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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既明說:“這個時間我在車裏,道路監控器會拍攝到我的車。”
    何媛媛冷笑一聲:“隻是拍到你的車,誰能證明你就在車裏呢?”
    風既明好整以暇地蹙蹙眉,苦笑一聲:“的確,道路監控設備拍不到車內,甚至連車牌都很難拍清。遺憾的是:我的司機,還有我的堂弟,都在車裏。我有兩個證人。”
    何媛媛卻不以為意,繼續威脅:“我知道你有殺貝迪的理由。這點證據,還是貝迪留給我的。風先生,他要拿出幾個億來投資,能一點準備不做?能一條退路沒有?我現在是沒有指證你的證據,但是我把田貝迪留給我的東西交上去,你也吃不了兜著走。況且,一個刑滿出獄的人,更容易引起警方的懷疑。”
    最後,風既明還是不溫不火地說:“何小姐,你想要什麽?”
    何媛媛立刻回道:“八千萬。”
    風既明笑了……
    “何小姐,不管田貝迪留給你什麽,你都可以交給別人。我支持你這麽做。我甚至可以給你寫份‘弄死風既明小分隊’的名單。”
    風既明的態度刺激了何媛媛,這位看似很有教養的女人直接爆了粗口:“你他媽的等著坐牢吧!”
    看著嘟嘟響的電話,風既明直接丟給了風既晨。風既晨有些緊張:“明哥,田貝迪真的拿了咱們的把柄?”
    “怎麽可能?”風既明笑道,“沒有那種東西,他拿什麽?別聽何媛媛信口開河。”
    風既晨想了想,無法理解地說:“她不知道警方在她的電話裏安裝了竊聽器嗎?”
    風既明沒有回答。
    五分鍾後。老王的電話再次打給了時駿。
    老王給時駿的不隻是何媛媛跟風既明的通話錄音,還有黃芪的情況。
    經過調查,老王找到一個計程車司機。根據此人交代,19號案發當天上午10點,黃芪找到他,說晚上跟朋友喝酒不好開車。作為代駕,他要在晚上20:30到黃芪指定的地點把黃芪的車開回家。鑰匙就放在小區警衛室。
    “他的指定地點在哪裏?”時駿迫不及待地問。
    “田貝迪家附近。”
    接下來,時駿掛了電話,回到車裏,反複聽何媛媛、風既明的電話錄音。不知道那幾句話裏到底有哪些吸引他的東西,足足聽了半個小時。
    不得不承認,何媛媛愚蠢的行為讓時駿找到了亂麻中的線頭兒。在車裏把筆記本挖出來,時駿鏈接個人熱點,調出電子地圖。
    將醫院、影院、健身會所、市中心、河陽路、田貝迪家做了線連。剛好形成一個五芒星的關係。而河陽路就在五芒星的中間。
    晚上23點整。時駿大口咬著漢堡風風火火殺回康威健身中心。或者說是心有靈犀?一進門,就看到霍鋼正黑著臉,對經理試壓。聽到動靜,霍鋼扭頭看到了時駿。
    兩兩想望,一時無語。
    霍鋼眉頭蹙得緊緊的,大步走到時駿麵前:“來幹什麽?”
    時駿和霍鋼的目的相同。都為了監控而來。
    再一次看到監控,他們把時間鎖定在早上,也就是何媛媛進入會所的時間9:00。從監控裏看到,何媛媛在跑步機上消耗半小時,休息10分鍾後上二樓,做了美容。出來後,又去了三樓的遊泳館。隨後,回到二樓房間,看似是睡午覺的。
    再看到何媛媛出來,就是11:37分,發現屍體之後的事。
    反複看了幾遍,時駿暫停下畫麵,說:“這丫頭不穿鞋。”
    一臉冷汗的經理急忙解釋說,二樓不需要穿鞋,在樓梯口那邊客人都要脫下鞋子,保持地麵幹淨。有很多人不願意穿會所提供的拖鞋,幹脆光著腳走路。這一點時駿是了解的,因為他就是光腳一族。
    此刻,時駿笑得格外開心,拍打著霍鋼的肩膀:“趕緊把法醫找來。順便讓老王跑跑腿。”拍完了人,卻沒聽見回應。一扭走,才看到霍鋼還冷著的臉。
    時駿望望天,這人還沒消氣呢。
    這一晚,法醫累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肚子火氣沒處放,因為時駿和霍鋼都不在。
    淩晨2點,霍鋼打開車庫大門,帶著時駿走了進去。
    負責警員手捧著本子,跟他們做檢驗匯報。這輛車屬於林娜,在中午11點半接到刑警隊電話,必須攔住林娜後,有交警那邊協助,很快找到了林娜。
    其後,按照霍鋼的要求,徹底檢查了林娜的這輛車。其結果很是微妙。警員吐了好久的專業泡泡,在時駿聽來就是:算那女人命大,就這車再開10分鍾肯定出事!
