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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沒人下水確認嗎?“時駿問道。
    “我和唐嫣都不會遊水。是齊老師下水的。他確認了趙思雨已經……所以,他說報警。”
    這些經過乍一聽很正常,時駿問:“能不能指給我看看,你是在哪個方位看到湖水裏有人的?”
    蘇星點點頭,帶著時駿走過涼亭,指著湖水以北的山體:“在這裏能看到,那條蜿蜒的山路,直通山腳下,可以走到這邊來。我上山的後路在偏東一點的方向,在這裏隻能看到一點兒。”
    話及至此,蘇星轉了身,說:“到時間開會了,不陪你聊了。”
    “你們還開會?”
    蘇星苦笑了幾聲:“還是要先顧著學業,我們要開會總結一下作業的成績。找凶手是你們警察的事。”
    說完,蘇星朝著旅館走,時駿也跟在他身邊,貌似打算回房間休息。
    二人朝著旅館走去,走到了門口,蘇星的腳步慢了下來,頭也不會地說了句:“齊老師最了解思雨,比誰都要了解。”
    這樣一句話不知道是說給時駿聽還是自言自語,他說完,便走進了旅館。而留在門外的時駿,卻好像想起了什麽,猛地抬頭向上看去,在二樓的一個窗口後麵閃過一個人影。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男人。
    齊老師啊,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看,何必偷偷摸摸呢?
    齊方的房間裏,學生們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因為失去了一個同伴,大家的心情都很糟糕,房間裏的氣氛過於壓抑了些。
    齊方的情緒也是低落的,隻是職責所在,他必須強打起精神來。臉上的笑容不大自然,聲音也沙啞了,他咳嗽兩聲清清嗓,拍了拍手邊的畫夾。這裏麵放著的是大家的日出作業成品。
    齊方麵色不愉地說:“我並不想這樣決定,但你們實在讓我很失望。特別是譚嫣和蘇星的作業,我幾乎以為這不是你們本人畫的。其他人也很糟糕,這一次的作業,都不合格。虧我在臨來前給你補足了功課,特別是淩波湖的七彩色。結果,你們就用這種作業敷衍?你們認真觀察過淩波湖嗎?”
    幾個學生被說得一臉鬱悒,低著頭不聲不吭。
    場麵一度冷落下來,譚嫣偷偷地瞄著其他人,希望誰能開口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隻是,看到齊方的時候這人似乎魂遊天外,愣愣地看著窗外發呆。
    席豔玲順著齊方的目光把臉轉到一邊,進入視線的是淩波湖。
    齊方收回心神,對大家道:“今天就這樣吧。趙思雨的不幸……我們都很難過,所以今天休息。警方辦案,我們盡量配合他們的工作。好了,都回去吧。”
    幾個學生從齊方的房間裏魚貫走出。落在最後麵的席豔玲拉住了譚嫣,小聲嘀咕著:“齊老師好像不大對勁啊。作業不合格,怎麽不把畫還給我們?我也好有個對比啊。”
    譚嫣沒言語,隻是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嘴。隨後,兩個女孩兒手拉著手加快腳步。路過蘇星身邊的時候,譚嫣瞥了一眼,明顯看到他臉上的怒意。
    傍晚,時駿站在趙思雨停留的地方,看著淩波湖。落日的餘暉將淩波湖染成了炫美的顏色,映著時駿的臉龐,讓他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湖麵,昨天的這個時候,趙思雨眼中的景色也是這樣嗎?時駿胡思亂想著,卻無法從中得到什麽啟發。
    轉身想要回到房間去,意外地看到涼亭裏有個人,是早上要跟他交換線索的席豔玲。
    席豔玲坐在涼亭的石台上,腿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雙手不停地敲打著鍵盤,眉間鎖的勁,完全不像早上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了。時駿好奇地走過去,站在涼亭外:“這算是用功呢?”
    “嘁!”席豔玲咂舌,看也不看他,“指望你們黃花菜都涼了,我自己來。”
    “來什麽?”
    “找出凶手!”席豔玲視線挑起,眼中滿滿都是興奮。
    麵前的席豔玲讓時駿覺得非常氣悶,話也不想多說。但她卻叫住了時駿打算離開的腳步,臉上略帶著自負的笑容:“我聽見了,你讓其他警察去找關於暴風雨的詳細情況說明。我早他們一步,我比他們能幹!”
    “什麽意思?”時駿疑惑地問。
    席豔玲將筆記本電腦塞進時駿的手中,他低頭一看,上麵顯示出的竟是昨晚暴風雨的詳情!時駿皺皺眉頭,仔細研究起來。
    暴風雨開始於晚上23:30
    風力、雨級最大的時候是淩晨02:00——0:30轉為小雨
    天晴時間04:00
    日出時間04:25
    放下了電腦,時駿漠然地看著她:“這說明什麽,你想在其中得到什麽?”
    席豔玲把玩著自己的長長的發梢,一本正經地推理起來,她說:“retina的死亡時間應該是03:00——04:00之間,這段時間裏能夠一個人單獨行動的人不多。我是其中一個,方老師是其中一個,還有蘇星。”
    “蘇星?”
