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到濃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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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裏,周佳怡的回答讓溫昕的心陡然一降。周佳怡說:“暖暖沒和我在一起,我在機場……”
    電話那頭,通知旅客登機的聲音告訴溫昕,周佳怡沒說謊。可不是她會是誰?
    掛斷的手機被溫昕握在手心咯吱作響,腦子裏一頁一頁嘩嘩翻過的全是最近電視網絡上看到的各種負麵新聞。什麽女童被拐賣到鄉村做童養媳的、男童被致殘後進入乞丐團夥沿街乞討的……再往下,溫昕已經不敢想了。
    溫昕腿腳無力蹲在地上時,肩頭突然一熱。透過手臂縫,她看到高個頭的厲少校也屈尊蹲在她身旁。和手足無措的自己對比下來,厲少校卻的一臉沉穩,“別急,打給親戚朋友問問,是不是被誰領回家玩去了?”
    溫家在c市的朋友已經不多,雖然知道厲銘辰說的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溫昕還是把能想到人的電話都打了一遍,甚至包括鄰居家和溫暖之前讀一所一所小學的那幾家也都打了個遍。結果可想而知,溫暖沒在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家裏。
    暖暖,你到底被誰領走了!
    天空已經由紅到暗直至深沉,星點的路燈下,越野車飛奔在c市大街小街巷上。掠過一個正準備打烊的小吃攤子時,老板壓了壓被車風吹起的帽子,心道:“有車了不起啊,再快還能快過火箭去了。”
    直到月亮升到頭頂,溫昕已經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無所不能的厲少校也終於發現他並非全能,窩火的心情團成團在心裏,憋屈變成了無處發泄。
    往常,厲銘辰絕對會直接狂按一頓車喇叭,在刺耳喧囂裏紓解情懷,可現在他不能。
    “溫昕,咱們回家去看下,說不定暖暖已經先回去了?”一個毫無說服力的提議後,厲銘辰強行開車載著溫昕回家,再這麽的,別說孩子沒找著,就溫昕那樣子他也是擔心。不能捶按喇叭,厲少校隻能緊緊抓著方向盤,試圖用形狀路線的扭曲來發泄。
    到家時,幾乎毫無意外的,溫家門口一點亮光也沒。溫昕站在那兒,遲遲就是邁不出步子。
    “咱們再去找找吧?”她可憐巴巴的地央求,生怕厲銘辰會像對小兵下令一樣直接對她說不。厲銘辰難道不想嗎,他也擔心溫暖,可現在這個時間,就算出去找也是完全漫無目的的找。
    “溫昕,別這樣……”厲銘辰也不知該怎麽安慰她了。夜深人靜的小區裏,一個小到和小奶貓差不多大小的聲音幾乎要溫昕以為她幻聽了,溫昕聽到那個聲音說:“姑姑……是你和小姑父嗎……?”
    “厲銘辰,是……是暖暖嗎?”溫昕抓著厲銘辰的胳膊問。
    “……”這次聽力水平a+的少校也不敢肯定了,他朝那個隱約的聲源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是溫暖嗎!”
    草叢一陣翕動過後,一團小黑影直直就朝他們衝了過來,“嗚嗚,姑姑,……嗚嗚……”
    借著白月光,靈魂回體的溫昕搓了兩把全是灰塵的小臉,總算肯定是溫暖無誤。她蹲下身子一把將溫暖摟進懷裏,“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告訴你別亂跑,你跑哪兒去了!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
    溫暖胸口一小團東西被溫昕一抱,喵的發出一聲怪叫,是小錢。
    “姑姑,你快看看小錢吧,它爪爪受傷了。剛剛要不是它在壞人臉上撓了一道溝出來,暖暖才趁機跑掉的,不然這輩子我就見不到姑姑了。”重回親人懷抱的小丫頭,無論平時再怎麽頑劣,這時候都是隻受傷的小獸,和小錢一樣,被溫昕抱著的溫暖,渾身發抖。
    小錢的傷放在貓科界能評得上四級殘了,右爪的五根指甲斷了四根,剩下那根也有點搖搖欲墜的意思。溫昕拿沾了藥的紗布,把小錢的爪子包成白棒槌的時候,沒忘記審問暖暖。
    剛緩過神的溫暖窩在厲銘辰大腿上,想說又不敢說。溫昕氣了,“不說實話壞人以後再來抓你怎麽辦!”
