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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鍾的時間……
“你在想什麽?”王子奇的質問打斷了時駿的思索,“你在懷疑我嗎?”
時駿安撫性地對他們笑笑:“王先生,你想多了。”
風既明解圍道:“你不要這麽咄咄相逼。他有他的想法,我們何必知道太多?”
“不可以!”王子奇尖叫著,“到天亮至少有六個小時。六個小時我們要麵臨危險,我受不了。”
“別喊別喊。”王子奇的尖叫聲搞得時駿腦仁兒疼,“好吧,我說就是了。其實,從時間上來分析,凶手很可能是外麵的人。那個,我在車子旁邊發現半個腳印。”
“大家都知道外麵的暴風雪在一分鍾內就可以掩埋一個人的足跡。所以,作為最後一個到這裏的我,我的足跡早就被雪掩蓋。既然沒有人再來,院子裏的地麵上就不該再有足跡。除了那個刺破車胎的人。那半個腳印我做過對比。你們的鞋印都不吻合。就是說……”
“一定是那個老頭兒!”王子奇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吼著,“風既明!阿嵐不能這麽白白死掉,我要給於家一個交代!”
不等風既明安撫他,王子奇神經兮兮地抱著腦袋自言自語,“太可怕了。說不定,他就在外麵看著我們。他,他會不會燒死我們?”
話趕話的功夫,範文已經回來。他走到時駿身邊,低聲說:“慕容說他自己抽了一根煙,王子奇抽了兩根。”
時駿點點頭,沒有言語。可王子奇卻戒備地看著他們:“你們在說什麽?”
爭吵是無意義的。時駿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你們都老實點待在這裏,我出去打個電話。”
時駿回到一樓自己的房間。他必須確定通話內容不被任何人聽見。
“幫我查幾個人。”時駿對老王說,“等會我把基本資料發到你短信裏。盡快。”
老王聽出時駿聲音裏的急切,問道:“你又遇到什麽事了吧?”
“少問幾句!啊,不準告訴霍鋼!”
老王在無語中掛斷了電話。
外麵有老王幫忙,時駿所需要做的是搜集更多的線索。他走進一樓的廚房,查看是否丟失刀具——在刀具架上的確是少了一把。
偷刀、殺人、潛逃、三分鍾夠用嗎?
呼嘯的暴風雪為不祥的夜晚複又蒙上了一層陰霾。黑暗的房間裏,一聲淺淺的吱嘎聲響起,來者小心翼翼地走進,消無聲息。黑暗的房間隻有落地鍾散發出微弱的光亮,搖搖擺擺的指針噠噠地響著,淹沒了來者的腳步聲。
那人慌裏慌張地翻找散落在床上的衣褲,不知道找到了什麽,手緊緊地握住,竟有了一些顫抖。
來者很快離開了黑暗的房間,房門關閉的一霎,窗外閃過一張蒼老的臉。
時駿站在廚房裏,滿肚心思:案發時間是22:55——2之間,八分鍾而已。
時駿不認為凶手是趙伯。拋去作案動機不說,單就線索來看,凶手就不是趙伯。
首先,他懷疑風既明。
風既明有足夠的殺人動機,有充裕的作案時間,更有機敏的頭腦。可時駿總覺得很別扭,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從他踏入別墅一直困擾著他。
那麽,再來分析一下其他人。
範文似乎是整件事的局外人。如果分析利弊關係,從表麵上來看,隻有王子奇跟死者的關係最親密。越是親密越是容易發生衝突,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但案發時間裏,隻有王子奇和慕容唐沒有“作案時間”,剩下的範文、何菲雅、風既明都有這個條件。假設,排除範文,也就剩下何菲雅跟風既明。
帶著滿腹的疑惑,時駿回到二樓的娛樂室。這會兒,王子奇好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屋子裏踱步;範文一直在撥打電話,因為風雪的影響,手機信號不是很好,他顯得很急躁;風既明老神在在地坐在吧台邊上,煮了一壺咖啡,正享受著。
時駿徑直走到吧台前,拿起風既明的咖啡喝了一口。
“不怕我下毒?”風既明開著玩笑。
時駿也跟著笑道:“生死有命。”言罷,他斜睨著風既明,“我一直沒聽你說,為什麽要找這幾個人來。”
“你覺得,我在監獄裏蹲了五年,還有誰願意跟我交往?”風既明隻是戲言,實則並不在乎,“說真的。於嵐他爸爸是黑了我,但那點錢我真沒放在眼裏。我在進去之前,就把一大筆資金轉存到一個親戚名下。我出來,用那筆資金重新開始。範文是我第一個合作對象。至於王子奇和慕容唐他們……”
說到這裏,風既明偷偷地笑著,傾斜身子靠近時駿,低聲說,“他們兩家從我爸過世那天起就在打我的主意。隻要我繼承了遺產,他們會跟在我屁股後麵幫我擦鞋。我這麽說,你信不信?”
