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無法接受的絕望,唯有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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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們還可以拚一把!”這一戰之後,逃走的幾人多多少少都會這麽想,比如林風,他被拋出後甚至還想遊回去,如果不是周浩拚死拉住。
    “是啊,但拚完以後呢?”周浩不得不這麽問。
    誰都能看出那一戰必敗,無論是強者的質量還是數量,那個灰女,連楚天都不是對手,天空中的那個聲音雖始終沒有落下,因為不屑?但他卻幾乎瞬間秒掉了我。
    那些灰色究竟有多少名?五十?六十?那些家夥每一個都接近十翼皇級啊!最次也是昊王那種準皇級,而場中的己方強者又有多少?除了人類士兵和那些實力層次不齊的幹部外,林羽琦為了精益求精,帶來的屍妖管理員不足二十名……
    這一戰從原本的人類想要圍剿入侵者,突然變成了灰色的異軍突起,全麵圍殲,拚下去的結果是毫無意義的,必敗無疑。
    “拚不過又怎樣?一死而已!總比這樣窩窩囊囊的逃走好。”林風嘶吼道,他已準備慷慨赴死了,卻沒想到尚未出手,就被楚天一把拋飛了出去。
    周浩也這麽想,但他不得不考慮另一件事,如果大家都死絕了呢?如果這世上再無一個強者,他們如何繼續對抗灰色?楚天說的對,希望是必須留下的。
    “你覺得我倆,究竟算什麽希望?你覺得我倆,到底能打過誰?”林風哭笑不得道,周浩啞然,他倆說起來都是後起之秀,但和真正的強者比,差距實在太大了,加起來也拚不過敵人的一個小卒。
    海麵上,那是一塊漂浮的船板,兩人默默的趴著,連遊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嗖,又是一個身影躍上船板,兩人一怔,眼中又猛地爆出了喜悅和期盼,同時問道:“李陽呢?楚天呢?那一戰最後……
    “死光了!”一聲嘶吼,滿是悲憤和苦澀,其實我們還沒死,但她親眼看著我們墜入了灰色,在那未知的世界中可以活下去麽?女人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林風和周浩整個愣住,那一份難以接受的絕望,竟逼得他們放聲大哭,撕心裂肺。
    “我感覺,一切都完了。”周浩的聲音仿佛失去了魂魄,林風默默點頭,無論是他們還是那一戰,甚至整個表世界,都完了……
    “還沒!這隻是開始,不會就這麽完了的,今天的帳我一定會討回,那些家夥,我早晚會一個個的全部弄死!”女人咬牙切齒的發誓道。
    “所以絕望?太早!小子們,賭上一切去變強吧。”
    “我們還有什麽可以賭?”
    “還有……命!”
    “但我們有可能變強麽?我們不是楚天,也不是李陽,我們什麽都不是。”周浩澀聲道,甚至他連屍妖都不是。
    一抹猙獰浮現臉龐,女人癡癡望著遠方那片烏雲道:“就憑你們這倆白癡當然不行,但加上我就未必了,別忘了我是誰!”
    “但要知道,這條變強的路很難走,宛如地獄,你們做好準備了麽?要知道,我是屍妖界最可怕的魔女韶華!”女人森然道。
    那天,林風和周浩不由自主的發抖,卻又同時毅然點頭,那天之後,他們將生命和靈魂全部賣給了眼前這位魔女,因為他們無法接受絕望,還想抓住最後的希望。
    變強,討回今天的債!不僅是韶華如此想,高傲也無法接受那份絕望。
    這絕望來得太快,太突然,海麵上的一座小島,他和羅天燼並肩而坐著,麵色陰沉。
    “羅天,我們還不夠強啊,在那些家夥麵前,弱的仿佛螻蟻一樣。”高傲澀聲道。
    “但羅天,我們一定會變強的對麽?我們是當年隱秘機動隊黃金組合,我們絕不會……永遠被那些家夥踩在腳下的!”高傲恨聲道。
    “即使這世界已經沒有希望了,我們也要用命去衝出一份曙光,羅天你願意陪我麽?”
    從頭到尾,羅天燼都沒有回答,他甚至聽不懂,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離開他身邊,那是一份靈魂深處的守護,即使失去了靈魂,守護的執著依舊在。
    他們沒有去找誰,隻是彼此攙扶著離去,他們都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發誓一定會回到這裏,帶著那份用命拚出來的曙光。
    今天,很多人都無法接受那份絕望,比如李銘軒,所以他拚盡全力遊上了岸,抱起了劉晨晨昏迷的小身子。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教你了,但你已經做的很好。”李銘軒摟著孩子柔聲道:“當世界崩壞,是否?善惡?已經沒有意義了,隻要憑著心底深處那份守護的堅持就好。”
    劉晨晨始終不願放棄心中對汪娜的守護,或許這才是我真正放過他的原因,當這世界已經沒有道理可講,當那些侵略開啟,當我們無法用是非善惡去和空中的那人辯駁,那句全部殺光的命令……
    其實恪守著心中那份守護,那句誰也不許傷害汪娜姐姐的堅持,就已經足夠了。
    在和平年代,我們的生存守則是善惡,是決不可傷害他人,但當和平被侵略瞬間撕毀,我們竟發現劉晨晨口中的那句去死,才是最最正確的。
    我們隻想守護心中最重要的東西,誰敢將其毀掉,誰就去死!