    “姑姑,姑姑,我說還不行,你別氣……”溫暖往厲銘辰懷裏縮了縮,“是他們說知道我媽媽在哪兒,我才跟著去了校門口,可是後來……”
    想到自己被直接扔到黑洞洞車裏那感覺,溫暖又是一陣戰顫栗,她這副幅樣子溫昕就是想罵也罵不出了。當她看到門外突然出現的女人時,溫昕也隻能無奈又無力的地說了句:“暖暖,她就是你媽。”
    放棄航班的周佳怡頭發散亂,臉色憔悴的地看著溫昕,對她的話一時有些接受不能了。
    那天,直到周佳怡離開溫家,暖暖也沒說清到底是誰要拐她,可臨行前周佳怡的眼神卻告訴溫昕,就算這事不是周佳怡做的,但做這事的那人也和她脫不了關係。
    已經晚上九點十分,安頓好他們的厲銘辰卻突然起身要走。溫昕想他留下,卻也明白,身為軍人,他已經為自己破過太多次例了。直至揮手和他告別,溫昕才想起來,後天集團慶的事,她還沒來得及和他說。
    抱著溫暖眼睛睜了一整夜的溫昕直到天明,終於做出了決定。恒宇的這次活動,她沒必要去,因為沒身份、更加沒立場,而且想到那時候必嚴美也不會未必會發現她這個無名小卒並沒出席。淩晨四點,做好打算的溫昕才堪堪來了點睡意。
    計劃外的變數多來自突發事件或突然幹預進來的人,就像星期六恒宇集團慶這天,躲在家裏打掃衛生的溫昕,就被一夥從天而降的人拉上一輛勞斯萊斯帶走了。在門口和小朋友一起玩的溫暖見到姑姑和自己上次一樣“被抓走”,急的得邊哭邊在車後追。見暖暖跌倒了,溫昕怒氣衝衝的地舉起手對坐在身旁的左駿就是一巴掌,掌舉到一半,卻被左駿製住了。
    “你認為家裏有個身手了得的弟弟,再有個不闖禍不會活的妹,我這個做哥哥的就那麽菜讓你三番兩五次的地對我動手嗎?”今天很稀罕的換了身白衣的左駿探頭貼在她耳邊說著,熱熱的呼吸傳來他特有的體味,溫昕皺眉,“左駿,你這樣和流氓沒什麽區別。”
    “流氓不流氓的無所謂,隻是你答應了我繼母今天要陪我一起參加活動,隨便食言的可不是好、孩、子、哦……”末幾個字,他咬著溫昕的耳朵說完,就調正了身體姿勢,然後再語氣輕佻的地開口,“放心,溫嶺那邊我已經找人去照顧了,沒後顧之憂了。”
    和流氓比耍無賴的本事,溫昕注定輸得的一敗塗地。
    被左駿押壓著又是買衣服、又是做頭發,忙活了大半天的溫昕當被他強拉下車時,心裏最後的那許多點不甘願才勉強的少了那麽一點。
    其實恒宇這次活動,說是集團慶,規模並不大,地點就設在市郊別墅區的左宅,慶祝會邀請的也都是c市最頂尖的那幾位企業家。
    左駿盯著溫昕看那些c市成功人士的眼神,好像是渴極的人麵前突然出現一大杯水那樣,滿眼的滿足豔羨,他哂笑的臉色也因而收起。溫昕和他心裏的那人,連強烈蓬蓬的事業心都是出奇相似,當初他就想不明白,有他養,有他愛,那人幹嘛嗎還那麽拚事業,現在的左駿再看溫昕,似乎懂了些、又似乎沒懂。
    “眼神收收,一會兒等見了李凱立,小心眼珠子掉丟了找不著。”左駿伸出臂彎,瞧著她,示意溫昕去挽。李凱立是c市的民族企業家,事業現如今已經發展到了國際範圍,像溫昕這種人對李凱立肯定是崇拜到死。
    來之前,左駿特意囑咐carl給溫昕她畫了巴黎時下流行的淡水狀,淺淺略帶些熒光的水粉色眼影襯在溫昕臉上,就連瞪他的眼神都極具嫵媚,“左少爺,我隻是答應您母親來出席活動,其他的我什麽也沒承諾,你腦子再出什麽新鮮花樣,麻煩另請高明!”
