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的正反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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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過去,號角依舊響亮的地在吹,在上下空曠的樓道裏傳來一陣陣的回音。
溫昕拿出電話卻沒接,握在手裏寒著臉對魏躍厲聲說了句:“老實這兒等著。”說完她再沒看他一眼,抬腳走了。
其實不要嚴美提醒,佟儷也知道溫昕是個重感情的孩子,她本以為就剛剛那幕溫昕看到,其他的不能,但至少會勸勸阿躍,可看著女孩兒離去的背影,佟儷似乎眼見著最後的希望正離自己越來越遠。
一個是心意已決的兒子,一個是誓不回頭的前準兒媳,一個是恨不能時光倒退幾年的懊悔母親……樓梯裏三點拉成了三道風格迥異的風景線,隨著溫昕的離去,暗湧不斷曲折變化。
溫昕連著往下下了好幾層樓,直至出了住院處站在微雨中的小院裏,心才慢慢鬆弛下來。她搓搓手心的汗,把聽筒放在耳邊,“厲銘辰……”
“怎麽這麽久!”副營長一上來就是一句不耐煩,溫昕卻沒氣,電話那頭他的背景音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不斷傳來類似的呼聲:“三堰那邊缺口變大,三排長,帶著你的人上……”
人上,不是沙包上,不是沙車上,隔著單薄的無線信號,溫昕好像正親眼目睹著她的男人帶著手下的兵跳進冰冷湍急的水中。淚刷一下就從眼裏落了下來,溫昕哽咽著聲音說:“厲銘辰,你一定要好好的。”
可能她聲音太小,少校壓根沒聽到她說的話,依舊故我地的持續著電話的本來用意,他聲音極啞,幾乎在用喊得的,溫昕也沒覺得怎麽大,厲少校的喊話內容如下:“你朋友她老公今天剛好被我們團的人救下了,告訴她人沒啥大事,已經往市裏送了,不過……”
滋滋滋一陣信號幹擾聲之後,厲銘辰抗洪近兩星期來打來的第一個電話,斷了。
“喂?厲銘辰?喂!”瞬間,溫昕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執拗的小時候,使勁搖著那電話,好像就這麽搖搖就能把那個大活人搖出來一樣。搖了幾下沒反應,溫昕懊惱的得險些沒把電話摔了,“什麽破信號啊!”
長時間的摩擦交握,手機表麵萌生出一股熱量,發泄過的溫昕把它緊緊按在胸口,就像緊緊靠著那個男人一樣。
“哎呀!”腦子裏一個念想突然冒出來,溫昕揣起手機,直奔回住院處大樓,“劉冬那小子還真是大難不死!”
“劉冬沒死……厲銘辰剛剛打來的電話……”坐在季梅床邊,溫昕重複著大概已經是第一百零一遍這句話了。
“真的嗎?”季梅的第一百零二遍。
“真的,劉冬沒死,厲銘辰剛來的電話……”第一百零二遍。
晚飯前,護士查房才把溫昕從這個固定模式的對話方式中解救出來,看著季梅總算有點胃口吃飯了,溫昕這才放心的離開。電梯依舊維修中,溫昕還是走的樓梯,下了兩層時,樓梯回旋的間隙中,一團樓梯把手旁的黑影忽悠的就把溫昕的好心情磨滅個精光。
當時的一句氣話,魏躍竟還等在那裏。
夜了,醫院樓梯裏的燈晦暗地的照在拾階而坐的兩人身上,細暖的光朦朧的地籠著溫昕,魏躍恍惚覺得自己一一下子又回到了剛認識她的那個夏天,晚上他拉著她去公園捉螢火蟲。當時女孩兒銅鈴般的笑聲霧一樣從耳邊褪去,記憶被現實破壞的得千瘡百孔,單純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她現在的疏離。
