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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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蘇杭站在橋上也是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著卓然和趙墨兩個人就要喂了這老王八。
就在情況萬分緊急之時,就見從岸邊飛出一塊銅鏡,這銅鏡中折射出一道金光正打在老鱉的身上,河中瘋漲的河水驟然停歇,接著慢慢向兩邊退去,那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巨大老鱉也漸漸現出了它的真身!
蘇杭見河水恢複了原本的軌道,卓然和趙墨兩個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正從身上往下掉著水,他趕緊跳下石橋向兩個人跑去,這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仿佛是玩了一趟世界頂級的過山車,讓他難以承受。
“你們兩個怎麽樣?傷著沒?”蘇杭抓著卓然,來回的翻看查找傷口。
卓然搖頭,使勁的擰著衣服上的水,“我沒事。”
趙墨比起卓然就好不到哪兒去了,卓然的力氣比他大得多,剛才即使是在水裏,卓然也是給了他幾拳,要不是他意誌堅定,估計就得被他揍的暈過去。
“你到底怎麽回事?等下我再收拾你!”蘇杭拽著趙墨的胳膊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趙墨是全身沒力氣,滿臉慘白沒有血色,隻能瑟瑟發抖。
那邊安敘和安素也跑了下來,安素的情況已經好得多了,這會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不敢吭聲。
這時,剛剛解救他們的人也走了下來,看見他們幾個狼狽的樣子,來人不禁哈哈大笑,幸災樂禍的嘲諷道,“喲喲,看看,這不是卓然麽,怎麽差點就喂了王八了,恩?”
卓然抬眼看向他,目光陰冷,卻並沒有還嘴,隻一心把水弄幹淨,文語被他這麽一瞪,終究還是怕他,臉上僵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趾高氣揚的說,“怎麽的?你就是這麽對你救命恩人的?你有本事你用我救?”
蘇杭聽文語在這耍嘴皮子,就揉了揉太陽穴,若是以前他早就懟他了,不過今時不及往日,蘇杭就讓文語討去了這個嘴上的便宜。
他將目光看向那邊的老鱉,剛才在河水驟漲之時,水霧之中這老鱉可是非常巨大,看起來極為驚心動魄,而現在再看,這……蘇杭就忍不住咋舌,搖了搖頭,“這個頭未免小了點。”
文均一直站在文語身後,看他逞威風,這時聽蘇杭這麽一說就笑了笑,指著那隻老鱉說,“它雖然看起來不如那些個頭大,不過是品種的問題,像它這種普通的,能長到這麽大,已經有百年了。”
這鱉直徑有五十多厘米,鱉殼倒是普通的顏色,除了個頭比家裏養的大一些,倒是真看不出它有這麽大的本事,這要是到了海裏,可不就能翻江倒海?
“這河裏這麽多年都沒有出過意外,怎麽我們一到,它就要興風作浪?”蘇杭問道,
老鱉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聽他們說話毫無波動,文語過去就在鱉殼上踹了一腳,“問你話呢,你好好回答,我就當你年紀小不懂事,等會還放你回去。”
安敘一聽還要放了它,趕緊擺手,“別,別了吧,這要是它以後再這樣,我們這個村子可就遭殃了啊。”
本來裝死的老鱉一聽突然睜開眼睛,目光凶狠,張嘴竟吐出了人言,“你這個小不點!心眼怎麽這麽壞!你們這個村子裏的人都是壞人,要不是為了本仙人的道行,非要幫你們全都卷裏河水裏不可!”
幾個人都被它突然嚇了一跳,安敘更是躲在了蘇杭的身後,不敢再吭聲了,蘇杭跟妖怪很少打交道,聽到它說話後還是有些不適應,不過它隻要肯說話,就說明還是能夠交流的,他就好聲好語的問,“老鱉仙人,那你說說看,你今天怎麽就不為了道行,對我們幾個下手了呢?”
老鱉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來,看了一眼奪在他身後的安敘,不屑的說,“因為他!他身上有我爸爸的味道!”