    溫昕一身白色裹胸長裙、裙擺曳地,與同樣一身白西裝的左駿並肩而立,站在遠處的人看著,煞是養眼,而隻有站在門口迎賓的傭人,還得是稍微細心點的那種才會發現,此時大少爺的臉——歪了。
    溫昕笑得的歡快,今天這身行頭,就這雙十寸高的尖跟高跟鞋最得她意,雖然穿著痛,但被踩的那人,估計更痛!
    遠遠站在院子中央的嚴美,早看到了在門口下車的左駿和溫昕,隻是礙著周圍三五個賓客要招呼,一時走不過去而已。要知道,今天邀請溫昕來可是有件大事情的。
    嚴美看到了他們,左駿自然也能看到她,可他卻裝沒看見一樣引導著溫昕慢悠悠的地走著。
    左駿這一路,沒少讓草坪上站著的的各家公司老總大跌眼鏡,要知道,左家現在掌握著多半決策權的左大少,別說很少參加這種正式的商業活動了,就是參加了,也是誰也不理的,更不要說叫得出他們名字的地做介紹了。
    “這是天達季總、祥雲的嶽總,還有這位是c我市有名的業界女榔頭——江夏、江總。”三十出頭的女老板被聞名已久的風流大少這麽一介紹,臉立刻江夏變江霞、眼見成了火燒雲,“左少過譽了,你才是年輕有為……”
    江總裁有點發嗲的聲音讓溫昕最初的那點好感頓時煙消雲散,身上一抖,一層雞皮疙瘩。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溫昕的不自在,左駿沒和這幫越聚越多的人聊兩句,就打個哈哈帶著溫昕走了。他邊走邊小聲說:“怎麽樣,一直崇拜的人看著感覺還和原來一樣?”
    “也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溫昕聳下肩,不知是不是左駿沒再造次的緣故,現在和他說起話,溫昕沒了之前那麽多的不自在。
    可溫昕沒想到,剛正經兩分鍾不到的左駿一站到嚴美麵前又成了一幅渾身沒骨頭的樣子,剪裁好好的一身西裝被他伸手一解扣子,成了敞懷短風衣,“嚴姨,人我給你帶來了。”左駿瞥了溫昕一眼對溫昕說。
    直到現在,溫昕才知道,不是左駿自說自話、死皮賴臉,而是厲銘辰他媽勢必要她來,不就是因為那天被她看到自己在左家出現了嗎,可這也不能代表什麽啊,被嚴美過分“慈愛”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溫昕很鬱悶。
    “夫人,客人到的得差不多了,請問今天上什麽酒?”一個下人站在嚴美身後低聲詢問。她身旁的左駿出聲,“今天這陣勢,怎麽也得是拿點好酒出來招待客人才是,嚴姨,我去爸爸的酒庫敗敗家,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溫昕看著對後媽說話仍習慣性挑他那對鳳眼的左駿,不免心裏大為感歎,種馬就是種馬,走到哪裏身邊都飄著濃濃的雄性荷爾蒙味道。在溫昕表示不屑的時候,嚴美卻早就答允了左駿,不但答允了,還附加了句:“去吧,選些好的,順便帶溫小姐也過去鑒賞鑒賞一下你爸爸的藏酒品位如何。”
    真應了那句話——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因為嚴美一句話,溫昕就得當跟班,“被賞酒”。
    但真進到左家的酒庫裏時,溫昕心裏還是感歎了句,不虛此行。除了下台階時,長裙擺和高跟鞋有點不便,害溫昕走的得有點小心翼翼外,進入到酒窖中,她才算見識到什麽是藏酒家。體感溫度10c左十度左右的低溫要讓剛從大太陽下進來的溫昕一陣沁涼,她搓著胳膊,沿著一排排酒架慢慢走著。溫昕看著架子上沾了厚厚塵土的紅酒瓶,問她身後的左駿,“這些都是你父親收藏的嗎?”