“自殘很好玩?傷害家人很愉快嗎?”已經得到幸福的人再麵對前人的不幸時,總會少些幸災樂禍的刻薄,多些高高在上的指點。溫昕並不覺得自己幸災樂禍也沒有多高高在上,對魏躍她也隻有對其不成熟的一點憐憫,除此以外再無其他,“如果想我把你再忘的得徹底點的話,那就不要治療。魏躍,是時候成熟點了。”
那天,佟儷被兒子支到病房,一直獨自待到了晚上十點多,才看到魏躍臉色蒼白的地回了病房。他躺在床上對母親隻說了一句話:“媽,給我安排醫生。”
如果自己死亡都不能在她心裏留下一點影子的話,那卑微活著,然後站在遠處看著她,對自己也是種成全。
自從那天和魏躍談完,溫昕發現嚴美似乎鳴金收兵了。苗苗的情況很穩定,並沒有嚴美說的那樣不穩定。
好消息也不止於此,經曆了兩天漫長的等待後,傳說中沒有“陣亡”的小劉警官總算真身出現了,直到這時,溫昕才懂得了厲銘辰電話裏沒來得及講清的“不過”。劉冬人被卷進水裏後,多虧中途抱住了一塊圓木,就這麽一路漂浮了兩千多米才在厲銘辰負責的一處被稱為堰江第一險口的地方被救下了。
“這次多虧了他,要不是他和那群解放軍,我丟的恐怕就不是這條腿了……”躺在病床上,一條腿打了堅硬石膏的劉冬聲音虛弱的地說。
右腿遭重物撞擊,嚴重粉碎性骨折,光鋼釘就打了三根。下床兩天的季梅就隻是聽著大夫說,眼淚就止不住的地往外掉。“劉冬你個騙子,你說了你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把我嚇死了。”
渾身是傷的劉冬被受到老婆的一記計輕捶,臉微微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就調整好,他揉揉季梅的頭,“我這不是沒事嗎,人都回來了,你不知道厲大哥他們那才危險呢,治療的時候,我聽大夫說,有時候他們是真人下水去堵得的,已經有幾個戰士……”
啪,孕婦一下把劉冬的嘴給按住了,老實的人老實起來是不分場合的,之前溫昕照顧她的情緒,現在她也得照顧溫昕的情緒,少校人還在前線呢。
“心啊,能幫我去問問大夫苗苗的情況怎麽樣嗎,我想看什麽時候孩子他好了,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出院。”季梅掩飾著臉上的尷尬對溫昕說。溫昕朝季梅和劉冬分別點點頭,開門出了病房。關門前,她還是聽到了季梅那個“沉不住”的一句話,“你是回來了,厲銘辰不還在前線呢嗎!怎麽就這麽管不住嘴呢!”
是啊,劉冬回來了,厲銘辰還在那裏。可往育嬰室走的溫昕卻步履輕快,因為她相信厲銘辰一定會把自己安安全全的帶回來的。
醫生辦公室裏,主任的話讓要溫昕很意外。苗苗的情況不好,非常不好。
“左夫人上次一共拿來三十支藥,現在還有不到二十支,照孩子這個情形來看,至少還要再二十支才能度過危險期,如果沒藥,之後的事情,家屬最好有個提前的心理準備……”
秦主任的眼神有點閃爍,閃爍得溫昕想活活把她掐死,壓了半天,溫昕還是沒壓住,直接把話飆彪了出來,“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現在你告訴我因為一種藥孩子就有危險,那還要你們這些做醫生的做什麽!”
早習慣了這樣的家屬的大夫回答的得不溫不火,公事公辦,“我能理解你們的心,但你也知道,咱們醫院小,條件比不得大城市大醫院,你要是直接住的就是外省大醫院那自然不用說,醫院條件就是這樣,有藥孩子就沒事兒,沒藥……”
年近五十的主任半帶無奈的地歎氣聳肩,“姑娘,按理說,你們病患家屬間的事情我不該管,可放著左夫人不去找,幹嘛嗎自找麻煩呢。”
溫昕怎麽不知道找嚴美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可免了麻煩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心情幾起幾落的她最後平靜下情緒,“那藥多少錢,s市會不會有?”
