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歸來何定飄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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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何曾會要你謝我?”笑聲過後,她早已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我轉身,方想起受傷的男子,便又去偏房查看一下。他並未醒轉,正睡得沉沉。
“想必你就是他們口中的要犯,看來你與朝廷為敵是凶多吉少了,你是否能躲過他們的搜捕就看你的造化。”我歎息著離去。
當我第二天去給男子換藥時,卻發現他已經離去。金色陽光透過窗紙照射在地上,留下的唯有一塊美玉。
我仔細凝視著手中美玉,那是一塊羊脂玉,晶瑩剔透,觸手生涼。一麵還刻著一個“風”字。我不知道昨夜圍襲花海居的人嘴裏的武平王,是否與此人有關。
我支起手坐在花海居前,青蔥的樹木,翠綠的蔓藤,參差不齊,隨風搖曳。如雪的三生花散發著醉人的香氣,昨夜不速之客的到來,竟將三生花稀稀落落地踩壞了不少。
花海居的寧靜忽然被外人打破,我心裏極是不舒服。或許這一切,都因著那重傷男人,如果他不曾出現,那麽一切依舊是寧靜無波的。如今他不辭而別,是不是一切又恢複到之前呢?
如此混混噩噩地挨過了一天,師父依舊沒有回來。
夜色,又如期降臨。花海居的草木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疑似春前冰雪痕,素衣清影自無塵。一枝常對舊時人。一滴淚,一重門,一段相思一縷魂。”我知道,師父已經回來了,此時,師父正彈著那首“天仙子”。
我靜躺在床上,聽著從風中傳來的如澗水叮咚的琴音,慢慢地合上眼睛。從小,我便習慣了在他的琴聲中慢慢進入夢鄉。那空靈飄渺的琴音,仿佛能療治內心深處的憂傷。正當我朦朦朧朧欲睡去的時候,琴聲戛然而止。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迅速地推開門,門外,是溶溶月色。月色鋪灑在花海居的每一個角落裏,顯得詭異而又寂靜。借著這溶溶月色,我看見一條黑影熟悉地穿梭在花海居,以一身宛若遊龍的卓然輕功飛簷走壁,最後停在花海居的另一間廂房前。
我知道,她又來了,青姬,一個從我開始有記憶起,就一直如鬼魅般出沒在花海居的妖媚女子。她有著可怕的武功,有著勾魂攝魄的媚眼,媚眼裏閃著碧光。
青姬是來找他的,青姬的到來,總會引起兩人之間的一場惡鬥,而鬥到最後,仍然是沒有勝負。
“誰?”隨著一聲輕喝,他推門而出,腰間還配帶著一把劍。
月色如水,盡情地鋪灑在院落中,宛如一副山村水墨畫籠罩著一層朦朧的輕煙。微微的夜風裏有青鬱潤澤的水氣,拂過衣裳單薄的我,依然感受到春夜裏一絲難以抵禦的寒氣。月色下的青姬一掌劈向師父的胸口,那掌風透著陰森森地寒氣。
對於他們的惡鬥,我雖已是常見,但我仍忍不住一聲驚呼:“師父小心。”
然而師父巧妙地避開那一掌,驀然向右轉身、拔劍、移步,直取青姬的咽喉處。在月光的照射下,周邊亮起一片劍影。師父有著卓絕的武功,可我知道他打不過青姬,青姬的武功詭異毒辣,可每次又點到即止。隻見青姬快如閃電般躲開他招招奪命的劍氣,後退,躍起,早已於他兩仗外的地方立定身形。
師父似乎並不想與青姬廝打下去,隻是將手中的劍一抖,劍鋒指著青姬,厲聲道:“你還是不死心?”
“當然,我隻想知道三生花的秘密。”青姬並無懼怕,反而上前兩步直對師父的劍鋒道:“我知道你知前世來生,你不肯說出這三生花的秘密,可是我一定會有辦法讓你說出來的。”
“三生花沒有任何秘密!”冷寒霜冷冷開口。
青姬迅速閃入屋內,隻見她手一揮,立時,一支焰火明亮的蠟燭穩穩地立在了桌子上。
我隨即也跟了進去,看著桌上燃燒的燭火,妖孽二字又在我腦中閃現。有時候,讓我覺得她根本就不是人。到底是什麽,我卻又說不上來。在明晃晃地燭光下,我看見他不禁皺了下眉,接著冷冷地盯著青姬。隻見她身穿一襲單薄的綠色衣裙,白色繡花的褻衣緊裹著呼之欲出的酥胸。微紅的燭光映照著那張臉,美豔不可方物,美得好似妖孽。
青姬忽然“咯咯”一笑,這是妖媚的笑,媚入人的骨髓,隨即兩隻眼睛直勾勾地停在了他的臉上。
“隻要你一天不說,我就會纏著你一天,你一輩子不說,我就纏著你一輩子!”