    “我說是我藏的,你信?”荷爾蒙氣息嚴重,背後的種馬又在自戀。
    “估計你更喜歡收藏女人。”溫昕實話實說。她盯著眼前一個特別陳舊的瓶子,忍不住伸手想在上麵摸一下,“左駿,這瓶酒得有很多年頭吧?”
    還沒等左駿回答,剛剛他們進來時候開著的門突然呱啦的落下關閉了。被聲音嚇了一跳的溫昕撫著胸問,“門怎麽關了?”
    種馬放下手裏的酒,一臉無奈,“小姐,你碰的那瓶是我家最值錢的一瓶,價值去年是在六位數,單位以是美元計,你認為我家會傻到誰碰下或者拿走都一點措施都沒有嗎?現在門關了,我們隻能等著他們來給開門了……”
    左駿口氣是既無奈又無辜,感情敢情他沒關係了,和一個大姑娘被關密室十分鍾、半小時,出去也沒事,可溫昕不一樣啊,幾經嚐試發現門真打不開的她,突然感覺身後一熱。
    左駿抱住了她!
    “左種馬!你別得寸進尺!”男人的氣息襲來時,溫昕第一反應就是腿部收緊、肘上用力,急著擺脫開這男人是現在她所有的想法。幾次交鋒,左駿手段在她之上、這幾乎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溫昕隻是本能地的反抗到最多,卻壓根兒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擺脫開了他。
    “女人……”左駿彎腰捂著腹,看樣子顯然是實打實毫無防備的地挨了她這一下,低低叫了聲女人後,緩了半天左大少這才直起腰,一隻細長的手指朝他們頭頂指了指。
    借著酒窖的小燈,頭頂一小片重新凝集的水珠正積聚著力量,略略發暗的顏色,讓那幾滴看上去就像沒長熟的藍莓。
    “酒窖年頭多了,滴出的空調水都是很深的葡萄色,剛要不是我,一會兒出去時,你就要背頂梅花了——女人。”左駿說著,脫下白西裝,特意把背部在溫昕麵前抖了抖。正如他所說,一滴像淚一樣的紫色印子在上麵,煞是醒目。醒目的要左駿清楚的地看到溫昕臉上的尷尬,他轉身背對著她擺擺手,“道歉就不必了。但我倒有興趣聽聽‘左種馬’是怎麽一回事?”
    把價格等值於溫昕兩個月工資還帶拐彎的白西裝,直接鋪在地上當鋪蓋,左大少席地而坐,看著溫昕問。
    左種馬就是“實事求是”那回事。
    溫昕很想這麽直截了當告訴他,可話到嘴邊,她又把那四個字原樣咽了回去——畢竟剛剛是她誤會了。
    預想到溫昕不會回答,左駿把一條腿直起來,單手搭在膝頭,“那我們換個話題,想知道我繼母,也是你未來可能的婆婆是個怎樣的人嗎?”
    從一開始,左駿的跳躍性思維和想一出是一出的做事方法就讓她極不適應,但至少比較起研究“種馬起源”,現在的這個話題稍微讓她接受些。溫昕的確很好奇,厲銘辰的媽媽,亂點鴛鴦譜、似乎一直打算撮合她和種馬的嚴美是個怎樣的人。
    “她和我爸是絕對的同類……”從那女人進他家門第一天起,七歲的左駿就知道,同樣剛剛失去伴侶的兩個大人閃電般的結婚,閃電的般就給了他和厲銘辰一個後媽和後爸,這倆人不是同類是什麽。
    強勢,幹練,強權的想掌控一切,包括子女的婚事……隨著一個個形容那女人的詞匯的出口,左駿的眼睛也逐漸淪陷進一場屬於記憶的泥淖當中。現在的左老頭想他兒子安安分分找個老婆算了,不看家世、不看出身。可如果沒有自己這麽多年的花名在外,放浪形骸,小綠的事情會不會再發生在下一個“貧民”女孩兒身上?