    “人為的?”霍鋼問道。
    警員嚴肅地點點頭:“做得很巧妙。不出事檢查不出來,虧著我經驗豐富。”
    時駿瞥了眼霍鋼,笑得賊兮兮;霍鋼視而不見,接過報告簽了字,轉身就走。
    8月21號3:30。
    正睡得香甜的風既明被手機鈴聲吵醒,他不但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反而興致勃勃地走出臥室,拿起桌子上的手機。
    “時駿,這麽晚了還找我?”
    “你自己在家?你那弟弟在嗎?”
    風既明說不在,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時駿不跟他玩花樣,直言,開門。
    偌大的客廳隻亮著一盞橘黃色的台燈,時駿很不喜歡這種柔和的,令人提不起精神的燈光,自作主張打開了室燈,客廳頓時明亮得有些刺眼。
    風既明倒了兩杯水,放下,笑道:“我家的水,敢喝嗎?”
    “你為什麽要殺林娜?”
    風既明一愣:“你這麽說,有證據?”
    時駿搖搖頭:“有證據,來的人就不是我了。”
    聞言,風既明啞然失笑:“好吧,算我說話不謹慎。但是,我並沒有那麽做。”
    時駿有些不耐煩:“風既明,跟你打交道,我不會藏著錄音筆和竊聽設備。我知道你謹慎,不可能露出什麽馬腳。這話,你就當是我自己閑著沒事嘮叨吧。”
    顯然,時駿的態度讓風既明有些意外。
    時駿自顧自地說:“田貝迪跟你之間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但我相信,你不會殺他,因為你們的接觸太頻繁了,你殺他,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你。你曾說,林娜試圖破壞你跟田貝迪的合作關係,當時我沒在意,後來想想,那時候你就在暗示我。”
    “哦?”風既明誇張地睜大了眼睛,“我暗示你什麽?”
    “林娜和何媛媛之間的關係。”
    從接觸案子到現在,從別人口中得到的,關於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結果是:林娜看不起何媛媛,視如敝履;何媛媛不招惹林娜,厭惡至極。表麵上看,她們並沒有交集。
    但事實上,兩個女人之間不但有交集,還有關乎切身利益的關係。
    “比方說?”風既明不急不躁地問。
    時駿神色坦然:“何媛媛找人威脅林娜父母,林娜肯定知道。按照正常女人的思維套路,她要鬧的人該是田貝迪,而不是你;何媛媛不是傻子,林娜插手你們之間的問題,輪不到她出麵。換句話說,你跟田貝迪的合作中,何媛媛不會受益,也就談不上損失。沒損失她找林娜的麻煩幹嗎?找林娜的麻煩,不合理;而林娜得知此事後,不找田貝迪算賬,不找何媛媛報仇,卻找風既明,更不合理。那麽,我來把兩件不合理的事情,合理化。”
    時駿盯著風既明的眼睛,“如果說,何媛媛找林娜的麻煩這件事,林娜本人早就知道呢?”
    “你什麽意思?”風既明正經了些,問道。
    “林娜早就知道。在你通知田貝迪林娜搞鬼之前,她就知道何媛媛會出手。”
    “時駿,你果然是最棒的。”風既明故態複萌,誇張至極,“來吧,我喜歡這個故事。”
    時駿並不在意風既明的態度,這完全不是他次來的目的。故而,他繼續說道:“田貝迪有遺囑和人身保險,但何媛媛和林娜誰都沒得到什麽。如果田貝迪死了,財產直接歸屬他的父母和孩子。田父田母今年七十多了,說句不厚道的話,還能活幾年?他的兒子隻有四歲。田貝迪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老人過世,所有遺產都會給孩子,孩子還小,就要有監管人。誰是第一人選?”
    風既明毫不遲疑地說:“林娜。”
    時駿微歎一聲:“這就是殺人動機。不動產加上股份和個人存款,幾個億,換做是我,我也會動點心思。”
    而這幾個億眼看著就要被風既明掏走,林娜跟何媛媛會坐視不理嗎?她們都清楚,田貝迪的所有都是孩子的,跟她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那黃芪呢?”風既明貌似好奇地問。
    “黃芪是為了林娜。”時駿言明,“黃芪喜歡林娜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心愛的女人加上錢,足夠一個男人鋌而走險。”
    說到這裏,門鈴響起。
    時駿告訴風既明:“開門,人是我叫來的。”
    不出意外,門外站著怒氣衝衝的何媛媛,還有臉色不好的林娜。
    林娜比較直接,坐下後怒視著時駿:“別廢話了。路上霍隊長已經告訴我,你的那些異想天開。接著說吧,說完了我好早點回家。”
    時駿扭頭看了眼幾乎要咬死他的何媛媛,笑道:“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要起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