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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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個難得的豔陽天。
白苗苗用家中剩下的最後的三文錢,雇傭了一個牛車,載著她再次回到皇城。
“姑娘,金天喜到了!”到了地方,牛把式把車一停。
“哦哦,謝謝大叔!”給了錢,白苗苗跳下牛車。
皇城大街人來人往,賣的買的,吆喝的砍價的,混合在一起,熱鬧非凡。
不愧是傳承了九百年的王朝!
感歎完畢,白苗苗轉身,進了金天喜當鋪的大門。
金天喜當鋪,是大敖當之無愧的當鋪界老大,大敖建國多少年,金天喜當鋪就存在了多少年。
可以說,整個大敖都再找不出任何一處能像金天喜這般,什麽物件兒都能吞下,還童叟無欺、價格公道合理的當鋪了!
藍玉尊貴,柳氏怕不好出手,所以才特意讓白苗苗帶著玉,到金天喜典當的。
雖是當鋪行業的龍頭老大,可金天喜的店麵並不是很大。
進去以後第一眼,看到一個便是六尺多高的櫃台,裏麵居高臨下坐著個麵白無須臉很長的中年男子。
真的是居高臨下!
白苗苗覺得,已自己現在的身高,若是要往裏遞東西,估計踮腳舉手都不見得能夠得著!
裝修明快,簡單,卻能從氣勢上壓到典當人,讓人一進這店鋪,就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不敢生出要高價的心思。
真是高超的心理戰術!難怪這當鋪,能開九百多年不倒!
若白苗苗真是個沒見識過這種場麵的閨秀,沒準還真能被這架勢嚇到,可無奈,她是個身經百戰,遊走過不下二十多個國家的老司機!
所以,雖然衣著貧寒,可白苗苗卻依舊落落大方,一臉從容。
“這位小姐,要典當些什麽?”白苗苗剛站穩,一個夥計便從從櫃台後走出,微笑著迎接她道。
“我要當玉!”白苗苗不卑不亢。
聽到當玉,夥計的笑容又甜了幾分:“不知姑娘當的是什麽玉?”
剛掌櫃讓他出來,接待的時候,他見白苗苗衣服破舊,還滿心不願,沒想到,竟然典當的是玉!
玉器算得上典當行最值錢的東西了,大敖皇室尚美玉,朝中文武跟風,也都好玉,所以,典當行最受歡迎的,莫過於玉。
“藍玉。”伸手掏出懷中揣著的純藍色小玉墜,在夥計眼前晃了一下,“就是這個。”
能在典當行工作的,眼力勁兒都不會差到那去,雖然隻有一眼,可夥計已經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那真的是一枚藍玉,還是一個通透度極高的藍玉玉髓!雖然小了一些,可就憑著這個通透的程度,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畢恭畢敬朝著白苗苗行了個禮,然後夥計指了指當鋪牆角的小桌子,道:“姑娘,您這邊兒稍做休息,這物件兒太貴,小的做不了主,得去請示一下師父。”
白苗苗點頭答應後,夥計一溜小跑,跑進了櫃台後麵。
白苗苗沒等多久,小夥計就領著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櫃台後饒了出來。
“姑娘久等了,聽說姑娘當的是藍玉,可否容老朽一觀?”老者邊走便道。
白苗苗從懷中掏出玉墜,雙手遞給老者,道:“當然方便,老先生您隨便看。”
老者不多客氣,接過玉墜,便仔仔細細的端詳起來,越看,越覺得這玉質地難得,隱約和他們老板腰上的那枚證明身份的玉墜材質相似……
樣式似乎也有些相似!
難道原本就是同一塊玉?不,絕不可能!他們老板是什麽身份,用的東西,怎麽可能在民間出現呢!
可材質卻真的很相似……
老者一時間,有些糾結。
“阿貴,去請趙先生出來”
“是,師父。”夥計心中大驚,這拇指大小的玉墜,竟名貴到要請先生了?
白苗苗也大吃一驚。在當鋪,能被叫做先生的,隻有一種人,那就是當鋪的收當先生。
能做收當先生的人,都很有本事,不管什麽東西,他都能估出實際價值,然後用盡手段壓價,以保證當鋪多賺錢……
若到期不贖成為“死當”,更是能賣出幾倍的價錢!
這拇指大小的玉,竟能出動收當先生……
若真的很貴,應急之後,自己是不是要傾家蕩產才能贖回來?