    左駿眼色一沉,“溫昕,你說如果嚴美知道你是她親兒子的女朋友的話,她還會像現在這樣處心積慮地的撮合我們嗎?”
    站得有些累的溫昕身體早就在左駿說話時,靠在他旁邊的酒架上,左駿的問題在他話到一中半時她就想到了。甚至在更早時見厲銘辰外公時,溫昕已經想到了這層,隻是真把一團沉重事實擺在她麵前時,心還是會疼的。她的回答很無力,“不能,就不能吧……”
    “如果我說我幫你呢?幫你和厲銘辰在一起呢?”種馬把襯衫的領口扯了扯,坐在地上,氣勢也不比海拔很高的溫昕低多少。
    門外的聲音開始大了些,左駿眼睛一眯,“我說我會幫你和厲銘辰在一起!”說完沒等溫昕作出反應,在酒窖門打開的瞬間,左駿一把將溫昕拉到了地上,吻住……
    左家用的得有了年頭的酒窖門,輕而易舉就喪命在厲副營長的一計飛腳之下。當他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裏親的時候,厲銘辰一雙眼睛就像被燒火棍燎了一樣——火紅了。“左駿,你個王八蛋,我看你壓根兒就沒記清老子和你說的話!”
    今天恒宇集團慶,壓根兒沒想到兒子回來的嚴美看到厲銘辰的欣喜勁兒還沒開始,就被一身戎裝的兒子臉上的氣勢弄愣住了。
    快半年沒見的兒子見她第一句不是問:“媽你好不好?身體怎麽樣?”,而是抓住她連著問了兩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第一個:溫昕在哪兒?
    第二個:左駿在哪兒?
    不要說嚴美知道,就衝著兒子這個架勢她也不可能告訴他,當時的嚴美收起母親的慈愛麵容,提高著聲量提醒著他,現在是什麽場合,“銘辰,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正好去見見你左叔叔!”
    也幾乎在同時,抱著小胖墩溫暖氣喘籲籲趕過來的左柚喘著大氣對她老媽說:“媽,溫昕姐是我哥的女朋友,是這個‘哥’,不是那個!”
    說完,左小姐拉住一個經過的下人問,“大哥呢!”
    見到情緒嚴重反常的厲銘辰,嚴美腦子裏反複響著女兒那句話:是這個哥的不是那個。原來一直誤會的都是她,可誤會背後的真相並不是她喜歡的!
    來不及回答剛從別墅裏出來的丈夫左立冬的問題,嚴美敷衍一句趕忙朝厲銘辰的離開的方向跑去。可就算她跑得再快,也還沒趕得及不上兒子的速度,更攔不住厲銘辰揍在左駿臉上那一拳。“再記不住,別怪我下次不是拿一拳提醒你了,我的‘親大哥’!”
    厲銘辰的眼睛紅的得像要把左駿生吃掉一樣,看的得圍在門口那群人直害怕,嚴美則是心裏一陣陣發涼,可還沒冷多久,兒子就轉臉走到自己麵前,個頭足比自己高出一頭多的兒子站在麵前,一字一句咬牙說:“這個女人現在是我女朋友,不久後就是我老婆,你兒媳婦,所以她的事情有我就行,不勞你費心了,媽。”
    厲銘辰懂事太早,小小的五歲年紀就明白了他陣亡的父親是個英勇的解放軍戰士,知道了左立冬不是他的真爸爸。生下左柚後,為了陪左立冬打事業,嚴美又把厲銘辰兄妹倆扔在爸爸身邊,一扔就是十幾年,直到柚子上了初二,事業步入正軌的嚴美這才算把女兒接回到身邊,可那時已經在讀軍校的厲銘辰已經和自己很疏遠了。
    拿一句話形容嚴美的人生,就是拿事業交換了親情的一生。
    “銘辰……”從沒嚐過敗北滋味的嚴美不甘心被兒子扔下這麽一句就帶著那女人走掉,跨奪門追了出去。
    主角離場,圍觀的配角們也都散去了,一直站在角落裏審視著正在發生的這一切的左立冬緩緩走進酒窖,站在笑看他的兒子麵前。左駿被厲銘辰揍得不清,嘴角的血跡幹後已經隱隱開始泛起著烏青,與狼狽的外形相比,左少的精神氣神卻絲毫不見狼狽,他笑看著自己的老爸,“怎麽樣,二弟的表現比我當初好很多吧?”