“你爸爸?”蘇杭納悶的看向安敘,安敘也是一頭霧水,這鱉的年紀就已經有百年以上,那它的爸爸可想得有多大了。
安敘怯弱的說,“我,我也不知道啊。”他這話音剛落,就猛的想到一件事,接著從脖子裏掏出一塊墜子來,這根紅繩上串著一塊手心大小的龜甲,周邊已經磨的非常圓滑。
老鱉看見這塊龜甲,眼角就泛起了淚花,“爸爸!!”
這下事情就全部弄清楚了,當時被村民裏撈出來之後被吃掉的老鱉,就是這隻鱉的親爹,而安敘的這塊龜甲也不是龜的,是鱉的,那件事距離現在已經有三十多年了,各家分完了鱉肉,也就當是嚐了鮮,隻有安敘的爸爸知道這鱉甲是個好東西,就一直保存著,後來兒子出生後,就把這塊掉墜給了兒子,以至於這鱉還能從安敘的身上聞到死去老鱉的味道。
看著老鱉哭的稀裏嘩啦的,安敘這內心是十分煎熬,雖然看見王八會哭就已經讓他全身害怕的起了雞皮疙瘩,可他還是強忍著,把手上的掉墜掛在了老鱉的脖子上,抱歉的說,“對不起啊,都怪我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老鱉看著前麵的掛墜更傷心了,“這樣我還怎麽回殼裏去。”
眾人一片靜默,這個問題太深奧,他們回答不了,老鱉這時抬起頭,對安敘說,“你還我爸爸!”接著這老鱉跑的飛快,衝著安敘過去了,嚇的安敘目瞪口呆,趕緊轉身就跑。
“對不起對不起。”他除了道歉,也不知道怎麽表現自己的歉意了,這老鱉根本就跟書裏的不知道,四條腿刨的那叫一個快,追的安敘在幾個人周圍跑了一圈又一圈,把大家轉的頭都暈了
文語最後拿出法器直接把老鱉給收了進去,才算平息了出場鬧劇,這還是蘇杭頭一次見文語收妖,記得上一次文均傷重,他都唯唯諾諾的縮在後麵,導致蘇杭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太好,這次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處理完了這件事,蘇杭見趙墨臉色不好,安家兄妹也好不到哪兒去,就跟他們說,“你們先回去休息下,注意安全。”
他話是這樣說,可是總還是對趙墨有防備之心,不過是文語他們在,他現在不好說什麽,為了安全起見,蘇杭把卓然手裏的匕首給了安敘,看了眼趙墨說,“出了問題先把他砍暈。”
安敘接過後就帶著那兩個先走了,他們一走,蘇杭才把話說到正題上來,“你們怎麽會到這邊來?”
文語對蘇杭還是有幾分親切的,就把手搭在了他肩上,笑咪咪的說,“先吃飯再說,我都餓了。”
蘇杭也是折騰的夠嗆,他現在是又餓又累,再看卓然這身上,水還沒幹呢,就先回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忙活完了,幾個人一起去村子裏找了家火鍋店,吃起了涮羊肉。
這村子不大,可人並不少,這種天氣正適合吃火鍋,幾個人進了包間,等東西一上,文語直接開動,一點沒客氣,倒是文均解釋起來,“我們這次是接到任務出來的,不過遇見到你們正好,上次的妖丹可要交給我們。”
蘇杭一聽這哪成,好不容易從卓清手裏搶回來的,白白給了文家他可不幹,目光一轉,計上心頭,“不瞞你說,那顆妖丹被狐妖強行融了。”
文均聽後眉頭一挑,含笑著問,“哦?我當時與它交手,就已經探出它與妖丹並不相融,定會反噬自身,怎麽就融了?”