“s那麽大的城市應該是有,價錢的話,一支要這個數。”秦主任伸出根指頭對溫昕比了比。一支一萬,二十支就是二十萬,溫昕覺得眼前有金子在晃,她扶著桌沿站穩,“知道了,大夫,在我弄來藥之前,你就照常給孩子治療,後麵的事情我來處理,還有就是,孩子的爸媽,麻煩你暫時先別告訴他們。”
季梅和劉冬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結婚不久,家裏根本沒什麽積蓄,而且嚴美針對的是她,所以溫昕壓根不想把朋友牽扯進來。站在嬰兒房前看著暖箱裏的小娃娃,溫昕點著玻璃對裏麵的小苗苗說:“寶寶,藥的事情有幹媽呢,你就負責快點好起來就行了。”
這幾天,在萬博上班的左柚覺得她嫂子的行為詭異得的就像外麵陰晴不定的天氣一樣。
電視裏關於抗洪救災的消息一直在滾動播出,有一次,左柚甚至恍惚看到了厲銘辰的影子,對媽媽說,媽媽隻是歎氣說句安全就好。嫂子更怪,聽到她的話,隻是抬頭看看外麵灰蒙蒙的天,然後複又開始或伏案或打電話。
一度,左柚覺得溫昕在籌錢,而且這幾天總是間歇的有快遞寄到單位,然後嫂子下班後就會興衝衝的地拿那著那個小盒子直奔醫院。左柚有點吃醋,自打季梅姐家的小苗苗出生,嫂子幾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醫院和孩子身上了。
可這天下班,左柚卻反常的地跟著溫昕去了醫院,她才不是去看搶她注意力的苗苗的呢,她去隻是因為溫嶺的一個電話。
昨天晚上,她剛洗好澡正在吹頭發,溫大哥的電話就打來了。趴在床上,她剛甜甜地的喊了聲溫大哥,就被溫嶺一副正兒八經的聲音給打滅了所有激情。溫嶺說“心心”最近肯定有事,因為今天他發現家裏的存款全被提空了。
“估計嫂子是想買什麽東西,都沒問問我好不好,就會指使我做事情,哼!”左大小姐回憶著溫嶺的吩咐自己邊嘟囔,可腳下卻沒忘不遠不近的地跟著溫昕。
讓左柚意外的是溫昕沒直接去病房,卻是進了同一走廊的主任辦公室。她好奇地趴著門縫悄悄聽著裏麵的對話。
“秦主任,這是兩支藥,現在大約還需要幾支就可以了?”
嘩啦啦的翻紙聲,左柚聽著像是翻病誌的聲音,她聽到另一個聲音響起:“孩子的情況恢複的得還不錯,目前保守估計再八支就夠了。溫小姐,我也看出來了,這幾天這十幾支藥你湊的也很費勁,都是幾支幾支從外地寄來的,幹嘛嗎把自己弄那麽累,左夫人不是說願意幫你出這十幾萬的藥費的嗎?幹嘛嗎那麽倔呢。”
幾天以來,看著溫昕或三支或兩支或一支的地往醫院拿藥,秦主任說不動容那是假的,可看家世她就看得出,溫昕家境一般,這十幾萬都不知道怎麽湊的呢。
“秦主任,我朋友現在是邊陪孩子,邊照顧丈夫,孩子的事情就是我管,你就把苗苗的身體弄好,其他都不用管。”溫昕放下藥,轉身朝門口走去,手搭在門把手上時,眼睛突然一黑。
“嫂子!”門外的左柚眼疾手快把她接住。
溫昕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再睜眼時,她已經被扶坐回了秦主任辦公桌前的座椅上。左柚正一臉緊張的地站在一旁看她,手不安的地撫著她的背,“嫂子,你不要緊吧,剛才那一摔可真把我嚇死了。”
其實除了眼前現在還有點花外,溫昕並沒其他症狀,她扯扯唇,“早上吃的少,有點低血糖。”
以前公司忙起來飯吃的得不及時,像這種低血糖的情況也是時有發生,溫昕沒在意,起身拉著左柚衝秦主任道了別之後離開。出了辦公室的門,一直沒出聲的左柚突然從後扯住了溫昕,“嫂子,我媽那麽過分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們,要不是溫大哥說你這兩天在動錢我們才察覺的,你是真準備自己硬抗扛到底啊!”
溫昕鬆開手,看著左柚卻一句話沒說。左柚急了,“我找我媽去!”
“別。”溫昕又把她拉回來,朝她搖搖頭:“既然是‘考驗’,你去找和我去找都代表了是我低頭認輸。”
“那怎麽辦!”溫昕的固執讓左柚急得直想跺腳,可急到盡頭她突然眼前一亮:“嫂子,要不我讓我哥去給我媽打電話!他最不怕老媽的!”
可溫昕的眼神立刻告訴左柚,這也是個餿主意。的確,要一個在前線的、生命隨時麵臨危險的人來顧大後方……左柚敲了下腦袋,自己可真是。溫昕揉揉左柚的頭,“行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你就裝不知道好了,季梅那裏不要說。”
她望著外麵壓得極低的天空,期盼著那是晴天前最後的壓抑。
五天以後,溫昕能籌到的錢都籌了,能想的辦法全想了,可卻是已經是窮途末路,想無可想。再站在秦主任辦公室門口時,她的腳沉的得已經不知該怎麽邁了。
“門板上是畫了達芬奇還是畢加索了,這麽好看,來,借我看看?”突然繞在肩頭的胳膊上傳來熟悉的味道,無論什麽時候,什麽場合,左駿的出場總是一樣的不正經。到現在溫昕還是不清楚左駿上次那麽做的理由,可她清楚一點,和他悶騷外露的鎖骨不一樣,左駿人沒有表現的那麽花。
溫昕拍掉他的手,退後一步和左駿拉開距離,“左大少病了也該去私人醫院,怎麽來這兒了?”