“趙老,叫我何事?”隨著聲音,一個唇紅齒白,異常俊美的少年從後門進了當鋪。
“先生,這位姑娘當玉,這玉我有些拿捏不準……”按年齡來說,趙老都能是少年的爺爺了,可卻對少年畢恭畢敬。
少年隨手接過玉墜,一看之下,臉色微變。
“姑娘,此玉名貴,不過奈何小了些,樣式又獨特,姑娘若是典當,價格……這個數兒如何?”
少年伸出了一個手指。
一百兩?大敖的物價和自己在現代的物價差不多,一文相當於一塊,一百兩,就是十萬塊?
十萬塊誒!酒樓肯定能開!
像怕白苗苗不同意一般,那少年又勸她道:“一千兩真的不少了,金天喜開業九百多年,向來都很公道的!”
一千兩?不是一百兩麽?
白苗苗忙扶著胸口,有些飄飄然道:“很公道,很公道!”
“既然小姐覺得沒問題,那這玉,我就先收起來了。”生意做成了,少年也不多耽誤,接過玉,對趙老道“接下來的事情,麻煩趙老負責了。”
少年說完,帶著玉急切的回了後院。
趙老則帶著白苗苗,取了九百兩大額銀票,八十量小額銀票,和二十兩銀子。
出了當鋪好久,白苗苗還覺得自己在飄著。
昨日她還在為了吃飽努力掙紮,今日就有了一千兩——大約一百萬的巨款!
手中有錢,心中不慌。
白苗苗便想著,要先去皇城最出名的酒樓吃上一頓,既然決定要開酒樓,就該先做好市場調研不是?
待嚐過了之後,才好決定,自己該開個什麽樣的酒樓!
花錢打聽了一番之後,白苗苗得知,皇城共有五家較大的酒樓,分別是主打河鮮海味兒的蘇氏酒樓、爆炒出名的張家酒樓、煎炸出名的黃家酒樓、蒸烤出名的艾家酒樓、和蒸燒涼拌出名的白家酒樓。
想了一下,她決定,除了白家酒樓,餘下的都要去嚐上一次。
隻有這樣,她才能快速知道大敖人的口味,總體來說到底是清淡還是濃重。
把所有酒樓都吃上一次,可真不是個小工程,白苗苗從半上午開始,一直到了快日落,才算是每家招牌菜都嚐了一下。
嚐了一圈之後,她才發現,大敖廚師的水平,竟然她想象中的要高超的多!
若隻拚廚藝,她估麽著自己用盡全力拚搏一番,肯定能在大敖的廚界占上一席之地。可做酒樓麽……
憑借自己的手藝,若想在二房一家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快速脫穎而出,在大敖立住跟腳,讓二房忌憚,肯定不成!
看樣子隻能另辟蹊徑了!
作為廚門傳人,白苗苗所有菜係都會做,不過可以算得上精通的,卻隻有粵菜和川菜和煲湯。
想到煲湯,她心中瞬間有了一個念頭……
趁著太陽沒下山,白苗苗在皇城集市裏,訂了一塊招牌,又采買了所有要用得到的東西,雇了五輛牛車,浩浩蕩蕩拉回了酒樓。
“苗苗,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車子剛一到西城城門,正巧和柳氏迎麵遇上。
從白苗苗出門兒,她就開始惦記著,一天到城門看了不下十次。
“娘,你這麽出來了?”白苗苗跳下牛車,上前幾步抱住柳氏的胳膊。
前世,她每次去上學,媽媽也是這樣在家門口接她的,一時間,兩世母親的身影,竟重疊到了一起。
“這孩子,怎麽冒冒失失的!”柳氏紅著臉,抽出胳膊,想了一下,她又牽上了白苗苗的手,“這是街上,挽著胳膊,多失禮!”
“這不是一天沒見到娘了麽!”白苗苗撒嬌道。
柳氏笑著搖了搖頭,道:“你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回來?”
“不是說開酒樓麽,娘,我今日把重要的東西都置辦了下,餘下不好買的,這幾日慢慢置辦,如何?”說話間,就到了酒樓門口。
開始雇車的時候,白苗苗就和幾個車把式說好了,每人多給五十文,他們幫著搬貨,幾個車把式都是苦慣了的,別的沒有,就有一把力氣,當然樂意的很。
一到了地方,都不用白苗苗多說什麽,幾人就熱火朝天的往酒樓裏般起來。
有些需要安裝的,比如石磨和鍋之類的,白苗苗又加了錢,讓幾個車把式直接給安裝好,才算是完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