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逝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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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原來,我在這裏等你遇見我 !
    直到跑到身後那群人徹底看不見了,之之這才拍著胸脯,靠在白色牆麵調勻著呼吸。
    走廊裏“咯噠”一聲響,五個指頭正忙著安撫小心髒的厲之之小同學心肝一顫,心想,香港同胞不是這麽難纏吧,她也沒做什麽,無非就是把那個說她發型土氣的卷毛女反鎖在廁所裏,另外再伺候了她一桶拖地用涼水嗎?至於這麽窮追猛打拉著一票女生把她從東區初中部一直追到西區高中組來?
    大驚小怪,沒見過打架報複的啊!探頭發現隻是一個阿姨在清掃地麵,厲之之鬆口氣,緊接著就開始抱怨起她這群新同學。有那麽嬌貴呢,一桶涼水就哭,上個月來香港之前,她從三米高的樹上摔下來,都沒哭。
    說到哭,厲之之彎下腰,看著開始發紫的膝蓋,心裏開始抱怨,臭sean!好好的幹嗎跑到香港讀什麽研究生,害得她和奶奶打滾耍賴才走了後門來這兒做交換生。
    “臭sean,快點出關,不然我就要被那群人當異形菌滅掉了!”厲之之掏出手機,對著它一頓猛念。
    高智商的sean在過去幾年裏連續跳級,21歲已經在香港大學就讀微生物學係研二年級。
    總算撐到14歲初二,學校裏有個來香港做交換生的機會,這個被s哥保護慣了的荔枝妹妹終於忍不住身後沒大尾巴狼罩的寂寞感,在軟磨掉奶奶,擊斃老爸,最後幹掉老媽後,來到了香港,有s哥的香港。
    可到了香港,之之才發現不是那麽回事,s跟著教授出外做交流。沒他,她來這個鬼地方做什麽!
    到香港第三天,厲之之徹底討厭上了東方之珠。
    緊緊攥著手機,小霸王厲之之還是委屈地滑坐在了牆角,“臭哥哥,你跑哪兒去了,他們都欺負我,說我是野小子,不是女孩,我哪裏像野小子了……”
    從小家裏寵不說,她老爹厲銘辰更是,哪怕閨女把房蓋揭下來,他大概也隻會說一句:“沒事,咱家有的是備用瓦。”
    就是這麽個膩在蜜罐裏長大的小姑娘,冷不防被放到一個陌生環境裏,周圍人再不會刻意多花點目光在她身上時,之之的失落不是一點點。
    有人寵時,她是公主,沒人寵時,她就是個不被待見的,連零都不是。
    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在眼眶裏轉圈圈,之之越想越難受,越罵s哥,就越想回家。
    謝婉怡去看了弟弟,出來時經過走廊,看到牆角蹲著個小姑娘,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肯定是在哭。
    向來不愛管閑事的謝婉怡今天不知怎麽想的,竟徑直朝之之的方向走了過去。
    “小妹妹,你沒事吧?”十七歲的謝婉怡讀大一,身材瘦瘦的,個子卻很高,和比她小三歲的厲之之站一起,高出一頭多。
    之之不喜歡被人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擦了把鼻涕,扶著牆角站起身,“要你管!”
    厲之之霸王病發作。
    “可你在流血。”謝婉怡淡淡地指了指她的膝蓋,這一指不要緊,之之才發現,不知怎麽搞的,腿上竟多出了條紅色的線,是血。
    電話在這時響起,一聽到s哥的聲音,之之情緒壓不住了:“臭sean,你在哪兒呢……我受傷了,快死了……”
    “剛剛出你們初中部,方位?”
    不知是不是受他二叔厲銘辰影響,sean說起話來多少帶點“軍人式”的簡短和幹脆。
    報了地址,手足無措的厲之之隻得跟著謝婉怡進洗手間處理傷口。
    等sean到的時候,就看到小腿上滿是沒擦淨的幹涸血痕。之之臉憋得通紅,剛剛謝婉怡和她說的她似懂非懂,總之現在唯一感覺就是想回家,鑽進被子裏再不出來。
    冷不防自己和學校出了名的才子學長打了照麵,謝婉怡多少有點不自在,何況這個明顯和他認識的小姑娘還在經曆這種事情。
    謝婉怡張張嘴,想說什麽前,sean卻早把外麵襯衫脫下來係在之之腰上,緊接著身子一蹲,手往後一伸,“上來。”
    之之顯然還不適應現在的狀況,sean出手,她安心了很多,乖乖爬上他的背。
    “去哪兒啊?”
    去哪兒?是個問題。回他宿舍,室友在,還是男生,不回宿舍,沒地方可去。
    “去我家吧,離這裏近,方便。”sean來了,謝婉怡本來可以走了,但想想他就算再有才,女生的事情終歸不好處理。
    她的提議是比較合適的,sean欣然接受。
    女生初潮來的那天,傳說身上的味道會變得不一樣。背著之之的sean倒是沒聞出什麽不同,隻是身上就穿件幹淨的白背心的他,覺得背上背的是許多許多。
    謝婉怡家離之之讀書的學校的確很近,隻隔了一條街。站在陳物櫃前看照片出神的他沒發現已經換好衣服別扭出來的之之,一臉通紅站在他身後,“臭sean,衣服、衣服被我弄髒了,我洗好給你。”
    sean回頭,第一次見小霸王發蔫,心裏的情緒不自覺跟著歡快起來,他走過去,揉揉之之的頭,“好,洗不幹淨就一直洗。”
    他相信,以小丫頭的手藝,那件衣服多半是毀了,就算這樣,對這件兩人交集而成的衣服,少年心裏總有種難以名狀的欣喜。
    做好收尾工作的謝婉怡出了房間,看著穿在厲之之身上那件自己過去的衣服,點點頭,“我穿過的,別介意。還有,回去多注意保暖,別著涼……”
    “這些我會提醒她的。”sean出聲打斷。
    謝婉怡笑了,她怎麽忘了學長就是學醫的,醫學高才生。
    走到門口,送他們離開時,sean突然回頭問了謝婉怡一句,“和你弟關係好嗎?”
    “很、很好……怎麽?”被sean沒頭沒腦問了一句,謝婉怡一頭霧水。
    “沒事。”穿好鞋、拉著之之出門的sean離開前背對著她說了句,“三叉神經方麵的論文資料,你可以去3區北樓的那個圖書館找下,會有幫助。”
    三叉神經的論文是這學期開學謝婉怡的指導老師給她下的題目,正頭疼現有的資料大多普通雷同,sean的話無疑是……女孩兒眼睛亮了。
    謝家樓下,走路姿勢奇怪的之之問sean,“你和她認識嗎,怎麽知道她在學什麽?”
    sean敲了下之之的頭,“港大的課表是網絡上共享的。”
    況且就算不看,帶謝婉怡他們年紀的那個禿頭鳥刁難新生的題目不過是那幾個而已。
    他不是個多嘴的人,就算對方幫了之之,他也未必領情,說那句話以及臨出門前問的那個問題,無外乎是在謝婉怡家相框裏看到的一張黑白百天照。
    相同的,在溫暖他們家,sean也曾見過一張一樣的,據說那是溫家另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