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江山太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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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月看著他,冷聲道:“我沒辦法不這樣想!若非容景,我今日鐵定被砸在鍾下,哪裏還能站在這裏?恐怕早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皇室隱主和暗主向來聽命於皇室,如今這夜氏的皇權都掌握在你的手中,皇室隱衛和暗人都聽你吩咐。你說不是你吩咐讓他將鐵繩絞斷,想在我敲響鐵鍾後落下來砸死我,誰信?”
夜天逸眸中聚上風暴,額頭青筋跳了跳,“雲淺月,我想讓誰死,也不會想要你死。”
“那可說不準!我屢次得罪於你,毀遺詔,不尊你我婚約,讓你大失顏麵。你心中恨我,怪我和容景兩心相依,如今想讓我死,大有可能。”雲淺月看著他,嘲笑道:“這個鍾聲我本不想敲,你逼迫我敲,如今我死裏逃生,讓你失望了吧?”
夜天逸忽然攥緊拳頭,死死地看著雲淺月,“雲淺月,你再說一遍。”
“說一百遍也是這樣!”雲淺月道。
“你……你好得很!”夜天逸似乎怒極,聲音從牙縫裏擠出,冰凍了他周身十米之內的氣流,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沉怒寒氣。
“攝政王,這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太後此時嚴厲地開口。
夜天逸似乎瀕臨爆發的邊緣,周身寒氣暴漲,不答話。
“哀家問你,是不是?”太後沉怒地喝了一聲。
“太後娘娘,淺月小姐,這樣的事情怎麽能是攝政王做的?你們沒看見淺月小姐要被鐵鍾砸到的時候攝政王急迫的樣子嗎?若不是景世子將鐵鍾拍碎,怕是砸到的人就是他。”德親王此時開口。
“做做樣子而已,誰不會!”雲淺月冷哼一聲。
夜天逸盯著雲淺月,不發一言,神色極其陰沉可怕。
“淺月小姐,話不能這樣說,攝政王對你之心可不比景世子差。”德親王聞言不讚同地道:“皇室隱衛和暗人雖然聽皇室吩咐,但難保沒有人想要害你,在這裏做了手腳。”
“德親王告訴我,誰想害我。你?”雲淺月看向德親王,挑了挑眉,“對了,我竟然忘了,您也是皇族之人,德親王府權利熏天,指使得動皇室的隱衛和暗人自然不再話下。”
德親王麵色一變,“淺月小姐,本王有什麽理由對你動手?隻不過見你這般質疑攝政王,覺得不公,才出來為攝政王說話,你不能將這等事情潑在我身上。”
“您沒有理由嗎?不見得!”雲淺月冷笑道:“皇室和德親王府向來親如一家,我不尊遺詔,要毀聖旨,威脅到了皇權天威,德親王府想要代替先皇對我懲戒暗殺,也不奇怪。”
“淺月小姐,你真是……”德親王老臉發白,似乎在雲淺月麵前百口莫辯。
“父王,你跟她說什麽?她已經冷血無情到沒有半絲情分了。我們所有人在她眼中心中都是敵人,對她好活該被她當成驢肝肺。”夜輕染此時開口,聲音冷峭。
雲淺月眸光眯了眯,看向夜輕染,沒說話。
“雲淺月,你還有沒有良心?七哥對你如何你眼睛瞎了看不到,我們所有人都是看到的,他從北疆回京後,一再地在先皇麵前維護你,如今先皇駕崩了,你要毀聖旨,不尊跪禮,他還一再地縱容你,你不感激也就罷了,如今你居然懷疑是他要殺你?”六公主大聲罵道:“雲淺月,你沒人性,冷血。”
“六公主,那你告訴我,今日不是他想害我是誰想害我?你嗎?”雲淺月冷冷地看向六公主,恍然道:“對啊,我竟然忘了,那日二皇子和四皇子逼宮謀反,可是你和秦小姐一起帶著皇室的隱衛闖進了聖陽殿的。皇室隱衛聽你和秦小姐的,是不是我可以猜測,這皇陵的暗人也是聽你們的。今日這事情是你們做的?”
六公主麵色一白,怒道:“你少血口噴人!”
“既然說我血口噴人,那你到說說,你反駁出我的話來,我就認你說得比我對。”雲淺月掃了女眷中的秦玉凝一眼,見她抿著唇站著,她看著六公主,冷笑道:“皇室隱衛是皇室裏誰都能指使得動的嗎?或者是隨便一個大臣之女也能指使得動?嗯?六公主?秦小姐?今日這樣的事情既然出了,若不想我血口噴人,是不是需要你們給我解釋一下!”
六公主被雲淺月激起怒意,但還是生生壓住,看向夜天逸,“七哥,這樣的女人你還喜歡她做什麽?你看看她,當真是沒有半絲人性。而你卻告誡我們所有人不準傷她,如今到好,她先懷疑了你,你可值得?”
夜天逸依然一言不發,雪青色錦袍似乎凝了一層冰霜。
六公主話落,一時間無人說話,方圓幾裏,忽然之間天寒地凍。
太後看了六公主一眼,再度開口,聲音威嚴,“那日二皇子和四皇子逼宮謀反之事,被六公主和秦小姐堪破,哀家也很想知道,那日你們二人帶著的隱衛是誰給你們的權利?”