“我是可以去私人醫院,但私人醫院好像沒人需要這個吧?”一個包裝精良的塑料小盒子裏裝的,正是讓溫昕撓頭不已的藥。數目不清,但絕對足夠苗苗康複用的。溫昕整個人都愣了。
“想要?想要就拿去!”一個弧度細微的拋物線,盒子落進了溫昕懷裏,趁她發怔的時候,左駿抖了抖袖口,邊離開邊說:“想感謝的話就以身相許,其他的本人概不接受哈……”
黑襯衣下身形健美的體格,隨著他一步步的離開若隱若現地的顯露,溫昕說出“不正經”三個字時,心裏什麽東西卻鬆動了。
人不可貌相,狼皮下麵的左駿還算善良。
終於到了劉冬出院那天,陰霾了整月的c市上空終於出現了第一個大太陽。眯眼仰頭看著天,溫昕對一旁的左柚說:“左柚你個大嘴巴。”
也是事後知道是大哥出手的左柚臉變了幾變後叫屈,“嫂子我哪知道和朋友打電話借錢的時候會被大哥聽到呢?”
柚子的零花從一開始就是受控製的,每月定期支取,她那個性格,想有存款基本是不可能的。想著怎麽轉移掉尷尬的左柚換了個話題,她指頭掃著溫昕的臉頰說,“嫂子,洪水基本退了,我哥也快回來了哦!”
是啊,他總算要回來了,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溫昕撐得渾身上下的筋骨都快斷了。
厲銘辰,你知道我在想你嗎?溫昕望著遠處湛青色的天空,微笑。
可越盼什麽,似乎就越不來什麽。她明明等的是厲銘辰,來的卻是厲銘辰的媽媽……以及魏躍的媽媽。
萬博五樓的一間私人辦公間裏,溫昕瞧著並排坐在一起的嚴美和佟儷倆人,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句有意思的成語,雖然拿它用在兩個長輩身上略顯不敬,但溫昕仍然覺得很貼切——狼狽為奸。
“溫昕,之前的事情是阿姨做的得不對,阿姨看得出你是個很有韌性的孩子,阿姨決定不反對你和銘辰了,但是這之前,我朋友,你也認識的,就是這位魏夫人,她想求你幫個忙。她覺得這件事如果不讓我知道,會對你和銘辰將來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今天就要我和她一起來的。”
溫昕抿緊嘴唇,看戲一樣看著嚴美和佟儷。一個強勢了半輩子的鐵腕女人能主動和她認輸,溫昕要是真信了,她就傻了。見溫昕沒說話,佟儷擦了下眼角,“心啊,魏躍下星期去美國做手術,但醫生說他情緒不好,就這樣上手術台危險會增大很多,阿姨是想……阿姨想你能不能來陪陪阿躍,我就這麽一個兒子……”
佟儷捂臉慟哭的樣子非但沒挽起溫昕絲毫的同情,反而讓皺眉中的她想起了過去的往事。當時也是這麽一間房,這麽一麵牆,牆上也是掛著這樣一麵圓鍾,滴答滴答走著,而哭泣的人是她。
爸爸治壞了人,佟儷帶人來鬧,耳邊縈繞的不是罵聲就是東西破碎的聲音。
現實中,門也的確“砰”一聲從外麵被“打”開了,說“打”卻是低估了厲少校的力氣。
萬博結實的門板在厲銘辰忽悠忽悠閃了兩下後靜止,飄落的樣子好像它是厲銘辰隨手撣掉的一片樹葉一樣。“嚴女士,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什麽的。”
一、幹涉他的生活;二、安排他的生活;三、頻繁出現在他生活裏。這三條是厲銘辰軍校畢業那年,她去嚴光裕家給厲銘辰安排部隊時候厲銘辰對她說的。
這麽些年了,嚴美以為兒子大了,不會像小時候那麽怪自己了,可沒想到……嚴美臉色蒼白地的看著比自己預期要早回來近三天的兒子進來,帶著人出去,全過程,她頭皮發麻,大腦嗡嗡響,好像的就不像自己的。
嚴美難過,佟儷心裏惦記的還是自己的事,魏躍的確是沒溫昕不成,可她還沒開腔,嚴美早踩著高跟鞋“咚咚咚”的地追出門去。
溫昕靠在厲銘辰懷裏,鼻間嗅到的全是濕泥和汗臭道味,她卻絲毫不介意,臉一偏直接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將近一個月沒好好合眼的少校被小女人這親密的舉動一親近,臉有些硬,“這是能鬧的地方嗎?”