    “當然。”席豔玲笑了,“他起得最早,淩晨03:30就離開了房間,從後門出去走小路上山。但是有誰能證明他離開房間後就真的上山去了?譚嫣在山腰遇到他的時候是早上將近六點。如果他是凶手,殺人、棄屍、都有大把的時間。而且,我知道蘇星一直暗戀retina,隻是retina心裏早就有真命天子了,蘇星是半點希望沒有的。你瞧,這不就是完美的殺人動機。”
    時駿忍俊不禁,問她:“你交了作業嗎?以日出為主題的作業。”
    “當然交了。雖然畫的很糟。”
    “怎麽個糟糕法兒?”時駿好奇地問。
    席豔玲怏怏地說:“我也不知道啊。齊老師根本沒把作業還給我們。估計是趙思雨的死給他打擊太大了吧。。
    時駿聞言眉間微蹙。繼而問道:“你畫畫用了多少時間?”
    “一個半小時,算是很快了吧。”
    “蘇星的水平跟你比,怎麽樣?會畫得比你慢,還是比你快?”
    席豔玲想了想,說:“差不多。”
    時駿淺淺地笑了笑,說:“來分析你所謂的‘應該’。以趙思雨‘應該’死於淩晨03:00——04:00之間,來分析。首先說,蘇星也交了日出為主題的作業。根據你畫畫的時間來看,他畫一個完整的作品也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他殺了趙思雨,最早也是要在04:00才開始上山,走到山頂至少需要三十到四十分鍾,就是說,他到山頂的時間是04:40左右。從山頂到山腰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鍾,你可以暫定他遇到譚嫣的時間是06:00,那麽,他下山的時間就是05:40。”
    “04:40——05:40這一個小時內,他要打開畫具,畫畫,收拾畫具下山。不管怎麽想,一個小時內都不可能做完這些事。”
    “為什麽不可能?”席豔玲猛地站了起來,跟時駿爭論,“如果早上的畫是他提前畫好呢?比如說晚上,或者是更早!那樣的話,他完全省去了畫畫的時間,隻需要在山頂消耗一個小時,然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等著譚嫣看到屍體,跟她巧遇。”
    還知道反駁!腦子很靈活嘛。時駿心中偷笑,說道:“雖然我不懂繪畫藝術,但是我懂得一些常識。早上露水重,下過雨山上的濕氣也重,自然會影響顏料在紙上的效果。隻要稍微做一些檢驗就會知道,他的畫到底是不是在今早畫的。”
    聞言,席豔玲沉默了一會兒,呐呐地說:“那你會告訴我檢驗的結果嗎?”
    結果?時駿也想知道。不知道怎了,他的心始終他踏實不下來。
    本來還想在多聊聊關於蘇星的話,但時駿卻選擇了閉口不言,他隻是笑著擺擺手,便轉身走了。
    這一夜,時駿無眠。到了淩晨兩點多實在覺得無聊,拿起電話騷擾遠在縣城的霍鋼。
    這個時候,霍鋼剛剛從法醫室出來,他苦笑著問時駿:“不睡覺你折騰什麽?”
    “你那邊查出什麽沒有?”
    “死亡時間確定了,是淩晨的03:00——04:00之間。雖然有溺水現象,但真正導致她死亡的還是枕骨上那一擊。法醫的意見是:死者被人用鈍器大力擊打腦後,並被棄至淩波湖內。短時間內,趙思雨發生溺水,水不及肺部,她就已經死亡了。”
    聽到這裏,時駿微微點頭。雖然死亡過程頗為複雜,倒也不算在意料之外。隻是,僅僅這些線索還不夠。
    “還有其他的嗎?”時駿問道。
    霍剛如實說:“死者趙思雨是t市美術學院的高材生,在業內頗受期待。但是這姑娘不大喜歡與人交往,性格不是很好,所以不少同學對她頗有微詞。她的家庭情況很簡單,父母都是普通人,有個妹妹在外地讀高中。目前沒查到死者與什麽人結怨。哦,對了,他們準備參加的全國大賽在下個月舉行,據說趙思雨已經是衛冕冠軍了。”
    時駿琢磨了一下,覺得這點線索實在少得可憐。便問:“大賽的第一名有什麽獎勵嗎?”
    “當然有。很豐厚的獎學金和報送國外深造的機會。”
    “出國?”這倒是不錯。相對於那筆獎金,出國深造更有誘惑力吧?那麽,第二名和第三名呢?
    很遺憾。保送出國深造的機會隻有第一名才有。
    時駿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霍鋼,查一下吧。大賽不可能就趙思雨一個種子選手,看看在這個旅館裏的人還有誰擠進去了,也許這是個突破口也說不定。”
    這種事不用時駿提醒霍鋼也會去調查。當下說了幾句讓他注意身體好好休息的家常話,就算結束了這次聯係。
    掛斷電話後不久,時駿翻了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