    我們一直在想,要如何教導劉晨晨這個天真到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卻沒想到,竟然是他在最後教會了我們……別再天真。
    今天,也有很多人不得不接受那份絕望,比如蘇梓橙,所以李銘軒要帶她一起逃走的時候,女人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銘軒啊,我和你不同,我是軍隊統帥……”
    “或許我並不合格,我太弱,無法帶著大家百戰百勝,但至少在敗亡後,我要有勇氣和大家一起戰死沙場,盡一個軍隊統帥最後的義務。”
    “我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意義,不知道最終能拚掉幾個,能不能拚出一份希望,但至少我想告訴這些家夥,這世界絕不會被他們輕易踏在腳下,我們會誓死捍衛!”
    “至少我的死,可以警示這個世界,和平已經沒有了,侵略早已開啟,是繼續自相殘殺的爭奪利益,還是聯合起來奮起反抗,該做出個決定了!”
    這是蘇梓橙最後的話,說完就一把將李銘軒推入了海中,嘶吼著舞動鋼鞭,燃盡了最後的巾幗,恪守了最後的軍人職責。
    就像女人最後說的,李銘軒可以逃,因為他隻是殺手,但蘇梓橙不可以,因為她是軍隊統帥,是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的守護之魂。
    可她最後的警示卻……李銘軒不知道這究竟算什麽,當這場戰爭的敗亡傳回國,甚至傳到了整個世界,竟然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甚至一片謾罵。
    究竟為什麽?其他世界的物種會侵略我們?
    究竟為什麽?世界會突然變樣了,出現了一個個怪物?
    究竟為什麽?和平會崩壞,我們的生活會無法維持寧靜?
    是啊,究竟為什麽?李銘軒也想問,這突如其來的絕望誰也無法接受,可他不懂這些家夥為何隻會在論壇上各種抱怨。
    說來好笑,蘇梓橙最後的盡責,竟被罵是軍隊的無能,說來好笑,當絕望降臨,人們竟隻會彼此謾罵……
    “我們隻是學生,義務隻是學習,其他一切都不歸我們管!我們隻是工人,義務隻是上班,其他一切都不關我們的事!”
    那歸誰管?那關誰的事?李銘軒苦笑不得了。
    更可笑的是,某個國家的人們不知是打著民主口號悠哉慣了,還是習慣了整天去禍禍別的國家,又或是習慣了有什麽事就跑出來抗議。
    當灰色降臨後,他們竟舉著牌子跑去白宮門口靜坐,嚴詞斥責其他世界的物種入侵,堅決抗議這一切降臨的太快了,他們還沒有準備好。
    對了,這個國家叫美國,是個舉世公認,有點什麽事都會跑出來謾罵政府的國家。
    是啊,真的太快了,某位大嬸的喪屍文突然寫成了異次元入侵文,誰都無法接受!
    但李銘軒想問問那些抗議,外星人在毀滅地球之前,會不會先打個電話來問問你是否準備好了?沒準備好就過幾天再來唄!還有隕石撞擊地球導致世界末日的話,會不會先問問大家要不要接受?不接受就繞個道去撞擊別的星球唄。
    這個世界不是一場網遊,不會等你慢慢刷級,這世界也不是一部狗血漫畫,主角不變強以前,boss是不會出現的……
    其實,預警早就有了,屍妖出現了多久?幾十年?上百年?可誰在乎過……
    就算屍妖的秘密早已公布,但人們依舊在為了權力自相殘殺,為了利益毀壞自己的家園,人們隻關心自己口袋裏有多少錢,晚上去哪瀟灑,明天泡什麽樣的妹子,那份麻木不仁,讓他們從不關心這世界最後會變得怎樣,甚至有人說:總會變好的,管他呢!
    不僅是普通人類,就連專門針對屍妖的隱秘機動隊也是一樣,那些高層為了自己的地位穩固,甚至不惜把羅天燼這樣的人推上台禍禍,更為了自己心中那一點欲望,別說對抗屍妖,就連自相殘殺都無法停止,天目山和南京……
    李銘軒感覺,他隨便在街上拉十個人提問,有九個都會答,從不在乎這世界會怎樣,不關他們的事,而第十個怕是連答都懶得答,他得趕著去上班……
    如今全都崩壞了才跑出來質問一切,是不是晚了點?
    其實有人在乎,楚天!他為了那個答案等待了百年,為了那份守護在喜馬拉雅山日複一日的堅持著。
    可他卻被人們當成了騙子,隻有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灰色一定會入侵,可他說出來的話卻從未有人信,連隱秘機動隊都不信。
    李銘軒突然覺得楚天很偉大,又或是並不偉大,隻是這世上唯有他,活得還像是一個人,即使他隻是一隻屍妖。
    或許,這就是我最後不顧一切撲進那裂縫的原因。
    “把他還給我!”望著灰女,我奮力嘶吼著,女人手中正抓著我們最後的希望。
    隻是那一刻我突然感覺不對勁,這裂縫之後的世界好奇怪,我的身體也好奇怪,很困……很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