“當然信。”時駿誇張地挑挑眉,“我知道你們家很牛逼!隻可惜,出了你這麽一個敗家玩意兒。”
“多謝誇獎。”
“應該的,應該的。”
忽然,三樓傳來慕容唐的驚呼聲!
“我看到他了!快,他就在院子裏!”
時駿等人一愣,下一秒最先跑出去。這時候,慕容唐已經從三樓跑下來,指著下樓的樓梯,“我看到他了。他在院子裏!”
慕容唐跑得極快,風既明一手撈空,沒抓住他,隻好轉身去追,急問著他到底看見了誰。
慕容唐一邊跑一邊說,“沒看清臉,就看到一個人在後院鬼鬼祟祟。肯定是那老頭。”
時駿一把將範文推進門裏,說:“你回去!”說完,又讓王子奇和慕容從左邊過去,他們左右包抄。
四個男人分成兩組朝後院跑。風既明跑在最前麵,時駿在後。
從前院到後院的路很好走,時駿剛拐過屋子的牆角,就見有個身影順著後院圍牆中間的小門跑了出去。時駿當機立斷,對慕容唐大吼:“你們回去。”他抓住風既明,帶著他一同追出了小門。
暴風雪仍舊狂暴地落下來,迎風跑不僅視線不佳,還有很大的阻力。前麵可疑的影子距離他們大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不遠,卻始終趕不上。
從背影來看,時駿確定那是趙伯,他大喊著:“站住!我們沒惡意,有什麽話說清楚!”
怎奈,他越是喊得大聲,趙伯跑得越快。而且,他顯然比時駿和風既明更了解路線,七拐八拐,很快消失在時駿的眼睛裏。
“這老頭倒是好體力。風既明,不能這麽追。”時駿停了下來,“他太清楚這裏的環境,我們吃虧。分頭找,反正他不會殺你。”
風既明被風雪吹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做了一個捂臉的動作,搖搖頭,背風而站。
“這裏有三十多棟別墅,鑰匙都在他手裏。他有心藏起來,很難找。別忘了,你的任務是保護手稿,我可沒雇你破案。回去回去,要凍死了。”
“你在保護他?”時駿冷著臉問。
“隨你怎麽說。”風既明抱著手臂哆嗦著,“我隻要手稿安全,其他的我不關心。死人不死人,說實在的,我真的沒什麽興趣。”
“你真是……”時駿不屑地看著風既明,忽然覺得跟這人說什麽都是浪費。
風既明問:“我是什麽?”
時駿咂咂舌:“你什麽都不是。”
風既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意:“呐,時駿,我們的出生注定了你我價值觀的不同,但是你不能否認,一些人,的確沒有活著的價值。”
“你在說自己嗎?”時駿冷笑著。言罷,轉身朝著別墅走去。
風既明緊跟在他身後,說道:“你覺得我是惡人?那你自己呢?”
“普通人。”
“你做過壞事嗎?像我一樣。”
“壞事肯定做過,但從未像你。”
風既明的腳步遲疑了一下,繼而笑道:“所以,你才對趙曉的死耿耿於懷。”
時駿猛地回頭恨恨地瞪著風既明。風既明略有些無奈地笑著,“他是你第一個搭檔,也是最後一個吧?”
眼前這張獰壞的臉讓時駿怒火中燒,燒得臉皮發熱發疼。
風既明忽然抱歉地微微低頭:“對不起,我無意提起你的傷心事。”
對於風既明的一再試探,時駿表示得毫不在意。這時候在意了,就輸了給了風既明。
腳步越走越快,他剛看到別墅的大門,就見範文急急忙忙跑了出來:“時駿,風既明,你們快來。王子奇被刺了。”
聞言,不止時駿驚訝,就連前一秒還在竊笑的風既明也為之一怔。他們跟著範文跑到了後院。
慕容唐緊張兮兮地站在圍牆下,他的身邊是一個石籠,石籠前俯臥著王子奇。
時駿跑過去,看到一把刀插在王子奇的頸上,深入得隻剩刀柄。這種情況下人是不可能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