓我爸聽見,看他不教育你。”
晚上蘇杭衝了電後給他爸打電話,因著他家離這邊遠,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爸已經在車上了,接電話的時候還哼著小曲,聽起來心情還不錯,蘇杭確認了到站的時間,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火車站在外麵等著。
火車進了站,現在沒有站台票他隻能在外麵等著,人流大量的湧出來,蘇杭站在人群後麵目光一斷的搜尋著,等他爸出來,蘇杭一眼就看見了他。
蘇杭的爸爸才45歲,相貌年輕儒雅,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像極了以前的文人雅客,走起路來也是非常沉穩,從人群中看見蘇杭,他抬手向他打了個招呼。
兩個人站在一起,蘇爸要比他高一點,整整1米8的個子,蘇杭接過行李,叫了聲,“爸。”
蘇爸寵愛的看著他,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輕笑著問,“怎麽樣,一切可還好?”
“都挺好的,住的地方我已經訂好了,走吧。”蘇杭在一旁提著行李,兩個人坐上車往回走,因著不能住在宿舍,就在學校附近找了個招待所先住著,蘇爸也是長期在外麵跑,對住的地方要求也不算高。
路上蘇爸簡單問了他一下學習情況,蘇杭對這方麵還是有信心的,也快要臨近考試,自然是一切都好。
“您的鑰匙,406。”到了招待所,兩人從門口的服務台拿了鑰匙後,進了電梯,蘇杭按下4,總算長出了口。
剛才在車上他不好跟他爸講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這次一肚子的疑問他迫切的想到他爸的想法,便說,“爸,你看這個。”
說著把之前那張假符咒拿出來,遞給蘇爸,蘇爸才用手接過,隻見符咒突然自燃起來,直接燒了起來,蘇杭大吃一驚,“爸!”
蘇爸倒不驚慌,鎮靜的用手一甩,符咒上的火滅了,隻是已經燒了一半,隻剩殘缺不全的東西,這樣自然更看不出什麽了。
“調皮。”蘇爸鬆了手,語氣似在說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任符咒掉在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蘇杭不由的皺眉,百思不得其解,這假符咒在他這裏呆了這麽多天,也是安然無恙,為何隻被他爸爸一碰,便著了?
電梯停在4層停下,蘇杭拿著行李出來,蘇爸對他說,“有人一直跟著你,你不知道嗎?”
“恩?”蘇杭茫然。
蘇爸在空中打了個響指,接著隻聽見一聲慘見,蘇杭猛的轉過頭,隱約看見拐角處一個影子瞬間消失,他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震驚的看向他爸爸。
蘇爸摸摸他的頭,走在前麵。“膽子還是很小嘛,先進去再說吧。”
到了房間,蘇爸把外套脫下放在一邊,又去衛生間洗手,蘇杭坐在外麵,滿腦子都是剛才的事,看來果然是有東西一直在監視他,到底是誰?!
蘇爸出來後就見他一臉的糾結,便走到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順手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最低,“我大概知道你的事情,你受傷了?”
蘇杭回過神,立刻點頭,扒開領口露出脖子,讓他爸看個清楚,“那天我從鬼市回來,遇見一個神秘女人,她穿的很奇怪,像苗疆女子,皮膚偏黑,右手的整隻手都已經枯槁堅硬,力氣很大,她打傷了我,還能召喚屍體,我不太確定她的身份。”
蘇爸讓他脫了衣服,見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疤,蘇爸仔細的觀察著,也是用手指按了按,見血液流通沒有問題,他脖子上的兩個指印也已經淡了,便問,“是苗疆的蠱師嗎?”
蘇爸抬眼看了看他,似是欣慰的笑了,又把傷口幫他重新包紮了,“看樣子是的,現在不比以前,沒有安全的措施是沒有人會用自己身體去練蠱的,不過如你所講,她的手已經到了如此境地,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看自己的想法得到了爸爸的肯定,蘇杭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每次兩個父子在一起交談,隻要談論到這種關於專業性的問題,蘇杭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惹蘇爸不快。
“可是她為什麽要來找我的麻煩?還有到底是誰在跟蹤我?這段時間我總是會遇見莫名其妙的攻擊。”蘇杭皺眉,苦惱的揉了下頭發,把衣服穿好。
蘇爸拿出一個紙盒給他,裏麵是幾張符,蘇杭拿出來一看,便知是他爸親手畫的,都是傷害性很強的符,而且從墨色上看,不知是什麽血畫的,純度很高,拿在手中蘇杭就能感受到它的力量。
“這些你拿著,防身用,做我們這行,切忌不能婦人之仁,關鍵時刻別手軟。”蘇爸點燃一隻煙,幹淨的手指夾著放在嘴邊輕輕的抽了一口,他樣子儒雅,做起動作來也是非常好看。
蘇杭不知道他爸到底知道多少,可他在這邊的事,恐怕也是瞞不住他爸的,即使不說,晚上父子兩個一起出去吃飯,也是許久未見,蘇杭在蘇爸身邊就變的極為乖巧懂事,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也全收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