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卻怨君心多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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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你為何下毒害水幽?”前廳,馬淩風陰沉著臉責問我。左右十幾個侍女和隨從羅列如陣,一個個虎視眈眈地望著我。
    我冷眼看著一旁椅子上痛苦異常的水幽,冷冷道:“我沒有下毒。”
    冰蘊怒目而視,指著我厲聲道:“你還不承認,誰不知道你這兩天一直鬼鬼祟祟在留香苑找來找去?你敢說你屋子裏,找的不是些毒草毒花麽?”
    水幽倚靠在椅子上不住的呻吟,手還忍不住朝身上亂抓。裸露的肌膚上,已是紅腫一片。我心下疑惑,水幽這是怎麽了?難道說,她身上的紅色腫塊,真的是中毒所致?
    還未等我開口,水幽忽然艱難道:“常姑娘,雖然我們與公子親近你看著不舒服,可也不至於下如此重的毒手來毀我一生吧?我若被毀容,情願一死,我若死了,還請你安心呆在公子身邊,好好照顧他。”
    “你......說什麽?下毒手,毀容?”水幽此時一口咬定是我下毒,我心裏便暗叫不好。好個陰險的丫頭,我從未得罪她,她何故來誣陷我。
    馬淩風走近我,一把捉住我的右手,厲聲道:“告訴我,你為何對她下毒?”
    我搖著頭,連連朝馬淩風解釋:“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公子,請你不要責怪常姑娘,或許,她也是一時嫉妒才作出這樣的事情。”水幽急切地語氣引得一陣輕咳。
    這個樣子讓馬淩風頓時緊張,他拽住我的手一把將我拖到水幽的跟前,沉聲道:“你給我聽清楚,趕緊說出解毒的方法。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馬淩風你.......”見馬淩風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味聽信水幽和冰蘊的話,我氣得語無倫次,被他抓住的手痛得讓我淚光湧現。
    沉默許久的螢兒終於出聲:“公子,目前替水姐姐解毒是正事,至於是誰下毒,這還需要去查實。”
    “螢兒你住嘴,難不成你懷疑我們誣陷常姑娘?”冰蘊見螢兒為我說話,便厲聲指責起來。
    我定定地看向馬淩風,他鎖住我的眸子帶著一種憤恨。我的心忽然如撕裂般疼痛,似乎......似乎......比當日離開花海居更痛。難道,他對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麽?
    “水幽死了,或是毀容,你就得死!”冰冷的話將我擊潰,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看著馬淩風冷笑道:“真是主仆義重,兒女情深呀。”說完,我將手搭向了水幽的脈搏,片刻,我查看了她紅腫的地方。我冷冷道:“水幽中毒不假,她中的是一品紅的毒。”
    “一品紅?”馬淩風重複,奇怪地看著我道:“這不是苑中春季常開的花嗎?”
    “一品紅全株有毒,此花莖葉裏的白色汁液如果不小心沾到皮膚上,會刺激皮膚紅腫,並伴隨痛癢。”我冷冷望著馬淩風,語氣卻很是不屑道:“如果將莖、葉吃入腹內,會使人漸漸麻痹而無痛苦。解毒不及時,便會一命嗚呼。”
    “啊!”身邊有侍衛侍女發出驚呼,馬淩風臉色更是難看極了。他再次抓起我的手,惡狠狠地道:“說,如何解毒?如果不能解她之毒,我定會讓你死。”
    “看她情形,她並沒有食用一品紅。隻是被一品紅莖葉的汁液沾染到身上肌膚,所以,解毒不是難事。”我甩開馬淩風的手,冷笑看他:“用土茯苓碾成粉兌水,在紅腫處塗上一層,為保險起見,還可以將土茯苓煎水一兩飯前服下,如此便可以清毒。”
    “冰蘊,快去照辦。”馬淩風朝冰蘊一揮手,冰蘊領命而去。
    我眼裏淚光閃閃,強忍心中委屈,顫聲道:“一品紅花開春季二月,如今已是三月即將過去。數日來,我隻在憶香居周圍逗留。如果我沒記錯,憶香居周遭是沒有種植一品紅的。我想你是此地的主人,一品紅到底哪裏才有你不會不清楚。”
    他的眼裏忽然閃過一絲愧疚,難道,他明白了事情的真像麽?我不等他說話,轉身飛奔而去。淚水沿著臉頰滴落衣襟,待回到憶香居,衣襟已經濕了大片。
    恍恍惚惚地呆坐在屋內,時光的流淌就好像生命的流逝,一點一點,悄無聲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溜走。馬淩風沒有來找我,我想,我終究是個外人。即使被人誤會,被人陷害,又有什麽好委屈的?難道,我奢望馬淩風親自來和我賠禮不成?
    “為什麽?”我喃喃出聲,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在問一邊沉默不語的螢兒:“他為什麽不信我?”
