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及冠及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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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雲王府淺月小姐紈絝不化沒人誇,做的出格事情多了,也不在乎這大庭廣眾之下不容於世俗的風月之舉,但我還算是行止端正的良好臣民,本世子極其愛惜自己的名聲,這樣似乎不太妥。”容景笑道。
    雲淺月聞言翻了個白眼,仰著臉看著他,“容公子,你有多愛惜自己的名聲?”
    容景伸手扶額,似乎思索了一下,笑道:“極愛惜。”
    “有多極愛惜?”雲淺月問,“比愛惜我如何?”
    “自然不及你!”容景含笑道。
    “那不就得了,再讓我抱一會兒!”雲淺月重新埋進他的懷裏。
    容景似乎無奈,自然不推開她,輕笑一聲,眸光暖暖的笑意和嘴角勾起的月牙弧度泄露了他此時極好的心情。
    雲淺月埋在容景懷裏的臉也笑容蔓開。
    山上山下萬人的目光定在那二人身上,本來還讚歎二人一個如玉無雙,雲端高陽,一個清麗脫俗,玉容顏色,齊齊在讚歎二人般配,突然間就看到雲淺月撲進容景的懷裏,將他緊緊抱住,都忍不住齊齊驚呼一聲,心底倒吸了一口涼氣。
    榮王府景世子和雲王府淺月小姐雖然傾心相愛的名聲早已經傳揚得天下皆知,但是這等大庭廣眾之下的越距之舉還是第一次,令所有人都震得眼前花了花。但不得不承認,兩人相擁在一起,男女皆是無雙風華,這一道風景謂之世間最美,再無人能有他們的傾世華彩。
    “我們再不上去的話,山上麵的人該等急了。”過了片刻,容景低聲道。
    雲淺月放開容景,離開他的懷裏,便感覺到無數目光定在她身上,她臉微微一紅。
    “以後多這樣鍛煉幾次,你的臉就不至於紅了!”容景笑看著雲淺月紅如煙霞的臉,嬌豔異常,他心神微微一蕩。
    雲淺月羞瞪他一眼,憤道:“你這是罵我臉皮厚呢!”
    容景低笑,握住雲淺月的手向上走去。
    雲淺月跟著他腳步上前,如今福壽山半株桃樹也無,一切前朝的痕跡都不得見,百年前前朝帝後那一場傾世之戀記住的人還有多少?如今天下百姓都被始祖皇帝所渲染的愛情蒙騙。那一場江山亂世之後,留下的隻有對始祖皇帝夜氏的歌功頌德,而有多少人知道這中間埋葬了帝後的情深不悔,太子離奇失蹤,榮華公子和貞婧皇後愛而不得的情意?夜氏這個姓氏她一直厭惡,如今更是厭惡如斯。
    登上福壽山,山上早已經聚滿了人,皆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一直不出府門的容老王爺高坐在一處,德親王、孝親王、秦丞相也在,其中外來貴客東海太子玉子書、南梁太子南淩睿、西延太子西延玥、南疆葉倩公主和駙馬,以及各小國的使者,都已經高坐亭台之上。
    高台上不止人人衣著光鮮,觀天台也被裝飾得極為鮮華。入眼所見,全部都是及冠及笄之禮一應物事,無一不是最好。
    雲淺月掃了一眼眾人,沒有看到夜天逸、夜輕染、夜天傾、夜天煜、甚至皇室的幾名小皇子也沒在,年輕一輩的隻有冷邵卓和容楓坐在一處,她斂住眸光。
    “雲淺月,你未免也太旁若無人了吧?若本公主沒記錯的話,景世子如今可還不是你家的呢,大庭廣眾之下,萬人目光看著你,你對他摟摟抱抱,你羞是不羞?”葉倩當先開口。
    “早晚是我家的,我羞什麽?”雲淺月理所當然。
    葉倩憤了她一聲,“不認識你這個不知道害羞為何物的女人。”
    “你就知道害羞為何物?”雲淺月瞪了葉倩一眼,對雲暮寒道:“哥哥,管住你的女人!她大約早就想抱你了,可是不敢,如今看到我抱容景,她這是嫉妒。”
    雲暮寒輕咳了一聲,葉倩臉一紅,剛要說話,被雲暮寒出手攔住,他微微一笑,看著容景和雲淺月二人道:“吉時快要開始了,別耽誤了時辰,成人之禮可是大事,馬虎不得。”
    葉倩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雲淺月燦燦一笑,“哥哥說得對,自然不能馬虎!”話落,她對身著禮儀官服飾的一位大臣道:“準備開始吧!”
    “是!”禮儀官連忙點頭,恭敬地對容景和雲淺月道:“先拜天,再行束發冠禮,之後行及笄之禮。景世子、淺月小姐,您二人世子在先,您在後,這樣安排可妥當?”
    “妥當!”雲淺月點頭。
    “七皇子剛剛派人傳來話,說皇後娘娘也想來觀看淺月小姐的及笄之禮,親自給您加笄,如今已經在路上了,因為皇後娘娘身體原因,車行不能太快,所以大約會晚到些時候。不過應該能能趕得上您的及笄之禮的。”禮儀官又道。
    雲淺月一怔,看向她身後的雲王爺和雲離,“父王和哥哥知道姑姑要來嗎?”
