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張家陵墓,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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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胖子拍了我一下,他也和我一樣,渾身顫栗,我心說,居然被我們兩個誤打誤撞碰到了,真他娘不容易啊,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塔樓有八層,是那種古老寺廟中的八角玲瓏塔,裏邊一片暗淡,沒有任何的光源,呈現出一片不詳的氣氛。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張家陵墓會是如此巨大的一棟樓。
    他們把我爺爺就是放在了這裏邊?我心中的急切一下就爆發出來。
    “瘦猴,把我爺爺的屍體還給我!”我大吼了一聲,空礦的山洞中傳來陣陣的回音,我連吼了好幾聲,回音幾乎充滿了整個空間,我心裏說:絕對不可能聽不到。如果他們已經到了,絕對不可能聽不到。
    一直等到回音緩緩地消失,整個空間回歸到讓人感覺冰冷的寂靜之中。
    我喘著氣等著,等著任何地方傳來的回應。
    然而,我等了很長很長時間,寂靜還是沒有被打破,我的不安開始翻滾了,還有那個我心中一直存在的夢魘。
    如果他們已經完成了要做的事情離開,我要把這塔樓翻一遍?
    我一直不願意考慮的問題,如今已經衝到了我的麵前,我已經無法再逃避了。
    沒有回音,一切安靜得要命,猶如我們是近千年來的第一批訪客,連沉睡的亡靈都無法被驚醒。
    “走吧。”陳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他們來不來,我們都得親眼看看張家陵墓,可能你三叔他們說不定已經進去了,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哪些高科技的東西!”
    我點上一支煙,連抽了三口,然後甩到地上:“走!”
    這座塔樓的門完全是灰白色的,我摸了一把,就發現全都是灰塵。門腐朽得非常嚴重,上麵的窗紙都已經全部腐爛,能看到裏麵一片漆黑。
    我看著那些方格窗,典型的古代和現代的結合建築,顯然這座塔樓矗立在這裏並不久。
    “這裏。”陳胖子對我說道。我就看到窗格子上,有幾處地方灰塵被碰掉了。陳胖子上去推了一把,門就被推開了。
    門軸發出一聲刺耳的咯吱聲,接著到處都有灰塵湧起,我和陳胖子立即退了一步,捂住嘴巴,等灰塵緩緩降落,看樣子雖說是現代,也有十幾年的光景了。
    我和陳胖子對視了一眼,陳胖子就做了個“您先請”的動作,我歪頭道:“以往不是您打頭陣的嗎?”
    陳胖子道:“這不是給您一個表現的機會嘛。您要不行,那就我來。”
    我吸了口氣:“得,那我就不客氣了。”便邁步朝門裏走去。
    裏麵一片漆黑,我用手電掃了一下,就看到一個極大的空間。這是一個巨大的樓麵,有四根柱子聳立在大廳中間。
    這一層什麽都沒有,我隻在房間的中間看到很多裝備攤了一地。
    我們走過去,就發現確實是三叔他們的裝備包,上麵全都是白色的灰塵,陳胖子看了看頭頂的房粱,完全是清代的建築風格,房頂上有無數的花紋。如今,整幢樓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慘白色的。
    “這地方怎麽會這麽大啊?”陳胖子蹲下去,抖了抖一個包裹,我就發現那是一個食物包。包上的白灰被抖得湧了起來,我忽然就覺得不太舒服,立即拉住陳胖子往後退。
    陳胖子捂住嘴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已經被燒得通紅了。
    “強堿的粉塵。”他道,“這裏邊待時間長會死人的。看樣子,你三叔他們已經來了,否則裝備不會被這麽厚的粉末覆蓋。”
    “東西在這兒,人呢?”我道,心說總不會都化掉了吧,即使化掉了也會有痕跡啊。
    我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但是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裏。陳胖子讓我先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這裏有強堿的粉塵,如果沾到傷口上就麻煩了。
    剛才混亂中我也沒有注意到,被蟲子咬的地方已經不流血了,但是如果不處理很可能會化膿。
    我包紮好後,看了看四周,陳胖子問我要不要分頭去找,我琢磨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行。誰知道這樓裏會發生什麽事情,兩個人要死一起死,一了百了,沒那麽多麻煩。
    陳胖子打著手電,一點一點地把裝備上的粉末都慢慢抖幹淨,就看到好多裝備都是打開的,他上去清點了一下,就道:“防毒麵具、手電都不在,他們應該是在這裏放下了裝備,然後輕裝去探索了。”
    古摟大廳的天花板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窟窿,應該是腐蝕形成的,窟窿的邊緣形狀很不規則。地上也有很多木頭爛成的碎片,全部已經成了棉絮一樣的東西,覆蓋在很厚的白色粉末下。我們用手電往上照,能看到上一層的天花板,也是一樣的情況。
    一樓一目了然,我們往邊上走去。按照風水理論和近代大師一貫的設計習慣,古樓樓梯的最佳位置應該是在樓的邊緣,一般是在東麵。當然,這麽大的一幢樓,四個方向都應該設有樓梯,否則跑動的距離太長,太麻煩了。
    但是我們圍著大廳仔細找了幾遍,都沒有發現往上的樓梯。陳胖子就嘀咕著:“會不會樓梯是在古樓外邊的?古樓的設計中有一種專門用來觀景的樓梯,盤繞古樓而上。”
    我心說,狗日的,這地方有什麽景好觀。出去轉了一圈,就發現建築大師和我的理念一致,也認為沒什麽好觀的,外麵還是沒有樓梯。
    我靠,難道他們那一支張家人都是輕功高手,上樓提褲子就上了,根本不需要樓梯嗎?