“真是豈有此理!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說的,即便要說,也隻有那句好自為之。”
師父一襲青衫,半數發絲於頭頂處用一發簪束住,其他黑發垂於腦後。劍眉星目,麵容冷峻,周身透著一股超塵飄逸的仙氣。
我淡淡地望著師父,卻久久不曾開言。青姬數年來樂此不彼地糾纏不休,總會讓我覺得奇怪。不僅如此,似乎青姬與他相識已久。從他們每一次的對話裏,我似乎覺著這中間有著某種不尋常的關係。
“你為什麽對三生花如此感興趣?”我望著青姬冷冷道,從心底泛起一絲厭惡。青姬每次來幾乎都是逼問他關於三生花的秘密,三生花能有什麽秘密呢,屋後一大片都是三生花。或許,想見他,才是青姬來此真正的原因吧。
“我沒有問你,我問的是他!”然而,青姬並不在意我的反應,隻是一味媚笑著貼近冷寒霜的身側,微啟朱唇吹了下他垂於兩耳的發絲,繼續用她那膩人的聲音緩緩地道:“你這麽在意這一片三生花,我相信這花一定隱藏著什麽驚天秘密。”
“那是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冷寒霜嗬斥她,帶著怒意。他的眼裏是冰,透著對青姬的冷漠,卻激起了青姬的怒火。
青姬的媚態忽然收住,轉頭看向我,帶著幾分神秘而又惋惜的語氣道:“難道,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在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事麽?”
“住口,你胡說什麽?”聞言,冷寒霜目光一冷,逼視著青姬,他斷然冷喝。
他似乎碰上毒蛇般警惕地看著青姬,一把將我護在身後。青姬轉而一笑,這笑,邪惡,陰毒。我心裏暗暗一驚,青姬的話讓我很意外。我真正的身世會和花海的三生花有關係?我不禁目瞪口呆。
不錯,我兩歲前的記憶確實是一片空白,可我每次想,那對我重要麽?兩歲之前的記憶,難道能抵過這十四年的朝夕相對?
“我說丫頭,那晚你私藏男人在花海居,後來引來一般人在花海居搗亂。若不是我替你解圍,隻怕你師父的花海居早就灰飛煙滅了。”青姬瞪我一眼,接著又冷笑著嘲諷道:“我也算救了你一命,難道你們恩將仇報?”
“相思,這是怎麽回事?”師父聞言,不禁愕然,轉首凝視我的目光帶著些許責備。
“喲,丫頭,你居然學會了隱瞞啊?連養了你十幾年的師父都守口如瓶,難道,你看上那小子了?”青姬的話明顯帶著挑撥,那臉上的笑讓我感到無比厭惡。她並不理我,說完便縱身破窗而去,仿佛一縷青煙頃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待他追至窗邊時,已經了無痕跡。我轉身抬腳便走出他的屋子,他追了上來,一手將我拽住,我沒有回頭。
“相思,”我又聽到他那低沉溫柔的聲音了,心裏一動。他依舊用那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問我:“告訴我怎麽回事?”
我的心神有些恍惚,眼睛忽然潮濕:“你不相信我?我是救了一個重傷男人,可是他後來不辭而別了。”
地上草木的投影如蘸著墨汁般在月色下濃淡不一,卻又錯落有致。我們的身影卻被拉得好長好長,我的憂傷也被拉得好長好長。
“人心難測,我隻是擔心你救錯了人。”師父沉吟了一下,接著柔聲道:“算了,我不曾怪你,你沒事就好。”
我無語,但我感覺他的手有些顫抖。
“相思,我不能守護你一輩子。我想,我應該給你找一個好的歸宿了。”
我啞然失笑,我歎息,難道,他真要如青姬一直所說的那樣,遲早總有一天,他要將我趕出花海居?一陣風吹過,我似乎看見有花散落於風中,還有一瓣、兩瓣、淡淡地拂向我的衣裙。
“我以為,留在花海居,留在你的身邊,才是我的歸宿。”我回過頭,噙著淚,卻又在轉目間,發現他的臉上多了好些寥落傷懷之色。
“不,我是你的師父......”他伸出一手,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臉。他曾經說過,我似花海中那潔白的三生花,美得令人心碎。默然良久,搖頭、歎息,最後放開我。
我飛奔而去,任那淚水如蜿蜒的溪水滾落下來。 我以為十四年來,我的心,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