    左立冬喉結滾滾,“你就這麽看不慣你嚴姨嗎?”
    “你說錯了,我的爸爸,我不是看不慣嚴姨,我是不想這個還算不討厭的弟弟再被他媽和你用當初對我的辦法再搞丟了媳婦兒而已。”左駿撿起地上早髒掉的西裝外套,抖抖後,重新穿在了身上。
    髒的從來不會是外麵這層皮,髒的隻有骨子裏那顆心。
    如果再晚哪怕幾年,看到小綠和一個男人赤身露體躺在床上的他,多少也會控製些情緒,弄清事情再做決定,而不是直接走人。
    一時氣、半生憾。當灰頭土臉哼著小曲的左少走到大太陽底下時,回味著剛剛唇邊的溫度,其實他真的想過吻的,如果厲銘辰是另一番反應的話。臭小子,那樣的女人得看牢了……
    坐進車裏的左駿朝手下打聲招呼:“先去水都雲端洗個澡,晚上去喬喬那兒……”
    女人方麵,左駿屬於精神貞潔、肉體開放的那種。
    眼見柚子和暖暖被越落越遠,溫昕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手腕生疼的地被厲銘辰拉著走。少校是氣大發了,有點腳不擇路,腳下一塊軟軟的草坪,每走一步,溫昕的鞋跟就一下一下的地往土裏紮,幾次險些就把腳崴到。
    “厲銘辰……”她本想說“你走慢點”的,可剛出個聲,厲少校就虎著臉回頭瞪她,這一瞪,總覺得自己理虧的溫昕就啥話也不敢說了。
    少校的眼睛紅得的像兔子,看的得溫昕覺得自己真跟紅杏出牆了似的。她還猶豫著該不該把沒發生的罪名承認了先平靜下老虎的情緒,老虎已經直接伸爪子把她攔腰抱起,朝別墅外走去。
    下午三點的太陽,以一個極寫意的角度把魁梧男子抱美人的畫麵勾畫繪的得如詩如醉,遠遠看的還留在院子裏的客人們覺得賞心悅目,卻要讓追出來的嚴美心裏一陣陣發涼。
    之前總說自己對市區車速如何不滿意的厲銘辰這次是一點沒控製車速,車窗半開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卻絲毫沒減輕。溫昕幾次都想伸手去把車窗關上,卻被身邊冷凝的氣勢壓的紋絲毫不敢動,最後,溫昕努力了幾次,才張開嘴說:“厲銘辰,其實左駿剛剛沒親到我……”
    “吱……”一長串輪胎打滑的聲音刺耳的各要命,不敢再說下去的溫昕半天才聽到深吸口氣的厲少校說:“今天不想車毀人亡,和我作做對鬼夫妻,就把嘴巴閉起來。”
    少校難得的凶巴巴,但看著他側臉,眨眨眼的溫昕心裏的感覺卻是甜到無以言表:生氣源於在乎,厲銘辰真不是一星點半點地在乎著她。
    被人放在心尖尖的感覺無比的地好,溫昕心甘情願的地閉嘴。
    可她說話,厲銘辰生氣,不說話,厲銘辰腦子裏那些想法又幾乎快把他折騰瘋掉。
    開到溫昕家小區,進了家門,溫昕正想著怎麽平息少校的火氣,人就直接被少校倒拎著進了臥室。
    少校很生氣,後果非常嚴重,溫小姐的小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