    回到樓內,陳胖子就去找他們行李中的繩子,發現繩子也不在了,就道:“也許這地方就是沒有樓梯的,他們帶走了繩子,也許他們是用繩子上樓的。”
    “那也得有能用繩子的地方。”我心說。這裏到處是強堿的粉末,沒有防毒麵具,一震動到處都是粉塵,不用說吸入了,眼睛一眯,瞬間就可能瞎了。
    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三叔在路上和我說的這裏的風水問題,張家陵墓位於敲骨吸髓的地方,所謂龍樓寶殿,無一不是以長久平安為目的,而張家古樓卻相反,它吞噬龍脈之氣,破壞龍脈的氣勢。
    我以前似乎聽過,某些地方需要廢掉樓梯,來達到某種風水的效果。
    但是廢掉並不是說真的不用,而隻是說他們不修建顯形的樓梯,但是會標上隱形的樓梯。這裏肯走有地方可以上二樓。
    我們繼續尋找,不久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幾根柱子身上。柱子上雕著幾隻麒麟,身子長得很像龍,幾隻麒麟的頭部都很突出。
    陳胖子踹了幾腳,把比較浮的粉塵踹下來,躲到一邊。等灰塵平靜了,才用衣服裹住口鼻往上爬。
    果然就是這裏。我們踩著麒麟的頭部,很快就爬到了柱子的頂部。一推,發現上麵的樓板紋絲不動。
    “反卡住了。”陳胖子說道。說完上麵震下來大量的白灰,陳胖子立即反身跳下來逃開,不停地咳嗽,咳出來的痰竟然已經帶血。
    “這地方不能久待,就算機關不啟動,待久了內髒也會爛掉。”他道。剛說完,忽然就聽到哢啦一聲,剛才被他踩過的麒麟竟然發生了移動。接著,一條樓梯從上頭架了下來。
    我和陳胖子相視一眼,立即小心翼翼地攀了上去。手電一照,我們心裏都震了一下。我們看到,在古樓的第二層,出現了無數的架子,一眼能看到的就有幾百個,一個個好像火車的上中下鋪,隻是分層更多。
    讓人很不舒服的是,我們能清晰地看到,架子上麵竟然躺滿了鐵人俑。
    我們兩人在張家古樓的第二層中前行,穿過那些放置著鐵人俑的架子,遇到倒塌的就小心翼翼地踩著爬過去,走了很久才來到這一層樓的中心位置。這裏有一個很大的空間沒有放置任何東西。從這裏往四周看去,就能看到,所有放置鐵人俑的架子都是以這個點為中心,呈放射狀排列的,呈現出一套完整的伏羲六十四卦。
    然而,除了這些鐵人俑,這一層裏什麽都沒有。鐵人俑也全都是用生鐵澆灌而成,就跟之前我們在湖底那遺跡底下看到的一樣,應該都是被用鐵封死的密洛陀殘骸。
    “這是個倉庫。”陳胖子道,“他們在這裏搞工程的時候,張家族人失去的屍體可能全部放在這裏,可能你也會哦!”