    雲王爺笑著點頭,“你姑姑怕你阻止不讓她來,便不準我和離兒告訴你,她這些年對你一直視為己出,定然不想錯過你的成人禮。”
    雲離也點頭,“姑姑囑咐我數次,讓我不準告訴你。”
    雲淺月看向容景,容景笑著溫聲道:“有七皇子在,姑姑不會出事,她不想錯過你的及笄之禮,就由了她也沒有什麽不可,否則也許會引以為憾事。”
    雲淺月點頭,澀然道:“姑姑能來自然最好,我隻怕她奔波上山,身體受不住。”
    “你姑姑還沒那麽嬌弱。”雲王爺搖搖頭,“不用擔心了!”
    雲淺月想著居然是夜天逸親自和她姑姑一起來,這中間又有怎樣的謀算?不過她也管不了那麽多。能肯定的一點就是夜天逸不會害她姑姑。無論她和他已經鬧崩,冷了心,狠了情,但這一點還是可以肯定。
    禮儀官看著沙漏,吉時已到,他高喊了一聲,“拜天!”
    山上所有人都起身,容景和雲淺月手裏各拿了一束高香點燃,站在觀天台的最高端,對著天空拜了一拜。他們之後,上山的貴客們亦是象征性地輪番拜了一拜。
    接下來容景行冠禮,古代男女的冠禮一般都由父親主持,但榮王早逝,好在容老王爺在,容老王爺親自為容景加冠。冠禮一般為三次,容老王爺給容景加冠後,可以指定在場的貴客為其二加冠三加冠。
    容老王爺還未指定,南淩睿便站了起來,風流無比地笑道:“這二冠本太子給景世子加吧!本太子和景世子相交甚好,本太子身份也不辱沒了景世子,不知景世子可有意見?”
    眾人都看向南淩睿,暗暗想著這南梁睿太子行事風骨和尋常做人簡直判若兩人。這些年一直以來天下人人將他視為風流太子,他也一直以風流太子自詡,可是兩個月前鳳凰關天水崖水閘崩塌,天下人才真正見識到了這位南梁睿太子的手腕。本來因為藍家闖龍潭虎穴陣的退婚之舉就深得南梁百姓的民心,如今鳳凰關之事日夜不眠任勞任怨衣不解帶與士兵百姓同吃同睡的睿太子更讓天下百姓刮目相看。他一直行事隻憑喜好,睿太子心思不定的傳言也在民間廣為流傳,他某種時候和雲王府的淺月小姐一樣,常常做出些出人意料之舉。所以,今日他不等容老王爺指定就站出來要給景世子及冠,雖然禮數不對,但想到他隨性而發的個性,眾人意外了一下之後,便也不覺得太意外。
    “景之榮幸,多謝睿太子。”容景含笑點頭。
    南淩睿喜滋滋地接過冠冕,正兒八經,一板一眼,認認真真地給容景加上了二冠。
    雲淺月看著二人,一個筆挺而站,安安靜靜,一個喜滋滋為之加冠。她心裏明白,南淩睿給容景加冠,這是認可了容景和她的關係。他這個哥哥嘴上說著容景如何如何黑心不好,但心裏還是喜歡他的。
    “二冠禮畢!”禮儀官高喊了一聲。
    南淩睿放下手,歪著頭看了容景一眼,滿意地一笑,轉身走回了座位。
    “這三冠禮……”容老王爺看向容景。
    “三冠禮我來!”雲淺月清聲道。
    容老王爺一怔,“小丫頭,你今日及笄,還需要別人為你及笄,這可不合禮數。”
    “哪裏有那麽多禮數?”雲淺月看著容景,眼睛定在他身上不移開,問道:“容景,你要不要我給你加冠?”
    “好!”容景溫柔一笑,緩緩點頭,眸光如碎了春雨的溫柔。
    容老王爺知道阻止不了,便搖著頭笑了笑。
    雲淺月走上前,為他加第三次冠,她眸光專注,動作輕柔,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緩慢得如放慢鏡頭,這一刻似乎漫過了漫長的十幾載光陰,那些過往的片段一一呈現。他們共同擁有的記憶如此多,多到數不過來。
    “小丫頭,你怎麽給弱美人加冠?”夜輕染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山下傳來。
    雲淺月將冠冕擺正,又給容景細細地捋順了兩根散亂的青絲,放下手,也學著南淩睿的樣子對容景歪著頭看了一眼,滿意一笑,才緩緩回身,隻見夜天逸扶著皇後,夜輕染跟在二人身後,由一種人簇擁著走上山,她對皇後打量了一眼,見今日姑姑一身皇後盛裝,氣色被脂粉掩蓋,沒有那兩日所見的憔悴,她笑著喊了一聲,“姑姑!”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眾人齊齊起身見禮。
    “都免禮!”皇後擺擺手,笑看了容景一眼,對雲淺月笑著問;“小王爺問得對,你今日及笄,怎麽居然還給景世子加冠?”
    “他及冠,我自然要親手給他加一冠,以後才能對我死心塌地,一心一意。”雲淺月走過去,從夜天逸手裏接過皇後,扶著她道。
    夜天逸深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眸光湧動了一絲什麽,轉瞬即逝。
    “小心思,景世子也由得你胡鬧。”皇後笑罵了一句。
    雲淺月吐吐舌頭。
    “景世子已經是第三冠了吧?看來本宮還是來晚了一步,不過景世子福分貴與天齊,也不差本宮這一個祝福。”皇後笑了笑,對禮儀官詢問,“下麵該月兒了吧?”
    “回皇後,是該淺月小姐了!”禮儀官立即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