六公主和秦玉凝齊齊垂下頭,都不答話。
“怎麽?哀家的話你們都敢不回答,如此將哀家不放在眼裏了嗎?”太後眉頭豎起。
“是我!”夜天逸終於開口,聲音冷冽,如出銷的寶劍,帶著森森克製的寒意,“是我得到父皇受脅迫的消息,命令在皇宮中敘話的六妹妹和秦小姐去了聖陽殿。”
“原來是攝政王,這就怪不得了!”太後似乎早有預料,“皇室隱衛和皇陵的暗人聽從攝政王指派,今日發生這等事情,哀家的侄女險些遇害,攝政王作何解釋?月兒說得對,皇室隱衛和皇陵的暗人都聽從你吩咐不是嗎?”
夜天逸看著太後,太後神色凜然,看模樣勢必要夜天逸給個交代。
“太後,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攝政王所做!攝政王心喜淺月小姐可不是一日兩日。”德親王再度開口,“誰會害淺月小姐,他也不會。”
“德親王如此肯定?”太後冷哼一聲,“也未必見得,月兒和景世子相愛,攝政王求而不得,因愛生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想殺了月兒,讓她埋骨在這裏,也未必不可能!”
“這怎麽會?太後……”德親王再度反駁。
“德親王不必說了!”夜天逸截住德親王的話,看向雲淺月,冷冷地道:“雲淺月,我還是那句話,我想殺誰,也不會殺你。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屍體。你記好了,記住了。今日之事,與我無關。”
“那與誰有關呢?”雲淺月漫不經心地問。
“來人,將看守皇陵的所有人都拖下去,即刻處死,一個不留。”夜天逸不答雲淺月的話,冷冽地吩咐。
“是!”後麵的官兵蜂擁上前。
“攝政王饒命!”守靈的所有人齊齊發出驚恐的呼聲。
“攝政王,這些人不一定都有罪,都處死的話……”德親王再度開口。
“德王叔,如今寢鍾毀,他們不給先皇陪葬還留著做什麽?”夜天逸反問。
德親王聞言立即噤聲。
眾人無人出聲為這些人求饒,寢鍾的繩索絞斷落下,如今化為鐵片,這是皇陵的守護神鍾,發生這等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今日送靈這一路來,棺木被摔三次,砸出裂痕,如今鍾聲迸裂,實乃大凶之兆。
看守寢陵的五百人都被拖了下去。
雲淺月看著被拖走的人命,唇瓣緊緊抿起,若是以往她該阻止,這畢竟是五百條人命,可是如今她不想阻止,即便她阻止,夜天逸也不會放過這些人。老皇帝入住皇陵,需要這些人鮮血來陪葬。況且這些人,即便她救了,也還是夜氏培養的暗人,聽命於夜皇室,他們從守靈當暗人的那一日,就注定了生是夜氏的人,死是夜氏的亡魂。
五百人再拖回來,已經是五百具死屍,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寒風凜冽,天空再度飄起雪花,蓋住了五百具屍體流出的鮮血。
這樣的夜氏江山,這樣的皇室陵墓,這樣的鮮血殺戮,這樣的人和事,每個人的麵孔都被放大,可以看到臉部細細的紋路,是一張張冷漠麻木看起來像是理所當然的表情。五百具早先活生生的人,如今變成五百死屍,居然都是認為理所當然。
雲淺月忽然對這樣的事情厭惡到底,她伸手拉住容景,“我們走!”
容景不反對,跟著雲淺月抬步。
“景世子,淺月小姐,先皇沒入住皇陵,你們現在就離開?”德親王一驚,看向二人。
“我受到驚嚇了,險些要了小命,還敢在這裏待嗎?再待片刻,我是不是也和這五百個人一樣,進去與先皇作伴了?”雲淺月冷冷地看了德親王一眼,“今日之事不給我一個交代的話,別想我以後再為皇室做任何事情,毀聖旨是小事。”
德親王一噎,看向夜天逸。夜天逸一言不發,麵上的陰沉退去,沒什麽表情。
“姑姑,我先回府了!”雲淺月對太後道。
“你今日受驚了,景世子送你回去吧!”太後擺擺手。
太後開口,代表她腹中的天子,有一定的高於攝政王的權利。雖然沒有實權,但身份擺在這裏,夜天逸不開口,無人敢再言聲反對。
雲淺月和容景越過眾人原路返回。飄雪打在兩個人的身上,無論這一片地方如何血腥,但任何人看著他們,依然覺得風景如畫。不出片刻,二人走離眾人的視線。
陵墓前,所有人靜謐無聲,包括憤憤不甘的六公主和搖頭歎息的德親王。
許久,張道長輕聲提醒,“攝政王,先皇的棺木再不入住皇陵的話,吉時就要過了。”
夜天逸收起眸中翻滾的情緒,揮手吩咐,“先皇寢棺入陵寢!”
“先皇寢棺入陵寢!”雲王爺喊了一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嘩啦啦跪倒在地。
宮廷內衛抬著老皇帝的寢棺走進陵墓,那五百死屍也被人抬了進去。
雲淺月和容景一直沒回頭,二人按照原路返回,不出片刻便來到了玉龍山尾。雲淺月停住腳步問容景,“哪裏是前朝皇室的陵墓?”
容景向著龍的最後一尾的半山坡伸手一指,“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