    “這麽多?這兒有一個營了吧。”
    “不算多,張家作為第三大姓,再多點也是裏所以當,看來最有價值的陵墓,不是什麽皇陵,可能是你們張家的陵墓。”陳胖子摸著下巴繼續說道:“鐵俑那麽多,運不出去,所以幹脆就全部堆在了這裏。張家的墓葬樓層可能還在上麵,我們繼續尋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往上的通道。”
    這一層和底層一樣,也有四根巨大的柱子。從外麵看,張家古樓有十一層那麽高,除了被埋人地下流沙之中的那一層外,我們上麵應該還有八層。這幢古樓全都是用這座山上的石頭和木材建成的,這裏的石材中混合著大量的怪異山石,十分罕見。
    地上有大量淩亂的腳印,顯然悶油瓶他們也在這裏大肆搜索過。腳印實在太雜亂了,無法為我們提供任何參考。
    陳胖子仰起頭來摸著下巴琢磨腳印,想了半天,邊琢磨邊自言自語:“地上的腳印太多了,不好判斷,但是上麵肯定有痕跡。”
    我循聲抬頭看去,就看他在用手電掃向一根根橫粱。
    橫梁上密密麻麻地畫著奇特的張家文字,這些文字似乎體係各不相同,每一行都來自不同的地方,唯的共同點就是——我們都無法解讀,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在其中一行,我竟然看到了一段天書文字。
    陳胖子停下來對我道:“看來我的推測沒錯,你們張家人作為最原始的盜墓世家,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了解中國曆史真相的人。他們將他們從倒鬥中帶出來的一切秘密,全部封在這座張家古摟裏。”
    我道:“這些文字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覺得修建這裏的人懂嗎?”
    陳胖子道:“雞蛋好吃不一定得認識母雞啊。我估計是張家人提供了圖案,再由樣式雷設計到圖樣中去的。這些不同的奇怪文字,應該都來自於那些已經斷裂的中國文明碎片。如果我猜測的沒錯,在這裏,越是離頂樓近的,越是接近於現代。中國文明的一些秘密,應該是被埋在張家樓樓底那巨大的最底層中,已經完全被流沙所掩埋了。”
    “那我們往上走,豈不是在遠離最大的秘密?”我道。
    陳胖子道:“咱哥倆的主要任務不是救人找屍體嗎?你想我連摸冥器都放棄了,你也別瞎琢磨了,這裏他娘的都是天書。但是我看到其中有銘文,應該是春秋前期,再往上一層,估計就能看到大量篆體字了。”
    於是我們繼續尋找,終於在樓的西邊找到了可以攀爬的機關,陳胖子搶先上去。
    上去之後,卻出乎意料。這一層之中,再也沒有鐵人俑,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巨大的烏龜。烏龜的脖子和四肢都非常長,人麵龜身,前肢的末端是人的手,後肢是烏龜的腳,臉是一張女性的臉,陰毒凶狠,似笑非笑,好像是西藏某些可怕的唐卡人像。在烏龜的背上有一個凹陷,裏麵有一個黑球,上麵雕滿了人臉,似乎可以取下來。
    陳胖子看到石像就嘖嘖稱奇:“這東西的來曆你知道不?這是氏人國人像,神農氏的後裔。《太平禦覽》引《風俗通》說,當時的原始人過群居生活,一夫多妻,生育混亂。女媧為了讓生育清晰,就讓每一個群居山洞製作泥人偶,統計數量。其中神農氏人國使用的泥人偶就是人麵龜身,後來這種人麵龜身像就成了氏人國的國徽。”
    “這國徽也真夠寒磣的,不過你這沒文化的人怎麽會去看《太平禦覽》?”我奇怪道。
    “還不是因為封麵的女媧x部畫得很大,老子還以為是一本挺勁爆的書,沒想到那麽正經。”他道,“我還記得裏麵的一段話——‘一目國,為一隻眼,眼立麵上端,盛姓,伏羲之孫;三首國,斯類,為三個頭,後為軒轅臣;氏人國,為人麵龜身,神農氏後裔;句芒,為人麵島身,伏羲之孫。’你還記得我們在雲頂見到的人麵鳥嗎?”
    我蹲下來,仔細觀看這隻烏龜的細節,我就發現,它確實和我們在雲頂發現的人麵鳥雕像類似。我道:“句芒是木神和春神,伏羲、軒轅都是神話時代的人,這玩意兒不知道是從哪兒挖出來被抬到這兒來的,肯定不是現在我們能倒出來的東西,一定是五代十國時期的盜墓賊,他們那個時候挖的墓裏才可能有這種東西。張家老資格就是老資格,這玩意兒拿出去都沒人認識。”
    陳胖子道:“春神是什麽神,和發情有關係嗎?”
    “是春天的神。我們四處看看,看這一層有什麽花樣,也許四周還能看到其他部落的東西。”
    正要探索,陳胖子忽然又咳嗽起來。這一次咳得更加厲害,聽著整個人的肺都抽了起來,人就要往地上倒去。我立即去扶住他,就看到他這一次咳出來的痰裏,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