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溫昕悄悄把手探進他手心裏撓他癢癢,“厲銘辰,幸好你平安回來了……”
小兩口正溫柔繾綣著,嚴美從身後趕了上來,“銘辰,媽媽真沒別的意思,魏躍手術需要人陪,溫昕是最合適的人選。”
“嚴女士,既然你那麽關心那人的死活,幹脆好人做到底,把那些什麽見了鬼的專家請到這兒來,那樣不僅溫昕能陪魏先生,咱們這些熱心腸都能陪了,我這主意不錯吧?”兒子的眼光太過犀利,犀利到嚴美試圖依靠兩地來分開兩人的辦法被他看個透透徹徹。
“厲銘辰,你怎麽好像什麽都知道?”直接被男人拉走的溫昕不信厲銘辰就剛剛在門口站那麽一會兒,聽那麽幾句,就能知道他老媽的全部做法和打算。可厲銘辰卻承認的得大方,“我是誰,以前可是做過偵查營營長的人,所以以後最好別瞞我什麽!不然被我發現了……”
厲少校笑了兩聲,他才不會告訴她,預計的行程之所以提前了,是因為有兩個家夥給他告密的關係。萬博門口,趁著她不注意,厲少校直接伸手把媳婦兒撈上了高高的越野車。“回家!”
於是,那天萬博公司從不遲到早退的溫特助在這天下午於眾目睽睽之下,翹班了……
溫昕從不知道厲銘辰在市區還有這麽間公寓,剛進門時,溫昕就被房間裏那股濃濃的家庭氣息迷醉了。換了鞋走進客廳,她伸手摸了把花瓶裏的百合花,轉過身確認鑿鑿地對厲銘辰說:“這誰房子啊?不可能是你的。”
不要說他去前線抗了一個月的洪,就是沒去,像厲銘辰這種紮根軍營的大兵,哪可能會有這麽有人氣的住所呢。
“怎麽就不能是我的了……”厲少校從身後把溫昕抱進懷裏,嘴探到她脖頸細細的地咬吻著,“這房子做聘禮,你嫁我好不好……”
領口已經被少校咬開一大片,溫昕在他懷裏扭著,嘴裏強作鎮定:“誰要嫁你,而且你別忘了,上次是哪個混球欺負完我自己就先跑了的。”
看著腮幫子鼓成兩坨小饅頭的溫昕,厲銘辰沒忍住伸嘴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老婆,上次是我不好。”
“這次我保證輕輕的!”一下子被抱起來的溫昕還沒反應,就直接被厲銘辰拐帶上床了。
“厲銘辰,你怎麽……”本想著就這麽隨了他的意的溫昕等少校脫了上衣,差點沒忍住哭出聲來。
分開就一個月,走前還算光溜的身上現在卻布滿了泥和血的痕跡,時間關係,血的紅已經基本暗成了泥的黑。意識到讓溫昕變臉的原因,厲銘辰趕忙又重新穿上衣服說,“回來前光套了件衣服,澡還沒洗,這就去洗澡,保證十分鍾重回戰場哈!”
又突襲地的在她臉上香了一口,厲銘辰這才下床。從臥室到浴室幾米的距離,少校足足說了五遍:不許偷看!溫昕笑的得心疼,她知道厲銘辰怕的不是別的,是怕他身上那些傷被自己看到……
“好!”她答。
溫昕躺在床上等,從六點半一直等到六點三刻,再從三刻又等到七點鍾,浴室裏水聲未歇,厲銘辰遲遲沒有出來。
最終她還是沒忍住,下床踮腳朝浴室走去。
少校把的門關的得倒是很好,嚴絲合縫的,溫昕廢了好一會兒才把門打開。
他沒有浴缸,站在噴頭下麵頭對著牆卻沒在洗。
從身上流到瓷磚上的水流已經潔淨非常,溫昕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也顧不上忌諱什麽,直接開門進去。看清原來厲銘辰已經睡著的溫昕鼻子一酸,輕叫了聲,“厲銘辰……”
以前溫昕隻是聽說過當兵的苦,她自己倒並未覺得。當兵的拿著國家的錢,平時隻要做些訓練,然後隨時準備著和平年代基本上不可能發生的戰爭就好過日子了。
可是看著站在那裏直接睡著的厲銘辰,溫昕心裏突然心疼到不行,她剛想去把厲銘辰推醒,一股水流從腳下經過,腳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