    螢兒伸手握住我微涼的手,暖言道:“公子隻是一時情急,姑娘別往心裏去。”
    “我問你為什麽,為什麽先前還是百般柔情,轉眼為了旁人無憑無據的話就對我胡亂猜疑?”我再也克製不住心裏的激動,朝她大喊出聲:“難道,我是那種妒婦,會喪心病狂地去隨意毒死他身邊受寵的女人麽?我憑什麽,我不過是個被囚禁在此的犯人而已。我對你們每個人,能造成很大的威脅嗎?”
    “那是水幽和冰蘊看不慣公子和你親近,所以她們想辦法除掉你而已。”看我軟弱無力,螢兒抱緊我又道:“我相信姑娘,我知道不是姑娘下的毒。”
    “螢兒,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因為姑娘也對螢兒好。”
    我不發一語地伏在螢兒懷中嚶嚶哭泣,此刻,我的心中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此身是去是留,一度讓我陷入掙紮。掙紮中,我恍惚記起,花海居才是我的家。而冷寒霜,他才是那個可以讓我安心倚靠的人。
    第二天又下起了滂沱大雨,我一早起來,望著陰沉沉的天幕歎氣。天公不作美,這樣陰沉的天氣讓人的心也跟著憂鬱起來。
    螢兒給我梳了簡單的發髻,隻用一支素雅的梨花銀釵步搖斜斜插於發間。
    我看著螢兒俏麗溫婉的眉眼,昨日前廳的一幕又浮現眼前。這裏的人不論是隨從還是婢女,都身負武功。而我,繼續呆下去,隻會被卷入這場可怕的陰謀和爭鬥裏。不管是什麽爭鬥,總之與我無關。既然與我無關,我還呆在這做什麽?
    逃走!
    腦海中突然冒出的這兩個字把我嚇了一跳,偷眼看向螢兒,她卻背身床邊整理被褥,我暗暗慶幸她不知道我心頭的想法。
    我一邊翻箱倒櫃,一邊焦急萬分地問螢兒是否見著我的赤金扁釵。螢兒想起昨日我去前廳時戴的就是那支釵子,便主動說替我跑一趟前廳把釵子找回來。
    看著螢兒消失在門外的身影,我無聲的笑了。赤金扁釵當然沒有丟失,隻是被我藏起來了而已,支開她的目的是為了讓我有機會逃走。趁她走遠,我撐起一把油紙傘,徑直朝紛飛大雨中走去。
    踏著滿地的雨水,身後沒有人來追我。風又起,吹亂雨珠千點,楊柳含愁,梨花紛紛飄落,靜靜地躺在泥濘中。
    伴隨著雨珠飛瀉在油紙傘上的細碎之聲,我已經漸行漸遠。前麵有一條寬闊的河,河上拱著一座石橋,河的這邊是一片草地。隻要能走過那片草地,避開看守,偷到一條小船撐過河,我就離開留香苑了。
    逃走的路線如此簡單,可真正要做到卻是不易。
    “你想幹什麽?”大雨中,一個人攔住我的去路,我猛然頓住了前行的腳步,朝著來人望去。
    “是你?”我一下愣住了:“你怎麽會在這?我要離開這裏。”
    透過雨簾,我看到一個一襲綠衣,冶豔入骨的女人,此人卻是青姬,她的出現令我大吃一驚。
    “你以為我會讓你離開麽?”映入眼簾的是含著一抹冷笑的青姬。
    我緊緊握住油紙傘柄,我一字一句地道:“你憑什麽不準我離開?”
    踏著滿地泥濘前行,水珠將我的鞋襪裙裾濺濕。我直視著青姬妖媚的臉龐,心裏卻滿是悲傷和憤怒。如果不是她多年的糾纏,冷寒霜或許不會想到將我送離花海居。如果不是她,我可以一直和冷寒霜平平淡淡地在花海居生活。而我這段日子所受的苦楚,都是拜她所賜。
    “哈哈哈……憑什麽?你好不容易才離開了花海居,我就不會讓你再回到花海居,更不會讓你回到冷寒霜的身邊!”
    “我就算離開這裏,也不一定就要回花海居,你何必苦苦糾纏我不放?這樣對你又有什麽好處呢?”雨聲越來越大,我不得不提高了聲音。
    “我不管,當初找人將你賣到醉紅樓,本想讓你清白被毀,想不到你卻被馬淩風所救。”青姬的聲音被雨聲衝洗得好小好小,然而卻如鋼針般針針紮在心上,似乎要流出血來。
    “青姬,你做這些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麽,你也是女人,你怎麽忍心?”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我以為她愛著冷寒霜,因為冷寒霜的緣故,不會輕易加害於我,可我錯了,原來女人的妒忌是如此可怕。
    “我知道將你賣到醉紅樓是很下作,不過,你也不能怨我。如果不是你,我想冷寒霜早就愛上我了。”青姬冷冷逼視著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
    “即使沒有我,師父他也不會喜歡你。”不想看令我反胃的臉龐,我越過她繼續前行。