“這就對了!”蘇杭一拍桌子,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那天你受了重傷,文語把你帶走之後,卓然就跟韓若打的不分上下,我看狐妖受了傷,就想借機偷襲它,哪知道它狗急跳牆,就強行把妖丹和自己內丹融在了一起,不過你也放心,確實與你所說,妖丹跟它並不相融,它被反噬死了。”
旁邊的文語聽的連連點頭,“確實是有這種可能。”
“對吧,你看,我是不可能騙你們的,來來,吃肉。”蘇杭嘻嘻哈哈的說著,又往鍋裏添了一盤羊肉。
文均看著文語深深的細了一口氣,文語抬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夾了塊肉放進文均的小碟子裏,“吃肉啊,看我幹什麽?”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了。”文均笑笑,如釋重負的吃起了東西。
蘇杭偷偷看他,察覺這裏麵似乎另有隱情的樣子,就裝作打聽八卦似的說,“這妖丹本來也是難得的寶貝,也都怪我們沒保護住,讓狐妖給白白糟踐了,真是可惜。”
文均卻是一笑,“那倒不會,這妖丹如若真和這狐妖一同消失了,也是省了我們文家的一樁心事。”
“哦?這裏麵還有什麽說法?”
“這妖丹不是凡物,是一顆千年蛇精煉化而成,所以它不是內丹,而是一顆妖丹,這顆妖丹非常強大,想要與它相融極其困難,並且即使相融,要是心性不定,也會受到妖丹蠱惑,蛇精很可能再生,到時候……”文均抬眼,嘴角一絲笑容不言而喻。
蘇杭微微點頭,目光不經意間看向旁邊的卓然,那顆妖丹就在卓然身上,如今想來,那時在鏡子迷宮中,卓然的做法,是否跟那顆妖丹有關?
一旁的卓然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接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錦盒扔了過去,“你嚇到他了。”
文均臉上笑意更濃,手掌在錦盒上慢慢掃過,說道,“不這樣說,你肯給我?”
蘇杭迷茫的看著這兩個人的對話,文語從碗裏抬起頭,拿筷子點了點他,哈哈一笑,“你怎麽這麽好騙?怎麽可能複活,沒有那樣的東西,死了那麽久連灰都沒了,不過這妖丹確實不簡單,即使是我們拿回去,也是要好好看管的,否則被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拿去,不知道又要掀起什麽亂子。”
“嘿!你們可真行。”知道自己被騙,蘇杭倒沒那麽生氣,反倒是鬆了口氣,他這陣子也是破爛事太多,不想再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煩心了,而且文家到底是捉妖世家,這東西本來就是該還給人家的。
卓然吃的差不多放了筷子,臉上沒了玩鬧的樣子,正經的問文均,“你們這次出來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聲了?”
“我怎麽感覺你的消息比我們的還要快?是你聽到什麽消息了吧?”文均笑著看他。
“我們現在一直都在被一個巫蠱師跟蹤,不知道她的目地是什麽。”這麽久以來,除了從韓若那裏得到了葬魂曲的消息,其他的他們是一無所知,才來到這邊,還沒有進行一點行動,就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他們是一個頭兩個大。
文語聽到巫蠱師三個字,臉上的神情也冷了下來,他說,“我們出來的時候,得到確切消息,苗疆的大祭司已經出來,你們遇見的該不會是……”
“不會。”蘇杭搖頭,“這個巫蠱師已經跟了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她的巫蠱術確實還不錯,但是絕對不可能是大祭司。”
聽他這麽說文語就鬆了口氣,他舔了舔嘴唇,思慮了半晌後才說,“你也知道,離陰陽路大開的日子越來越近,最近妖怪鬼怪都是出動頻繁,不止是你們在擔心,所有人都在擔心,有的人想要利用這次機會重新洗牌,而有的人,比如我們,都在想辦法鎮壓,當年我們三家憑借渡靈寶卷封印了陰陽路,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你們一定要盡快找到葬魂曲。”
“我知道,可是我們現在隻知道葬魂曲很有可能在一個姓錢的道士那裏,對他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蘇杭歎了口氣,心理也很著急。
文語看向文均,“姓錢?”
文均隻覺得這字聽起來格外熟悉,皺著眉頭回想起來,蘇杭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認識,忙問,“怎麽,你們知道?他是韓若後來拜的師父,據韓若所說,他和卓清出了卓家後,被你們一路追殺,後來遇見的他。”
“沒錯。”文均這次是真的想到的,難怪他覺得這麽熟悉!當年大戰他曆曆在目,不過那時他年紀尚小,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可以說是慘敗,他臉色沉靜,“原來是收了韓若為徒,難怪我們後來怎麽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